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还是审神者的时候（7） ...
-
椎名绫早上醒来的时候起晚了，早餐没有吃多少。上午又目睹了三条理奈毫不留情的一面，午餐一口都没有吃进肚子里。
上午的场面过于血腥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平日里她是同三条理奈一起吃的午餐。
她只要一看三条理奈的脸就能想到上午发生的事情。
而且三条理奈也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又或者说三条理奈在小时候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后的状态还好，导致了她对普通人在见识了这种场面后的心理有了一个错误估计。以至于她没有做出任何的体贴举动。
其实还是做出了体贴举动的，比如看到她的午饭一口没吃问了一句。
早餐没吃饱午餐又不吃，一天的脑力消耗又大。椎名绫回到本丸的时候已经饿的快晕过去，歌仙兼定体贴的给她留了饭食，是今日远征队伍带回来的新鲜鲑鱼所制做的鱼生盖饭。
若是平时，那鲜红的鱼肉摆在椎名绫眼前她肯定抓起芥末酱油就倒上去了。但现在那红色鱼肉让她瞬间联想到早上的事情。
再也忍不住的椎名绫当着一边近侍大和守安定和过来送饭的歌仙兼定的面直接干呕起来。
早上吃的那么点东西早就被消化干净，椎名绫此时就连呕都没东西呕出来，喉间有什么酸涩的东西顺着食道逆上来，从腹部传来的疼痛和抽搐一下又一下的刺激她，疼痛感一下子席卷而来，手指下意识蜷缩，修好的指甲扣在榻榻米上，发出的声响刺着她的感官。
大和守安定蹙着眉看着蜷伏在地上的少女，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后，手掌抚上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像是安慰着年幼的孩子一般。
“歌仙……”
等脑中的画面平静下来，胃部让她难堪的感觉有所缓和后，椎名绫接过大和守安定送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今日的课程有点……”
她说道这里又想起什么一样，捧着茶水的手忍不住用力，闭上嘴不再多说。
歌仙兼定见对方捧着茶杯的手用力导致指节都泛白，凌乱金发下的小脸一脸惨白，整张脸上唯一的血色就是她的唇，却因为紧抿的举动被煞白代替 。
“是我的失职。”歌仙兼定开口：“没想到小绫今天的课程回来这么累，准备了油脂丰富的鱼生饭。我先去准备点温和的食物，小绫先休息下吧。”
“‘谢谢。”
等歌仙兼定出去后，一直跪坐在她身边的大和守安定伸出手，“需要我帮忙么？”
椎名绫看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坐在地上等情绪彻底平静后才爬起来回到桌前。
“听三条大人派来传讯的狐之助说，小绫今天中午没吃饭，所以歌仙特意准备了大份的鱼生盖饭呢。”大和守安定看着眼前的椎名绫，对方还没缓和过来的惨白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饿的，“看来并不是因为今日的课程和工作太多没有做完啊？”
“发生了什么么？”
椎名绫此刻蚌成精，嘴巴牢实的不行。
大和守安定看也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去纠结她。将桌面上的茶杯与茶壶一一放进托盘中，“茶水冷了，我去重新泡壶过来。”
说完之后，黑发的付丧神走了出去，将空间完全的留给她。
椎名绫等屋内就剩自己一人时候，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整个人缩在那对她来说有些大的椅子中，她将手凑到唇边，盯了半天后，对着自己的拇指狠狠咬下去。
×
大和守安定只觉得很奇怪。
倒不是说最近发生的事奇怪，而是他的代理主人椎名绫开始变得很奇怪。
那个小姑娘某一天回来之后，话明显变少，虽然还没有到沉默寡言的地步，但也在朝那个地步发展。
平日里处理起事物工作的时候手根本不会停下，结果现在会常常失神，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下，像是断电的机器人。甚至有时候会出现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情况。
变得很不爱动，还有睡不好。
大和守看着椎名绫眼下越来越明显的黑眼圈，看了眼手中端着的提神的茶，觉得它是罪魁祸首。
出了房间去了趟万屋买了安神茶，等端着泡好的安神茶回到房间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大和守安定端着茶扣响樟子门，见里面没有回声，边擅自打开了门。
