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我无心》沽酒听渔歌

17、第17章

　　第一天上班，明明是老人，却突然又变成了新人，但她只有认命的份。到了大厦门口，杜若还是有些胆却，犹豫了几秒，拿出电话给陈露微去了个电话，这丫头还算上路，马上到电梯口迎接了。
　　上到八层，电梯门打开，陈露微果然站在那里等她。杜若还以为她直接带自己到设计部楼之岑那儿报到，谁知先被她带到安于川办公室去了。
　　看到杜若跟在陈露微后面走进来，安于川立即起立相迎，江天一看中的人啊，这回总算是落实工作了，不过，从今往后，江天一要他效劳的地方肯定更加多了。
　　看安于川的样子是想陪她过去了，杜若赶紧停了下来，说，安总你忙吧，有露微陪着我就行了。要是让安于川陪她过去，她在这儿的日子还能好过？
　　杜若一走，他就立即向江天一报告，一听到江天一略有些干哑的声音，安于川一愣，想起他前两天去看杜若的事，立即似笑非笑了问了过去，“怎么感冒了？难道有亲密接触，传染了？”
　　“要有亲密接触，程度会这么轻？”江天一的眼前又浮现了那日杜若的身影，心里想着，不知道抱她是什么感觉。
　　“都小半年了，你不会告诉我到目前为止，连碰都没碰一下吧？”安于川开始激将他。
　　“你也管太宽了吧，给我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事我可唯一是问。”江天一故意拿架子压他。
　　“不放心的话，还是放你自己身边去好了，省得摆我这鞭长莫及。”
　　穿过走廊，走到尽头的设计部，楼之岑听到动静也出来迎她，并把她介绍给了设计部的同事，可设计部若大的办公室，大概有十几个位置，目前却只有五个人在，有三个好像是熬了通宵在干活的，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状态了吧，杜若担忧地想。
　　杜若的位置在窗口，全新的苹果电脑前，办公用品一应俱全。陈露微把人送到后就急着走了，杜若又被楼之岑叫到办公室谈话，一直从公司起步开始，讲到部门现状，足足两个多小时，而让她干什么，却只用了五分钟。滔滔不绝两个多小时，完全是在给江天一歌功颂德，不就是家里有钱，能让他读大三的时候就拿着不菲的零花钱折腾来着。满打满算六年吧，公司也折腾得有模有样了，顺势就接管了老子的公司，要他哥有这样的家世，也能折腾出个名堂来，杜若愤愤地想。不过，这是江天一的老巢，这里的人都是他的部下吧，以后做事，她又得小心谨慎了。
　　杜若从楼之岑办公室出来已经中午了，走进设计部，倒是大部分位置坐满了，她抱着夹子冲着他们一一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走到自己座位上一看，桌子上放着一大束花，一团团粉紫的花儿浓烈地开着。杜若没见过这种花，好奇地嗅了嗅，轻轻地捧起来，想找找有没有卡片，翻了翻却没发现，还会是谁送的，除了他江天一就不会有第二个人。
　　放桌上有点惹眼，她想把花放到桌子底下去，却被进门叫她去吃饭的陈露微看见了。
　　“第一天来上班就有人送花，还是这么漂亮的风信子。”
　　“你小声点行不行？”杜若拼命拉陈露微的衣服。
　　“那你说，谁送的？”陈露微有点明知故问。
　　“不知道。”杜若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知道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说完，杜若又想把花藏起来。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快，我们上谷歌搜索一下。”陈露微拉过椅子坐上开始查找，“风信子花语：喜悦、爱意、幸福、浓情、倾慕。传说专司美与爱的女神维纳斯，最喜欢汇集附于风信子花瓣上的露水来沐浴，以使肌肤更为润泽，在英国，蓝色风信子一直是婚礼中新娘捧花或饰花不可或缺的花材，是幸福的象征。”陈露微轻轻地念了出来。杜若边听心里边打着小鼓，还好没留名，也不一定是他吧，但愿不是他吧，她胡乱地想着，那她希望是谁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我肚子饿了，这儿有免费午餐吗？”总部可是有的。
　　“当然有，公司专门定了一家饭店送餐。不过，今天我请你吃。到时候，你可要老实交待。”陈露微拎起杜若的包，羡慕地看了一眼花，才拉起杜若走了。
　　五点半是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但设计部的人并没有走的意思，杜若只好留下来继续看资料，翻翻以前的案例很有用，至少知道公司了客户群和设计水准。反正太阳还没下山，这时候是下班高峰，她又一个人，还不如晚点回去，省得挤出一身汗来。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江天一的，就更加确定今天这花是他送的了。
　　“你好。”杜若不敢称呼他，怕周围的同事听到。
　　“工作还喜欢吗？”听得出来，今天江天一心情很好。
　　“嗯。”
　　“下班了吧，今天请你吃饭，我马上到你楼下了，下来吧。”
　　“我还要看资料，要很晚，就不去了，谢谢。”杜若想也不想就撒了个谎。
　　“明天看不行吗？哪有一口气吃成胖子的。”
　　“所以我想慢慢吃，白天晚上一起吃，至少能早点吃成胖子。”
　　“好啊，那我上来等你，等你吃完资料再带你去吃饭。”
　　“你别上来。”杜若明显提高了声调，有几个同事抬起了头向她这边看过来，好像她刚是遇到色狼，喊的是“你别过来。”
