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尾[娱乐圈]》迟绯

38、第 38 章

　　在好多年以前，微博在社交平台中一家独大，那时候娱乐圈的很多明星的“活人属性”还非常明显，明星的微博也都还在自己的手上，会在微博上大大方方地秀自己的生活，分享日常动态，而不是像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艺人的社交账号基本都交给经纪公司打理。

　　那时候，明星在微博上和粉丝互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粉丝在自己偶像面前上蹿下跳也是司空见惯，但那样的场景放在现在却是有些大胆的。徐湛发的关于恋情的微博，基本都是他自己写的，不掺杂工作室文案专人的代理或者包装，活人感满满，粉丝因为这真糖，天天来微博下面嗑生嗑死。

　　陈绍虽然已经在脑子里过好了100个预案，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对徐湛多少是会担心的。

　　虽然，现在他们两人甜甜蜜蜜，粉丝的接受度也高，商业价值和影视形象都没被影响，两人甚至比之前刻意炒作的几对热门荧屏cp还要火。

　　也正是因为太火了，陈绍一边因为热度而激动搓手，一边也免不了担忧，万一哪天两人分手，那cp粉是天然倒向女性一方，这是圈里试验过多次，始终不变的法则。

　　但是，在徐湛那里，他好像完全没考虑过这一点。陈绍无奈，只能说陷入爱情的人，不分男女，都会有些盲目。

　　这样的热闹持续到冬季，时间快进到过年前。

　　新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过年回家团年是国人的共识，在影视城拍摄的剧组也比平时少很多，但依然会有一些剧组会在过年的时候依然坚持拍摄，毕竟停一天就是一天的钱。

　　林亿璇最拼的那几年，过年都是在剧组过的，即便不是剧组，也是在工作的场所。后来，转到周钰手底下，周钰安排工作都是非常有规划的，她连着两年都能在家过年。

　　但是今年没那么幸运，她接的一部古装戏在年前就开机了，所以注定这个年要在剧组过。剧组的一部分景在横店去，在腊月二十号就转战去下一个取景地，地点在江西下面的一个县。这里在以前是有一个大剧组来专门为了一部戏而建了一个影视基地，然后就闲置了，之后来取景的剧组不多，再后来外包出去，改成旅游景点，但地方偏远，来旅游的人并不多。

　　剧组商议过后，在这些建筑原有的基础上，对一些地方做了修改，投入不小，后面大概三个月的戏都会在这里拍摄。

　　现在很多剧里都出现雷同的取景地，因而越来越多的剧组为了能出彩，也会尽量去寻找不一样的拍摄地，尽力实地拍摄。后期呈现的效果好不好，暂时不论，在小地方取景，难免要比在大的影视城里吃苦受累的多。
　　小城的冬天湿冷，又不像北方那样有暖气，摄影棚里冷飕飕的。取暖一部分靠小太阳，还有本地买的煤炉生火。

　　好在住宿条件还可以，酒店干净宽敞，隔音也好。拍完戏，林亿璇没有其他事，就回房间待着吹暖气。

　　今年的春节没有年三十，腊月二十九就过年了。到年底，徐湛暂时没进组，但是他的事情也不少，见面会，一些晚会和综艺的邀约也是不断。

　　林亿璇在酒店里，开着电视当背景音，这样显得房间里没那么冷清，电视上播的是素人恋综。她和徐湛在一起，算起来已经有几个月了，但是她没恋爱过，只演过恋爱戏，那些剧本中片段式的恋爱桥段也并没有让她完全学会要怎么和徐湛恋爱。

　　边看综艺，边给展妍发消息。展妍是她为数不多什么话都能说的朋友。

　　展妍：“你也知道恋综是演出来的，能学到什么呀？”

　　“唔……”林亿璇答不上来。

　　手机消息页面沉寂了一会儿，展妍突然又发来语音，语气神秘兮兮的：“你们亲了没？”

　　林亿璇想了想，展妍的意思自然不是她蜻蜓点水那样的亲一下，所以严格来说，她和徐湛还止于牵手拥抱。

　　她老老实实地发了一个字：没

　　展妍：……亲了你就知道怎么谈了，亲去吧，狠狠亲

　　林亿璇收起手机，盯着电视屏幕开始发呆。接受过很长时间的心理咨询，也吃过药。她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找医生开药了，上一次去看心理医生竟然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就好像，她的病已经不药而愈，又或者是因为，她的心结在某一天，在她没留意的时刻，悄无声息地解开了。或许是知道曾经伤害自己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时，又或者是自己的伤口被揭开在大众面前，得到的不是侮辱嘲讽，而是鼓励和保护时，还有时刻站在她身后陪伴她亲人、朋友，和徐湛。

