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期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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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扶着源治的肩膀，步履蹒跚，他一瘸一拐地走在拳叔旁边，拳叔则抽着烟大摇大摆地走着，嘴里还哼着我听不懂的曲调。
“你看上去很高兴啊？”源治难得露出一口白牙，对拳叔笑着说。
你看上去也很高兴啊。
被群殴得满身伤换来了一员大将。
值吗？
拳叔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容，感叹道：“哈？当然啦……”
他看向源治的眼睛：“因为啊，我没能做到的事，你们替我做到了……”
然后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挥挥手，向前走了两步大声道：“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哈哈哈哈哈！！”
源治也笑：“别耍帅了！”
拳叔反驳：“怎么啦，你小子不也一直在耍帅！你看阿葵……说起来葵今天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我摆摆手，想起牧濑的理由，干脆破罐子破摔：“肚子疼。”
源治落井下石：“喝酒喝的。”
……牧濑！！！下次不堵住你的嘴我就不姓矢！！！
拳叔哈哈笑了两声：“肚子疼也能疼成这样？”说完他终于像是想起来的样子睁大眼睛看我，“不会是……那个……”
我点头。
他居然这个时候智商上线了？真是不错。
源治满脸茫然：“哪个？”
拳叔见状，打马虎眼：“就是那个……啊……”
我赶忙打住他：“我小时候肠胃不好，经常犯胃病，然后留下了病根，有时候肚子疼得一天都动不了。”
拳叔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因为这个！”
“这样啊。”源治居然接受了……
说起来我骗了他几次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骗他了……
“啊，那里！”拳叔突然说，“那个不是琉、逢泽吗？”说着他偷偷看了我再看源治一眼。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大概是哪个会所的后门，逢泽被三个小混混围堵在中间，其中有一个还拿出了刀在她脸上比划。
什么鬼？！！
虽然不知道为啥不喜欢她，可我也见不惯这种人的存在。
调戏人就好好调戏，像田村那样不行吗？！动刀子了不起啊，信不信我给你一把大太刀你也打不过我！
我直起了腰正要上前，被拳叔一把用手挡住，他按下我和源治的肩膀：“你们两个啊，一个有伤在身，一个呃，病还没好，这种时候，就让我去吧！”
说着他迈着他独有的外八姿势走向那几个人，一脚踹向了他们身边的废纸箱喊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那几个人怔愣之际，逢泽一下子挣脱开来，蹿到源治身后。
“你谁啊？”拿刀的那个小子仰起下巴蔑视他。
“大爷我啊，”拳叔歪着头，沉着嗓音道，“最讨厌那种欺负女人和拿把小刀乱晃的人了。”
然后瞪着那小子，侧身低声对逢泽道歉：“上次我对不起你们，这次算还你个人情。”
“你们先走吧。”
拳叔……
我看着他的背影，发现我好像从来没了解过他。
因为他的名声，他的衣着和平日里的行为而自顾自给他定下了标签。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源治在旁边说：“这么多人，你可搞不定。”
随即我便看到不远处估计是被声音吸引，又来了一帮人，呈半包围状逼近。
我颔首：“这种时候就别逞强了，还是我来吧。”
拳叔转头对源治说：“你伤还没好，也为弟兄们想想。”
“小葵也是，别因此把身体搞垮了。”
“快走吧。”
“不是跟你说了别耍帅吗。”源治还是不放心，皱眉看着前面那帮人。
拳叔笑了笑，低声道：“偶尔也给我个耍帅的机会嘛。”然后脱掉外套，抄起身边的水管，“快走！”
根本不信他的什么耍帅之言，我刚想松开搭在源治肩上的手，就被源治架着跑了……
明明自己是个伤员，一只手拽着逢泽，一只手架着我，怎么还能跑得那么快？？？
我只好捂着肚子颤颤悠悠地跟上他。
拳叔他……可以搞定的吧……希望如此……
……
跑到一半忽然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温热从下面涌出，我的裤子估计是完蛋了，还好是黑色的看不出来。
我用力抓住源治的胳膊，喘了几口气，用下巴示意：“那边，巷子里拐过去。”
然后继续被他拉着跑，东拐西拐跑了将近二十分钟。
生理期！！第一天！！肚子疼！！还剧烈运动！！二十分钟！！！
我是不是要成仙了……
实在撑不住的我手一松从源治肩膀上滑了下去，单膝跪下，手掌用力撑着水泥地，两眼一黑，只觉满眼烟花灿烂，肚子还很是时候地绞痛不已。
“我……不行了……”嗓子里一片腥甜，头昏眼花也听不清他说了啥，只感觉到他把我再度架了起来。
“不、不行！”我连忙挣扎，“再跑下去……我的身体……”我的子宫就不要了！
