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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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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世人都说文宇兰是个固执奇怪的人。这从文宇兰从不去没明码标价的商店,和常年也只是穿那几套衣服的原因所致。
文宇兰从不去没明码标价的商店,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讲人情,也不会将世故,与其不明不白被人坑了,又或者是要为了一点点利益与人费劲口舌,还不如明明白白地心甘情愿交付出去呢!
而她从不打扮自己的借口听上去也足够令人“心酸”——
她的说法是因为想把好的衣服留在外面接人待客的时候穿,也免了不好见人。
但其实是因为文宇兰是真的丝毫懒得选择衣服。
任哪一个从小天天羊角辫裙装的女孩在需要为了躲避追杀,为了生活努力过后,怎么也不可能再对这种身外之物有其他追求。
而且,这种穿“破烂”衣服的经历,着实可以掩饰很多,或者说示弱很多——
可能有人说她怎么可能示弱,但要相信,为了生存,穿破衣服向自己的外公,亲人博取同情的这种隐晦心理暗示,文宇兰做过了,也心痛过,但却最后选择遗忘了。
只是这么穿“破烂”衣服,一副生活困顿郁郁之色的样子,少了很多人的打扰、求助,才是文宇兰的真正目的。
她的心,自她母亲死去以后,自然是薄凉的。
虽然文宇兰已经打算好了牺牲陆曼,但却始终下不了那个决定,竟然很是拖沓,犹豫起来。
以往文宇兰都是精力充沛,不论遇到什么难题都不会退却,反而会反骨地更极其斗志,当机立断。
然而这次,文宇兰却惧怕,或者说怕壳裂了一条缝,她一向正直的天平倾斜,她就失去了自我。
所以拼命装作忙不过来,生人勿进的样子,让想要拿这件事来打扰她的人不由退却,用拖字诀装作案情没有进展,她也正在烦恼的样子。
其实她根本就没什么事,她的头脑在觉得睡觉就是“死去”的其他时间里,一向清晰又有条理,就算再多的事她也会提着一口气做完。
她知道,其实她可以立刻想出很多方法解决这个问题,也可以找很多间接证据证明事实真相,可她就是做不到,做不到为了钟木恋去嫁祸陆曼名誉而去做。
所以让她现在躲在办公室里消磨时光,还真是让她感到罪恶。
正无聊间,门突然被敲响,文宇兰刚收起慵懒的坐姿,就看见钟梓辰飞快地把头探了进来,激动地冲她了一句,“组长,有李佛松的消息了”之后就跑了。
文宇兰还在为有人“顶风作案”打扰她而挑眉等待,还打算无论如何晾一晾他。
听后却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腾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只不过走了两三步又回身把挎包背上。
彼时,不知为什么下了班后会再次前来的蓝恡钺,大概刚好从他的医院匆匆赶来警局,一股消毒水的思维,刚好和文宇兰撞上。
以文宇兰很没安全感和洁癖的角度来说,撞到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这次的情况却非比寻常。
所以因为身高差距被重重冲撞摔在地上的文宇兰,只是捂着肩膀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又立即起身跑了出去,即使蓝恡钺追了出来挥着手大喊,文宇兰也没有停下。
一路呼啸的警车疾驰在K城大道上,大路上明黄色的路灯打在文宇兰的脸上明明灭灭——
此时已经下班时段,坐着文宇兰车的今天值班的警务助理,被文宇兰抓壮丁似的,本来她的车都冲出警局门口,却又绕回来随手指了他一起协助,把他提溜到了车上……
本来还心想着无论如何要好好表现的,只是在文宇兰高速路上现在狂飙汽车的状态,那警务助理还是不由地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努力抑制住即将呕吐的迹象。
文宇兰接到有关李佛松出没的消息的地方,是K城三大家族李张家旗下的张氏酒店。
当时刑侦大厅里的人都被文宇兰的冷漠气息煞到,大部分人都着重出去调查有关k901案的一些细根末节,只有守在大厅里的钟梓辰及时发现了消息。
只不过正当钟梓辰要通知其他在外的张译兰,孔孜雅等人时,文宇兰自己却是等不及了,自己先奔了去。
文宇兰要当下要去的张氏酒店,是k城张家势利的一家产业。