　　现在回想起来，她并不反感徐湛的触碰，甚至在和对手男演员搭戏时，也不会再需要像从前那样在角落里心理建设好半天。

　　徐湛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过消息，晚上有演出，手机暂时会让助理拿着，等轮到他的演出结束，他就联系她。

　　两人恋爱，看起来实在有些平淡，甚至不如他们两人上综艺时在一起玩的多，因为都比较忙。但是，确定关系之前，徐湛联系她的频率不如现在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怕自己找不到他而提前报备。他表达爱的方式，都是如细雨，润物细无声，让她的生活依旧稳步向前，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又逐渐习惯了她去惦记一个人，也习惯了她的生活里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而感到安心。

　　她换了一部电影，没看多久就开始犯困，便早早洗漱睡下，睡前徐湛来电话，两人互相说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林亿璇在剧组里，没什么新鲜事发生，按部就班罢了。徐湛那边参加晚会，就精彩许多，一晚上他见了很多人，脸都要笑僵了。

　　“好累呀。”

　　“唔……那怎么办呢？给你捏捏肩？”

　　徐湛仰靠着车座椅背，车窗隔绝了外面的热闹，他听着电话那头林亿璇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她瓮声瓮气的嗓音，闭着眼笑了笑。

　　“睡下了？”

　　“嗯，还没睡着，等你电话呢。”

　　“万一我不打，你就不睡了？”

　　“那我睡着了，可不管你了。”

　　明明是没什么内容的话，但是徐湛此时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唇角就那么一直不自知地上扬。

　　“我想来看你。”

　　徐湛的嗓音透着疲惫，的确，换谁在台上又唱又跳，然后在人堆里面熬到接近午夜，都会感到疲惫。但他疲惫的嗓音里，还透着撒娇的意味。

　　“如果来看你，不打扰你们剧组吧？”

　　“别来了，县城很偏远。你这段时间一直忙，明天好不容易就能休息了，再往这边跑，何必吃这样的苦。”林亿璇又回忆起她跟组来这边的场景，这个县城还没通高铁，到这边要飞机转火车，下了火车还要跟着剧组包车开到景区拍摄地，如果换成全程开车的话，那千里迢迢的，就更累了。

　　“那意思是不打扰？”

　　林亿璇无声地笑笑，有些无奈。她拒绝他来，只是担心他累，但并不是真的不想见他。

　　晚上，她没睡很好，梦里梦到徐湛来剧组了，醒来有些失落，又有期待。徐湛说到之前会联系她，她算了算时间，他所在的阜城飞她所在镇子市里的机场，最早的一趟在8点，再一路转车，到拍摄地，最快也要到晚上10点以后了。

　　从下午拍戏，只要到休息时间，她就忍不住去找自己的手机，把助理也跟着搞的紧张了，在她拍戏的时候，助理抱着林亿璇手机，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电话。

　　晚饭的时候，她给徐湛发消息，没回应，她也就强迫自己别再焦虑。这边的山路多，不管是高速还是火车，都会有很多隧道，手机没信号也是常有的事。

　　她还有几场戏，晚饭后拍摄继续。

　　冬天，天黑得早，六点就黑沉沉的。林亿璇浮躁了一个白天，越到要见到徐湛的时间，她反倒是能沉下心来。

　　姗姗在场外候着，手里拿着林亿璇的杯子和一条羊绒毯子。南方没空调，这个景点的房子也都没空调，片场里面是很冷的，等着她拍完一场就给她送过去。

　　她正有些无聊地摁着手机，想看看能不能淘点什么取暖的东西在片场用，身边坐了人过来，她一抬头，因为惊讶，嘴就张得忘记合上。

　　“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

　　徐湛朝她摇摇手，笑着坐到她旁边林亿璇的椅子上。之所以一眼就能认出哪把椅子是林亿璇坐的，是因为她的椅子上总是会带一个猫毛图案的玩偶腰靠，是他买的。在小地方拍戏，位置比在大影视城要好找的多。其次，他一给姗姗打电话，那林亿璇也就立刻知道他到了。