　　“那你下来。”
　　“好。”杜若匆匆挂了电话，就让他在大堂等吧。收拾好东西，进了电梯，她直接按了地下室。门一开，地下室光线不太好，做贼心虚地张望了两眼，才悄悄走了出去，再向着出口走。上去后，只要向左转就可以避开大堂。猫着腰向左一拐，快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发现没人，马上挺直了腰板。
　　江天一的车子缓缓地跟在她后面，她竟一无所觉，什么叫得意忘形啊，江天一看着她的背影，给她打电话。
　　“下来了没有。”
　　“你在哪儿啊，我怎么找不到你。”笑意一点点扩散开来。
　　“我就在你身后啊。”江天一说完就收了电话。
　　杜若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立即一个转身，发现江天一正坐在车里冲她笑呢。
　　江天一把车停在她身边，杜若看自己的谎言被当场拆穿，脸马上红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撒谎还是愤怒，所以关门特别用力。
　　“就那么不待见我。”江天一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怕——影响不好。”你是不会受影响，以后受人诟病的可是我，杜若想。
　　“这么说，我们只能谈地下情了？”
　　“那我还不如对牛弹琴。”
　　“只要你愿意跟我谈情，怎么的都可以。说吧，想到哪儿去吃？”
　　“肯德基。”
　　“那些东西有什么好，我们换个有情调的，还是去南山路吧。”
　　“我觉得好吃，你不想请我就算了。”
　　“那些地方停车不方便。”
　　“那我自己去好了。”
　　“好吧好吧，”
　　江天一无奈，只得带她到肯德基，费了半天才找到一停车的地方，还走了足足两百米，出了一身细汗。
　　进门后，江天一径直带她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不是你请我吃吗？怎么还不去买？”杜若奇怪地看着他。
　　“我在等服务员啊，半天也没见一个，服务质量也太低了。”江天一还在左看右看。
　　“这里没有人为你服务，自己排除购买。”杜若翻了个白眼给他，他以为自己来消费就是上帝了，正等着人来服务呢。
　　“好吧。”江天一回头看到一长溜队伍，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要香辣鸡腿堡，香菇鸡肉粥，再加一杯香柚子蜂蜜茶。”杜若把自己想吃的报给他。
　　一刻钟后，江天一端着满满一盘子东西杀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服务员帮他端饮料。
　　“我的香辣鸡腿堡呢？”杜若翻看了他送过来堆得小山似的食物问。
　　“排了那么长时间的队，忘记你要什么了，我看名字都差不多，就都点了一个。你再找找，肯定有的。”
　　杜若总算在底下找到了香辣鸡腿堡，又从另一个盘子里找到了自己的香菇鸡肉粥和香柚子蜂蜜茶，开始吃起来。
　　看杜若吃得那么香，江天一拿起新奥尔良烤鸡腿堡开始啃起来。边吃边看了看四周，很多是带孩子来吃的家长，其他都是学生模样，而且几乎都穿着T恤之类的休闲服，就他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裤，而且位置又小，他那么大个人挤在那里极不舒服。
　　“非礼勿视。”杜若看江天一盯着边上一对互相喂食的小情侣看，忍不住提醒。
　　“原来小情侣们都喜欢到这儿来啊，怪不得你要来这里了。”江天一回敬她。江天一想，这儿还真来对了，四周都是小情侣，很有谈情说爱的氛围。
　　“还有三口之家呢，那儿，还有老爷爷老奶奶呢，你怎么没看见？”
　　“现在呢，我们跟边上那对一样，来这儿谈情说爱，等结婚有了孩子，就跟对面一家一样，带着孩子来吃，等年纪大了，就跟那对老人家一样，我再陪你来吃，然后写一本回忆录，叫《我在肯德基的一生》，你说好不好？”江天一嬉皮笑脸地问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杜若吃完了汉堡又喝好了粥，现正小啜着蜂蜜茶，短信来了，是洛阳，问她第一天上班心情如何，她已上线，想跟她聊聊。两人来来回回发了会短信，肯德基大餐也就吃完了。
　　江天一拍拍屁股要走，杜若问，“还有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吃了？”
　　江天一哪吃得惯这些，看杜若吃好了，也就不再努力啃了。“我吃饱了。”
　　“你吃不下点那么多干什么，不是浪费吗？服务员，打包。”杜若把收拾邻桌的服务员叫了过来。
　　“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玩呢，带着多不方便，不要了吧。”江天一用的是商量的口气。
　　“我要回家了。你不要，那我带回去，明天可以当早饭吃。”还有这么多，估计连晚饭也有了。
　　“好，那你带上吧。那么早回家干什么？我们再去看电影好不好？”听说最近有恐怖大片，带这丫头进去吓吓她，最好吓得她往他怀里钻，江天一有预谋地笑了笑。
　　“反正网上下载了一样可以看，谁还跑到电影院去看啊。有同学等着我呢，我回去了，再见。”杜若背着包，拎着一堆汉堡跳下了门口的台阶，径直跑了。
　　江天一本想把她留下后，先让她去挑手机然后看电影，毕竟上次是他把她的手机摔坏了的，可那丫头跑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