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转内勤》独木成森

18、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最后又配了一双镂空的黑色平底凉鞋。
　　季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却没再拒绝，这一番折腾，七七八八的心思都去了。
　　周一，依旧是个艳阳天。犯罪不会停，每个人的故事都还在继续。郊区别墅车库失火，造成一对男女死亡。沈雪衣又开始了长达两天的加班，中间偶尔会在警局门口看见江铭，偶尔会听见人说起季洁，沈雪衣有一些恍惚，消极的想，好像没有自己，这个世界也不会怎么样，季洁的世界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好吧，季洁好像是有些变化。
　　正好是去食堂的路上，法医室的人，齐齐站着，包括沈雪衣。
　　而季洁站在他们跟前局促不安。
　　“不好看吗？”季洁看着沈雪衣。
　　沈雪衣没法说话。
　　王原问，“季姐，你这是谈恋爱了吗？”
　　季洁脸红。
　　沈雪衣心口一紧，转身走了。还是食堂的方向，她自己的方向。
　　心不在焉的打了菜，随便找个座位坐定了才发现全是不爱吃的，酱肘子，东坡肉。
　　却听见对面的人笑，“全是我爱吃的，雪衣，你是给我打得吗？”
　　沈雪衣抬头，季洁正笑的一口白牙俏生生的站着，手里的饭盒落到桌上，白菜豆腐，正是沈雪衣常吃的。
　　不跟自己的胃过不去，换了饭盒，沈雪衣吃着饭，低着眉眼，一言不发。
　　无声的排斥跟倦意，季洁嘴边的笑也没了，安静的坐着，有一下每一下的拨着饭菜。
　　“怎么穿成这样？”
　　沈雪衣终于开口。
　　季洁笑了，“啊，路过商场就买了，就你喜欢的那家叫什么逗的店，店员给我挑的，好看吗？”
　　季洁扯着身上的衣服献宝一般，沈雪衣撇了她一眼，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季洁开心的说，“但是他家的衣服太贵，我发现买不起，问了一下原来可以用VIP卡结账，只要报手机号跟密码就行，我就猜了你的生日，我帮你挑了个裙子，不用谢我。”
　　沈雪衣终于停下来，讶异的看着她。
　　季洁笑的更灿烂，“我们关系这么好你钱这么多，我要是说不还了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介意的从来都不是她。沈雪衣终于道：“你没病吧”
　　季洁认真的看着她，轻声说：“是我以前有病，现在好了。”
　　沈雪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没有完，季洁工作神速，档案室的工作每天不用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所以常常路过法医室，常常坐在沈雪衣的位置上跟人聊天，大家都忙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那，沈雪衣远远的看着她不解。
　　这个神经病，发什么疯
　　接到沈雪衣电话的时候，小雪正无聊的画着水边上的鸭子，无聊的鸭子叫一声她就嘎嘎的叫两声。素描写生也被她画成了连环漫画，几个同学被剧情吸引围在她身后催稿。在她电话响起的瞬间，集体哀嚎，催她赶紧接完赶紧回来画。
　　“你季姨是怎么了？”
　　小雪憋着笑，“哦？她都干什么了？”
　　沈雪衣嗅到味道，“你知道她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我这老老实实的画鸭子呢，我怎么知道季警官要干什么呢？我一个没有决定权空有理想没有能力的人我怎么能知道季警官是想……沈姐姐，对病人我们要宽容。”
　　小雪咬牙。
　　沈雪衣冷冷道：“她这么说你的？”
　　“一个字都不差！是不是特别可恶？”
　　“说错了？”
　　小雪心里在滴血，这两个人。
　　“你不知道吧，季姨呢，其实呢，喜欢你们组的王原，想追求他，就酱，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沈雪衣浑身一震，喜欢王原？
　　大学的时候，有很多人追求季洁。季洁烦不胜烦放出话去，格斗能赢了她的人才有资格做她男朋友。沈雪衣听了笑的要死，想知道这么个榆木脑袋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直到遇到杨震，她总会讲起关于杨震的笑话糗事，提起他就神采飞扬。
　　沈雪衣看着屋里四处张望探寻的人，看着她不耐烦的推开王原，只为了开阔的视线，很快的否认了小雪的说法，更何况小雪明知道，又怎么会置气般的告诉自己季洁喜欢别人呢？
　　那么是发什么疯呢？
　　深夜十二点，沈雪衣走出大楼，停车位空空如也，破败的大众十分醒目，车上睡着的人也让人无法忽视，沈雪衣走了过去。
　　敲敲窗户，熟睡的人栽头之后醒了，看见自己立马笑的开心，开了车门，“我送你回去。”