　　姗姗坐下，神秘兮兮地朝往取暖炉上暖手的徐湛凑近了些：“徐湛哥，你不是要晚上9点才到吗？”

　　“我提前出发的。”
　　徐湛朝片场里看过去，候场的地方里内场有些距离，林亿璇场务灯光师等等工作人员挡住，他只能看到一个并不完整的身影，却能听到她讲台词。

　　以前，他演技被全网诟病的时候，几乎没人说他台词不好。林亿璇演技很好，就经常会有很多网友开贴对她的台词逐帧分析，并且对比案例不是同期的年轻演员，而是一些老戏骨。对比得多了，她自己暗暗发力，不知不觉中，林亿璇的台词与那些曾经被对比的老戏骨相比也丝毫不逊色，比他这个播音主持出身的台词更好。

　　“想给姐一个惊喜。”姗姗口气笃定，眼神也很笃定。

　　徐湛笑笑。当然有想给她惊喜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想悄悄地看她不被影响地拍戏，工作中的林亿璇，永远是最闪闪发光的那个。

　　一场戏拍了挺长时间，中间有暂停，林亿璇便去和搭档讨论一些细节，目光认真，态度专注，场外的徐湛一身深色衣服，很不显眼，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林亿璇工作。口罩后面，他唇角上扬着就下不来。

　　林亿璇当天的戏终于结束，往场外走，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助理上前递保暖的衣物递热水。身上被披上一条毯子，带着熟悉的淡香水味，是闭着眼睛就能察觉到他存在的味道。

　　林亿璇扭头，面上是惊愕交织喜悦，还有一些不敢相信。

　　“走吧。”他嗓音低沉清冽，比起他的脸，林亿璇更喜欢他的声音。从没有过的主动，林亿璇就那么在同事们都还没完全散开的时候，搂住了徐湛。

　　这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的举动，林亿璇自己心里有惊，但一切行为都是出去本心。徐湛心中也惊，转瞬便回抱住她。

　　片场有眼尖的认出来林亿璇抱着的是谁了，呼啦啦地就开始起哄了，有人叫他的名字，也有相熟的业内过来与他打招呼。

　　“各位辛苦，辛苦！”

　　对于来打招呼的熟人，寒暄了几句，大家都很有默契，并不在这个时候打扰久不见面的情侣。

　　姗姗早在徐湛到的时候就打电话给酒店，安排好了房间，现在这个时候，酒店房间宽裕，徐湛的房间和林亿璇的在同一层。几个人一起上楼，然后半道上，姗姗和小助理很有眼力劲地消失了，到房间的楼层时，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回来的路上，两人聊些有的没的，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徐湛问：“今晚你就那么在人前抱我，很不像你。”

　　林亿璇歪头看他：“不喜欢？”

　　“喜欢。”徐湛一直牵着她的手，这会儿又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如果每次见到我你都能过来抱我，那我就更喜欢了。”

　　林亿璇嘴里“嘁”了一声，不接他的话茬，拿房卡开门。当时的确是冲动，但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去去抱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主动。

　　徐湛的行李被酒店的人提前送进房间，林亿璇进门看了一眼门廊的行李箱，上面还有托运贴纸，看得出来，他过来得很匆忙，坐的是一趟红眼航班，就为了赶上来县城最早的一趟火车。

　　徐湛把门关上，打算将行李箱带回房间去，胳膊又被林亿璇拽了一下。

　　在回酒店的路上，林亿璇心中回响无数次的都是展妍的话，如果不知道怎么谈恋爱，就应该先去亲一下，好好亲，认真地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手攀住徐湛的肩，踮脚亲上他的唇角。不反感。并且，心脏的节奏都跳乱了，是喜欢的感觉。

　　徐湛有些懵，但并没躲开，一手扶住她的后背。林亿璇只亲了一下，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本来是不需要解释自己的行为的，但是林亿璇嘴巴比脑子快。

　　“情侣之间，是应该做这些的，对吧？”

　　“……”徐湛几乎是把她圈在怀里的，此时垂着眼看她，唇角挂着笑。林亿璇被看得有些尴尬了，这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的，她也想像展妍说的那样，狠狠亲，但是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做起来有点陌生。

　　她干巴巴地清了清嗓子，要转身走，假装去收拾行李或者做什么都行。

　　“嗯。”徐湛慢半拍，闷闷地回应了一声，没放她走，低头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