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与尊严》李宛

11、年少记忆：请吃泡面的霸气姐姐

　　娜拉独自一个人在街头上走时，觉得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就警惕的向周围打量一番，因为没看见什么太明显奇怪的人只能作罢，但确实有人在注意娜拉。
　　可为在工作室工作十分认真，虽然是不情愿接受这份工作，但确定是一个非常负责有担当的男生，而且不想给娜拉造成不好的影响。在旁边帮忙学习时非常仔细，恭敬的向前辈点头说，“嗯，我知道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开始忙，只是中途偶尔会停下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中午吃饭时同事说，“可为，一起吧。”
　　“不了，你们先去吧，我还有图没处理完，不好意思。”既然可为这么说同事就点头先走了，工作室里没剩下几个人，可为看着电脑继续处理画报，虽然是当红的女星Loli，可为却一点没有看进眼里。
　　可为离开工作室时已经是傍晚，一个人在街头没有目的的闲逛，看见专卖店橱窗里挂着的娜拉的代言画报，慢慢的停住脚步看着上面的娜拉，这样的相遇仿佛那上面的是另一个人，一个自己不认得的人，这种感觉微妙的让人心里有点不好受。一直和自己相处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做错事一起玩闹的那个人，在别人眼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样子，和自己平凡的亲近的人在别人眼里却是神一样华丽的存在，有时会怀疑是她欺骗了世界还是她欺骗了自己。可为沿着街接续走但情绪却失落着甚至迷茫着。可为和娜拉第一次遇见是在可为高中的时候，娜拉讲着电话进冷饮店边走边说，“这点小忙都不帮，算了，当做我们不认识。” 可为出冷饮店，在门□□错的时候可为手里的沙冰蹭在娜拉的衣服上，虽然看见了却没有道歉就要离开，娜拉不满的问，“不道歉吗？”
　　可为又看娜拉一眼毫无诚意的说，“对不起。”
　　娜拉因为之前就不顺心火气马上上来了，打量着可为穿的校服说，“小子，我知道你是哪个高中的，不要让我找到你的学校去，我的衣服很贵的，我没让你赔只是让你道歉已经很宽容了。”
　　“也不全是我的错吧，你不是也没用心看路吗？”可为不屑的顶嘴之后就转身走了，娜拉完全被气疯了，勉强压着火气舒了口气。
　　之后再碰见时也是凑巧，高中因为补课下课时间比较晚，娜拉回家的路上看见一群学生在打架，本来没有打算管但仔细一看发现是一群孩子打一个，娜拉看一眼周围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两个路人而且没有要管闲事的意思，想了一下突然冲着人群喊，“喂，做什么呢？我要报警了。”打人的学生们抬头看着娜拉，然后看一眼被打的人就转身走开了。大家让开后娜拉才发现是在冷饮店门口碰见的可为，有点吃惊但还是好心的过去扶可为，可为倒是有点倔强的样子不像让娜拉扶，娜拉也爽快的说，“不扶就不扶，自己走好。”可为走了一段就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娜拉看一眼周围说，“没事吧？要给你父母打电话吗？”
　　“你被一群人打一顿试试。”
　　“我只是关心你，出于社会互爱的高尚道德观念，不过你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撞人不道歉，和同学打架。”娜拉也不是好惹的。
　　可为瞪娜拉一眼然后问，“能给我买饭吃吗？”
　　“啊？现在？为什么？”
　　“上课到这么晚会饿的，既然上次没有到学校投诉我这次还救了我，应该是心地不坏的人吧？我不会吃很贵的，泡面也可以，我真的没有钱了。”
　　娜拉看着可为有点无语，然后说，“现在孩子都怎么了？”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带可为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泡面，而且还加了香肠和卤蛋，看可为开始吃了就起身说，“钱我已经付过了，你自己在这慢慢吃，我要走了。”
　　“谢谢你，阿姨。”
　　娜拉停住脚步看着可为突然问，“你多大？”
　　可为有点不解的回答，“成年了，十九。”
　　“我只比你大一岁。”娜拉看着可为咄咄逼人的说，可为意外的一下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再次溅到娜拉身上，娜拉无奈压着火的拿纸巾擦。
　　“真的？看起来年纪很大啊，穿成这样？”可为打量着娜拉说。
　　娜拉被气得翻白眼，已经完全不想理可为了说，“没品，回家之前记得把身上擦擦干净，让你爸妈看见就是大事了，当然如果你想让父母去学校讨说法就在地上再滚两圈吧。”
　　“我和叔叔婶婶一起生活，没有父母可去学校找的。”
　　娜拉有点意外的看可为一眼说，“随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姐姐我要回家了。”娜拉说完果然就离开，可为没有叫住娜拉但却对娜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因为知道娜拉回家经过的路线，以后放学的时候可为都会在路上走来走去很久，有时碰见娜拉就在后面或旁边跟着，开始娜拉不知道，但总是会看见可为就清楚了可为是故意这样做，虽然说的话不多但两人还是建立了某种友谊，有时娜拉心情很好，有时会很低落难过的样子，少有的哭了的时候可为不说话安慰却递纸巾过去。可为再次脸上有伤的时候娜拉一眼就看见了，两人晚上在路边摊吃饭时娜拉就问，“又怎么了？谁给打的？”
