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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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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说我喜欢斯文的人,可到头来,我却将斯文的人踩在脚底。
只是,那究竟是我的本性恶劣,出尔反尔装模作样,还是这个社会造就的斯文人就是无法流于上层?
别人清不清楚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是不清楚了——文宇兰。
夜色寂寥,无边的黑暗中闪烁的画面模糊犹如破碎的岛屿,好像一幅身处海洋深处般的黑白默片,不断的下沉下沉。
胸腔中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连同血液里的承压也一点一点接近崩溃地绞痛……
文宇兰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的,沉浸在梦境里难以自拔的状态还一下反应不来,她不由地怔楞了一会儿。
习惯性地看向床头柜上的时钟,时间凌晨三点21分。
才刚累极了睡下的她接起电话的语气就有些不善了。
“文宇兰,请问有什么事?” 。
电话那头却是一个急促有些吃惊地陌生女声。
“对不起文组长,是我,我是执勤室的下官柳柏。刚刚接到k901□□报警,公共科一位即将上任的公共关系专家和她的助理遭绑架被性侵后被扔到□□门口。”
“现场有很多目击者,而且有很多记者,考虑到她们的隐私问题和社会影响……不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们互相指认是对方被性侵的并且不肯配合检查。我们没有权利强迫她们检查,但媒体需要我们出面交代……” 。
窗外路灯光亮微微透进厚重的纱帘,清风撩起了一室昏暗,文宇兰不禁揉了揉发疼的脑仁。
虽然睡眠对她来说的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但即使她睡得并不安稳也是必不可少的。
更何况她追查她失踪一年多的手下直到今天的搜寻也毫无结果,本就已经不堪的身体,怎么也不可能以这么疲惫的状态去工作的。
文宇兰边听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起身扭开了灯。
暖光的灯光一下子布满了这个透视性结构的二层套房,灯光却还是有些刺眼。
她刚刚就躺在一层的床上,这是她忙碌时休息常用的。
她的小住处,楼下一个卫生间,一套家具,和办公桌,一目了然。
而二层有个有些隔断的带卫生间的卧室连着一个很像仓库的工作室,面积只有一层的一半。
边接电话的时候文宇兰已经走到了一层厨房接了杯水喝,发现电话那头的下官还在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得不开口打断。
“柳下官,你要搞清楚重点。我一个小时前才从警局回来,而且这不算我的事,给你三十秒说清楚为什么我必须到场。别说什么人民公仆的事,我相信你身边现在就有好多个人民公仆”。
文宇兰心里一阵不耐烦,面上却也还只是冷淡。
猜想到大概是连媒体都去了,闹这么大的麻烦不好收尾,最适合她这种不讲情面的人来接手了,但文宇兰才不情愿被别人当做笺子,而且这的确本来也就不是她的事!
心转念间文宇兰做好了打算,决定无论待会她说什么都会一概拒绝的,想了一想无事,吵醒了又睡不着的她便转身上了楼梯。
只是光着的脚还没踏上几个阶梯,电话那头吐出的一句。
“哦对不起,文组长,我忘了说清楚。那个公共关系专家是你的表妹钟木恋,而且,是她指明要你来的。除此以外,局长要你来之前先去他办公室一趟”。
文宇兰自少年以来便极其克制自己,也因为谨慎,轻易不流露自己内心所想,但从没一句话像一道雷一样把她惊得倒退了一步。
她脑海中思绪万千,一下子也慌了。
要不是电话那头还有人等着回话,文宇兰都差点想要甩掉电话!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恢复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微微收缩不由自主放大的瞳孔,文宇兰只得尽力淡淡地回了句“我知道了。马上到”,就把电话挂断。
握着电话的手死死地扣住栏杆,文宇兰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心情面对才好。
即使在一听到钟木恋的名字时她的心就不舒服起来了,而且直觉不会有好事发生。
虽然也想心痛她的遭遇,但文宇兰就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想抵触任何关于她的事。
她有百分之九十九肯定这是因为钟木恋才会惹上鬼事情,而且沾染了必定会使自己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但无论作为什么身份来说,她既不能评判,也不能往外推诿。
就好像知道快要下雨的蚂蚁那般头脑乱转,文宇兰只得按捺下心中不断疯长地的猜测急忙收拾了一下,驾车先到了k城警察局。
却没想到一向顺畅的警车通道却被一大波记者媒体和粉丝挡住了。
警卫团似乎还没赶到,而现场只有保卫室里一个老警卫坐镇,和义警们一片混乱地拦住那些想溜进警局的人。
这样乱糟糟的场面,可惹烦了一向没耐心的文宇兰了。
不过,眉头紧皱的文宇兰坐在车里敲着方向盘,也只是焦急地等了一会儿,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文宇兰看着拥挤的人群若有所思,但一会儿又好像决定了什么,放在方向盘上交握的双手骤然握紧。
余光瞥到旁边一辆和她一样的蓝色路虎正驶过来打开车窗,察余觉到那个陌生人似乎想和她说什么话的样子。
文宇兰不喜欢和人陌生人说话,所以几乎在那瞬间,装没看见却又像巧合似的文宇兰堪堪地抬起一只手,用力下按。
“嘀……”
一阵尖锐的长笛声突然在人群身后炸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而巨大的惊吓过后纷纷转过来愤怒咒骂这一始作俑者,但没人理会这聒噪也就算了。
接下来更骇人的是那辆蓝色路虎竟然开始加大油门,引擎嗒嗒声持续上升。
刚刚还在戳着指头大骂的人们都呆立在警察局门口。
半晌,一个骂得最大声的胖子似乎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她不会是想撞我们吧?”