　　沈雪衣按住车门，不让她再开，“你在做什么？”
　　季洁还有点迷糊，眨了眨眼睛，“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呀。”
　　沈雪衣冷笑，“加班也不是一两天，危险也不是一两年了，我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季洁终于清醒了，“沈雪衣，以前我护着你你都会很开心，现在你只会生气又为什么呢？”
　　沈雪衣愣了一下，为什么呢，因为你的温度不再只属于我，不再属于我，你的靠近都是让我泥足深陷的魔障，我不是生你的气，是生自己的气。
　　是因为我们的感情不一样。
　　“我不想你再因为我的靠近而生气了，这就是我做的事。”
　　不再生气？沈雪衣有瞬间的疑惑，心底渐渐升起不知名的恐惧，越来越大，直到小雪的那句追求在脑海里回响，这恐惧瞬间爆炸。
　　季洁看着她，疑惑，惊异，恐惧，后退，转身，跑了。
　　“沈雪衣！”
　　季洁跳下车，拼命的追，沈雪衣疯了般的逃窜，半夜警局门口时常停了出租车，季洁远远的看着她想抓住的那个人坐上车扬长而去。沿着计程车的方向季洁又追了好久，直到空无一人的大街只剩她一个人在艰难的喘息。
　　沈雪衣走了，逃了，她没有追上。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有车停在她身边，司机是在女的，好心停下来，问她要去哪。
　　去哪？去哪找雪衣？
　　季洁茫然的看着司机，“我也不知道。”
　　司机看她有些不正常，“姑娘，没事就赶紧回家吧。”
　　回家？季洁如梦初醒，立马打开车门，报上沈雪衣的地址。
　　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司机反复看她觉得她不正常，季洁一刻等不得，下了车立马飞奔上楼，哆哆嗦嗦的拿钥匙开门，门反锁。季洁喘着气敲门，没人理，就打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再打只有关机的提示音。
　　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模糊了手机上显示的名字。
　　季洁靠着门，坐在地上，想着沈雪衣就在门后，心就安了不少。
　　“沈雪衣，如果因为你的爱情就失去你，我会真的怪你。不会原谅你，沈雪衣，你可不能放弃。”
　　此刻正在门里边蜷缩着的沈雪衣，听见这话眼泪更甚。
　　季洁想了很多很多，清晰的不清晰的，沈雪衣每一次哭，每一次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身后突然传来模糊的呜咽的沈雪衣的声音，季洁猛的起身，看见紧闭的门，起了一半，又坐了下去。
　　“上回，你喝多了。你说就我们两个不好吗，我……答应了，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
　　世界重新陷入安静，良久良久，沈雪衣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答应你了。”
　　门开了，季洁起身，沈雪衣红着眼，妆也一塌糊涂，事实上季洁有一点想笑，可是她不敢。
　　沈雪衣冲了过来，扑进她的怀里，双手箍的很紧。
　　季洁收紧双手，牢牢搂住她的腰身。
　　过了很久，季洁感觉她的眼泪鼻涕都流到自己的脖子里。
　　隔壁传来细微的动静，季洁半拖半抱的两个人都进了屋关了门。
　　沈雪衣还埋在她怀里没有动静，季洁不敢动，两个人在客厅里站着，抱着。
　　突然，沈雪衣退开了，不看季洁，摸着脸上已经干的泪痕，快速的走开，还吩咐道：“快去洗澡，脏死了。”
　　季洁脸红，“我……我回去就好了。”
　　沈雪衣终于看她，瞪她。
　　沈雪衣的气场也抵不过季洁心里的害羞跟小九九，又想到小雪留给她的科普片，那些让她看的险些睡着的片段此刻都鲜活起来，红色蔓延到脖子根，目光多少不敢看沈雪衣，一步一步像门挪去。
　　“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沈雪衣终于看到那可疑的红，噗的笑出声。一个迈步上前，拉住她胳膊，“太晚了别回去了，小雪的房间给你睡。”
　　季洁红着脸点头。

　　沈雪衣走向了卫生间去给她找洗漱用品，看到镜中的自己，哭花的妆，沈雪衣笑不出来了。想把季洁抓回来，洗洗她的脑子，忘记自己刚才的样子。不想季洁等太久，沈雪衣洗了脸很快的找齐洗漱用品，又去卧室拿了件睡衣。季警官始终站在门边绞着手指，沈雪衣把东西一股脑塞她怀里。
　　“去吧。”
　　“那你呢？”
　　沈雪衣凉凉的看着她，“卧室里还有个洗手间。”
　　季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确实忘了。
　　季洁去了，沈雪衣原地站了很久，终于向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