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故人 ...
-
故人，指旧交，老友。《史记·范雎蔡泽列传》所言：“公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綈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
那么，除了老朋友这个解释，是否还可以解释为——已故之人？
花开繁盛的万叶樱下，黑发的少年慵懒悠闲，他半靠着几人也环不过来的樱木树干，难得的换下西装，穿上了深蓝条纹的浴衣。微翘的卷毛服帖垂落，懒懒地搭在锁骨，伴着纷扰的樱花滑进半开的衣领……即使这般诗情画意，过往的付丧神也只是匆匆一瞥，便继续手中工作。正如最初达成的|和平共处|的协议，除一开始就倒向审神者一边的粟田口组，怀着善意或恶意持观望意见的老年组，大部分刀剑还是采取漠视态度——
审神者与付丧神，如平行直线，永不相交，井水绝不犯河水。
Cheat悠然地倚靠着坚硬的树干，他的面前铺了竹制的席子，赏心悦目的点心和一盏微凉的茶……显然，是赏景而为。
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哈欠，掩下眼中的疲态，少年拎起白玉的茶盏，微微一倾，带着丝丝果香，细细的水流淌入碧玉的小杯，却不是碧色的茶，而是粘稠晶透，艳红似血的甜酒。
苍白的指尖捏着翠透的杯，Cheat轻笑一声，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伸直的手臂在宽大的衣袖下看不出形状，但向上抬起时，细腻的布料便滑至小臂，露出缠满绷带腕骨突出的手腕……
他平举着手，目光望向手伸出的地方，像在等待……
空气突然宁静一瞬，肉眼无法看到的能量自连接的杯子扩散，一瞬，少年收回手，翠玉的小杯却陡然消失——
年轻的审神者神色自然，动作行云流水般重新起杯，仿佛早已料到或说习以为常。
倒是暗处偷偷监视审神者的某只鹤吓得险些从树上摔下……
熟练的将壶翻个个儿，搪瓷的碗中，青褐的茶汤缓缓注入，冒着袅袅白气，Cheat双手托起茶碗，笑中多了丝尊敬，中规中矩地放到席子另一端……
“萤，石切丸先生，”清澈沉稳的少年微笑，漆黑的眸子弯起，削薄几近无色的唇向上翘起，不难看出其主人的好心情。
他微偏着头，略长的头发划过额头，留下好看的痕迹，挂着清浅让人舒服的笑，Cheat说： “好久不见。”
“还是老样子吶~萤~”
……………………………………………………………………………………
………………
…………
“……所以说，是哪里错了？为什么|好久不见|后，萤丸你的反应是狠狠一刀柄敲过来……”捂着没料到大太刀有如此机动，同时过于掉以轻心，从而被狠狠Knock on到的脑门，少年面无表情的吐槽。
“抱歉~”毫无愧疚之心的某大太淡定收刀，“只是驱除污秽而已。”
“……你抢了石切丸殿的工作吧……”
石切丸：“O(∩_∩)O~”没事，孩子们，粑粑我就在这看着你们闹··
“你跟哪学的那恶心人的笑？看了浑身难受……”
Cheat：“……”
微笑。。。
好气哦，小伙伴这么多年不见你第一件事就是怼我吗……
萤丸有些愣神的看着面前低头倒茶的人漆黑的发旋，将无助掩藏进了眼底深处。
是的，无助。
萤丸恨死了这样的自己，什么都无能为力……太平洋战争也是，九年前的事故也是，身高也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家伙痛苦也是……
一抬头，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眼。
一时间，他慌急了——难得的见面就要被自己搞砸了么？？
“……还是老样子呐~萤~”对面的少年笑靥如花。
奇异的，萤丸平静了下来，他默默的举起了刀柄，无需思索的对准脑门当头一棒——
他家蠢竹马怎么可能这么迷惑人？！
绝对是被妖邪入侵了吧！！
想想印象里那个蠢萌贼活力天不怕地不怕成天特别跳小不点就敢挑衅千年老刀的小破孩，萤丸敲下去的刀柄又沉了那么几斤儿……
眼前的人啊……怎么说呢……石切丸看着终于又说说笑笑的两人，笑了笑，淡紫的眸中却有些许悲伤——
萤丸能看出来的，他又怎会看不出？
与积极想要恢复以前气氛的萤丸不同，他并不打算做什么。
面前的人行为举止优雅得体，笑容清浅不烈，恰到好处让人有春风拂面的舒适……手放置的位置，头偏向的方向角度，眼神流转的弧……
都完美的，像是经过无数次计算，无数次演练……
一举一动皆可入画，大抵也便是如此。
并非不知道新任审神者是他当初照顾的那个孩子，得知本丸来了新审神者时他去了，见过了他初入本丸时的凌厉，与如今完全相反，唯有用锋芒藏于心，意气发于形来形容的形象……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抚养过的那个孩子早就死了，在黄泉中，在满心的悔恨与愧疚中，他杀死了|自己|。
褐色的茶碗中，碧绿的汤水摇摇晃晃，几瓣嫩粉的花轻轻飏飏漂泊在镜似的茶水，带着清香的风让沉稳的神刀发热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突然，他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交谈中的少年——
萤丸从开始的费心维持到现在已完全放开，这种转变单靠一方可无法做到……
看着少年努力的，想要在虚假的感情中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情感……
石切丸必须承认，他的心真的狠狠地颤了一下。
心中豁然开朗，石切剑箭神社中供奉的大太刀垂眸微笑，饮下了略带凉意的茶水——
有些微苦口，却品味悠久。
倒是……刚刚好啊……
稳重的石切papa微微叹气。
“……所以，你不是在喝茶吗，为什么把甜酒也喝光了！！石切丸来手合吧！！”
来自……某个和小伙伴甜里蜜油完回头一看凉席儿空了失去了甜酒失去了点心心头暴怒的某大太。
………………………………………………………………………………………………………………………………
“啊嘞啊嘞~这真是……吓死鹤了呢……”目睹了整个事件终于脚下打滑摔下树的白鹤摸摸磕疼的后脑勺，咂咂嘴，眨眼间，疼得呲牙咧嘴的表情被跃跃欲试代替——
“真想看看，其他人的表情啊~”
这可真是一个超~大~的~惊吓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故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