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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致命危机·(尾声) ...

  •   21.暗藏的伤疤

      酱酱记得自己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炽热的阳光透过青绿色的透明窗帘照射进来,酱酱恍惚地用手揉了揉眼睛,蒙眬的一片重新恢复了清晰。安静的病房里,李清流躺在又长又大的沙发上打着盹,赵影枫半个身子趴在自己的病床上,均匀而平静的呼吸,酱酱顿时感到有些不熟悉。

      但又很快地整合了过来,把过去的时光覆盖那十几天独自一人的时刻,酱酱记得自己好久好久都没有和这对爱侣静静地在一起过了。

      由于酱酱起身的缘故,赵影枫感觉到有什么在动就醒了过来,他望着少见的安静时的酱酱,一抹如春风般和曦的微笑展露在脸上:“酱酱,你醒啦。”说话的过程中还故意地压低了声音。

      “嗯。”酱酱轻微地点点头,身体上的不适使她不能太大幅度地动作。
      “刚才我熬了点红糖水,可能凉了吧,你要不要喝?喝的话我去热一热。”赵影枫轻轻地按住酱酱的肩膀,让酱酱躺在床上,酱酱点了点头,他接而轻步地走出病房。

      一切都过去了吧,自己又会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酱酱望着那随风一摇一摆的窗帘,郁闷地想到。
      不一会儿赵影枫就端来红糖水,他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酱酱喝,酱酱微笑着享受这一福利,同时又为那甜腻的味道皱了皱眉头。

      “上卫生间吗?”赵影枫像是感受到了酱酱的心理活动,酱酱点点头,小心地从床上走下,赵影枫适时地找了件羊毛外套给酱酱披上。

      “枫枫,田晴姐姐和卡欠她们怎么样?还有……克莱恩和利奥。”酱酱的声音小得如蚊子叫,赵影枫听起来感到有点费劲,他凑到卫生间门外边细细地听。

      “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听说田晴中了一枪,卡欠嘛……我也不知道。克莱恩和利奥他们很好,刚才出去的时候我还看见他们俩在卡欠的病房里进进出出呢。”
      酱酱走出卫生间,她两手握住赵影枫的手,他微笑着用两手裹住了酱酱的,赵影枫小声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去看卡欠还是田晴?”

      “……先去看卡欠吧,我很不放心她。”赵影枫轻轻地应答了声,搂着酱酱的肩膀走出病房。

      卡欠的面庞犹如天使般安详。

      酱酱走进病房里的时候,克莱恩和利奥知趣地摆摆手说“出去散散步”。她正要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时,赵影枫眼疾手快地垫上个软垫子,酱酱端详着卡欠,赵影枫关上门说自己回房陪陪清流。

      她坚信自己是一个被背叛了就绝不会原谅那个人的人。
      她在想象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变成一个刀枪不入的人。

      酱酱的睫毛垂了下来,夏天披毛衣外套真是有点热,一滴汗珠从额头滴到眼睫毛上,随后又滴到了卡欠的脸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脸弄得痒痒的。卡欠这样想着,她试图扭动下身子,但感觉很难受,于是又调整了睡姿。突然一阵疼痛传来,那来自于脸上,卡欠迅速地睁开了眼睛,面前并没有任何食物,眼珠子一转,一个带着怨念气息的人用手捏住了她的左脸。

      “痛……”卡欠皱着眉轻呼了声。
      “你还知道痛。”酱酱阴着脸轻声道,“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逃出来的?”其实酱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背叛了自己的人聊天。

      “感觉到很热的时候吧。醒了才发现,房子着火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洋溢在卡欠的脸上,眼眸里带着许多忏悔和惭愧。

      “你伤到哪里了?”酱酱用指尖轻轻地划过卡欠的脸庞,温暖的触感让卡欠感到心安,自己或许是真的做错了一些事情,可是那种朋友之间最起码的安心仍然存在。

      就像冰块融化成水一样。它在没融化之前是冰块,融化了之后是冰块变成的水。
      也就是说冰块是水,水也是冰块。
      即使做错了什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它都是一样的。
      或许,她们之间的友谊,还没有结束。

      卡欠轻微地摇了摇头道:“小伤,不必担心。”
      酱酱沉默地打量着床头柜上白色的花朵,她无语地拿出一枝花玩弄着,撕了一片又一片白嫩的花瓣,冰凉的水珠时而不小心洒到卡欠的脸上。卡欠对着酱酱嘴唇没有动作的时刻感到懊恼,这气氛也太沉闷了,什么话都不好开口。

