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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很认真地爱过一个人,可以因为他的点滴事情放弃所有的原则。
就像沈玉娇明明讨厌极了陆诗画,可是在听说陆之离写了家书之后,还是忍不住将视线分到了她的身上,竖着耳朵想要知道那个人的点滴消息。
或许是眼神太过灼热了,陆诗画忍不住扭过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身后的沈玉娇。
她刚想要炸毛,想到了现在的场合后,将嗓子里的尖叫活生生地压了下去,“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又打得是什么坏主意呢。”
“我就是路过而已。”沈玉娇脸有些僵硬。
过了和冬天相连接、恨不得将人冻僵的初春,暮春则是让人欢喜很多,就连岁月都浸染在百花齐放的慵懒中。变得绵长,绵长到让沈玉娇恨不得拉着它走,然后熬过四季,等到人归来的日子。
沈玉娇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裙襦,食指不停地摩挲地着拇指的位置,直到那一小块的皮肤都变得发烫,才开了口,“我二哥也去了战场,根本就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他们那好的很,就是比不上家里有人侍候罢了。”
“你懂什么!”陆诗画本就担心哥哥,现在又听到她的嘲讽,忍不住露出自己的刺来,“战场上从来都是刀剑不长眼的地方,无数的战士都是舔着刀尖上的血才活下来的,可不是你这种深闺中的小姐能比得了的。”
“你哥哥没吃过苦头,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她愤愤不平道。
沈玉娇的眼帘动了动,“你哥哥也是名将之后,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当然不一样!”陆诗画眼眶一热。
她出身武将世家,自幼就明白陆家子弟的生命是属于战场。可是事情涉及得又是自己的亲哥哥,再多的理智也没有多少的用处。
“你知不知道,我哥哥身中数刀,差点就死在战场上面。”陆诗画扬着头,咬紧了牙关。
过了严寒的季节,天气早早地就暖了起来。太阳带着它应该有的光和热在天上慢悠悠地挂着,沈玉娇觉得一阵眩晕,一手搭上了身边的初晴,借助她人的力量才勉强站住,“这还不是你哥武艺不精。”
“一人率领五百骑兵从三千敌军包围中退出来。”陆诗画在家中听到了些风声,曾被自己的祖母三令五申不要外传,可此刻也被气很了,口无遮拦着:“若不是军中出了细作,我哥又怎会中了埋伏。”
“出了细作?”
陆诗画咬了咬唇,“你管这些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扭头就走了。
烈日的底下,沈玉娇竟然感觉到彻骨的凉意。
今日是沈璇的生辰,作为皇后名下唯一的公主,待遇自是和旁人不同,早早就请了各家的小姐,专门进宫来给她庆祝。
沈璇忙着招待人,见沈玉娇出去了许久都不见回来,忙让身边的人去找,就得到了消息,小郡主说不舒服,在厢房的后头歇着。
丫鬟来禀时,四皇子沈昱刚好在场,见沈璇脱不开身,提议着:“我去看看玉娇吧,她身子不好,要是真的生病了,我还怕皇叔来找呢。”
沈玉娇和沈璇是从小玩到大的,可是却和沈昱不熟。他这话一出,沈璇就知道怕是哥哥找人有事。她深知沈玉娇的脾气,怕两个人闹出了什么间隙来,委婉地说着:“她就是说话不好听,要是有什么,你和我说,我去找她麻烦。”
沈昱见妹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好笑,“我难不成还会和你们小孩子计较不成。”
话说他找自家的这个表妹还真有点事情,也没有将话说死,转身就去了厢房。
沈玉娇见到沈昱时,有些惊讶,垂下眼帘遮掩住心里的风起云涌,“四皇子怎么过来了?”
沈昱是沈璇一母同胞的哥哥,虽说不能占了一个长字,但也是宫中唯一的嫡子,皇帝对他也很是看重,早早地就立为了太子。
可是历朝历代,太子有有几个能够登基的?
