12、欺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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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听说你要和源治绝交？”
某个前几天被揍得不成人样，现在额角还裹了块纱布的人悠哉悠哉地坐在我面前。
假装没听到，我拿起桌前的啤酒就往嘴里灌。
他见状笑了笑，也喝了口啤酒。
“我说，”他再度开口，“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哈？？？
他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低头笑了笑：“你不会忘了吧？我可是将那个约定记在了心里啊……”
“等我伤好了以后，一起把铃兰拿下来。”
“你现在是要反悔了吗？”
我怔怔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也这么有沾染力。
“你啊，”他说，“这么多困难都挺过来了，结果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抛下你的兄弟们吗？”
我……摇头。
他再道：“那么你是终于想通了要自立门户了？”
你这是在逗我笑？我哪里来的人给我立门户。一双死鱼眼看着他。
他又笑了：“那么，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回去实现那个约定。”
“一起痛扁芹泽，制霸铃兰。”
“好吗？”
我鼻子一酸，垂眸点了点头，刚要起身，耳畔响来匆忙的跑步声和喘气声。
回头看，是源治。
“葵！！”他看到了我俩，匆匆站定，不远不近地站着，又喘了几口气，双手插袋，停顿几秒，说道，“葵。”
我嗯了一声，眼眶有点热。
他看着我，良久，低头道：“……对不起。”
我又轻声嗯了一下。
他握紧双拳，咬牙：“再跟我打一场吧。”
我：“嗯……哈？？？”
惊讶地对上他坚定的眼神，他却转移了视线，看着酒吧里的飞镖盘，停顿了几秒，鼻尖微红，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沙哑：
“如果我赢了，”他的眼圈稍稍泛红，转头直直对上了我的眼睛，眉头紧蹙，掷地有声，“就再相信我一次。”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试图笑笑却提不起嘴角，紧紧捂着嘴巴以防哭声泄露出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真是……吾家有儿初长成……
爸爸我太欣慰了！！
……
“拳叔？”我惊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他，“找我什么事？看起来还这么严肃……”
“阿葵……”他背对着我，看向咖啡馆外的景色，“你跟我说。老大他……究竟为什么派你来铃兰……”
我目光一沉。
“你……都知道了？”我问，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点燃了口中的烟，拉上窗帘，碰地一声把一个东西丢到茶几上。
我难以置信地问他：“这是……那个人给你的？！”
他点头不作声。
我瞪着干眼瞧桌子上那把木仓，心里对他的好感度估计已经跌到负数了。
在学校里？？对一个学生？？用木仓？？？
眼前突然闪过源治干净的眼睛，我眼睛一酸，心潮起伏。过了两秒，慢慢开口问道：“他……怎么跟你说的。”
拳叔抽了口烟，慢慢呼出：“他说……要我用这把枪……帮你做掉他……”
我忍不住咬牙，扭曲了脸色：“开什么玩笑！！”
“我自己的事情，他凭什么插手！！”
“木仓给我，我去跟他说！”说罢我一把抢过木仓，却被拳叔阻止了。
他低下头，犹豫着开口：“等等，阿葵。”
看到我难以置信的目光，他表情更加纠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总之，它先放在我这里，毕竟我也是矢崎组的……但你不要冲动，这事交给我。”
我面如沉水地打量他：“给你怎么解决？”
他又抽了口烟：“……总之你放心就是了。”
我慢慢松开手：“……好吧。”
……
“葵？！你回来了？！”母亲看到我十分惊喜，忙不迭走过来打量我的身影，“又长高了啊……好像还瘦了……是不是一个人住得不好，早知道妈妈…@#…/#@…”
我抱了她一下：“一切都好，放心啦妈。”然后抬头张望：“那个男……我爸在吗？”
“他……在卧室里呢。”她欲言又止，犹豫半天补充一句，“你爸爸最近很辛苦，不要气他。”
我听了简直想呵呵一句。
很辛苦？
辛苦地和流星会抢地盘解决人家少主是吧？
随后敷衍地点点头走向卧室：“我知道啦。”
……
走进卧室的时候那个男人好像正在咳嗽，见我进来了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把手边文件整理好放在文件夹里。
见我冷冷盯着他，他还是老样子，用那种不可一世的眼神看我：“给你交代的事情完成得怎么样了？”
