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小甜饼》卖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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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

　　可怜的田仁峰站起来支支吾吾的时候，坐在第二排西墙的女生举了手，得吴建红示意后，她站起来，微扬着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声音是物质，人发出声音是意识对物质能动的反作用，声音本身只是传达意识的工具，不是意识，所以它是物质。”

　　吴建红暗暗点头：“杨晓茜同学说的非常好，王希音、田仁峰你们听明白了么？”

　　田仁峰一脸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但还是闷声闷气的：“听明白了。”

　　吴建红着重去看最后一排的王希音，小姑娘刚才很认真地在听杨晓茜的回答，细细的眉头轻拧着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咳，王希音，你还有疑问吗？”

　　被点了名，王希音却说不出“听明白”这种话，她站起来：“我还有疑问。”

　　“说。”

　　“如果说意识能驱使物质，人发出声音，那为什么不是意识决定物质呢？”王希音是真的不明白：“物质的行动是意识赋予的，就应该是意识决定物质啊。”

　　这回都不用吴建红说话，还没落座的杨晓茜一翻白眼：“世界是物质的，先有物质才会有意识，在人类还没诞生之前地球就存在了，所以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你这都不懂？”

　　不懂，所以更要问：“既然意识是后诞生的，那你怎么知道物质在之前就有呢？”王希音奇怪地说：“你说地球在意识之前就有了，可没有意识称呼它为地球，它就不是地球啊，因为意识赋予了它地球的名称，所以是意识决定物质嘛。”

　　杨晓茜声音都有些大了：“就算地球之前不叫地球，它也是存在的，不是意识创造的，三岁小孩都明白的事你在故意找茬吗？”

　　老天爷作证，她真的只是不明白啊，王希音感觉出杨晓茜的不耐烦，声音低落了些，但还是小小的抗议着：“既然它之前不叫地球就说明地球不存在啊，是百姓的意识认定它是地球，它才成为地球的……吧……”不叫地球的地球还是地球吗？

　　“你、你，你这是唯心主义！”杨晓茜转而对吴建红道：“吴老师，我觉得王希音恶意扰乱课堂纪律，耽误大家学习时间。”

　　然而吴建红没有理会她，看着王希音困惑的神情，脸上难得有了笑容。她刚才听到了一场精彩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辩论，在她的教学生涯中不是没遇到打破沙锅问到底、跟课本定义坚决抗争的学生，但出现在王希音身上真的是一个惊喜。

　　这个学生很有批判精神，面对课本第一反应不是遵守和记录，而是思考。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本来就是一组矛盾，哲学无对错，关键看人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吴建红温和地对杨晓茜说：“你刚才回答的很好。”看向王希音时却满是赞许：“王希音同学能想得这么深入更值得鼓励。”她看出王希音还没得到满意的答复，跟着说道：“课堂时间宝贵，咱们现在只是稍微讨论一下，刚才我跟你说了，课后到我办公室，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先生话尽于此，王希音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第二节课后是需要跑操的大课间，王希音知道这是书塾为了保证学生身体良好的举措。现世不学君子六艺，骑射更是无稽之谈，也只有每周的体育课和下午跑操才能让学生们出出汗。

　　这个课间得到吴建红的特许王希音不用跑操，她抱着政治书一步不落地去了高二年级办公室。

　　她一进去，办公室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正跟同事唠闲嗑的9班班主任王秀云一脸砸锅的表情凑上前：“吴主任，出了什么事吗？”吴建红是年级主任，除了教课还管着高二年级的行政，王秀云看见王希音跟着进来顿时有种吾命休矣的悲叹。

　　“没事。”吴建红放下教案文件夹，随手把自己的水杯往王希音手上一塞：“给我接杯水。”

　　先生之命不可抗，就算是太子对着太子太傅也要毕恭毕敬、每日请安，接杯水什么的……王希音放下书转身就要出去。

　　“不用到外面。”吴建红叫住她，指着墙边台式饮水机：“从那里接就好。”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还挺耿直，她莫不是想出去到教学楼走廊顶头那个大热水箱接水吧，作为老师办公室还能连台饮水机都没？

　　王希音对着台式饮水机大眼瞪小眼，外头那个大块头热水箱她跟着郝箬打过水，知道怎么用，这个奇怪的东东，她玩不转啊！

　　在控制面板上胡乱按了一通，搞得饮水机一直报错喊非礼，王希音偷眼去看跟王秀云谈话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吴建红……她现在偷偷跑出去接水再回来会不会面子上好过一点？

　　正要往办公室门口挪的时候，一只手横空过来截住了她手中的水杯，接着啪啪两下，滚烫的热水乖顺地落入杯中。

　　是陈绍。

　　因为下午三四节是自习课，所以大课间也是各科课代表来找老师要每日作业的时候，陈绍一路跟着吴建红和王希音过来的。

　　“呃，谢谢！”接过水杯，王希音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然而陈绍没理她，只多看一眼转身走了。

　　王希音摸摸鼻尖，想到自己两天前刚胖揍了人家一顿，也觉得有些尴尬。

　　这点小插曲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看见王希音回来，王秀云意味深长地道：“吴老师讲一天课不容易，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她点到为止，王希音有多令人头疼，作为班主任的王秀云最清楚，所以对王希音能改邪归正持保留意见。

　　王希音乖乖巧巧地点了头，见吴建红示意她可以开始问了，她赶忙凑过去把所有疑问倾倒而出。

　　这边一问一答和谐的很，那边王秀云频频去看，便是给陈绍布置语文作业的男老师也忍不住投入几分关注。

　　所有人看着办公桌边的师生两个，内心OS都是：这孩子乖巧起来也挺可爱的么……吴老师不愧是年级主任，这么棘手的学生都能搞定啊……

　　外面开始有嘈杂的学生归来的声音。

　　吴建红的教学也告一段落，但她并不想打断王希音好学的兴致，问：“别的章节还有不明白的吗？”

　　当然有，她恨不能让吴先生把全书都给她讲一遍呢，只是王希音再不能这么说，她摇了摇头：“我想自己先看看。”

　　吴建红挑眉，看样子小家伙攒了不少问题，但还想着自己先搞明白，这种求学精神，作为老师吴建红是赞同的：“那行，你先回班吧，再有不懂的直接过来找我。”她想了想，又说：“或者跟同学讨论一下，多交流更容易理解。”就像今天王希音跟杨晓茜的争论，虽然杨晓茜的态度一般，但话都说的很明白，这样有益的讨论可以迸发出思想的火花。

　　王希音点点头，依旧一鞠躬：“谢谢先生。”抱着书走了。

　　吴建红默了默，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忽然一笑：“小丫头。”课间的时候她就注意到王希音对老师的称呼，在现代“先生”有了各式各样的含义，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依旧是对人的尊称。

　　她哪里配得上“先生”这个称呼，只是听着小丫头自然尊敬地称呼自己，吴建红莫名就不想纠正她了，被人称作“先生”的感觉还不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