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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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苑的脾气云瑞在一天之内就领教并且习惯了，此时听到回答的下意识反应不是劝她而是为难地看向刘渊，“她不同意，公子还是等下一个路人吧，这条路上好像人不少。”
可能是因为知道面对的人看不见，又或者是这短短的时间内小清苑调|教得宜，云瑞脸上没了纨绔子弟的盛气凌人，看上去就像个相当单纯老实的少年。
刘渊笑了笑，他道：“这位姑娘不出来看一看，再决定要不要载在下吗？”
话抛出后如石沉大海他也不急，站在路中间就是要别人必须看一眼的意思。许久，小清苑才揉着眼睛掀了帘子，肉肉的婴儿肥睡得泛起红晕，嘴唇也嘟着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可爱的模样当即击中两个少年的心。
刘渊还好，能够不动声色，只有唇角翘起的小小弧度能够表露心情，谁也看不出他到底瞎没瞎。云瑞的反应简直无处躲藏，瞧他捂住鼻子的模样，恐怕此刻就是被挠一爪子也没意见。
等小清苑视线清晰，刘渊准备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不料先掏出了一包小鱼干，他道：“不好意思，看不见就是有诸多不便。”
说完先把小鱼干放到一旁，又掏出了几个小玩意，这才顺利拿出玉佩，不由让云瑞升起几丝同情，小清苑还是不满地看着他。
把玉佩递去，刘渊道：“用这块玉佩当报酬，姑娘觉得可以吗？”
这话实在太耳熟了，小清苑几乎是瞬间想起在皇宫的情景。她眨了眨眼，不顾云瑞的眼神跳下了马车，三两步走到刘渊面前看看玉佩，不错，的确是当初自己拿出去的那两块之一。
再细细打量刘渊，他作了些伪装，不过因为心中提前有准备，这样一瞧就能看出他的真正容貌，正是小清苑在宫中遇见自称是陛下的人。
她最喜欢好玩儿的事和好看的人，目光一转，“好呀，那就先让你上来吧。”
云瑞纳闷怎么这小祖宗一下就改了主意，善变也不是这么个善变法儿吧？可是在他准备问出口的瞬间小清苑就早有预料般转头道：“好好驾马车，不许吵我。”
“……哦。”云瑞委屈巴巴。
马车重新颠簸地晃起来，车内如小清苑所言，空间的确不大。她一个小姑娘在里面或坐或躺都没问题，但当刘渊一个男子进来，就不免显得狭小。
没了睡意，小清苑就直白地盯着刘渊，似乎想把他看得不好意思。可惜刘渊的脸皮从来就不支持这种情绪，他只是道：“为何一直看着我呢？”
“你不是看不见，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
他笑，“如果面前就有人一直灼灼看来，我还没反应的话，那便不是目盲，而是身残。”
意思是说小清苑目光太灼热了，瞎子也能感受到。她不以为意，依旧不大相信地看了会儿，然后伸手在刘渊面前晃了晃，果然没反应，连眼睫都没抖动一下。
小清苑捂着下巴沉思了会儿，忽然就又凑到刘渊面前作了几个奇奇怪怪的鬼脸，这人依然八风不动稳如狗。
原来真的看不见了？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小清苑当即觉得这种逗弄没意思了，往后一仰道：“你不是陛下吗，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儿来？”
“形势迫人没办法，被赶出宫了。”刘渊这么解释，她也不追究，“那你比我还可怜些呀，至少我是自己离府的。”
“唔……好像是这样。”刘渊若有其事地点头，“那你能暂时收留我吗？”
“不能。”小清苑无情又冷酷，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嘀咕，“带着一个笨蛋就够了，我才不要带两个。”
…………
刘渊不由细思自己和云瑞那个笨蛋到底哪里像，不是他骄傲，他觉得自己应该领先于京城绝大多数同龄人吧？
他认真道：“这话不对，我应该比那位公子要……”
用手指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聪明一点点。”
小清苑也认真回他，做了个相同的手势，“我觉得，我也比你要……聪明一点点。”
“所以，你们在我这儿都是笨蛋啊。”
…………
刘渊无言以对。
跟在马车附近耳力极好的侍卫差点一个趔趄摔下树，这幼稚又可笑的对话真的不像是这位陛下能说出来的。要知道就在昨夜，因为他的算计和安排，此时京中死的人已经不能按个位数计了吧？
不过真论起来，刘渊本人就像一团迷雾，即便对他身边的亲信也是如此。明明有着相较旁人来说可以算是黑暗的童年时期，奇怪的毒也早该折磨得他心性扭曲阴郁，可他并不是如此。
面对他自身利益作出的安排时，他的确狠厉又冷漠，聪慧冷静得可怕，能够以一步算百步。可除此之外，他就像个再寻常不过的少年，会哭会笑会痛，也喜欢风花雪月，更可能会触景伤情，会为旁人的遭遇而同情愤怒，会同所有人一样因为好玩的事情而笑。
可是很多时候，知晓他经历的人根本分不清他那到底是真情还是假绪，毕竟……这位陛下擅长也喜爱演戏。
但他对清苑的兴趣和喜爱毋庸置疑，坚持不懈地寻她是他能维持的为数不多的举止之一。
短暂的争辩后，刘渊似乎暂时败退，小清苑就没再继续追问，她对他的好奇心还不够多，至少现在大部分的心神都在去寻外祖父母的事上了。
清苑的外祖父母年纪很大了，本来清苑的母亲就是他们的老来女，后来女儿早逝，又引得他们衰老许多。在知道小外孙女已经听懂他们的教导并能够在宣平王府立足时，他们就搬到了远离京城的地方养老，儿孙一个也没带，夫妻二人置了个不大的宅子，买了三两仆从，整日养花听书。
他们是对心胸很宽广的夫妻，秉承儿孙自有儿孙福的理念，从来都不会有要护着或管着儿孙一生的打算。所以在知道有个自称他们外孙女的小姑娘求见时，两人都相当惊讶。
秦尚书道：“小姑娘？”
管家，“是，还有两位公子。”
他细想了下，补充道：“两位很清俊的公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管家这儿就可见，清苑的颜控继承自何方。
秦夫人笑，脸庞细纹中漾着温柔的岁月，“迟迟这是还带了两个爱慕者吗？”
秦尚书也笑了，夫妻二人慢悠悠从躺椅中起身，拍了拍袖间尘土，踱去了门口。
他们即便年纪大了背脊也丝毫没弯，笔挺如青松，因为这满头银丝便显得气质格外出众。
夫妻两到了门口，看见了刘渊和云瑞两人，含笑道：“的确很清俊，迟迟呢？”
“我在这儿呢。”小清苑带着委屈的声音从他们腿边传来，低头一看，这个还不到腰间的小不点可不就是他们的小外孙女。
秦夫人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亦郎？”
“没有，夫人。”秦尚书满脸肯定，过了会儿极为严肃问道，“我们是在这儿待了七年而不是一年吧，夫人？”
“应该……是吧。”秦夫人满脸犹豫。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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