今晚正是张家老爷子70大寿。
前蓝氏家族余部的张家家主大寿,就算不论张家是现今k城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之一,那也自是盛大。
而今,偌大的酒店外面停满了豪车,又有各大知名人士的保护重重,安全防范甚是繁琐,所以当钟梓辰他们的车过了好一阵子才到时,花了一番时间才得以进来。
谁料挤到酒店门口,在门口迎宾的保镖却死活不让他们进去,说是他们非要搅和张家喜事,一时引起了其他保镖的“同仇敌忾”。
那些个保镖个个人高马大,满脸刀疤,看来也是以前跟着张家出生入死在□□李混过的,一下子就让钟梓辰就有些胆怯了,只不过因为自己警察的身份不想退让没面子,所以僵持着不离开而已。
直到是张译兰过来地时候,跟着的一批荷枪实弹的特警“亮了相”才算了结,那群保镖才让他们进入。
他们这才和满脸冰霜地早已经在酒店里端着电脑、一直在搜索李佛松的卫星电话信号发出的微弱信号源的文宇兰回合。
虽然很不想直接和张家人碰上面,不过电脑搜寻到的消息不是作假,所以再是不愿,文宇兰行走在酒店回廊直到停在3 层的大宴会厅门前,才堪堪停下。
大厅里的一片其乐融融气氛被突然把门大开冲进来的警察所冲散。
文宇兰一言不发举着电脑行走于诡异的路线穿越前行,那旁若无人的举动,令整个会场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其中张家的人脸色都很难看,毕竟任谁挑衅到自己面前还不发火那可就真是无法忍受了。
这其中尤以张家独生孙女张潇潇犹甚。
穿着精致剪裁西装的蓝恡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宴会厅里,大概也在受邀请之列,紧走两步凑到文宇兰身边,焦急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今天是张老爷子寿辰,你要做什么也给人点面子……”。
蓝恡钺话没说完,文宇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蓝恡钺,竟然一脸战意,只不过似乎不是对他,而真正对他的,似乎不过是无视。
大概文宇兰天生就是那种好斗的人,只不过被日常生活中掩盖了而已。
仔细想想,文宇兰的一举一动,写字的一笔一划,她间接直接,有意无意创造的一切东西,哪怕是她人生中写过的万千字中的一个,也显示了她的狷狂霸道,唯我独尊。
她似乎从小就是那样的,一般小孩见到凶恶形象的狗或其他动物,总会心生胆怯,而她却不,她不仅不怕,虽不会主动招惹,但在察觉到危险时却是会一瞬间奋起反抗——
如果真要她说些什么原因的话,那么她大概会说一句“我可是文宇兰”那样的随意。
而那就是好斗本性威慑,蓝恡钺一看到文宇兰的脸,和她淡淡看自己的眼,就说不出别的话了,只好耸了耸肩,退到一旁。
文宇兰在晚会里肆意走动,而且也没和主家打个招呼的举动实在太无礼。
虽然后来居上的张译兰解释了一下工作需要,请见谅之类的话,看着文宇兰那张“毫无所谓”的脸,张老爷子脸色越发不好起来,气氛变得一触即发微妙起来。
而在这个当口下,身为张家受宠至极的唯一孙女张潇潇就倨傲地爆发了。
一身金色曳地长裙的张潇潇,忽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灯光下的她的五官显得更加美艳,只是鲜红的嘴唇却冷冷的抛出一句。
“文宇兰,你是来砸场子?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样子,还敢来这……哼,你再不离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众所周知张家和莫家那样的态度,是因为文疏衍,或者说是因为当初文疏衍设计文宇兰的原因,使得文宇兰被他们欺负甚至追杀过的。
虽然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知情人也讳莫如深,所以至今无什么人知晓。
只知道后来,一直隐居状态文宇兰如愿当上警官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后,张家和莫家的确没再追杀她,暗地里有没有下绊子不知道,至少遇见了没什么好脸色那是肯定的。
所以众人不奇怪为什么,一向颇有张家家主爽朗风范的张潇潇,会喷文宇兰。
