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八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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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子弹在胸口绽放出鲜红的花，铁锈的腥味在周围漫开，令人作呕。
···第几次了？
望月弥生站在一旁，有些麻木地伸出手，并不意外少年的身体直接穿过了自己，重重地倒在泥石地上，染红了那一片地。
我在做什么？
他们又在做什么？
如果这是噩梦的话，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醒来呢？
＊＊＊
“——”
“————”
“望月同学！”
望月弥生猛然惊醒，站在一旁的老师正想说些什么，一看她的脸色就消了气，担忧地看着她：“身体不好吗？是哪里不舒服？”
“啊···抱歉，老师。”
她撑着头，脑袋还有些发晕，也没精力再装作无事的模样。
“要不还是去一趟医务室？”
“老师——”世良真纯主动站起来，“我带弥生去吧。”
“也好，麻烦你了世良同学。”
世良真纯扶着望月弥生的肩膀，带着她往后门出去。
“真纯，我没事的。”
“你这还叫没事？我看你有段时间了，还一直在说梦话。”
前天把最后一片安定片吃完了，本以为昨天的睡眠能够恢复正常，却依旧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一个晚上根本没能好好休息。
如果只是睡眠时间减少的话倒也还好，但噩梦带来的影响让她的精神状态直接回到八年前的那段日子。
···要把Leonie医生叫来吗？
望月弥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目前事态的走向还在可控范围内，通知Leonie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但长期使用安定片会产生耐药性和成瘾性，哪怕有需求也不能一直这么吃下去，而且Leonie同样会知道自己拿了数量多少的安定片。
医务室的校医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判断为睡眠不足后就挥手让望月弥生在床上躺着休息了。
“那我先回去上课了？”世良真纯说道。
“嗯。”
世良真纯帮忙拉上了病床周围的帘子，望月弥生把被子拉高，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还是，得说一声才行。
＊＊＊
察觉到望月弥生异样的除了同班的三个好友以外，还有上下学时一块同行的江户川柯南。
男孩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嘴非常严，估计也没办法从毛利兰她们口中问出什么，于是转头把这个发现告诉了灰原哀，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或者，得到解决方法。
毕竟不可能让这个现象持续下去不是吗？
听完江户川柯南的话，灰原哀拧了拧眉，显然非常不满。
“博士收到了邀请，今晚也会去铃木大图书馆。我现在把弥生叫过来聊聊，最好是一块跟我们去一趟。”
“抱歉，小哀，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做。”
但出乎意料的，望月弥生拒绝了这次见面。
“今天怪盗基德那边···”
“嗯，我知道。”
灰原哀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明天呢？”
电话那头传来少女的轻笑声：“要出来玩的话，可以哦。”
江户川柯南指了指自己，疯狂示意。灰原哀瞥了他一眼，算是允许了：“工藤和博士也一起？”
“好啊，那地点就交给你们想了。”
望月弥生欣然应下，可在电话挂断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沉默地看着面前字迹潦草的纸张。
还差一点点，只要今天的行动顺利——
按照之前发现的情况，在明确肯定怪盗基德的目标宝石与潘多拉无关后，动物园那边便放松了监控。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做。
对于这个经常给组织捣乱的、弄不死的家伙，动物园自然会遣人去盯着，像是怪盗基德的弱点，或是对于潘多拉的可能情报。
于是后背自然而然暴露出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动物园恐怕也没想到会有人借此盯上他们吧。
距离铃木大图书馆200米的距离，一辆德托马索停在路灯照不到的位置，很好地隐藏在街道里。
望月弥生戴着耳机，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动，调出面板后开始进行一番操作。
