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像我这么优秀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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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讲一个关于恶龙的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头无比强大又无比尊贵的龙。
龙飞往何处，何处便会发生灾祸。因此，它被人们所敬畏和恐惧着，作为带来灾祸的象征，被称作‘邪恶的魔龙’。
【但这并非出自于龙的本意……那是一头被诅咒的龙，可怕的诅咒像病毒一样，寄宿在它的灵魂里。它的存在本身，便会带来数不尽的不幸。
【因此，龙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不过，龙的生命力很是顽强。就连寻死也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于是它孤独的、高傲的，在天空飘荡了许多岁月。它尝试过各种的方法，却总是无法彻底死去，总会在以为已经获得成功之后，再次苏醒。
【它意识到自己是无法杀死自己的，于是恶龙开始飞往其他国度，寻找一位能够将自己斩杀的屠龙者。
【恶龙同一位又一位英雄相逢。
【有擅长战斗的、擅长魔法的、头脑聪慧的、信念坚定的……各般模样，不同的面容，相似的灵魂。
【可龙却始终不满意。
【——倘若不满意的话，它便不会彻底死去。诅咒在伤人的同时，也令恶龙难以轻松的灭亡，只要抱有遗憾，它便会无数次重生……那样的死亡没有意义。
【直到某一天，它见到了一个人。
【相逢的那一刻，恶龙便预感到——这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位‘屠龙者’！
【于是龙化作人形，来到那名少年身边。培养他，引导他，赠与他任何他所需要的东西……为了将对方塑造成合格‘屠龙者’的形状，龙愿意交托出一切。
【拥有漫长生命、和巨大力量的龙，也的确有满足人类心愿的本领。渐渐地少年长大了，握着应属于英雄的剑，怀着想要对某人有所作为的心思，踏入恶龙的巢穴。
……
……
……
【少年并不知晓，眼前的恶龙，便是那位给予了自己几乎一切美好之事的贤者。
【他只明白……斩杀恶龙，是贤者的夙愿。
【那也是他所甘愿为对方而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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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个七八秒整理着装不算什么。而且我总觉得如果是在以前，这种事情连半秒钟都用不了。
让我们一起来失忆吧，刚才是个幻觉。
就算是我，也不想衣衫不整的被人偷看到的。怎么了？我有哪里看上去不像一个爱吃甜食的活泼少女吗？
“阁下不必为我而感到拘束，按你喜欢的来就好了。”我说，“这里也并不是禁止踏入的地方。”
“……”
格里菲斯的视线垂下来，这是在看……哦，方才我拿了一本诗集，不过没有翻开，露出封面上的文字。
——《龙与屠龙之人的▇▇》。
“你感兴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有半部。”
诗篇如同游记般，叙说了一头周游世界，不断旅行的龙的所见所闻。只是每一篇都以灾祸结尾，虽然龙本身并没有那个意思，但它的行为的确确是天灾的化身。
后来龙便改了主意，以寻找能够将自己杀死的‘屠龙者’为目标继续旅行，尽管灾害依然在发生，但一想到当自己死后，一切都会停止，它便不再为此而悲伤了。
它遇到过勇者，也遇到过英雄，遇到过王国的骑士、教廷的圣子，只是这些人都无法满足它的期望，没能将龙杀死。
一直到——很可惜，当似乎是真正的‘屠龙者’的少年出场之时，文字便戛然而止……没有了后半截。
嗯……这种冒险幻想的故事，勉强可以把它分类成冒险吧？反正都差不多……总之我是看过很多类似的情节啦。
但不知为何，我对它还挺感兴趣的，莫名的就很好奇下文。
可是有吗？如果有的话，我早就找到了！不光在王都里，歪头我也有收集过啊，这不是完全没线索么！
思绪飞舞的瞬间，我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已经离开了诗集，也不知在我脸上停留了多久。
啊这……
虽说假装什么都没生过，但那副样子应当是很容易造成冲击力的吧，无所谓的是我，但我不能控制别人会如何想。假如被遵守教条的人瞧见，想必会惊讶的喊起来，回头还要寻思好久的。
但格里菲斯只是看了看我，接着便彷若无事的微笑道：“今日贸然打扰到殿下，还请不要太过责怪我的失礼。”
