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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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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完了。
靖亲王在心里连着暗叫三声。他这几十年的老骨头怎会不明白?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
竟被人抢了先?
之前孙儿一回来便将司清然的身份告诉了他,还说什么朋友妻不可占的大道理。靖亲王正气自己怎么养出这么个不争气的嫡孙,可没想一转头又跑出来个侄孙儿,一看他两人就是情投意合。
因此老脸一摆,重重一声哼。
江倾宇跟在他老人家身后愣是没弄明白,祖父听说十殿下登门方才还笑着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待看清屋里的两人,更是不觉狐疑上来。要说他老人家嘴上虽不说,可一向都在背地里称赞十殿下,说他是继他之后皇室中最不安分守己的人,甚得他老人家的心。
而屋里的另一位也是他心心念念……
这二人凑在一起,他应该更开心才对,怎么反倒翻脸了呢?
江玦与司清然之间的情愫,江倾宇自然看不明。但江玦却对眼下的形式清楚得很。
领着司清然向皇叔公行过礼,开门见山道:“皇叔公,您孙儿替您办不成的事,我替您办。”
这不说还好,一说,靖亲王更来气。转过身就狠狠瞪了江倾宇一眼,更是低声骂了句:“没用。”
江倾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正在琢磨他俩话里的意思。却听祖父又哼了一声,问:“你办到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又不是他亲孙。哪能像倾宇一般时常陪在他左右?难不成娶了媳妇儿放他家里不成?
怎么想靖亲王都觉得这事不靠谱。
江玦一把握起司清然的小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轻轻挑了挑如画的长眉道:“总比看着她嫁进孟家好。我这次来自然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您老听是不听?”
听着这话,靖亲王皱了皱花白的眉,顿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说他孙儿铁定不会与朋友相争。的确,嫁给外姓人,他要找这丫头下棋可就难了。再怎么没规没矩,他也不能总往人家孟家跑,到时候有人在背地里说他这是拉拢孟家、意欲谋反,麻烦可就大了。
去江玦府上可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还不得让人端茶递水好生伺候着?可转念一想又不高兴了上来,吹吹胡子道:“你小子居无定所。十来年本王也只见过你三两回。不成不成。”
怎么想都没自己孙儿娶了这丫头实在。
直到这会儿江倾宇和司清然才弄明白他二人在说什么。
司清然羞得低下头,谁也不敢看。一张可人的小脸红得跟晒了太阳的苹果似的。
江倾宇则气愤上来,为朋友打抱不平道:“十殿下这是要横刀夺爱?”
“爱?”江玦轻笑一声,挑眉看向他问:“自幼他与清然见过几回?何来情爱可言?”
江倾宇认识孟家戎的事,自然是徐飞告诉他的。虽说得不是那么明白,江玦却知道是谁。
“可……”江倾宇一时语塞,心知若只是那小子单相思,的确算不得两情相悦,不过堂兄这样做又未免……
“他俩可是有婚约的!”说着他转头看向司清然,竟对她有些迁怒,冷着声问:“司姑娘难道要让令尊做个背信弃义之人?你父亲在朝里可是个讲信义的人。”
司清然低着头一愣,正欲抬头答话,却听江玦也冷着声道:“是我逼她。有什么直接冲我来。反正她同不同意,我都要定了。”
“你……”
江倾宇刚说出这个字,靖亲王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简直太对胃口了,跟自己亲孙子似的,同样蛮不讲理。自己这迂腐的孙儿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虽然很是喜欢这小子的脾气,靖亲王还是忍不住泼了江玦一盆冰凉的冷水,“在我这儿横有什么用?自己先回去说服你那食古不化的父皇再说吧!”
以为想娶这小丫头这么容易?姑且不论她眼下尚是戴罪之身,即便皇上贤明承认之前自己犯了错,冤枉了她父亲,就自己那亲侄儿的脾气也绝不会同意儿子强娶他人之妻。
江倾宇直到这会儿才想起上面还有个皇上呢!顿时松了口气,不再与江玦做口舌之争。怎么说他也是堂兄,再争下去难免会伤了和气。因此负着手,也挑了挑眉。
可江玦听了这话一点儿不担心,反倒笑了,看着靖亲王问:“您老铁了心要让清然嫁给外姓人?”
靖亲王微微一愣,心里膈应得很。可转念一想又笑了上来,了然地问:“求我?”
这小子竟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还真是聪明。
“我凭什么帮你?”
横竖都不是自己亲孙,他何苦要做这吃力又不讨好的坏人?指不定帮帮正主,人家感念他的恩情,时不时还会带上小丫头来陪他玩上两局。若嫁给他,他到时候去哪儿找人?