话音未落,那辆蓝色路虎果真朝他们加大马达冲了过来,所有人立马反应过来四散而去,原本被堵住的马路一下子敞开,车就像一条猎豹一样冲进了警局。
“呀呸呸,什么人这么嚣张,我要投诉!”
一个躲闪太快不小心扑到花丛里的胖胖男子吃了一嘴的草叶,爬起来吐着嘴巴里的树叶不禁大声地叫嚣着。
而保卫室里单手撑着下巴刚接过文宇兰一记点头问候的老警卫面上神色诺诺,心里却不由得狂笑。
“哈,她没找你赔撞坏警局花圃的钱就不错了,你还投诉?估计下辈子她脑袋失忆了才能回给你一句,请问你是?”。
老警卫知道文宇兰的分寸,那可是真真的把握得把她的全部人生完美贴合地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怎么可能出事?
所以他边笑着一边赶忙起身出了保卫室,趁着人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和义警一起把路腾了出来。
人群聚拢起来又被分隔在警局通道两侧,仍是吵吵闹闹,争执不休,只不过这次的焦点不是钟木恋,放在了刚刚那个肆意妄为的“恶警之首”文宇兰。
他们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要求要刚刚那个恐吓,加上恶意伤害公民的人出来给他们道歉。
老警卫稍稍安抚之后,才不再管,刚要坐进保卫室时,却意外地看到了又一辆和文宇兰一模一样的蓝色路虎稳稳地开了进来。
车窗还在保卫室门前摇下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英俊男子出示了他的特殊协助证,然后非常礼貌地向他询问文宇兰警长办公室在哪里。
老警卫只记得自己呆呆地看着那男人深邃的眼眸讷讷地说了句8层。
直到年轻男子走了以后,才蓦地一拍自己脑袋“又不是个大姑娘,还看傻眼了,真是白活了!”,老警卫兀自摇摇头又转身进保卫室去了。
文宇兰停好车,从地下停车场走上地面的时候粗略地看了一下停车场的停车数量,k城警察局数得上的人物至少来了一半以上。
只不过大概是来开高层会议,商量怎么降低影响的,而自己这种不属于高层的人,大概也只能听候指令。
乘上电梯的文宇兰心里默默估量这件事的影响力,还没打算好接或不接两套方案的措辞,只听得“叮”地一声,14层到了。
文宇兰于是抬起头,目光沉沉走出14层电梯。
迎面而来的局长助理向她问好,文宇兰微微点头,直直地走进局长办公室。
警察局长的办公室是独占14层的,古色古香的大书架,一色的徽章,奖帕,长半圆形办公桌,沙发椅,办公桌后面还有套间。
文宇兰刚进去的时候,警察局长孔繁西正坐在沙发上泡茶,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头顶,龙井茶香酽酽升起一缕缕清雾,暖化了他背后冷硬的霓虹灯光,和远处黑漆漆的山色,夜色还暗。
“你来啦”,很有一副退休老者风范的孔繁西笑道,摆弄着手中的茶具没有回头,“过来坐”。
文宇兰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因为她此刻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品茶,而且她也不喜欢这样的做派,不习惯和人一起坐着,虽然她并不讨厌孔繁西这个人,甚至还很有些敬重。
她走到沙发的茶几旁,看向坐着摆弄茶叶的孔繁西开口“局长,我觉得这次的事是有预谋的,门外那些人绝不可能这么快聚集,而且他们有些根本不是记者……”
“你真的很不近人情”,局长的私人秘书迟秋人,一个30出头年轻文雅的男子,含笑着从套间走了出来。
挽了挽手上的袖子,抬头看着文宇兰,“难道你连喝一杯茶的时间都没有?你的人生起码还有十几年,花3分钟就可以愉快谈完的事,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紧张呢?”