      “酱酱,对不起。”卡欠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酱酱的手。
      酱酱僵持着没有动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想我不该那样做。”卡欠锲而不舍地坚持着。酱酱顿时感到有点惊慌,对于上一个背叛了她的人,她的态度是那样的冷静且决绝。

      “……一切都过去了吧。”酱酱扔掉碍事的花朵,反握住卡欠的手。卡欠望向她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明亮起来,她深思了一会,靠在卡欠的病床上,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的,我最痛恨别人背叛我。”

      “上学期的时候,在班上一个和我很要好的女生就背叛我了啊。整天算计我,背着我做很多很多讨厌得不得了的事情,有时候我的抽屉被弄得很乱,上体育课的时候都有一些女生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连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桑桑和岳晓都被她拉开,她们俩也很反感那个人。记得是在开运动会的时候,我和桑桑偷偷地回到教室,桑桑才告诉了我事情的整个过程。没想到那个女生是因为嫉妒我,然后私底下偷偷摸摸地耍心计。”酱酱苦笑着道,“那个时候啊,我真的是痛苦死了。好像每个人都不待见我,搞得我有多差似的。”

      “其实呢,是那个女生差罢了。清流发现我整天萎靡不振的样子,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有一次我发现那女生和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好像还吸毒,我不知道说还是不说,清流不经意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把她给开除了。”

      酱酱说得极为缓慢,说话的语气仿佛带着浓郁的苦涩味道,卡欠轻轻地抱了抱她说:“怪不得你这么不相信人了。”

      “其实人就是不该相信的呀,我只是想找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可惜……交友不慎啊。”苦涩的笑容弥漫了酱酱的整张脸,卡欠发现她的眼睛水蒙蒙的一片,她抽了几张纸巾替酱酱擦掉,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暗暗隐藏着的伤疤。大家都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受伤,不想让别人也跟着自己堕落,于是就选择了背叛、选择了撒谎。对不起,酱酱。能原谅我吗?”

      “嗯,我原谅你。每个人都有一次被原谅的权利。”酱酱抬起头微笑着说。

      轻松的风声透过纱窗拂到了病房里,卡欠浅笑着道:“有人和我说,风吹动竹子的声音很好听。可惜,我还是听不到。”

      “每个人都是有缺陷的啊,我想让我信任的人能清楚地看到,我的世界。”卡欠微眯着眼睛,突然她的病房被人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李清流,酱酱转过身去。李清流看起来十分高兴,因为路上的奔跑流了些许汗,酱酱惊呼道:“什么,田晴姐姐醒了?”兴奋的笑容变得犹如太阳般灿烂,她扭头看着卡欠说:“卡欠你去吗?”

      卡欠摇摇头微笑道:“不了。”

      打开田晴病房门的时候,萨莉尔和田晴在轻声聊天。
      “田晴姐姐,”酱酱走进来,两手搁在床单上,“你感觉好点了没?”田晴倒是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微笑着摇了摇头,酱酱发现她的笑意似乎带着一丝苦涩。

      “萨莉尔姐姐,你……”酱酱转过头,萨莉尔则是把头搁在双腿上,闷闷的呜咽声使酱酱感到迷惑不解,“你们怎么啦?”
      “只是谈到了以前的事情,没什么的。”田晴敷衍着道,脑袋搁在竖起来放的枕头上,没有说话。

      酱酱感觉自己的到来仿佛做了冷场效果。

      “对了,田晴姐姐。”酱酱望向田晴的眼神变得困惑,“昨天,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田晴顿了顿,她像求救似的往萨莉尔看过去,萨莉尔倒吸一口气,眼中写满了酸涩和惭愧:“其实,田晴是利奥•罗嘉伽利的私人保镖。”

      “所以她才会认识我。”萨莉尔摸了摸酱酱的头,回忆起那段艰辛的往事。

      罗嘉伽利家一直有一个传统,他们会在继承人诞生后不久开始,从一群培养得最为优秀的少年中挑选一名作为那个继承人的私人保镖。

      你可能会以为这只是很好玩或者是严肃的事情,却没有了解到这种事情里面的残忍。
      一个继承人的诞生,就会有13名优秀的少年少女作为保镖候选人。

      他们会在罗嘉伽利家现任男主人布置的一个陷阱里,与其他人展开斗争和厮杀,不管不顾过去的情面。即使那个人对自己有多好,即使自己和那个人是多么好的朋友。在这样的陷阱里,每个人都为求生而去杀死其他人。

      田晴和萨莉尔也是这13名优秀的保镖候选人之一,她们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当然也同时暗恋上保镖候选人之一的蒋哲。

