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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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的确是「魔王」。
她能够操控妖魔，这事实比什么证据都有力。
……在魔之一族，上位个体支配者对下级具有绝对掌控权。不论这个，一般有代代相传性‘力量’的家族中，血统威压也是难以逾越的。
好比芙兰达，她属于八神中注重血脉关系的那一位……哪怕是父母，面对首领也毕恭毕敬，十分恭谨。
西泽尔毫无疑问，她是妖魔的主人，是所有使用桀欲之火种最顶级的‘个体’……所以，她同时兼顾着『桀欲』和『凤凰』双重身份？
答案当然是否！
芙兰达更愿意相信，Alter亲是出于某种缘由，与当初的桀欲之刃做了交易。
不论是逃脱的那一半，还是被封印在煌焱国下方的那一半——Alter她，为了与桀欲之刃战斗，正在展开以世界为棋子的博弈。
其实这金方块如果喂给亚度尼司，是能令他三百六十度完全浸入式阅读Avenger记忆的。但芙兰达没有那么做，她只阅读了文字的部分。
所以她也不知道被圣杯复活后的西泽尔是什么样子，与曾经的她究竟区别在何处。
若不是……芙兰达还真想再去看Alter一眼，确认些什么。
但她忍住了。
她选择不为这些琐碎制造麻烦——以Alter亲的敏锐，上次一别，就足够察觉出自己的打算吧。
芙兰达可不想被Alter扣留，哪怕最终拦不住她，也会给彼此留下糟糕的回忆啊。
等等吧……以他们的速度，马上就能见面了。
她看了眼时间，倒计时下还有半个多月在一闪一闪的提醒。
很快，她就能结束这件工作。
——啧。
这么思索着的芙兰达，抬头瞅见一不注意又开始犯二的红发少年，眯了下眼眸。
说来虽然是Saber，但既非金发碧眼也非樱井孝宏，更何况还是别人的狂犬病患者，她没兴趣染指。
但芙兰达不是因为有利益和客观等因素掺合便撇清自己从头到尾保持距离的冷面杀手。
坦坦荡荡交往，恣心所欲做朋友，干脆利落说翻脸，这些都是她的信条。反正不管培养多深厚的感情，假如需要翻脸，芙兰达绝对是二话不说拔腿就踢的。所以没必要因为担心‘将来’就对‘现在’摇摆不定。
她并不讨厌亚度尼司，虽然态度恶劣，那是因为自己本性烂人。
而且出于对型月的热爱，还有一点天然好感的，自然会关心他的故事——若只是到此为止，金方块中的内容还不至于让芙兰达发火。
真正令芙兰达‘气到想杀人’的部分，在后面。
‘复仇鬼’后悔了。
他发现圣杯无法实现自己真正的愿望，于是决定向魔鬼寻求希冀。
对于将灾害释放而出，犯下大罪的亚度尼斯而言，即便不知为何自己并未被火焰蚕食。万物憩息之地遭受重创，这星球俨然沦为复活的西泽尔的玩具，幸存者唯余一人。
桀欲之焰的属性是「吞噬」。就算放着不管，它也会自行扩张，去寻找一切活着的物体，将它们吃掉、消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是宛若异形皇后般的存在方式，不断进食不断同化，直到自己成为一切的主宰，宇宙中唯一的‘精神’。
这玩意儿或许不需要空想树都能蔓延到泛人类史里去……所以芙兰达心塞的猜测它或许无法作为异闻带被剪定，如此也可以明白为何表哥会做出‘失败的话所有人都会死’这种警告了！
但亚度尼司不知道，他整个都是懵逼的。再清醒过来后，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决定去‘挽回’。方法是……寻找传闻中居住在最北方，深渊对岸的魔鬼。
这传闻相当于民谣、野史一类的东西，在神代早就结束，连法术也几乎销声匿迹的时代里，基本上没人相信他。亚度尼司本来也不信，直至他无意中得到圣杯，才了解到世界上居然真有些奇奇怪怪不讲道理的作弊器。