感谢安室透给的线索，她已经能捕捉到动物园的痕迹了。只要这一次行动顺利···
屏幕上的界面忽然停下，仅剩的光线落到她眼里，亦照亮着整个狭窄的车辆。
望月弥生动了动手，按下了回车键。
锁定成功。
＊＊＊
灰原哀把地点定在了御台场的科学未来馆。
前一天晚上特意吃了安定片的望月弥生还算睡了个好觉，早上跟他们会面时表现得非常正常，看上去很精神。
“唔哦，这个Geo-Cosmos（地球宇宙）不错嘛。”
阿笠博士口中的Geo-Cosmos是指大厅顶部悬挂着的一个巨大的地球仪，是该馆的标志性展品，展示着整个地球的LED显示器，看着非常壮观。
灰原哀饶有兴趣地举起相机，拍下了那个球体。
“三个常设展，‘探索世界’、‘创造未来’和‘与地球相连’。”望月弥生打开手机备忘录，前一天晚上还记下了官方给出的讯息，“你们想先去哪个？”
“五楼的‘探索世界’吧，我记得那里有个跟医疗有关的展区。”江户川柯南随口提议。
反正时间充裕，四人就一块体验一遍展区里的所有设施。松开操控杆时，望月弥生难得有些兴致：“之前就听说过这个机器人技术的介绍，可惜一直没亲眼见过。”
灰原哀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移动操控杆：“只是模拟简单手术，复杂的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吧。”
看到这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来，江户川柯南嘴角微抽，不服不行。好在没有人留意他们这里，不然解释不清为什么一个小学生和一个高中生能聊这么深奥的话题。
“阿笠博士，你能制作出这类的机器吗？”
“有理论提供的话倒是能试试。”阿笠博士倒是在意另一个地方，有些迫不及待，“我记得三楼的‘创造未来’有个人形机器人，能够操控表情和动作，那个说不定有意思。逛完这层我们就下去看看？”
“都是要看的啦。”
在场内绕了一圈，最后从I区“积少成多就能改变世界”出来的四人紧接着就准备乘坐扶手电梯下到三楼，却突然被不远处的叫喊声定在原地。
“喂，先生，你没事吧？先生？”
众目之下，男人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张大嘴似乎是想呼吸，胸腔的起伏非常明显，只能发出简单的“啊啊”声。
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啊——！”
尖叫声、惊呼声充斥着整个展厅，江户川柯南马上跑了过去，在男人旁边蹲下来查看。望月弥生则是先看了一圈周围，暂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状态，说了句“请各位不要靠过来”，把一些不知道情况的人拦在外面。
江户川柯南收回触摸颈动脉的手：“灰原，报警吧。”
“我知道了。”
“阿笠博士，以防万一先跟一楼的保安说一句，不要再让人进出。”
阿笠博士点点头，二话不说去通知。
注意到望月弥生走过来，正在检查的江户川柯南的脸色有些不妙：“尸体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没有电流斑，没有机械性损伤，也不是机械性窒息。尸体头面部除了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段时间的温度···结合室内的情况，也可以排除高低温和高坠。”望月弥生嘟囔着，“这个人倒的突然，自身原本的疾病问题也要考虑。中毒···再说吧。不行，还是得解剖一下。”
江户川柯南：···弥生，你在想很可怕的事情啊。
“中岛先生！”
“喂，哲也！”
“中岛你怎么了？！”
一位女性和两位男性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但被灰原哀拦住了路：“请不要继续靠近了。”
“但是···中岛他···”
“这位中岛先生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你们是他的熟人吧？还请留在这里等警方过来做询问调查。”
御台场靠近东京湾，要过来还等先通过彩虹大桥再来到江东区的科技未来馆，所以这次警方花了点时间才抵达现场。
死者名为中岛哲也，41岁，是一个公司的社员。今天是跟三个同公司的朋友来科技未来馆游玩，而那三位就是方才被灰原哀拦下的三人，女性名为鹿岛杏，两位男性一个叫桥田拓真，一个叫佐竹阳太。
其中，鹿岛杏和桥田拓真是情侣，从进入馆内就没有分开过，一直在一起，互相能够做不在场证明，但出于两人的亲密关系，是否真的如此还有待考证。
江户川柯南在那听着三人的说辞，望月弥生便蹲在法医旁边，看着他的动作。
没有什么明显特征的尸表体征，直接拉大了整个事件的难度以及侦破时间。
今天，警视厅的法医注定要忙起来了。
“要抽心血吗？”见还在检查，望月弥生问道。
“第四、五肋间隙，我知道的。”
今天的法医是波土禄道事件的那位，他依旧是先看向目暮十三，递了对手套让她戴好，这才把未拆封的注射器放到望月弥生手里。
