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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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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娶她?
司清然想都没想过,顿时红了眼。没想到他这会儿还这么不正经,抽回自己的手低哼一声。待替他俩引路的人说明二人的房间后,便红着脸躲进自己的睡房里。
用身子抵着门扉,司清然想起今儿发生的事,不由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或许自己会因为这样被人误会,可心里却莫名其妙甘之如饴。
无端端陪着江玦骑了近一个时辰的马,加上劳心费神地下了大半夜的棋,司清然这晚梳洗完几乎是刚躺床上就睡着了。
可谁知天有些蒙蒙亮,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司清然赶紧起身一边应着,一边打理了一下,打开门便见到江玦衣衫整齐地站在她面前,嘴角边儿含着一抹浅笑。
“殿下这么早?”
江玦看着小丫头目瞪口呆的小模样,笑意越发多了几分,径直执起她的手,拖上人便往外间走,“该回去了。”
“回去?您……您不与靖亲王告声别么?”这样是不是太没礼数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告别?”江玦停下笑了笑,“告别还能走得掉?”
他就是要老爷子心心念念的,这样才好,到时候就不是他来求他了。
司清然想想好像有道理,又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偏偏拧不过他,只能被他拖着离开了。
二人趁着晨曦骑马踏上官道,这回江玦认识路,约摸半个时辰便进了城。不过没有直接回别院,一进城江玦便骑着马直奔郑庭的医馆。
二人下马时,医馆正好开门,双手刚拆下门板的小厮见到他们这样行色匆匆地赶来,赶紧将手里的门板放到一边,上前问:“二位可是看病?我家先生……”
“在哪儿?”江玦直接打断他的话。
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还好一下认出了司清然,那日这位姑娘破棋局的时候他也在场,且记忆深刻,赶紧回话说:“先生刚起来,正在后边儿院子里舒活筋骨。二位请跟小人来。”
若换了旁的什么人,他铁定会让人家等。但这位姑娘府上那位,他家先生是真上心,再说这段日子先生之所以有精气神替人诊病,这位小姐可以说功不可没。担心人家病情反复,这才没妄加阻拦。
跟着小厮进门后,这人又将医馆门重新关好,这才领着他们往里走。
郑庭一大早起身便在院子里舒活筋骨,听见外间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见到前面那位顿时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这急匆匆的模样是兴师问罪不成?
可惜江玦没给他机会,没等小厮通传,他便大声说道:“你捅的篓子,郑老爷子,这笔账该如何算?”
郑庭头一回觉得理亏,狠狠瞪了领路的小厮一眼,尴尬地呵呵两声,施礼道:“公子说怎么算便怎么算。”
小厮这才知道人家是上门来兴师问罪,可以先生的医术,怎么会得罪人?还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江玦见他倒也知情识趣,一点儿不客气地说:“行。两件事。若我能娶清然,这笔账就算了。一,跟着我叔公回京。二,从今日起清然便是你义女。”
“公子,这……”郑庭有些摸不清他究竟意欲何为。要说这第二件事,他倒是巴不得,他本就无儿无女,平白多了这么个棋艺超群的义女,他睡着都可以笑醒。但第一件……
“当年你明知我母亲身子虚,久治不愈乃是事出有因,却执意要辞官归隐。我明白你是听了我叔公的建议选择明哲保身,但你终究身为太医院院判未能尽臣子之责。念在你临行前暗中派人支会的恩情,加上这段日子以来悉心替我治病,我可以不计较。难不成你还打算……”
继续做缩头乌龟?说着江玦的眼神凌厉上来。
郑庭抹了一把冷汗,实在没想到十殿下竟然连这桩陈年旧事都翻了出来,说起来他的确有些愧疚。当年身为太医院医术最为精湛的院判,在替十殿下母妃诊脉时,他的确看出了异样。但当时太子当道,后宫又把持在贵妃娘娘手中,他不得不将这事与久未协理朝政的靖亲王商议。
靖亲王考虑到这事关乎社稷江山,不能轻言废立,也想再给贵妃娘娘母子二人机会,因此建议他辞官避祸。但他于心不忍,因此临行前偷偷命人将十殿下母妃的病因告诉了她本人。二十几年来,其实他一直心存愧疚,但十殿下的母妃也确实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
从此他归隐边城,直到再次遇见十殿下,心里的那份内疚之情才又重新被点燃。之前之所以如此尽心,除了司姑娘的原因,他的确想弥补当年的不负责任。如果不是他离开,十殿下也不会落下这样的病根儿,久治不愈。
“好!老臣答应。”或许有的事避是避不掉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郑庭认命,横竖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怕死不成?总好过这些年来如此内疚,即使将来下落黄泉也无颜面对先人。
“还不快叫义父?”江玦转头对着司清然挑眉一笑,颇有几分玩味。
司清然愣了好一阵,这会儿才回过神,正想说上两句,却见江玦负手微微扬起头问:“莫非你想后悔?”