本以为他会拉着我跑，没想到他就只是架着我而已，等我缓解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熟悉的街景。
嗯？？？
“逢泽呢？”我问。
“叫她先走了。”
“哦。”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我没话找话，“要不……上去坐坐？”
然后他就真的架着我进了家门: )
……他是不是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
看着他熟门熟路地进门上楼，稍微有点五味杂陈。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像这里的主人？
只见他娴熟地把我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
心情复杂.jpg
“别忙了，”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你快坐下来休息一下。”
然而小腹涌出的热意还在持续不断地提醒我一件事。
我僵硬地微笑：“等我……去趟洗手间…………”然后像背后有追兵似的大步跨进了洗手间。
再飞一般地出来跑回房间拿替换衣物。
还好之前有囤过花王……
等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在打电话：“你没事吧？”
对，拳叔怎么样了！
我捂着肚子凑过去听，示意他开免提。
“没事……那帮小混混早就被我吓跑了……”
拳叔……你当我们是小孩子吗……
你声音里的疲惫和沙哑都沿着无线电传过来了……
我只觉得嗓子里像堵了团棉花，什么东西都说不出来。
“是吗，那就好，”源治垂下眼睛，把弄着手上的纱布，笑了一下，“真是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可是无敌的拳大爷哦。”他慢吞吞地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呢……”
等等！
他什么时候用这种腔调说过话？！
分明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那里逞强！！
听到他的话顿觉不对劲，我抢过手机大声喊，也不管带不带哭腔了：“拳叔你别骗我了！！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是葵啊……不用啦……我接下来要去个地方……先这样吧……”
我听着手机里冰冷的嘟嘟声，顿时不能自已，滚烫的泪水瞬间滴落，模糊了我的眼睛。
拳叔！！你少骗人了！我会听不出来吗！！
丢下手机手背用力抹着眼睛，眼里的泪水却越抹越多，怎么也擦不完，我干脆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盒边抽边擦。
就在我擦眼泪的时候，听见了源治紧张地问：“拳叔怎么了？！！”
我泪眼朦胧，带着鼻音哭喊：“你听不出来吗！他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声音沙哑成那样！为了让我们放心还，还不让我们去找……”
又觉一阵难过的我再度嗓子发堵，说不出话来，只得一张张抽纸擦眼泪擤鼻涕。
放下纸团的时候看见源治面色扭曲，握紧双拳，狠狠捶了一下腿：“可恶！早知道……”
我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
“抱歉……刚才……我语气太狠了，”我说，“不管怎样……拳叔……应该是不想我们看到他现在那个样子……所以才……”
我停顿了一下，清清嗓子继续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实现他的愿望。”
“拿下铃兰。”
……
满室寂静。
我看着他手握水杯发呆的侧影，灯光下的轮廓渐渐和上次重合，他的眼神坚定却落寞。
“源治……”我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被他打断。
他想起什么似的骤然抬头紧张地看我：“你受伤了？！”
我：嗯？？？什么时候？？？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沙发上的一片干涸的红印。
………………
这可能是我有史以来最尴尬的时候没有之一……
看他还在盯着我，我尬笑两声：“这个……呃……是上次的伤口啦……刚才跑步太剧烈然后裂开了……”
“上次？”
对了，我上次打架是什么时候来着？
怎么想，都是好久以前了吧……
“就是你去找牧濑谈判的时候，”大脑飞速运转，“我去找伊崎聊了聊，顺便打了一架。”
“跟他约定，如果牧濑归顺于你，他就考虑加入我们。”
伊崎对不起！但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我看着他听后渐渐消沉的脸色，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好险，差一点就全盘托出了……
这样新谎圆旧谎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