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爱》花無缺

5、幕布拉开2

　　我要求大家别窝在厨房了都到花园来做南瓜灯吧，洁白的栏杆旁放了二十多个南瓜。
　　我向格雷要了一些纸，想了一想，叫阿依达多拿一些放到我的房间里去，还有一支羽毛笔和墨水。
　　啊呀，先削去南瓜柄那块，把瓜瓤挖出来，找个最光滑标志的面，我用勺子刮呀刮，刮薄它，拿纸来，画上眼睛，鼻子，嘴，咧大点，把仙人类植物的刺撇下来，帮着纸固定在南瓜被我选美中举的那一面，拿小刀先划出眼鼻口线，取掉纸，就慢慢刻吧。
　　哎呀，总算完成了第一个。我数着自己要做的，长着三角眼的，小方鼻的，圆眼睛的，锯齿嘴的···好多个。
　　实际上我做完第二个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脚边摆了五六个了，最后一个就是我手里的这个，但是，我觉得他们做的都没我的好看。我可是用着中国人精工出细活的精神。
　　我为了证明，于是在做成的南瓜上找到嘴巴下面的位置，刮掉了一块椭圆的皮，我告诉他们是:伸出来的口条。他们都没有。

　　我们把每个房间都放上南瓜灯，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点上蜡烛，光线从各种模样的南瓜脸中透出来，那圆咕隆咚的样子啊，怎么划鬼脸都憨态可掬。
　　我嚷着要游村，詹妮使劲点头附和着阿依达微微笑着眼中也充满期待。罗琳卡拗不过我，那怎么办呢，简宝贝一定要去下面的村子巡游，阿依达和詹妮都是女孩子，我还是不放心啊，这样，让杰克，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再加上厨房的胖亨利和你们一起去吧。

　　噢！！！！人多最热闹，真真是真理。

　　我们朝山下走去一路詹妮的清脆声音中间加入阿依达的妙评，两个女孩笑做一团。亨利是个胖乎乎蓝眼睛脸上顶着雀斑的憨小子，被詹妮取笑了也不以为意，跟着呵呵笑着。杰克常常幽默不失阵地的维护着亨利他们小伙子的阵营。
　　我在边上只听着，感觉就很好，青春快乐的气息不是时时都能这样真切的享受到的。就像我们曾在一起，大刘，峰子，于兰，小丽，还有我和你。你说对吧？蔚然。

　　每个人都提着自己南瓜灯巅峰之作，我的就是伸着舌头的那个，摇摇曳曳就快到了村子。
　　这里是在城堡的属地上的唯一的村子，最近的小镇也要30英里呢，但是离国王的都城可不算远。
　　这也是詹妮和阿依达的家所在的地方。
　　远远的就看到底下萤光点点，呵呵，走近了可不就是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提着灯在走，整个村子热闹非凡，大人在家里等着自己家和别人家的顽童军团们上门。满地都是孩子们的笑闹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Treat or trick ？”和大人故作害怕的讨价还价的逗趣声，一会听到一阵“噢！！！！”就知道孩子们又胜利了，正涌进一户人家去享受战利品呢。

　　杰克手上突然多了些东西，对我们说：快戴上吧，我新做的，没人戴过。
　　我们凑近一看，哈哈，面具，一人一个。我挑了个眼睛用羽毛装饰的，詹妮拿起一个吸血鬼的面具扣到亨利脸上说“瞧，专给你做的，还有雀斑呢。”我们仔细一看都笑得不行，还真是。
　　杰克给自己留了一个巫婆的，又长又尖的鼻子，自己还配了个帽子。
　　亨利疑惑的看着杰克头上的帽子说：“杰克，我怎么觉得这个帽子我在哪见过？”
　　“是，亨利，这个帽子就是你在厨房戴的那顶我用煤灰滚了一下”
　　亨利一下鼓大了眼呆愣着，半响说：你给我洗干净，啊？要不然我明天就翻着戴了。我们早笑倒了。

　　笑完了，阿依达侧过脸对杰克说：今天下午夫人还说要是有面具多好，可是我们都不会做，都说可惜了，真要谢谢你。
　　那句：我新做的，没人戴过。让她的心怦然了吗？
　　我站在阿依达的右边，看着村子里透过来的灯光画出她柔和的面颊，阿依达其实很美。
　　杰克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这个小伙子会说：我新做的，没人戴过。这样体谅照顾女孩子的细致心，你，也有一颗。

　　我们初到那个郊区学校任教的时候，暖气设备太古老了，热水老泵不上来，室内温度低的我们常常摩拳擦掌。
　　那时你的办公室是个小套间：外面是学生的机房，里间是你的办公室，你要上课管理机房还有打印文件，事多得学校怕你长时间呆里面冻坏了，就给你配了个电暖器。
　　有时候我们没课嫌冷就东跑西颠的，打乒乓球，抓冤大头：几个人就写几个阄上面钱数不等，一张空白当跑腿，抓多少掏多少钱，然后凑了做大事，比如吃吃和喝喝。年轻人几个在一起总能找到事做，即使有点单调艰苦的生活被大家的热和劲一炒都有滋有味。
　　有一天，我和于兰，小丽下午没课说干脆跑机房看鬼片去吧，反正这会冻得也没法备课写字了。
　　我们跑去，你正打东西呢，我们说要在外间机房开一台好一点的机子上网看鬼片。
　　你放下手头的工作微笑着帮我们做，却也不过分热情。
　　安置好又拿来电暖器，也不言语，似乎觉得很自然。
　　于兰，小丽嘻笑着夸你，我微笑，心里却知道寒冷中敲击键盘那手指头冻僵的滋味。
　　你一定很冷。而且是在工作。我们只是来玩。
　　但我们是女生，会更柔弱，经不起冻。你的心里从来都觉得女生是要细细致致被照顾的吧？