昨儿是谁打翻了醋坛子,说自己心不舒服的?他可是连夜跑了两处地方,就为表明自己非她不娶的决心。
“你……”司清然羞红了脸,低下头皱着眉,揉搓起自己的衣襟。好一阵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义父。”
“好了。礼成。本王告辞。”说完,江玦直接拖了司清然的手往外走。
郑庭回过神,随即便瞪大了眼。这也未免太随便了吧!哪有认义女便这样礼成的?总觉得自己好似被十殿下算计了,可偏偏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
醒过神才对一边目瞪口呆杵着的小厮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去开门!”
生意还做不做了?
“殿下。您……您早就算计好了,对吗?”出门后,司清然又被江玦拖上了马背,左想右想总觉得他一早就察觉了靖亲王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最近发生的一切不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啊?怎会?”江玦打死也不承认,若让这丫头知道他一早就知道郑庭所谓的棋友是谁,还任由事态如此发展,就是为了揪住机会让这两老头子为他撑腰,她铁定会觉得他不择手段。
“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孟大哥?”司清然回想起昨晚在靖亲王别院发生的事,这才发现他头一回听说孟家戎的存在,居然一点儿没生气,也没意外。
“这个……算是吧!我若不弄清有没有人与我争,如何防范于未然?”
“所以……这一切,您都是有预谋的?”
江玦实在没想到这丫头精明起来连问话都这么有策略。这下想不承认都不行,背对着她眼珠子狡黠地动了一动,干脆承认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自打知道有孟家戎这样一个存在,他能不动动脑子?眼下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不让她离开。
“我和他的事,我……我自己会解决。”司清然害怕他又做什么出格的事,背上什么不好的名声,唯有装作很生气。
一路,不管江玦再怎么逗,司清然都不肯出声。到了别院,下马后更是低着头就往府里钻,就连站在门口的康定南同她打招呼,她都好似没看见。
待她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康定南才回过神看向哭笑不得的殿下问:“司姑娘这是……”
两人一夜未归,一回来司姑娘就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任谁都觉得是殿下欺负了人家小姑娘。莫非昨晚……
“殿下,您这也太着急了点儿。”就算司姑娘与靖亲王的亲孙子出去过一趟,也不用这么快将生米煮成熟饭吧?
江玦狠狠瞪他一眼,轻咳两声,“昨晚……那谁一直呆在院子里?”
府里出了状况,康定南一点儿没敢松懈,尽管殿下不在,他仍吩咐了人盯好那处院子。
听见殿下问起,康定南赶紧整了整衣襟,上前回话道:“没什么大的动静。跟屋里呆了一宿,一大早就去了膳房。好似想明白了,这会儿正争着帮罗妈妈做事。”
“让她来内府。我有事找她。”江玦撂下一句话便径直往里走,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嘀咕:“自己管好自己的,行。”
康定南在府门口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司姑娘不理他,他就……
见异思迁?
可府里一帮小子都认准了司姑娘做他们的准王妃,康定南一琢磨,赶紧命人叫来徐飞,私底下吩咐了几句,才去膳房找人。
司清然只是不大想江玦插手她与孟家戎之间的事,所以回屋后又拿起了昨天没做完的活。
正认真绣着最后一副图案,冷不丁儿徐飞便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司……司姑娘,您……您快去看看吧!殿下……殿下他叫了洪姑娘进内府,只怕是……”
徐飞按着康统领要他说的话,故意没将后面的话说完,留着等司姑娘自己想。
可偏偏司清然听了这话,以为江玦在她这儿受了气,要拿人家洪喜消气,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进内府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这急匆匆的,也没想明白,一进内府便直奔书房。一只脚迈进去才发现里面竟然只坐了江玦一人。
听见动静,江玦缓缓抬起头,见这丫头一副着急的模样,反倒将双腿悠闲地叠了起来,就这样含笑直勾勾盯着她看。
司清然愣了一瞬,见他悠闲散漫地靠在茶桌边坏笑,收回自己的脚,轻轻哼了一声。
嘿!这丫头。竟然和他蹬鼻子上脸?究竟几个意思?
见她转身欲走,江玦冷冰冰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