迟秋人说着自然地坐到孔繁西的身旁端起一杯茶递给仍旧站着的文宇兰。
文宇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茶杯坐下,但她单手伸出去托着茶杯,并没有和捏住茶杯柄的迟秋人的手碰到。
迟秋人笑笑,继而自顾自地说着,“刚刚我们召开了紧急会议,后继的结果很不好。你要是真不想接这个案子的话,可以用我和他的事来威胁他不发配给你的”。
说罢,迟秋人斜眼看了下仍在侍弄茶具的孔繁西笑了一下,仿佛这个提议不是他提出来的那样。
文宇兰很快就想到迟秋人是担心钟家会难为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虽然感激却心下迟疑,不明白迟秋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说起来她并没有做什么事,除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察出他们两个的伴侣关系却装作不知道,而后在一次晚会上照顾了他一下以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
孔繁西曾是个狷狂的艺术家,从不在意别人,不然也不会孤身一人。
而迟秋人从小被人收养,虽然在外表现得干练温润,但实际上却腼腆而又内敛。
不要说这是迟秋人的主意,没有孔繁西的点头,迟秋人也不愿这么做。
文宇兰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知道他们怕自己和钟木恋的关系可能会为难,垂了垂眼眸,微微笑了,“不用了,我可以的,这没关系”。
迟秋人一顿,语气关切,又迟疑了一下,表情有些凝重。
“真的不用……事实上我们收到消息——这一切事情会发生的原因是因为十天前你递交材料成为毒品犯罪组长而导致的”
“你想找回李佛松这我们可以谅解,但据消息称,他们认为这是你向他们下的战书”。
“你自己也知道你的情况,否则我们不会一开始就拒绝你的加入,也不曾升职。如果你仍是普通警员没有权限调查也许还好,但如果你接了这个案子,你以后的人生就真正和蓝氏家族扯上关系了。”
“仔细推敲,这也许是你父亲给我们的一个警告,如果你非要和他走到对立面,他能做的不止这些”。
“而你曾经受到的报复,质疑和误解,你确定未来还要选择承受一遍?所以,只要你现在愿意退让,不仅是为我们,也是为了你……”。
迟秋人淳淳善诱。
文宇兰本来抿着唇听着,眼神晦暗不明,但一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突然冷冷地开口打断。
“是因为孔局长吧,因为他快要退休了?你不想因为我和文疏衍的较量而耽误你们的话就直说……我知道你们走到现在不容易,有些顾忌当然能理解。只是,我也从不想这样的……只不过你就当我不负责任吧,我不会走的”,我也走不了!。
这句话文宇兰没说出口,有些悲戚的感觉,但迟秋人似乎察觉到了,不过他本来的心思也是如此,所以并没有反驳,场面一瞬间静默。
最后,还是孔繁西站了起来,将书桌上的箱子递给文宇兰,开口道。
“这个是前市长……也就是你爸爸文疏衍留下的信件,和□□之类的报告,到了销毁日期,你拿走吧。另外,这个案子结束后你还有机会可以退出……只是,不要太让我为难就好。还有,今年的情侣衫很漂亮”。
说到这,孔繁西才突然瞟了一眼迟秋人,朝她微微一笑,“谢谢!” 。
文宇兰本来因为他自私的话有些想生气,听到这打圆场的话后来却是不好意思,略一点头致意,便退了出去。
只是脑袋里有些茫然的她手抱着装满信件的纸箱下了8层刑侦大厅,没听到14层的孔繁西突然惊悚了一下,“我是不是好像忘了和她说事儿?”,孔繁西怪叫了一声,却是被迟秋人冷冷地一看,没时间多想。
下了8层的文宇兰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不过正当她想伸手推门而入的时候,办公室里却传出一个大嗓门的声音。
文宇兰认出那是组里唯一的女生孔孜雅的声音,于是文宇兰推门的手就顿在了半空。
没一会儿,就只听她非常八卦地说了一句。
“你们猜文组长这回会怎么办?要是真是钟木恋被那个了,文组长还是要考虑一下的吧,毕竟钟木恋是她表妹呢不是吗?而且钟木恋的爸爸是为了文组长的妈妈而死的,文组长再不帮忙掩饰一下真的说不过去了……再怎么说也是钟家赫赫有名的公共关系学家,如果被爆出这种消息怎么面对所有人,还有政府的形象?”。
然后文宇兰就听到组里最小的男生钟梓辰却反驳道。
“不会吧,文组长那么公正自律,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优待的,说的夸张点,她可是能够为名誉付出生命的人,怎么会包庇这种事!就算这次的事情是不太好听,可是也不是组长表妹或那个助理的错,也不用什么好遮掩的,你不要乱猜好不好!”
