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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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终于被送回了家，至于回家的过程，他整个人浑浑噩噩，除了知道被人移动时候腿疼得浑身发抖，其他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爸爸外出到山中找人，失足滚落，丢了性命。
一夜之间全家闹翻了天。
而阿福，就是那个罪人。
妈妈哭天喊地，百岁再也没了欺负阿福时候的精神，肿着一双眼睛待在床边，长命从镇上赶了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接待着一波又一波前来吊唁的亲戚和街坊。
阿福躺在床上自生自灭，嗅觉敏感的他，似乎已经闻见自己的腿上散发出腐烂的臭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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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主心骨的妈妈没法继续支撑这个家，长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父亲离开后，他迅速地长大。他跟学校请了长假，照顾失心疯似的妈妈，照顾吓傻了的妹妹。等他忙完一切，才想起，阿福身上有伤。
“我留了救你命的人的地址，等爸爸的事情全部结束，我们去道谢。”长命送他去医院，路上跟他说了计划，这个家里，除了长命，再也没有人肯平静地与他讲话了。
妈妈受的刺激大，看见他就哭，就跑，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妹妹看见他，就会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凶狠地说：“爸爸的死都怪你！”恨不得立马杀了他。
只有长命，这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弟弟，一个人带着他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说，这条腿之前本来只是骨折了，但是有细菌的侵入，又因为拖了太久，不止是肉，就连神经都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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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的办法能让这条腿恢复，医生给的办法是截肢保命。
其实阿福每天都在低烧，只是他不说，长命每天忙完后，拿了饭菜递给他。阿福不想给人添麻烦，爸爸的灵堂还上着香，他怎么可能要求弟弟带他来医院。
长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他慌了。
“不截肢行不行？”他求医生。
什么病人没见过的医生皱了皱眉：“不截肢，他不会退烧，会慢慢地死掉。”
“怎么会这么严重？不就是从山上摔下来，骨头坏了，肉有些烂了而已吗？”
“而已？”医生哼了一下，“细菌已经侵入，就算现在马上截肢，也无法保证细菌不会再继续侵占其他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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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不能等，就这么仓促间完成了。休养了几天，避过了并发症，长命就把他带回了家。如果这还能算是家的话。
空荡荡的院子，一个人都没有。长命连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
妈妈跑出去没有回来，百岁去找了，直到天黑。
妈妈回来的时候，披头散发，衣服也是乱糟糟的，百岁十分害怕，一直在低声哭泣。他们兄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一下子精神崩溃，除了死去的父亲，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背负了怎样的压力和自责。
阿福的情况依旧不好，还是时不时地发烧。这条腿被截得特别干净，只剩了个大腿根，好在他已经看不太清楚了，要不然也会跟长命一样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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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离世真的把这个家的生活完全搅乱。长命请了长假，打理这个天塌了的家。百岁也终于辍学了，她每天跟着妈妈，生怕意识模糊的她再有什么意外。
阿福的伤口长得很好，没有并发症，可是他依旧时常发烧，有时候高烧怎么也不退，长命就只能一次次地喂他吃退烧药。体温下不来的时候，阿福脑子迷迷糊糊，耳朵里只有嗡嗡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不过还好，等体温降下来的时候，阿福发现，自己的微弱听力并没有完全消失。
等阿福状态好的时候，长命真的带他去了救命恩人家。
那是隔壁村的一户人家，家里常年是爷孙两人，小女孩与阿福同岁，她的妈妈在镇上教书，她平时和爷爷一起生活。
阿福没想到在一个陌生的人家中，竟然见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