“你让拳叔过来‘帮’我？我不需要。”
他神色不动，慢慢地点燃了烟：“去了趟铃兰，胆子都变大了啊。”
我猛然一惊。
可能是在铃兰待得太久，见到他的时候居然忘了伪装，直接这么质问上来。
真是太大意了……
我咬着唇瓣，不知道如何圆过去，不能再这么鲁莽，可也不想像从前那样畏手畏脚地迎合他了。
见我半天不说话，他也没有在意：“我说过，不论任何方法‘搞定’他，做不到的话，还是趁早不要来找我了。”
“这里本来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以为你以前那些小动作我都不知道。”
见我抬头震惊地看他，他咳了咳，继续道：“如果不是我默许，你以为你真能将他们赶走？呵……也就去了趟铃兰像点样子我才跟你讲这些话……咳……不然你以为高桥凭什么会帮你……”
我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他：“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不要——”
想到妈妈的身影，我的眼眶开始微热：“不要做那种事情！！”
满室寂静。
他点燃烟，靠在椅背上，咔哒咔哒地翻弄着打火机，终究承认了：“只有一次。”
“只有第一次，是真的。”
我气得红了眼睛，冲上前大吼：“你这混蛋——”
“——小葵！！！”
门忽然被妈妈撞开，她飞快地挡在他前面，不知不觉泪流满面：“都是我的错……小葵你，不要怪爸爸……”
“都怪我太过自私，以为能通过……嫁给他……我错了……葵你不要怪他……”
“而且爸爸他那次……是被暗算的……爸爸他后来和那个人交火……也受伤了，还落下了病根……”
她慢慢走上来抱住我，抚摸我的后脑勺，哭着一遍遍说对不起，说他是无辜的，说她一开始骗了他，说要不是她当初对他下药……
“说这些干什么，”他打断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都出去。”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脑海里乱成一团，几乎快要爆炸。
我爱的，爱我的，表面柔顺包藏祸心的，外表冷硬内心温柔的……
究竟谁才在说谎，究竟什么是真实？
我木木地推开抱住我的人，一声不响地冲出家门。
好想、好想就这么消失掉，什么都不要管了……
去他妈的继承人！
去他妈的未婚生子！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要管了！！
谁爱当谁当去吧！！！
……
“葵？”隐隐约约有个人坐了过来，“你怎么了？”
睁不开眼睛，只是机械地再开一听啤酒往嘴里灌。
“喂！别喝了！”那个人凑过来按住我的肩膀，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啤酒。
我伸手去够，只恨那人腿长手长，还把啤酒罐伸得可高，怎么也够不到。
我撇嘴，干脆不抢了，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摸向另外一听酒，还没摸到什么就被那人打断，按住了我的手，然后用力拍了拍我的脸。
疼——啊——
我不耐烦地睁大眼睛：“源治啊……”然后放心地闭眼继续摸酒。
“喂！葵！！别喝了！！你忘了你喝多了会胃疼了！！”
我嗤笑一声：“这你都信了，傻瓜。”
事到如今，我做了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看似一场负心男辜负无辜女的戏码，没想到还有一场戏中戏。
而我，又摆在这当中什么位置呢？
“你什么意思？”他问，声音难以置信。
我睁不开眼，摇摇头，声音冰冷又饱含恶意：“意思就是，我一直在骗你啊，源治。”
“从一开始就是，见到你的那刻起，就在骗你。”
“你以为打一架就是朋友了吗，源治宝宝？”
“谁叫你这么好骗，哈哈哈。”
……
我捂住火辣辣的嘴角，牙齿好像又松动了，大脑稍稍清醒了一点，眯起眼睛打量他。
他皱眉，死死盯着我：“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叹气，“真要说的话……也跟你没有关系……”
“谁让我是矢崎组的人呢……”
“虽然……估计以后跟那个男人也没关系了吧……”
“嘛……随便你吧，”我看到他受伤的眼神，还是心软了一下，“不想出事的话，记得离拳叔远点。”
“反正我……估计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你们了……”
趁他怔愣之际，我忽然大脑发热不知道怎么回事冲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一把推开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
后脑勺一疼，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欺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