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致富路》彭小仙

18、第 18 章

　　陈婉如快步走上去，一看来人，不禁愣住了。

　　“安老师？”

　　昨天不是刚来看过自己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还是说益川在学校里出事了？不对啊，今天是礼拜天，学校放假。

　　陈婉如有些想不通，但对于安澜这个张益川的老师，她是当作自己的领导来看待的。“安老师，今天怎么过来厂里了？是不是来找人？”

　　“对，来找你的。”安澜回答得很爽快。他把脚边的一个大大的包裹递给陈婉如，“这是昨天说好要‘卖’给你的棉大衣。”

　　陈婉如被这个大包裹给撞得往后退了一步。沉甸甸的，好实在，这里面的衣服拆了之后，大概不止能做一件了吧？益川身量还小，肯定有多的。自己大概也能蹭着做一件？

　　等明年益川长高了，就把两件棉大衣拆了，拼拼凑凑一下，棉花填得薄一些，又能做两身了。

　　陈婉如高兴地不行，“安老师一定昨天回去之后就找了吧？真是太感谢你和你的家人了，让你们替我和益川费心了。”

　　安澜被她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有几分不自在。“江南这边的秋天短，马上就是冬天了。你现在要赶着做棉衣，不能耽误时间，越快越好。万一刚好赶上寒潮，张益川同学没衣服穿，肯定会病倒。”

　　“嗯，安老师说的没错。”陈婉如重重点头，“我今晚上就做。”又想起之前没有谈好棉大衣的价钱，“对了，昨天安老师你说把这棉大衣赊给我。那你看，我到时候给你多少钱合适？”

　　安澜一愣，昨天他是有意不说的，就是怕陈婉如记在心上，又多了个负担。可没想到就算自己不提，她竟然也上了心。

　　如果这时候说不要钱，就是送给她的，大概不会收下吧。

　　想了想，安澜说：“就按现在供销社的棉大衣价格，折算一半给我吧。”至于到时候这钱自己收不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婉如满口应下，打算等会儿去供销社一趟，看看一件棉大衣是什么价格。

　　之前倒是去过供销社，但那时候天热，还不供应棉大衣，自己只顾着看纸和笔，并没有关注衣服那边的价格。

　　上中班的王金娣这时候跑过来，“呀，婉如你怎么提着那么重的包裹，来，我帮你拿。”她打量着边上的安澜，好一会儿才“啊——”地叫起来。

　　“安老师！”王金娣小小地跳了一下，“安老师今天怎么过来了？对了，我家那个死小子在学校里乖不乖？上课还捣乱不捣乱？他要是不听话，安老师你就抽他，别客气，我弟他皮实着，打不坏的。孩子不听话，就是要打才行。”

　　安澜忍着笑，故意板起脸来，“光靠打是不行的。我们要讲文明，和孩子们讲道理。用知识去感化他们。”

　　“对对对，安老师说的都对。”王金娣眼里冒着小星星，“老师就是有文化，和我们都不一样。”

　　安澜有些尴尬地向陈婉如她们道别，快步地离开。

　　王金娣意犹未尽地看着安澜离开的方向，还不忘和陈婉如八卦。“安老师的样貌可真够好的。我听说厂里不少人都想介绍女孩子给他认识呢。老师工作又体面，工资也不错，人又好，想也知道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他。”

　　她耸了耸手上提着的包裹，和陈婉如慢慢往厂外走。“我前几天可听说了，子弟学校有个女老师，好像姓周的，一门心思就想嫁给安老师。哟呵，都打上人家里去了，听说还住下了。”

　　“后来呢？”和王金娣相处久了，陈婉如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得八卦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安澜有关，所以她这回显得特别好奇。

　　王金娣撇嘴，“还能有什么后来？让家里的父母给带回去了呗。你说吧，又不是结婚了，一个大姑娘整天赖在男孩子家里算个什么事啊？要放在前几年，这就是乱搞男女关系，不仅自己吃苦头，还要连累人家安老师这么好的人被贴大字报。”

　　陈婉如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看法，“那个周老师，行事的确有些太轻佻了。”

　　“呵，还周老师呢。”王金娣贴过去，小声说，“喜欢安老师的又不止她一个。偏偏她要做那个出头椽子，被人偷偷举报了，匿名信。不知道是谁，放在校长办公桌上。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

　　陈婉如十分诧异，“这也太过了吧？连工作都丢了？那往后她还能做什么养活自己？”

　　“能做什么？暂时靠父母养着呗。”王金娣朝跑过来的弟弟和张益川用力挥挥手，“这儿！”