“你傻呀!”。
孔孜雅敲了一下钟梓辰的脑袋。
“如果局里和钟家不打算遮掩的话为什么要叫文组长回来?文组长今天凌晨才结束她之前的那个失踪手下的调查案,不是都没力气给我们分配工作了。这么急地被叫回来,难道真的叫她调查一个□□案?你可别忘了文组长上星期早就申请成立毒品犯罪小组,连新队员都还没去挑,哪里还管我们刑侦组的事” 。
“啊,不过,我仔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啦”。
孔孜雅自己咂咂嘴想了想又改口说。
“虽然文组长也是钟家唯一的外孙女,可是她妈妈不是早就因为文疏衍,就我们那个前任市长背离家族了吗?十几年来都没联系的人,我们文组长性格又那么刻薄……天哪,这不会又是蓝氏家族的人搞的吧?对吧,一年前消失的那个警员李佛松……”
孔孜雅又自己恍然大悟般,咋咋呼呼地。
“听说是因为是因为蓝氏家族的人才消失的,文组长为了有调查的权限才申请的。难道说,其实文组长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现在是要正式向蓝氏家族余部展开调查了?”
孔孜雅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
“啊,什么跟什么啊?”
钟梓辰不解地凑到孔孜雅的身边惊奇地问。
“文组长的爸爸是前市长,你开玩笑吧!如果是的话文组长怎么从来都没说过?”
孔孜雅白了一眼。
“那个文疏衍是蓝氏家族的人耶,谁会想承认啊!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嘴巴碎吗?好好学着点。别整天只会打游戏”。
钟梓辰不解释只是缠着笑,“咦,对了,我听说文组长小时候生活的不错呀,怎么变成这样的,我听过好多个版本,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啦?”。
钟梓辰一脸求知甚解,眼睛睁得大大。
孔孜雅把靠在自己身上的钟梓辰推开,点了点空掉的茶杯,钟梓辰忙忙地续上茶水,孔孜雅才一副老道的语气小声说,。
“当年那个文疏衍多厉害呀,就因为我们多国联合绞杀蓝氏家族,他的妻女被杀,所以就开始报复”。
“啧啧,不仅靠他自己阻断了钟淳希和蓝氏家族余部莫家,张家联姻壮大的可能,听说连我们组长小时候都被被设计进去了——当时好像是为了阻止他们找借口火拼,不知道组长怎么打了莫家二少爷星辰,还向他下跪了,害得后来张莫两家的孩子都欺负她……”
“结果那个文疏衍还说大义,只为了自己的计划,根本不管女儿的死活,害得那一段时间组长和妈妈去了不知道那个什么涂洛的海边。”
孔孜雅停了一会,喝了口水。
钟梓辰急忙问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孔孜雅看了一眼还坐在办公桌前忙着的张译兰和其他值班的人,想了想又是更小声地说。
“后来,当时的市长文疏衍被文组长的三舅,就是钟木恋的爸爸,为了挽回钟淳希找到证据证明文疏衍是蓝氏家族的人——听说组长的三舅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个很厉害的政治家,不过还是功亏一篑被文组长的爸爸烧死在去找文组长的船上” 。
“然后呢?”,钟梓辰皱着眉头不解地问,神情也很是义愤填膺地肃穆。
“哪有那么多然后啊!”,孔孜雅不满地看着钟梓辰道。
“后来就是文组长的妈妈就在泳池边上自杀,听说流了一池的血水……大概也是那样所以文组长性格才那么奇怪的!”,孔孜雅说着说着,自己却莫名愤怒起来了,冲钟梓辰喊去。
“这样听来,我怎么感觉文组长会不会帮钟木恋的几率就是一半一半的?”钟梓辰颓丧地拉长了音。
只不过钟梓辰有些茫然,不禁疑惑地喃喃自语,“怎么这样?为什么我在哪儿听到的版本都不一样?”。
而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终于想到了现实,不禁睁大了眼睛。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说,文组长现在是要建立毒品犯罪组,但还没去培训中心挑选新队员,可她又已经离开刑侦组……可如果这件案子她要接的话,那该怎么算?”。
孔孜雅了无兴趣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
“那就看她待会儿会不会来我们刑侦大厅咯!”