而更令人没想到的是一直沉默着只顾自己动作、以往也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文宇兰,却一脸淡然回头看她,眨了眨眼睛认真道,“我胃口大,吃不了兜着走更好”。
所有客人都愣了一下之后哄堂大笑,一些人被张家保镖冷视的眼神扫过立即禁声,但还是忍不住抽着肩膀无声的笑——
来参加晚会的人大都也是已经没有如此□□中的人了,自然是不敢笑。
而文宇兰竟然还波澜不惊一副这话不是她讲的模样,端的是无辜。
看了文宇兰这样,张潇潇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很明显是想爆一句粗口,文宇兰就轻轻说了一句,“别闹了”。
张潇潇被她这突兀的亲昵的话语吓了一跳,受不了地大叫。
“文宇兰你个心机婊,干嘛装出这幅模样,想让我被认为盛气凌人吗?怎么,我有这资本!我告诉你,你别白费劲了,赶来这里你找死啊”。
文宇兰微微一笑,显得有些小孩子气似的,“那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这么配合呢?”。
张潇潇被气噎得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看着文宇兰。
似乎也察觉到有些不妥,文宇兰自然的转身,按住不知道有没有开的蓝牙耳机,用极其罕见、可以说是从未有人看过的宠溺温和地语气道,“恩,好的,到时候再说。挂了”。
语闭还低低地笑了一下,又立马恢复刚进来时的冰冷,令人无端地想知道另一头说话的人是谁,值得文宇兰如此。
但从刚刚的对话内容来看,很明显文宇兰只是找了个机会给自己和张潇潇一个台阶下而已。
张老爷子朝似乎想过去动手的张潇潇摆了摆手,看向仍看着电脑的文宇兰。
“文警官,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
文宇兰轻笑一句打断,“说是蓝氏家族的余部,才招揽了这么多的人加入……可好像,在那个人成为前市长之前您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吧”。
文宇兰好像这是在讽刺张老爷子用蓝氏家族的名声敛财敛势,其实却根本跟蓝氏家族没什么关系的无耻行径。
张老爷子一愣,脸上一绿,没有再说。
而张老爷大孙子的张伯贤突然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文宇兰怒目而视,“你别太过分,现在给我出去……”。
张伯贤一句话还未说完,少顷,宇兰拿着的电脑发出刺耳的呲呲声音,文宇兰对张伯贤摆手。
不知道是不是文宇兰脸上郑重的神情所致,张伯贤一个大男人也不知为什么看见她摆手就消声了。
文宇兰一听到靠近主桌的地方声音越来越响,立即把电脑递给那个被她拉来的警卫助理。
走到主桌旁,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的通风口说,“就是这里”。
而之前一直守在一旁张译兰立即上前说道,“我来吧”。
新进的叶玉贤和伊洛并没有来,这是文宇兰的规矩,新来的人不能参加以前他们未在场时的案子,因为要避免不懂装懂的不知所谓,所以连钟木恋的案子他们也不能参与,只是被吩咐自行工作而已。
文宇兰后来几乎都不做下级警察做的事了,只做那种案件整合的工作。毕竟她早也是组长了,这种举动也已经全是奇特的了,因为他们局里,几乎所有的组长甚至都不查案了,只是吩咐手下去做,自己只是做些调度案子的时效和发言等起,其实也像是冠名了而已。
而文宇兰虽然没有像他们那样全然放手,但也会尽力亲力亲为的参与案件,只不过审讯采集证据等之类的体力活,就算有点需要自己来做的,后来也都是叫张译兰这个心腹来做的。
毕竟,能在她周边距离范围的,都是通过年限而站的。
像张译兰跟了她那么久的,自然可以离她站得最近,而像蓝恡钺那种,最后来的,又不是自己要来的人,估计只有过了几年,文宇兰感觉到他这个人的真实情性,也觉得自己挺熟悉他了,她才愿意倾听他的阻拦话语。
所以刚刚蓝恡钺在那么多人面前“教”她怎么做事,简直就是弄巧成拙,因为就算那是为了文宇兰好,也讨了她的嫌。
只是这次,文宇兰抿唇看了一眼他高大的身材,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把主桌上的蛋糕挪到一旁,旁边的人就主动让了开来——这意思是她自己上。
文宇兰搬了个凳子放上主桌,接过张译兰再递上来的凳子垫着,摇摇晃晃地钻进了狭窄的天花板的通风口。
见此,大厅里的所有人心情各异,有的茫然,有的愤怒,看文宇兰一向淡然的模样如此严肃,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却没人发出声音。
