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转内勤》独木成森

39、情丝绕

　　孟佳业务越来越熟练，隐约有季洁的影子，因此总有人夸一句，不愧是季姐带出来的人，听见这种话，孟佳反而会不开心。几次她想负责季洁的案子，被董队拒绝，就一个人站在大院里，看着大楼，傻子一样。
　　在知道季洁跟沈雪衣谈恋爱之后，孟佳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长这么大，没喜欢过什么人。长久以来一直以为自己对季洁是崇拜依赖，直到亲耳听到她跟沈法医在一起了。原来季洁可以和女人谈恋爱，之后蔓延的心痛，让她迷迷糊糊的懂了，自己喜欢上了季洁。喜欢上了一个已经和别人在一起的人。像是绝望的困境，一扯就痛，不动亦无措。想念依恋，又无可寻觅。忍不住想，如果早点认识，她喜欢的人会不会也喜欢她？
　　很快，季洁跟沈雪衣的事传开了。
　　孟佳在人群中越发沉默了。
　　有一天，董队瞧她，冷眼说，“你别再给我出幺蛾子。”
　　“你们这些小屁孩知道什么，依赖罢了。”
　　是依赖吗？孟佳想，如果季洁毫无成就，自己还会喜欢她吗？
　　一个人无聊的想，想各种没有答案与可能的事情。
　　季洁要出院了，审王显民。董队把孟佳调到了与经侦合并的小组。
　　真的是要防自己出什么幺蛾子，能出什么幺蛾子呢，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也有人感叹沈法医为了季洁工作都不要了，孟佳想我也可以做到呢。我也可以为了她，放弃眼下的，未来的所有。能跟季洁在一起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季洁这样的人再没有了。
　　经侦组收网与刑侦组不同，没有刀枪火拼，人员部署远超过刑侦，里里外外天罗地网，孟佳穿着用不到的防弹衣，跟着经侦组上了电梯，这是本市的地标，要抓的人在顶楼。孟佳看着楼下想，她爱的人，就在底下某一个地方呢。
　　回到局里，季洁当众扑人的画面被法医室的人描绘的形象极了。
　　那不是孟佳心目中的季洁，她心目中的季洁是沉稳有魄力的人，当众扑倒沈法医这种事像是一个孩子做的。孟佳为不能更为亲近这个人，了解她更多而扼腕。
　　手机回到沈雪衣手里，沈雪衣先给还在美国的小雪打了个电话，那边已经是半夜了。电话是雪衣的朋友接的，等了一会才换到小雪。小孩子话还没说先哭了一把，问她如何了，沈雪衣答不上来。小雪又问季姨怎么样了，她有好好听话没有跟季姨联系，现在她可以联系季姨了吗？
　　小雪总是乖巧的让人心疼。
　　到底小雪更亲近的还是季洁，沈雪衣想。
　　“你可以联系她了。”
　　挂了小雪的电话，还有很多朋友的电话留言，也有艾姐的，还有……妈妈的。想来她已经知道了。
　　沈雪衣一一回复了，邮箱里躺着一封邮件。
　　虽然很担心你的处境，但是很抱歉，按照我室规定，沈雪衣女士，你的成绩被取消了。
　　英语是温柔而残忍的语言，所有的温柔前缀都是为了but，在沈雪衣预料之中，可是亲眼看到，还是无法名状的失落。
　　一切都结束了。她并不如常人所看到的淡定。仿佛就在昨天，她还有个规划，成为法医解刨领域的专家，今天一切为空了。
　　沈雪衣觉得头痛，合上笔记本，拉上了遮光窗帘，睡下了。
　　做了个梦，梦见了和季洁一起去了她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四姑娘山。梦里两个人毫无间隙，亦无过往。山水间徜徉。
　　反复睡睡醒醒几次，终于睁开眼睛，现状一件件复苏，沈雪衣没了睡意，想喝水，下床找，发现，没有。
　　沈雪衣无语，季洁这个粗心大意的，为何只收拾了房间，却不给她更细心的准备她需要的。
　　向来如此，撩拨她，却又总差许多，留她一个人百般不是。可恶，恶劣。
　　还有些迷糊的沈雪衣心中涌出无限的委屈，酸楚，眼泪就掉了下来。
　　手机显示是凌晨两点，沈雪衣含着怒气打通了季洁的电话。
　　刑警的习惯，24小时待命，季洁立马接了，开口很紧张。
　　“喂？雪衣？”
　　雪衣眼泪还在掉，捂着眼睛，开口，是哭腔。
　　“我要喝水。”
　　“啊？”
　　“我想吃水果。”
　　季洁从床上翻起，“我去给你买，你还想吃什么？”