　　有许多男生对女生不是众生平等普照（照顾的照）众生，是挑着来细心关怀那些有可能或者他们想使其可能成为身边人的异性，他们常常在不同的场合有所区别的对待不同的女生，不关怀因为不值得企图的时候漠然无视，关怀的时候心里抱着企图，却难免显得太过。
　　但是有一种男生，他们看到的女生是一个整体，而不只是个体，他们觉得需要细微之处照顾的是这样一个整体，即使对待最丑的女生，他们也能自然而然的关怀和彬彬有礼的交谈。因为不是为了企图，所以关怀的时候无差无别，也不会过头，自然流畅，舒服而让人心生尊重。

　　你不知道，我有一双露指手套，一直没有给人戴。

　　准备好了吗？男孩子们问，准备好了，我们齐回答。“Let's go ”。我们摩拳擦掌，准备着冲锋陷阵。
　　到了第一家，温暖的南瓜灯挂在门口，房子里黑洞洞的。
　　哈哈，怕了吧，大叫三声“Treat or trick ”
　　只听得屋子里怯怯的声音“谁啊”。
　　“能在森林里放出迷雾的女巫格格巫”“深夜会来光顾的吸血鬼杰克”嘿嘿，亨利得意望了杰克一眼。“游走在月光下的精灵怪鲁嘻嘻。”“在孤寂中痛苦的百年僵尸当那”。
　　我正想怎么报自己呢。“最美丽的地狱女王特雷西夫人。”詹妮已经出口了，冲我眨眨眼。我也眨眨眼。
　　“求求你们，请放过我们吧!”
　　“我们的女王说可以，但是你们要给出你们最丰盛的收成。”
　　“好的。万能的地狱女王。”
　　门一打开，“哦，哦，哦····”我们冲了进来，詹妮一见屋子里的年轻妇人就拉着又跳又笑一个劲的叫“安娜姐姐”叽叽刮刮絮叨开了，快乐的男主人把家里妻子做的好吃的骄傲的端给我们品尝。看来这是对新婚夫妇一切都洋溢着簇新的温暖。

　　走走停停。

　　我们游窜到了詹妮家，一看门口已经有一个小鬼了，头顶着白床单只挖了俩洞露出两个转来转去的眼睛，正可怜兮兮又顽强的叫着“treat or trick ?”，里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床单还是挨打？”“treat or trick ?”，“床单还是挨打？”
　　我们一开院门，小家伙回头看到我们就大叫：詹妮？詹妮姐姐？嗬，眼还真尖，詹妮忙摆手示意噤声。

　　洪亮的声音：你想骗我开门？不可能，你这个小坏蛋，把我刚给你铺的新床单就做成了你头上顶的鬼东西，还想拿詹妮骗我？谁不知道詹妮现在在城堡里，
　　唉～～也不知道新主人怎么使唤她呢，城堡里竟是些怪人，唉，我可怜的詹妮宝贝，唉~~
　　小坏蛋，你又勾我呢，快点，床单还是挨打？”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是游走在月光下的精灵怪鲁嘻嘻，你要款待还是恶作剧？”

　　“啊！！！！”
　　一声尖叫，洪亮的声音跌跌撞撞扑出了门，一把搂住詹妮“宝贝，我的詹妮宝贝，呜～～～”
　　旁边一个执拗的声音现在变得理直气壮了：“treat or trick ?”，詹妮的妈妈低头一看顶着床单露俩眼的小儿子，眼睛一瞪，又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容满面的看着我们这一群妖魔鬼怪说道：款待～～～，快请进来。

　　我看向床单下的亮眼睛“请问，你的大名是？”
　　“本恩，鼻涕虫本恩”
　　“你热吗？”
　　“有点儿，哦，不，我感觉很好。”
　　詹妮一把抓掉他头顶的鬼东西，“你是魂斗罗吗？笨蛋！”一边用手摸摸他的头，估计小伙子捂的有点冒汗。
　　他做了个鬼脸“强大灵魂，人间无敌的···”剩下的声音淹没在正在吃的“灵魂之饼”中了。
　　我取下面具，詹妮为我做了介绍，她的妈妈向我行了礼，并不曾为之前说的城堡里出怪人的说法感到难为情觉得需要解释。真是个坦率爽直的妈妈。
　　倒是詹妮，责怪起妈妈来“夫人可不是怪人，我非常喜欢她，她真的很棒，可以做许多我们都想不到的事。我每天并没有太多的活干，夫人也不约束我们，我和阿依达觉得像在家里一样快乐，呵呵，而且还没有妈妈的唠叨。”
　　妈妈感受到了詹妮让她放心的心意，阿依达在一旁的肯定，也让她对我平添了一些好感。而我听到詹妮的话，汗颜啊。
　　詹妮的爸爸去准备村子里的篝火了。我们临走的时候，詹妮的妈妈给小伙子们塞了很多好吃的，她带着真心的关切对我说：不过，夫人，城堡里以前确实发生过不少奇怪的事，愿上帝保佑你一切顺利！祝福你！
　　我接受了她大大的拥抱，接下来是她和詹妮长久的拥抱。
　　大家都戴上面具，准备再次出发，本恩一边往头上套着床单一边急急忙忙跑出来边喊：等等我。妈妈瞪着他，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着说：去吧，小坏蛋。

　　一群人一拐弯碰到了游村的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