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断章合集》落落丁英俊北

4、四

　　四
　　天色尚早，东边隐隐透出了些青白，却是要天亮了。
　　白玉堂摸摸展昭额头，还有些热，却不太烫，他少少放心，手臂收的更紧。展昭呜咽一声，眼睛张了张睁开：“玉堂…”白玉堂轻声回道：“还早，睡罢。”展昭摇摇头坐起来：“不困了。”
　　身上仍有些酸软，头还晕着却无酣意。昨晚半夜里的风寒来的蹊跷，自己身体一向强壮，竟对它毫无抵抗如山倾的倒下了。烧了半天，有力气倒是怪了。他扭头看白玉堂眼下淡淡的青黑，心中一痛，抚了上去轻轻揉着。白玉堂笑着拿下那手，冲指尖就是一口。
　　展昭脸刹地微红，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你怕什么！我又吃不了你！”白玉堂调侃道。果见展昭睁大一双猫儿眼瞪过来。白玉堂心一动，拉过展昭便往那水色双唇上吻下。
　　展昭靠在白玉堂怀里，仰着头回应，手搂到白玉堂脖后把他拉近自己。两人在唇舌交汇之间都没发现身体越来越低，直到白玉堂抱在展昭腰后的手指触到微凉泥土，才惊觉自己就着亲吻把猫儿压了下去。正要起身，展昭却搂紧了不放，眼睛亮亮又略羞涩的盯着他看。
　　“嘿，猫儿你在引诱我么！”白玉堂眯起眼笑道。展昭白他一眼，把头放在白玉堂肩膀上闷声道：“前些日子总是忙，这终于得了空，我自是想和你一起。那事……也想。”白玉堂搂紧展昭，扶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望着半亮的天道：“咳，外面太凉，你又才退了热，我不能趁人之危，可不是放过你。”展昭觉得身子又发起热来，昏昏沉沉嘟哝：“我自己愿意的，不是趁人之危。”白玉堂越发想笑，可没想到生病的猫儿这样可爱！又觉得燥热难当，忍不住寻了展昭的唇厮磨。离开时却发觉那猫儿又睡着了，只得忍了那念想，强着自己冷静下来。
　　展昭再醒来时，太阳已完全升起，正由艳红变得光亮刺眼。周围树林的雾气倒还未完全散去，蒙蒙的荫着。白玉堂低着头，已睡至酣眠，手却还紧紧抱着。展昭没敢动，就着靠着他肩的姿势看白玉堂的侧脸。润玉面庞稍稍有些发暗，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掩了满飞桃花的眼，坚毅的下巴已经冒出青稞一片。展昭着迷的看着，心里又欢喜又酸楚：这样一个人，用尽全部恋着自己，而我却要更贪心，想要与他永远把臂同欢，并肩齐飞。展昭这一生，只向老天求了这一私心，不争其他，只争白玉堂一个。
　　却听白玉堂叮咛一声，悠然醒转。展昭伸手帮他揉那劳累一夜想必酸痛不已的肩膀。看到白玉堂半阖眼的困顿模样，展昭微微一笑，扳过白玉堂脸揉搓着帮他驱除睡意。
　　白玉堂眼神渐渐清明，手悄悄爬到展昭腰上，一搂一弄，好好的抱了一抱。
　　展昭拍拍他后背：“快些起身，不赶紧的话今晚就又找不到宿头了。”白玉堂额头试试展昭体温，凉凉的甚是舒爽。他拉了展昭一同起身，为各自悬好剑，紧了包袱，吹口哨唤疾风，追月过来。两匹驹自昨晚起就在不远处溜达，听到主人唤便小跑近前。却是理也不理白玉堂，两只大脑袋直往展昭怀里钻。
　　白玉堂挑眉道：“难道就只猫儿身上香？白爷也闻闻。”说着没头没脑的贴着展昭身子嗅来嗅去，一双手也上下翻飞不停吃尽豆腐。展昭由着他胡闹，只回了一句：“你且站远些，莫要沾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