钟梓辰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开口,而张译兰他们仍旧低着头看资料,没理他们两个在这里聒噪。
孔孜雅烦躁地抓了抓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戳了戳肩膀,很是疑惑地转头
“干嘛,还不让我说……”。
钟梓辰却是一脸震惊地指了指门的位置,孔孜雅茫然地望去才突然看见磨砂玻璃外的身影,抬起的手正悬在门把上。
孔孜雅一愣,不由地站了起来喃喃道“组长……”。
文宇兰听到那些话本来转身想先离开,却顿了顿,还是推门进去了。
她也没看谁的脸,只是淡淡地说“在8层太久了,老是走错”。
气氛登时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看着她,有意的,假装无意的,紧张的,偷偷的,什么都有。
顿了一会,文宇兰才堪堪道,“刚刚的话我不是故意要听的,不过事关于己,总是有好奇心,你们可以当做我没听到”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在我挑选新队员之前暂时会以组长身份在刑侦大厅处理今天发生的k901案件,请参与案件的人员马上到会议室集合,做个简短的任务分配”。
文宇兰微微欠身,立刻进了之前她在刑侦大厅的办公室,幸好她的所有物品也还为搬走。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孔孜雅却不停地笑了起来。
钟梓辰急了,“你笑什么呀,都被听到了,我们在背后说她坏话……”。
孔孜雅还在笑,“你没发现她讲话很好笑吗?只给陈述句而且还不连贯……”。
钟梓辰一脸义愤填膺地看着孔孜雅一点都不着调的样子,气呼呼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译兰起身接了杯水,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文组长讲话就那样,有点格调而已,但她不会为这种事生气的。”
他看了一下笑的花枝乱颤的孔孜雅,嘴角有些抽搐,“而她只是没想到文组长还会到8楼来太高兴了罢了,不用管她”。
钟梓辰看了看还在笑的孔孜雅,决定还是离她远一点,于是跟着张译兰到了他的桌位,有些拘谨地问,怯怯地,却又还是很想问似的忍不住问出口了。
“译兰哥,我为什么文组长以前没有警衔还是有办公室啊?我听别人说她是搞特殊……” 。
钟梓辰看着张译兰越来越敛的神色不禁讷讷低声下来。
张译兰却陡然一笑,“这个以后你自己就会知道的。”
张译兰低头继续打着资料,看钟梓辰还没有走,挑眉问道,“怎么还有事?” 。
钟梓辰连忙摆摆手,“没有,我只是想问说,今天不是不用轮到你们在值夜班,为什么会来?加班吗?” 。
张译兰微微一笑,“我嘛”。
然后朝电脑抬了抬下巴“自己看吧!”
钟梓辰大着胆子凑过去看张译兰的电脑,只见屏幕上大写几个硕大的字体“关于从刑侦组调职于毒品犯罪组的申请”。
钟梓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跑去看刚听了文宇兰话,就急忙跑去会议室的孔孜雅的电脑,竟然也是!
奇怪,不是在进警队之前都听人说8层刑侦组的文宇兰最变态吗?
仗着因为父亲k城最大毒枭的一把手,母亲是闻名遐迩美貌才女,所以她汇集了蓝氏家族的心狠腹黑,又有学识渊博的人身上的狡猾和清贵冷漠的算计,简直堪称每家每户想起形象模糊的绝佳正道坏人典范。
虽然据说她因为父亲的伤害,外公家的排斥一直游走于黑白两道的边缘,不同于常人的经历也的确值得令人同情。
但因为她的诡异破案传闻和弄丢一个手下的恶劣事迹,加上性格不好迁就,大多数人都不想和她共事。
钟梓辰刚分配来的时候听说文宇兰申请独自调去了毒品犯罪组搬去了无人问津的13层还很开心。
却没想到转头这么多人要申请去她的那个组。
这一刻,他突然怀疑对自己坚持一贯以来行为的想法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