　　“你那么穷，你能给我买什么？”
　　季洁已经套上衣服，在找车钥匙了。
　　“我的错，我太穷，我以后努力赚钱。”
　　“晚了，太晚了……”
　　哭声更甚，隔着话筒，季洁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不，不晚，还有好几十年，我努力赚钱，每年每天，什么都买给你。”
　　电梯里会没有信号，季洁狂下楼梯，几乎在飞奔了。
　　“我不会一直等你……”
　　“只等这一次，好不好，只等这一次。”
　　电话没有挂，两个人也没有在说话，只有季洁出入各家小超市，大超市的声音，24小时营业的并不多。
　　夜更深，是三点了。
　　门铃在电话内外相继响起来，在空寂的房间里二重唱。
　　沈雪衣放下电话，走到门前，打开门。
　　门外，季洁穿着工装外套，右手扶着电话在耳边，左手提满了各色袋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门内泪痕还挂在脸上的人。
　　夜的冷闪进屋里，季洁身上也泛着冷气，像是披着星光而来，空寂的屋子一下子就满了。
　　沈雪衣上前，不给季洁反应的时间，搂住季洁的脖子，压低了些，靠近，亲吻。唇齿相依不够，深深纠缠。季洁身上的冷气透过雪衣身上薄薄的睡衣，雪衣不禁打了个寒颤，自然反射的向后缩，这深缠就浅了些。季洁松开手上的东西，手机亦掉在地上，同时，得闲的手狠狠揽住雪衣的腰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恨不得将这个想要溜走的人嵌入自己的身体。
　　怎么能想着逃呢？
　　火热蔓延烧尽了两个人的理智，正向屋里蔓延的时候，季洁踢到了脚下的水瓶，一丝清明回到季洁的脑子里。
　　“先喝水？”
　　沈雪衣退开来，星光魔法消失，眼前的人就是个送水工。
　　看着沈雪衣的目光由火热变得冷清，季洁懊恼的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低下身捡起各色袋子，和滚落的水果。
　　本来能怎么样怎么样的，现在，可能门都进不去了。
　　可是季洁心里勾起的火热还没有下去，起身后，季警官红着脸，开口，“我给你放冰箱里。”
　　说着，侧着身子挤进屋，脚步飞快，唯恐身后的人一声令下，扔她出去。
　　放了两瓶怡宝在桌上，剩下的四五瓶都塞进冰箱里，又提了水果袋子。
　　“我洗洗水果，门口冷，别站那了。”
　　沈雪衣看着她把外套脱下来，丢在沙发上，又跑进厨房里。
　　想想混乱的现在，头痛，这个境地。
　　先喝水。
　　沈雪衣是真的口渴。
　　季洁端了水果从厨房出来，沈雪衣冷清的坐在小沙发上，茶几上的水瓶已经空了，季洁把水果盘放在桌上，沈雪衣对她的动作毫无反应。
　　季洁挤进小沙发，抱住沈雪衣，雪衣身体一僵，想要起身，被季洁拉住，又落下，半个身子都倚在季洁怀里了。
　　季洁低头，隔着睡衣，轻轻吻了下雪衣的肩膀。沈雪衣浑身颤了下，依然身体紧绷。
　　季警官心里有小恶魔在叫嚣，又再次低头轻啄了下，反复几次。
　　沈雪衣回转身，一双泪目看她，“你是认真的吗？”
　　季洁睁了睁迷蒙的眼睛，“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爱你，我是认真的，想睡你，我也是认真的。”
　　如果此刻抱住你是跌落悬崖，亦往。
　　沈雪衣再次吻住了身后的人。
　　肌肤相亲，温柔缠绵，喘息呻吟。
　　季洁，我好爱你，你心里只放我一个人，好不好？
　　沈雪衣的泪，不知是激情，还是她的爱情。
　　被季洁吻住，接在心里。
　　只放你一个人，放一辈子。
　　天将白时，天光透过窗纱，季洁成了沈雪衣的人。
　　积极主动，热烈相缠，凭着直觉亲密的季警官到了关键的时候，不会。
　　磨蹭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被沈法医压在了身下。
　　沈法医的发丝落在季警官的身体上，缠过季洁的指间，终于两个人深深拥着颤抖，浓烈，炙热，归于平静。
　　刑事案件十之八九都与情杀有关，这种案子季洁向来不耻。这夜，季警官算是终于体会了，为何，这情，可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