整个晚会上只有文宇兰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爬行的声音,只是不过一会,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起,伴着奇异的吱叫声,弄得下面的人心惶惶。
张译兰在下面着急看着,后来忍不住地地喊文宇兰,文宇兰却一直没有回答,就在张译兰忍不住要进去文宇兰浑身是血的出来。
一些胆小的人早已经尖叫晕倒,而张译兰也是一惊,急忙上前要去扶她,文宇兰挥了挥手,“不是我的血”。
张译兰还想问些什么,文宇兰微不可查的向他摇了摇头,下面的警员一听通风口还有声音,所有的枪口立即对准通风口。
张译兰还马上吩咐了其他支队去封锁整个楼层以免有人逃跑,文宇兰从怀中掏出东西,边有些气喘道,“那上面没人”。
“那……”,张译兰看到文宇兰怀里掏出的剪了线的炸药盒就住了嘴。
张潇潇靠在她哥哥怀里颤抖的手指着文宇兰,“你,你怎么敢就在上面剪了……”
所有人也都愣了,如果那个炸弹没有被文宇兰发现的话,那岂不是会……一时间所有人的心绪都是迥然。
文宇兰将外套脱给证物组后,面色不虞地瞟了一眼张潇潇,似乎是事情解决了,也懒得和她周旋,也没说什么其他。
径直走到张老爷子前,温和了下脸色然后欠身,“叨扰了”。
一向阴鸷的张老爷子见此,又加上刚刚她的举动,却笑着说了一句,“怎么会,看来今天还要感谢你,不然我这老头子生日可就变成祭日喽!”。
文宇兰其实说完就已经要走了,不过还是生生捺下,淡淡道,“怎么会,儿孙满堂,您老很有福气……告辞”。
说完文宇兰没有看张老爷子突然僵了一下的有回复的表情。
因为文宇兰说话一向没有感情,你不可能通过她说话的样子或表情看出她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表现。
张译兰示意特警现行撤退,留下一队人封锁和取证人员,跟在也要走的文宇兰身后。
“呵呵,都听人说问警官最不喜欢套近乎的人,但我实在想感谢文警官,不知道到时候方不方便赏脸到舍下一坐”,张老爷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文宇兰身形却是一顿,转过头,“职责所在,您不必如此”。
众人感激地分开一条道路让他们离开,文宇兰路过临近主桌的位置的其中一张桌子时,不由地微微停了一下,还是离开。
她是个注意力和分散关注也极其敏锐地人,一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好友沐森林了,一身精致的西装再加上俊美的容颜,就算再不是认识,文宇兰也不可能不注意这么耀眼又温和的人。
只是上次分开的时候他们还在闹别扭,虽然文宇兰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又想起就算是自己的表哥也都一向嫌弃自己,甚至都不想在公共场合和自己打招呼。
于是文宇兰就掩饰般,一本正经地和张译兰边走边说些钟木恋案子的事情。
“嗯,最近事情有点多,我自己也有在整理案件资料,既然她们不可能检查,物证方面没有什么办法的话,所以我想……呃,就——”
文宇兰舔了下唇,微微侧头和张译兰说话。
“后天上午九点开个联合会议,让我知道下案子进展情况,因为下午三点我需要出席记者会……”
文宇兰,说着,就快要走了出去,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庆幸着自己总算是避免了和他直面的尴尬。
谁知道沐森林却仿佛没之前吵架的那回事一样,跟在后面质问的声音清晰又哀怨。
“真是,文宇兰你又没看见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沐森林一下子上前,拦住了要走出的文宇兰,活脱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就差没摇头摆尾了。
文宇兰看他装作事情没发生过,心里又也不明白是失落还是开心,拘谨的恩了一句就打算落荒而逃。
沐森林似乎洞察了她心思一般,恶劣地过去拥抱,文宇兰躲避不及,直喊了一句,“还要取证呢!”。
语气很是肃然,吓了旁桌小孩一跳哇哇大哭。
沐森林一听这话倒是没再要拥抱,文宇兰也只感觉道沐森林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然后他带茧的大拇指刮过脖颈,“你这里受伤了呢!”