我是有点吃惊……毕竟忘记他是个燃堂的属性了。但这也算不得打扰，反正我并不在意会不会被人瞧见。被某些人看到了会有点麻烦，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为了看书来到这儿的，而是为了拿酒，已经知道内容的故事再反复阅读也找不出更多趣味了，还不如在纸上涂鸦。
“哦，那请自便吧。”
鉴于某种原因，我决定先观望一下这个人，毕竟‘一不小心就会毁坏命运’这么粗野的才能，也不是我想要的。
这个世界的‘命运’格外严谨，大多数人所指向的未来都只有一个去处——怎么说呢？就是指没出现过同时有可能这样、也有可能会那样的因缘线。仿佛前方只有一条道路，而我在他们的身上，看不到‘可能性’。
只有被外力打破之时，这些既定的未来才会发生改变，而若是一直都没有那个‘契机’的话，他们的人生便从出生起就被规划好了。程序精确到这个地步也是挺少见的，但那也意味着对‘变化’的耐性降低。总有人说着‘想要自己主宰自己，自己为自己做决定’的话。所以要反抗神明的安排，反对定理的操控，但改变了就一定是好的吗？或许最初‘神’安排给某人的旅程充满波折，但改变了它、自己所选择劈开的那条道路，就一定会比原本得到更多幸福吗？
哪有那么多好事，又不是共产主义来解放生产力了。
别的不好说，但这一点我很明确。在拥有可能性的人身上，假设——他的未来具备一百种可能，那么其中的一半也许都是悲剧，剩下四十多条也充满坎坷，勉强看似圆满的结局里或许终究意难平，而如同喜剧故事般快乐的一生——这一百条道路终或许有一个可以抵达，但更多的可能是……一个都没有。
大多数人类的生命充满悲伤。痛苦、哀嚎，不得所爱、不偿所愿。
说不定……我只是随便做了什么，就会给某人、某些人、甚至非常多的人带来灾难性改变。而以经验的角度来讲，修改之后事情会变坏的几率，比变好要高出太多太多。因为，那条无数种可能性里唯一【希望】的存在，远比穹顶的微光更加遥不可及。
——我将那副诗集捧起，于是书面上被涂抹的痕迹便露出来，因角度关系，方才只能看到前面的单词。不是我抠舍不得修补，主要是这书绝版……我特么想知道它的全名都找不到记录。
老实讲格里菲斯以后会做些什么，我并不在意。不管究竟是怎样的命运，只要跟我没关系就行了。问题就在于，我不能确认他跟我接触之后所再经历的，到底是原本就会出现的命运，而是因为被我坑了啊？
不，说真的，我超在意的。
别人自己作死发生什么我都不管，但这件事要是和我有关系的话，那可就没办法视而不见了——虽然，虽然嘛，我会很努力的找理由来证明它跟我没关系。
……但很在意啊！在意到睡不着觉的程度！哪怕我本来就经常睡不着。
还好虽然他那件东西闻起来很香，但还不到我能够为此理性丧失的地步。我对欲望的耐性似乎降低了，以前的话大概根本就不会只因为想吃便动摇成这样。不过还行，可以克制，‘现在’还可以。
既然有的话，那就不是在做无用功，我去别的地方找食物也能行得通不是吗？格里菲斯就先放到一边好了。
等什么时候……弄明白了想吃的理由，就离开这里吧。刚好达楠不知道去了哪里，要是还在的话她就会不停的劝说我别出王宫……但是停留在此处，不能满足我的饥渴啊。
在我拎酒壶的时候，格里菲斯已去了另一侧。
如果抛开客观问题，这家伙倒是做人做的很有趣，还真的一点都不虚就去做自己的事了。那不是假装镇定，而是真的并不纠结，这点我还能看清。真是做法和思想都很与众不同啊……难怪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这种行事起来自然有一套他个人标准的家伙，用惯常的逻辑可分析不出来呢。
要怪就怪我视力太好，别说光线稍有些暗的室内，哪怕是夜晚隔着十几米也丝毫不受影响。可能这也有灵魂中魔眼的力量作用到物质上的原因吧……所以随随便便余光瞥了眼，该收到的信息也就一个不漏的全部收了回来。
“河流的话，往右边走的一点比较好哦。”
……我真是太不冷漠了。
看到他一排一排找过去总感觉很不方便的样子，忍不住就说出了位置。
显然这个时候叫格里菲斯装作没听到是没有用的，他已经听见了这句话，而且转变了伸手的方向，很快便从架子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本。
“殿下对我需要的是什么很清楚呢。”他翻了翻描述运河的那本游记，接着便转过身来。
不是，你为什么要用陈述句。
“嗯……还行。”我能说什么。毕竟这都是因为我太优秀了，我看一眼就是知道嘛。优秀到这个程度我又能怎么办？
我把诗集当做扇子摆在身前摇了摇，现在没有做笔记的兴致，倒是刚才好像喝多了，感觉有点热。
“您可知道与建筑有关的书籍放在什么地方吗，”只见格里菲斯微微扬起嘴角，“有关港口的那个系列。我在杂书里发现了它的第一册，却一直没能得到下文，正看到精彩的地方被打断了真是叫人苦恼。”
“插图很精细的那一本？你去二楼找找吧。”
我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的嘴似乎有点太快了。
唔，或许不是这样。
大概我现在其实是挺想找人说话的吧……不管是谁只要挑起话题我多半都会顺其自然的接下去。
只是聊聊书籍，出不了什么状况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