坐在屋内的少女盯着眼前的桌面发着呆，手中捏着的笔迟迟没有落下，她似乎竭力控制着什么，捏着笔的指尖松了又紧，之后终于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小绫今天也不舒服么？”大和守安定看着少女的异常，觉得她这个情况似乎很久之前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椎名绫回过神，觉得胸口空的难受，想要说什么话却觉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没有。”
她真的不难受，但她就觉得她此刻有种莫名其妙想要落泪的冲动。大概是那次在牢中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深刻，椎名绫的小心灵承受不住，半个月过来都因为那时候的刺激恍恍惚惚的。
“那是因为最近没睡好么？”
“可能吧。”椎名绫的学习课程包含了许多，所以对于自己此时此刻的情况或多或少了解一点，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和守安定，下意识的想要张口说些什么，随后又闭上了嘴。
付丧神是非人，怎么能指望他们理解人类的情绪呢？
脑内明明是那么想的，但椎名绫不知道为什么，嘴巴还是开口了：“安定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第一次？”大和守安定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是刀剑。”
“……”
“成为付丧神后上战场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了。手起刀落对面溯行军就……”他说到这里摆出了微笑将身下的两个字用周身的气场委婉的表达了出来。
椎名绫想起自己又一次带一队的人前往战场，看到队内的大和守安定那越杀越痛快的表现，觉得问他这种问题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三条大人那天给小绫上了什么课？”
如果是平日里的椎名绫是绝对不乐意将这种事情说出来的。毕竟周遭的人对于这种血腥情况的反应都平淡无奇。在周遭都是平淡无奇的表现下，她正常的应激反应就显得太过了。
但此时此刻不一样，她被那些情绪骚扰了大半个月，因为那些反应的操控整个人朝着毁灭的边缘走去。
“……”椎名绫抿住唇，表情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渴望，“那天三条小姐在我面前杀人了。”
大和守安定并没有表现的愤怒，似乎觉得这是一种常态。他啊了一声后，“三条大人有时候确实是粗暴了些。”
说完之后，大和守安定一如既往的将她已经饮尽的茶杯重新填上刚泡好的安神茶，“小绫应该是突然看到这么粗暴的画面没有个准备所以吓到了吧？”
椎名绫浅意识里想要进行反驳，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判断力严重下降，不仅没法去阻止语言反驳安定的话，甚至觉得大和守安定说的对。
心中和脑中所想的不一样，想要反驳的心和赞同对方话语的脑让她又一次的处于一种很空很空的情况。她深吸了一口气，抓起了桌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能吧。”等她说完之后才注意到嘴里的回甘有所不同后，“换茶了？”
“嗯，刚从万屋买回来的安神茶。小绫最近睡不好呢，黑眼圈都越来越严重了。”大和守安定看着她。
“每天都要特别累特别累才能睡着。”椎名绫说完后，就见大和守安定起身，“那要不要来试试切磋？”
“切磋？”
“虽然不清楚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但小绫不是不到特别累的程度没法睡着么？消耗体力是一种能使人疲惫的事情。”
“……”
是个办法。
但说不上哪里不对的椎名绫看着眼前的最后一份文件，手中的笔在文件上落下，点了点头。
*
晚上的演练场因为灯光的缘故亮堂无比，椎名绫看着眼前空旷的演练场转过头看着那边正在挑切磋用木刀的大和守安定，“安定，我可以用灵力么？”
“不行哦，小绫。灵力的话就是你单方面的碾压我了。”
椎名绫心中啧了一声，走到他身边接过了木刀，试了两下，“我还是习惯用短刀。”
“三条大人难道没有说过愈短愈险的道理么？”大和守安定反问道。
“有啊。”椎名绫将手中打刀形式的木刀放了回去，拿起短刀形式的，“所以我最开始练的是薙刀。但最后发现还是短刀最顺手。”
大和守看着她手中的短刀，笑道：“那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还是审神者的时候（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