文宇兰有些不好意思,扯起她的衣服皱眉道,“你的衣服!”。沐森林穿的是一套精致的白色西装,和文宇兰这么一擦肩而过的拥抱,衣服染上淡淡的一丝血红,而沐森林就那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似乎他也不想那样似的。
文宇兰叹了口气,只得示意让张译兰先走,然后眼里漏出一点笑意,无奈地低声道。
“你要跟我去警局吗?你回国我也没好好接待过你……哦对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三个月前就准备好了的,你一直没回来,我都快要扔掉了……”。
文宇兰和亲近之人的说话方式还真的高下立现。
这一番颇为亲近鲜活的话沐森林听了,细长魅惑的桃花眼因为笑容,而就微微眯起,“真的?”。
文宇兰被他故意夸张的声音所感染,不禁一笑。
“真的,不过谁叫你第一次去找我就为了那种……事,我才会懒得理你……”。
两个人因为太过投入,就这样一路低声说着,但其实仔细听每个人都听得到地走了出去。
他们这副从不会对其他人表露的面容和亲近感,不知道惆怅了多少依恋沐森林和敬佩文宇兰的少女男子。
一路上,文宇兰吊足了沐森林的胃口少,也没有告诉他那礼物是什么东西。
而回到警局后,文宇兰先让人取证后换洗了衣服,还因为要先去处理案子的进展,想让沐森林进她的办公室套间换衣服,然后招待他一下后,再去忙自己的事情。
沐森林却是看出来了,也不想她只是把礼物给自己后,随便说几句,她又得跟去查看证物,所以就开口。
“还是别了,我不想你急急忙忙赶工作,不然给我钥匙,我去你家待着好了,晚上再聊……啊,对了,你上次写信说搬到后山住了对吧?嗯”
文宇兰听闻,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会,才想起备用钥匙的位置,翻出来给他后,刚要说什么,沐森林就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钥匙。
“你东西从没有乱放过,我找得到,也不会乱动的啦……”。
他们说这话时,因为文宇兰急着出电梯口上十四层找局长,所以就在行政大厅里说的。
文宇兰给了了钥匙,也就没说什么,推门就出了八层,丝毫没看见在他们背后目瞪口呆的众人。
而沐森林似乎有所察觉,但却没解释什么,只是回头颠倒众生地给了个笑容后,就悠悠地下楼,去文宇兰后山的住处了,将一干的议论纷纷都留给了背后。
众人在文宇兰走出门口看着沐森林离开后就议论纷纷起来。
而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的蓝恡钺,则一个人坐在阴暗的会议室角落,无人发觉。
百叶窗外对面大厦的光照了进来,照在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晦暗不明。
正要进会议室里准备开会材料的林平安,摸索着刚打开会议室的灯,突然被坐着一动不动的蓝恡钺吓了一跳,吓得靠在墙上。
蓝恡钺旋即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回过神来林平安刚想说什么,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却一下太过吃惊于他和之前风度翩翩的样子的反差,甚至忘了拦他。
驱车回到家里蓝恡钺,才刚从锈金大门里走进,就看见也从张家晚会上回来喝的烂醉的他的弟弟蓝域利,倒在了门口。
不由皱了下眉头,把他扶进客厅,倒上沙发。
只不过因为被扔在沙发上的动作太大,也突然清醒了一点的蓝域利就睁开了眼睛,幽幽地盯着面前的蓝人。
蓝恡钺给他倒了杯清水,放在桌上,冷然道。
“我不是叫你别去找她了吗?为什么还张家的晚会!”。