      蒋哲皮肤浆白,唇红齿白,带着些许凛冽傲气的脸上还有一些少年的冲动和阳光。他挺沉默,嘴上说着“你被怎么样了也不关我事”,但是自己的好朋友遇到某些阻碍的时候,他总会第一个冲上去帮忙,事后问起他他又会撇撇嘴说“因为你妨碍了我,所以才迫不得已帮你的,笨蛋”。

      同时田晴和萨莉尔都是蒋哲的好朋友,年少的懵懂时光都在被玩耍和训练洗磨了去。日子一天天过去,继承人已经诞生快两年了,他们都知道,厮杀要开始了。
      很意外的是,蒋哲爱上了田晴,田晴一不小心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们已经来不及为这个孩子做什么打算,罗嘉伽利先生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项不同的任务,保护各种名流脆弱的孩子们。然而这些孩子总会在被布置好的社交场合里见面,动人心弦的游戏展开了,每个孩子的父母都在怂恿他们去做掉另一个和他竞争的对手,一个又一个,孩子们一不小心就死了,保镖们也在保护孩子的过程中丧命。

      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晚。蒋哲在为保护孩子而做着努力,田晴的对手都是蒋哲帮忙干掉的,其实这个时候,田晴快要生孩子了。

      “蒋哲,你怎么来了?”田晴躺在病床上,对着狼狈的蒋哲不解地问。
      “我来看看你和孩子。”蒋哲递给她一个微笑,他向前走了几步,放在背后的手紧紧地握住枪,掌心已经渗出了热汗。
      “你保护的两个孩子呢?”田晴感到有些奇怪,她皱着眉头问。
      “他们都很好,不用担心我的实力。”蒋哲靠在病床上,右手伸出来抚摸着田晴的涨大的肚子。
      “孩子,就快出生了呢……”那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使他感到释然,其实,再过不久,一切都结束了吧。

      或者说再过几秒。

      刹那间,蒋哲笑着把枪举起来对准田晴的太阳穴上,冰冷的触感使田晴感到震惊。
      田晴微笑着闭上眼睛,一切早已明白的样子,其实这样的局面她早已料到。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下不来手……蒋哲抽搐着嘴角,一滴透明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对不起,田晴。我……”蒋哲颤抖着道。
      “对不起,我想这句话是我说的。”田晴闭上眼睛。自己手上的枪埋藏在被子里,不过是一秒的时间,枪口瞄准了蒋哲的心脏,没有过多的声响,蒋哲微笑着倒在了地上。

      猩红的,绯红的,枣红的,错乱的……田晴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美丽的血花。
      这个秘密埋藏了十几年。
      萨莉尔受不了这些事情,逃离了罗嘉伽利家。

      酱酱听着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她颤抖着肩膀,咬着下唇没有说出话。
      为什么,为什么田晴姐姐不告诉自己她就是自己的妈妈呢?
      为什么自己这十几年来承受着没有妈妈的痛苦?
      难道妈妈不明白那种被人叫“有妈生,没爹养”的痛苦吗……
      田晴抚上酱酱的脸庞,浅浅的微笑似乎放下了什么重担:“对不起,季盎。”
      那个‘对不起’代表了千丝万缕的一切一切。

      “因为我是利奥的私人保镖,所以在美国工作。工作的危险性很高,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所以,才让我在中国的朋友照顾你……”田晴亲吻了酱酱的脸庞,酱酱低着头抽噎着,她感觉自己接受不了这件事。

      但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接受不了的呢。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所以自己得去习惯它。

      “嗯,我知道了。妈妈。”酱酱凑过去拥抱了一下田晴,温馨的气氛却很不适时地被打断。

      “酱酱,时间不够了,你还跟我回国吗?”李清流挽着赵影枫的肩膀,他们站在门口望着酱酱,微笑着问。
      “这……”酱酱不知所措地在爱侣和妈妈之间望来望去。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得自己决定啊~”赵影枫的笑意很温暖人心。
      “是啊,酱酱。”连妈妈也让自己难堪。
      “妈妈一个人工作忙,我不在妈妈身边也待习惯了……”酱酱低着头细声咕嘟道,“那、那我和清流回去啦~”她抬起头来向门口的两人给了个飞吻。
      “你能决定就好。记得放假的时候过来玩啊。”田晴凑过去亲吻酱酱的脸。
      “那,我走啦~”酱酱一手握住赵影枫,另一手握住李清流,灿烂的笑容恰似窗外金灿的太阳。

      那仿佛是我的一个梦。
      酱酱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经常这样呢喃道。
      也许是我的白日梦,我的幻想……?
      但好像又不是吧。
      那是真真切切地事情,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而且会感觉到痛。
      我想我不会忘记,枫枫被绑走的那十几天时光;
      我想我不会忘记,每个人纯净且美好的心灵。

      【致命危机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致命危机·(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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