万能的许愿机虽然不靠谱，但若非被此世之恶污染过，圣杯基本上还是靠谱的。他也不知道西泽尔的异状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跋涉千里寻找业魔，寄希望于同洞察人性的魔鬼进行交易，换取‘后悔药’。
是啊，这就是亚度尼司忏悔的方式。
他后悔的并不是放出灾害令世界一同沦陷，也不是踏上这条不归路的自己。
他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才导致主公成为恶魔的躯壳。
得到圣杯的力量，从那句尸骸中苏醒过来的——不是西泽尔。亚度尼司无比坚定的确信着，一定是在哪个环节出错了……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再来一次，重新做一次。
他要复活真正的西泽尔，而不是眼前那个披着对方皮囊、内在却截然不同的赝作。
这也是他得以有幸与魔鬼相见，在天平前许下的愿望：
“我想要让时间倒退，可以做到吗？”
只要付得起代价，就算是传闻中‘后悔药’，业魔也能出售。
【你该问的不是‘可不可以’，而是你是否拥有足够用来支付代价的东西。】
亚度尼司得到这样的回答——若只顾及自己也就罢了，但整个世界的时间，他担负不起。
要知道修炼了时之弧形的魔女乌璐提亚，拼尽全力也只是找回全世界的时间一秒钟而已！
若要改变，至少得回到十五年前……亚度尼司哪里有这个价值？就算奉上他的灵魂也还不起！
但业魔还是给了他机会。
祂指点亚度尼司，可以体验在幻境中‘回到过去’，然后用积累下的情感作为代价冻结时间。等到代价足够时，他便可以真正的令时间回溯，重生到事情发生之前。
构筑出一个无比贴合现实、除了‘是幻觉’之外与外界没有任何区别的幻境供给亚度尼司累积情感，这种事也就只有创造了幻术的炼狱之业才能做到。
祂提供给亚度尼司寻求可能性、搜集改变未来方式的机会，代价是他与西泽尔的相关性。
然后，亚度尼司开始了漫长的卡关——
支付相关性进入幻境世界，带着被抽取过的记忆在年少时重生，一无所知的与幻觉中的西泽尔相遇，在二十二岁那年经历处刑、失去她。
失败后退出幻境，再次支付相关性，在比上一周目更提前的时间点重生，却因为不记得与西泽尔有关联的所有事情而重蹈覆辙，又失去她。
支付代价、进入幻境重生、失败。
支付、重生、失败。
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
若是不继续累积代价，他便无法维持‘令时间冻结’这一愿望……尽管在业魔的后花园里受到保护，可外界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燃烧。
如果让那个披着主公皮的家伙察觉到，他就没有机会了——他只能选择继续轮回。
金方块里没有记录亚度尼司轮回了多少次。
因为无论第几次，反正他都会失去记忆……在与西泽尔相逢之后，他人生中几乎所有事情都同那人有关，残留下来的边角料也不足以让他在幻境中提前做好应对。
就算他还是察觉到了、改变了，尝试，用尽一切方法做出努力。去探寻西泽尔的过去，查找她为何会被打上「恶魔」之名，可是没有用——他的一切选择都陷入怪圈，仿佛成为环的一部分，而失败后还是会丢失记忆、进度清零。
但在那无法数清究竟又多少次的轮回中，只有一样东西被传承下来了。
哪怕是抽取相关性也无法抽取走的东西。
那是——每一次，每一次在狂信徒目睹神被戕害后心中所涌出的，仇恨。
……即使不为人知，即使籍籍无名，即使一切发生在时间的缝隙、只有火焰燃烧的焦土上。
唯独这仇恨不会被遗忘。
受到职阶技能【忘却补正】的影响，越是不为人知的仇，补正程度越高——当他意识到时，自己早已成为货真价实的英灵Avenger！
心中的狂怒如同要将灵核腐蚀般嘶吼着，他恨得几欲崩裂。
别说理智，维持灵基都变成了困难无比的事情。
恨！
作者有话说
第192章 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