少女直接了当地将注射器刺入准确的位置，抽取了一管子的心血，放进证物袋里，被警方那边拿去先把毒物化验给做了，来排除常规毒物。
“乙醇也别忘了。”法医提醒。
“了解。”
在尸体被转移走后，望月弥生就背着手站在灰原哀身边，听着目暮十三和高木涉完成剩下的询问，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眼时间，来判断距离这里很远的警视厅的解剖室的进度大概来到哪个部分。
然后，她看到目暮十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原本接了个电话的目暮十三这会儿走到她面前，把仍接通着的手机递过去：“弥生，南出警官找你。”
南出警官？望月弥生有些疑惑，听到对面的声音后才知道“南出”是那位法医的姓氏。
“解剖结果出来了。有心尖出血点，内脏淤血。颈部除了死者自己制造的掐痕以外没有别的痕迹，切开气管发现里面有少量泡沫，气管内壁也有充血现象···”
南出阳生将信息一条条列出来给她，然后反过来提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心尖出血点和内脏瘀血都属于窒息征象，结合见到中岛哲也时的情景，确实也符合窒息的表现。但很奇怪，为什么气管会有少量泡沫？
等下，头面部出现的水···
“南出警官，请等一下。”望月弥生盖住话筒的位置，朝目暮十三那边询问，“目暮警官，死者生前有去过洗手间之类的地方吗？”
佐竹阳太愣了下，点头：“是的，中岛和我一起去的洗手间，但我走得早，先去跟鹿岛和桥田汇合了。”
鹿岛杏和桥田拓真也道：“佐竹先生很快就回来了”“反倒是哲也一直没有回来，我们才会想着过来找他，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这一层的洗手间吗？”
“是的。”
望月弥生给江户川柯南递了个眼神，得到暗示的男孩领会，一溜烟跑得飞快。
五楼的洗手间离现场很近，没一会儿江户川柯南就回来了，并带来了新情报：“男洗手间那有个洗手盆的排水口堵上了，里面装满了水。”
唯一的异样只有这个。
啊···原来如此。
望月弥生移开手，把话筒对了过来：“是ARDS。”
“嗯。”南出阳生站在解剖室外，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没有常规毒物，也没有出现乙醇过量的情况。我们这边给出的答案也是ARDS。把电话还给目暮警官，我跟他讲一下结论。”
“好的。”
学术上的事情江户川柯南也不全了解，听到望月弥生说了个自己没听过的简称后扭过头看向灰原哀：“ARDS是什么？跟AIDS（艾滋病）好像。”
“ARDS，又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灰原哀看了他一眼，解释，“由于休克、溺水等原因使得肺泡毛细血管出现损伤，造成肺部无法正常运输氧气，导致呼吸功能急性衰竭。”
“也就是说···这次事件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啊。”
把手机交还给目暮十三，望月弥生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耸了耸肩：“但是没办法，还是得判定为他杀，哪怕这并不是凶手的本意。”
阿笠博士：“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江户川柯南摊手：“也只能是那个人了吧。”
说着，他和望月弥生一同看向有些惴惴不安的佐竹阳太。
＊＊＊
最后的结果是，佐竹阳太和中岛哲也在洗手间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冲动的佐竹阳太把中岛哲也的脑袋摁进那个装满水的洗手盆里，但没有把他溺死的想法，不一会儿就松开了手，恼怒着离开了洗手间。而中岛哲也也只是以为呛了点水不碍事，却没想到就是这个因素引发了自己的ARDS，窒息而亡。
这个偶发事件耽误了不少时间，虽说距离闭馆还有一个多小时，但他们也没有继续参观的兴致，坐车返回米花町。
“看来只能下次再去别的展厅了。”阿笠博士有些遗憾。
“还有机会啦。”
小小声的邮件提示音吸引了灰原哀的注意，余光瞥见好友拿出手机，浏览时间只有不到两秒，然后面色平静地删除、关闭屏幕。她转移视线，撑着脸看车外迅速后退的街道：“不回复吗？”
望月弥生笑了笑：“没什么好回的。”
没有用“垃圾邮件”作为理由敷衍过去，灰原哀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好友的异样多少跟那个叫“黑羽快斗”的高中生有关。但她的心偏向望月弥生，只要望月弥生没事就好，一切以她为重就够了。
灰原哀的思绪有些飘忽。
姑且现在——只是现在——一切还算平稳，没有偏离该有的轨道。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八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