江玦一点儿不失望,又笑了笑,握着司清然的手紧紧的,满不在乎地说:“既然皇叔公不乐意,我也不勉强您老人家了。清然,我们走。本王有点儿饿了,回去用了晚膳陪本王下两局。”
说着就真的好似要走。
靖亲王一下子想起自己那皇帝侄儿时常在他面前夸赞江玦棋艺了得,皇室中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就连他这九五之尊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只可惜这小子常年不在京,一直没找到机会领教。不觉有些手痒上来,哈哈两声道:“都这么晚了,城门怕是已经关了。正巧本王也尚未用膳,不若留下来吃顿便饭,今晚就别回去了。顺道……”
“我凭什么陪您老人家下棋?”江玦直接打断他的话,微扬起头,丝毫不给面子。他忙着呢!
靖亲王一愣,没想这小子竟这么快就将颜色还回来了。但他说得也是,他既然不肯帮他这个忙,他何必给他面子?指不定这小子心里还有气,哪有什么好脸色?
可面前站着两位棋艺高手,若不找他俩下上两局,他今晚也别想睡得好。前些天小丫头已将他棋瘾勾了起来,念及她是女儿身才没挽留,但今晚……
靖亲王看了看二人,转而对司清然道:“他不肯陪,你陪本王下两局好了。”
她不走,有的人自然也就走不了了。
没等司清然答话,江玦直接将人一带,揽进臂弯里说道:“她是我的人,既然跟了我来,自然要一同回去。皇叔公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嘿!这小子!她怎么就是你的人了?你父皇……”
江玦压根儿不给他强词夺理的机会,将司清然换到另一边,冷着脸打断道:“本王说是就是。皇叔公何必用父皇来压本王?难不成是您老人家记性不好?忘了本王从来都是个一意孤行的人?逼急了,本王待边城和京里的事了了,带着她四海为家就是。”
横竖他有的是宅子,今天这住住,明天那走走。就算是父皇也未必找他得到。再说他也不是一定要求他,父皇面前帮得上几句口的人不少,江玦只不过是图他辈分高,出面说上几句简单点儿罢了。
“边城的事你小子处理好了?”靖亲王忽然想起他方才说有什么事要和他说,猜测道:“莫非……京里有动静了?”
“那是自然。”江玦趾高气昂地点了点头,他早已收到九哥传来的消息,京城那边一切就绪,“过几日本王便要再回趟京城,与九哥联手处理后续的事宜。顺道……”
说着,江玦朝司清然的方向看了一眼。
说起当今这位太子,靖亲王也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自己那皇帝侄儿早年身为太子,替父皇亲征领军在外,仁德的太子妃独自留在京中要应对不少麻烦,过于操劳,积劳成疾,侄儿才登基两年便没了,也没留下子嗣。所以太子也算不上嫡子,乃是贵妃所出。正因为没有嫡子,才立了他这皇长子为储君,以固国本。
谁知他竟不知珍惜,这几年越发过火了上来。
太子的恶行,靖亲王早有耳闻。一来这毕竟有一半算是侄儿的家事,二来顾念亲情,才没有苛责。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迷途知返,但这几年老往边城跑,听郑庭提起他才知道,有的人或许就是天性使然,有其母必有其子,爪子都伸到这里来了。对江玦与江胤眼下的做法,靖亲王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赞成的。这样的人将来何以为君?
听江玦这么一说,他老人家点了点头,“好!你什么时候走?本王随你一道回京。”
也好替这俩小子撑一撑腰。顺道……
“别。您老已这把年纪了,还是别和我们一起折腾了。再说……此行难保不会发生点儿什么意外。”话虽如此,江玦却握起司清然的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把玩。
靖亲王看着这小子不领情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加上棋瘾作祟,手痒得很,无奈叹了口气道:“本王可不想做坏人,毁人姻缘这种事招报应。最多在你父皇跟前夸夸这丫头就是。你看如何?”
江玦一瞬冷笑,看看旁边因为这句话瞪大眼的江倾宇,笑问:“那之前皇叔公就没想过会招报应?”
江倾宇担心二人再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下去,自己那没立场的祖父就要帮着堂兄去破坏自己朋友的姻缘,赶紧在旁冷声道:“十殿下何苦为难我祖父?”
“好!我不为难皇叔公。横竖回了京这事也没这么快能成。不过皇叔公究竟要站在谁那一边,可得早点儿想好了。到时莫说本王我不给面子。若您老人家肯开金口,本王许你三年。三年内绝不离开京城半步!”说完江玦笑了笑才问:“可以用晚膳了么?肚子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