　　“没什么，又不是一两次了。”
　　“这些孩子是看你好欺负吗？你是那样的人吗？真是...上火，明天在学校等我。”
　　“你做什么？不要闹事。”
　　“该你教训我吗？”娜拉态度坚决可为也没办法。
　　娜拉第二天果然到学校去找老师，首先把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名牌傍身，在气场上先压到别人。娜拉在办公室等着对方家长到，老师也跟着一起等，对方的父母一到娜拉就起身傲慢的自我介绍说，“您好，我是欧可为的监护人。”
　　对方家长看见娜拉有点意外，先是把娜拉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父亲看见是位美女马上笑了说，“您好。”
　　娜拉不屑的笑了一下，然后对老师说，“既然双方的监护人都已经到了，我们就谈谈孩子们打架的事情，如果是一对一的斗殴我们可为被打了我绝对不会来找学校，但对方纠集了为数不少的同学来打一个人，我很质疑这个孩子的个人品质和价值观，这是很恶意的行为，根本不是年少冲动的范围，是家长的教育问题还是学校？”
　　“是学生间的意外冲突。”老师说。
　　“所以意外死的人都是该死吗？您是这个意思吗？”娜拉不依不饶的说，老师一时语塞。
　　“这其中的原因是很多的，欧可为就都是对的吗？我知道班里的同学都认为那孩子是有问题的，他和很多人也都发生过矛盾，完全是他有错在先，我家的孩子打不过他就要干等着被打吗？找认识的同学帮忙防止暴力事件有错吗？”对方的母亲不满说。
　　“是防止吗？”娜拉镇定反问。
　　“而且我家孩子在学校成绩优异，在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整天战战兢兢的担心被坏学生打很影响学习的，我看直接把欧可为退学也是不错的建议，反正也考不上大学，何必还要在这干扰别人呢，整天不知道上进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我看他就是恶意嫉妒，没教养没思想。”对方母亲说话时可为刚好来办公室外看情况，听见这番话就没进去。
　　“这位...家长，您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娜拉淡定的问，对于突如其来的离题问题对方有点懵了，“国内还是国外？博士硕士研究生本科还是专科？看您心虚的眼神毕业学校不是很好嘛，我是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毕业的，按您的逻辑我是不是可以随意侮辱您践踏您的尊严，如果是按成绩来算一个人在这社会上该受到的待遇，有无数人可以杀您千百遍，然后堂而皇之的对法官说‘我活着比你更有意义’就可以脱罪，您觉得世界是这样吗？”对于娜拉流利的陈述咄咄逼人的语气和尖锐的讽刺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部哑口无言，娜拉看了老师和两位家长一遍然后缓和语气说，“当然我们可为在学校肯定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人活着不是要互相包容才好吗？可为的个性可能不是很好相处，但绝对不是会先惹事生非的人，老师您作为班主任应该大概了解每位学生的性格吧？”
　　“可为那孩子确实不坏，虽然对学习不是很感兴趣，但品质方面没有问题。”老师因为娜拉的不好惹而转变态度。
　　“我就说是同学之间的小矛盾，没那么严重。”对方父亲忙说。
　　“我们可为可是伤得很严重。”娜拉含笑说，“不过算了，以后都还要在同一个年级读书，可为如果平时哪里让同学觉得不舒服了，我在这里请求老师您能多帮忙调节，但不管怎样毕竟是我家孩子伤得比较重，我希望可以得到一个简单的道歉，各位觉得这样可以吗？学校也好家里也好最近都着重在高考上，就别为这样的事费心了，事情闹来闹去怎么都没好处。”听了娜拉的话可为在门外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敲门，娜拉看着可为过来。
　　对方家长犹豫了一会，母亲才不情愿的说，“我代表李晓道歉了，以后好好相处。”说完之后对方父母就赌气离开了。
　　娜拉盯着对方家长离开，然后笑着对老师说，“我知道可为在学校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的很抱歉，您是位负责任的好老师才会容忍他，以后我会好好开导他，不打扰您了，以后常联络。”说完就带着可为出去。
　　可为出了办公室就开始笑，然后轻声问，“你是澳洲什么大学毕业的？”
　　“我连大学都没上过啊，二十岁就毕业？我是天才吗？”娜拉不屑的说，然后推可为一下。
　　“谢谢。”可为突然认真的说，然后又开玩笑说，“不过你真的很能扯唉，真是被你说得...精神都要崩溃了。”
　　“我擅长的就是骗人，请我吃饭吧。”
　　可为想着这些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啤酒罐走回到家门口，犹豫了一下上楼到娜拉家，看着房子里的一切几乎都没有变，只是娜拉不常在这里了，可为坐在沙发上眼泪莫名其妙的想要从眼眶里涌现出来，起身到窗台边把剩下的啤酒倒进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