　　张益川跑得满头大汗，“姐！”

　　陈婉如拿袖子给他擦汗，忍不住数落他，“跑得这一头汗，小心被冷风吹了，回头我刚好，你就感冒了。”

　　张益川有些被晒黑的脸上露出个笑，“不会的，我最近跟着王瑞哥哥一起玩儿，身体好了不少。”他把袖子撩地高高的，弯起自己的胳膊，“姐你看，我都有肌肉了。”

　　小小的上臂上，微微鼓起一个包来。

　　陈婉如差点没笑出声来，“嗯，是大男孩了。以后可得多帮着姐做事了啊。”

　　王金娣是完全不给面子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就这，还肌肉，哎哟我的妈呀，可把我给笑死了。”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指着自己的弟弟，“死小子，是不是你把益川给教坏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王瑞挺起自己的胸膛，“就是我教的，怎么啦？男孩子就该有肌肉。”他还把自己的刘海给撩上去，露出额头上的一道疤，“爸爸还说了，伤疤就是军人的象征。我有伤疤，长大了以后就去当兵！”

　　王金娣嗤笑，“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还想着当兵呢。人家第一轮就把你给刷下来，信不信？”

　　王瑞不高兴了，但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姐姐，扯着小伙伴就急着问他，“益川，你以后跟我一起当兵去，去不去？”说着还挑衅地看着王金娣。

　　张益川是个不会拒绝的人，何况他又和王瑞玩得好，笑眯了眼附和他说：“嗯，我们一起去。”

　　王金娣冷哼一声，“你就跟着他吧，仔细不学好，你姐揍你。”她拽着陈婉如的胳膊，“走，上我家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包裹里面是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的。”

　　陈婉如笑着说道：“是我向安老师买的棉大衣，旧的。这不是益川冬天没衣服穿吗？安老师人好，说是让我赊着钱，先把衣服给我，回头我手里有了钱再给他。”

　　陈婉如对于前世的记忆比起现在的更为深刻，所以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但王金娣就不一样了。

　　她板起脸，死盯着两个小的，“不许说出去！听见没，尤其是你，王瑞。”她瞪了一眼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的陈婉如，“大街上呢，就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要被人听去了，回头说安老师投机倒把怎么办？要关起来吃牢饭的。”

　　陈婉如这时候才想起来，现在还不能私下买卖，和自己更熟悉的前世发达的经济贸易不一样。她捂着嘴，心里着急起来。“应该没事吧？我看看周围好像也没什么人。”

　　又看着张益川，“益川听你金娣姐的话，不要往外说啊，如果人家问起来，就说是安老师看我们可怜，送的。”

　　张益川乖乖点头，“我记住了。”说着拿眼睛去看王瑞。

　　王瑞虽然平时调皮了些，但大是大非还是懂的。“看我干什么，我才不会往外说呢。”他露出羡慕的眼神来，“有人送棉大衣诶，你也太幸福了点。”

　　王金娣怕事情有变，带着他们赶紧回家，把门给关上。“来来来，我们先瞧瞧看，赶紧毁尸灭迹，把衣服给拆了做好。等人上门来，就说没这回事。”

　　陈婉如把包裹打开，发现里面是三件军绿色的棉大衣，领子还是毛领的。她犹豫了下，“这……看起来好像不大像是供销社卖的那种。”

　　“的确不是。”王金娣翻开棉大衣里面，指着里头打上去的标记，“这是军工厂生产的，特供。安老师怎么会有？”

　　陈婉如没说话，她昨天和安澜聊天的时候，就怀疑他身世挺复杂的。但现在不敢和王金娣这个大嘴巴说起，免得给人添麻烦。

　　王金娣也没多想，“不过安老师家本来就和普通人不大一样，我听人说起过，他家经常会有特供的东西。不过他为人低调，从来不显摆，也没人多说什么。对了，婉如你知道吗？他家的房子还是自己买的呢，跟我们租的房子不一样。”

　　陈婉如心里说，昨天她就知道了，只是不敢告诉你。没想到这个事竟然还人尽皆知了？还是王金娣的八卦能力太过强大，把人家这么私密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王金娣把棉大衣往张益川身上比划，“够做两件呢，不错不错。还剩下多的，婉如你自己也做一件穿呗。”

　　“哎，我也这么想。”反正有的多。陈婉如拿了剪刀开始拆衣服，“希望过几天再冷下来，不然可来不及。”

　　张益川兴致勃勃地在边上看着两个姐姐拆衣服，满怀期待地等着自己冬天穿的棉袄。

　　可惜的是他还没能穿上，就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