蓝域利听后,却是满不在乎地暗笑了一声,脑海中却并没有浮现起蓝恡钺话中提及的那个女生,而是紧了紧下颌,想起今天那个女警察文宇兰——
他还以为她对所有人都那么不羁呢,没想到原来还有对她特殊的人啊。
除了那个常跟她身后的张译兰,还有沐森林,尤其是蓝牙耳机那头的那个——即使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诡计,为了逃脱和张潇潇的正面迎击。
“你有没有听到,你要再去找她,别怪我对她不客气,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也不差那一点了”,蓝恡钺看着不为所动的蓝域利一眼,冷沉地转身上了楼梯。
只剩一头金发的蓝域利蜷缩在发着幽光的客厅里,不由地越发冷了起来。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天被文宇兰抱上沙发,盖上衣服的那一刻。
文宇兰从警局大厅回到后山的房子的时候,沐森林已经睡醒一阵起来了,正在煮东西吃。
而文宇兰这几天根本没有休息好,心绪交织。
此时看见东西没有感觉饿,反而有些恶心,但她强自按捺住,歉意地笑笑,挑了挑眉毛。
“我实在太困了,你不介意我待会就休息吧?”,文宇兰边说便走到储物柜旁,将一个透明盒子包装着的玉滴项链两条,看着像是手工雕刻的,递给了沐森林。
沐森林接了过去,一下子就惊喜道,“你刻的,怎么是两条?”。
文宇兰眼睛浮肿地点了点头,“给你的的订婚礼物”
沐森林听后,脸莫名愣了一下,却是没过一会就臭了下来,然后他拿着那盒子的手放了下来,冷淡一声。
“我没有要订婚”。
文宇兰也是一愣,然后皱眉,“那你怎么说三个月后我会看到一个惊喜的人,害我准备了那么久……”。
沐森林肩膀塌了下来,他能说他觉得那个会让她惊喜的人就是自己吗,而且他之前站在她面前难道不惊喜吗?
随手把礼物扔到床上,不知该怎么接口的沐森林气鼓鼓地说,“就算要订婚我也用不着你来准备”。
文宇兰困得厉害,也就带了点怒气,“你怎么这样子!”
沐森林也急了,“我怎么样了?你怎么做这样的事,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沐森林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文宇兰给自己准备和别人的订婚礼物时,看着她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的内心就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抵触情绪。
好像喉咙里吞了一根长长的菜,一半在舌头,一半却滑轮喉咙深处,不上不下,不知如何是好又恶心的样子。
也很激动的文宇兰就不明白了,“就是因为是你我才准备的啊,别人我还不给勒,我发现你是有够傻的!“。
文宇兰看沐森林一副看傻子都不爱看的样子斜眼看他。
沐气急败坏道,“你才是,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知不知道我……”。
文宇兰这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就更爆发了,“你怎么回事,几年没见性格变得这么奇怪!讲的什么话又不好好讲,为什么要这样……真是,我累了,我要休息”。
文宇兰的脸生硬了起来,没看沐森林五颜六色的脸,只是听到沐森林摔门而出的声音后,感到一阵难以应付的心累。
加上一想到自己再过两天后就要为钟木恋的事第一次说谎后,就更加心烦,径直连灯也没开,就倒下楼下的床铺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