“你怎么称呼璇丫头姐姐,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冷冰冰的四皇子。”沈昱笑着,面上没有一点的不高兴。
沈玉娇对他的印象很好,不仅因着沈璇的缘故,更是因为他这份处事不惊的气度和容人之心。当年相安之案直接扳倒了四皇子一派,可在大厦倾倒之际,沈昱亲自安排好了几个手下人的退路,以一死担任了所有的罪责,威远将军府就是曾经的受益者。
沈昱与陆之离私交甚笃,在进宗人府之前,沈昱曾去过陆府一趟。那时候已被废除太子之位的沈昱穿了一身月白色金边的袍子,依旧风轻云淡地坐在盛开的梨花树下,清亮的眼睛带着些歉意,对着陆之离说:“难为你扶持到现在,怕是接下来的路,我要自己先走了。”
自从那一别之后,这还是沈玉娇第一次见到沈昱,也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敢多开口。
沈昱敏锐地察觉到小女孩对自己的防备之心,只当人是孩子,逗弄着:“你要不叫我四哥哥,我就将我府里的那幅琉璃屏风送你怎么样,你上次不是眼馋了好久。”
“我要那个做什么?”沈玉娇不知道现在陆之离和沈昱认不认识,又担心着情况,试探地问:“我方才听陆诗画说她哥哥受了伤,是因为军中出了细作,是不是真的?”
“没有的事情,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不是经常的事情。”沈昱黑色的眼瞳变得幽深起来,活似一张笑面虎,“你许是不知道,最近有人出了贪墨的事情,一查牵扯了好多。我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忙着,那里还管得了那么远的事情。”
沈昱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这件事情还是同你府上有几分关系,怎么,皇叔没有同你说过?”
“爹怎么会和我说这些事情。”沈玉娇盯着自己的裙摆,上面用丝线秀出了大片大片的繁花,“我身子不好,基本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先前的时候还能去林侧妃那里玩,现在爹说他身体不好,都不让我去打扰她了。”
“那你可以多进宫来,找璇儿玩,现在她正缺个伴呢。”沈昱将茶盏放了下来,起身要离开,“我最近事情也多,不就就要启程去远地监军。军中莫名有人泄露了情报,几乎要害死一员大将。”
沈昱看见沈玉娇突然盯着自己,觉得好玩。
要不是陆之离说,他还真的没有发现自己堂妹也是这么有趣的人。他也没再吊人胃口,“幸亏军中的大夫好,虽说中了不少刀,但也没有危及要害,现在人还生龙活虎地活着呢。”
他的喉咙里溢出一生轻笑来,眸子中带着些戏虐,“娇儿姐还是不要过于担心好了。”
听到陆之离没有事情,沈玉娇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沈昱的调笑,就像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小猫,浑身的毛全部都炸了起来,
想要找人麻烦的时候,人已经是离开了。
后头的宴会她也没有参加,提心吊胆了那么长时间,太医过来诊过脉之后,就直接睡下了,一直到傍晚。
沈璇送她走的时候有些不高兴,“今天是我生辰,你就这样睡过去了,等到你生辰的时候,我也这样和你学。”
沈玉娇自己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被磨着答应了许多的琐事,才被放回了府中。
她刚回到了府中,就见到林氏旁边的秦嬷嬷走了过来,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已经直直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小郡主,我家娘娘请你过去看看。”
上次她被人绑架,霍氏用了一点手段,将这件事情推到林家的头上不说,还从铺子的总管事那里里拿到了所有的账簿,交给了沈璟。
沈璟的怒火来得猛然,不顾林氏的身孕将人禁足,还将远在外地的沈长慎招了回来,随便指派了一所院落,就让人自立门户。
林家没有了沈璟的维护,直接被霍氏连同众人的折子告倒,从盛京迁了出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如血的残阳铺满了整个视线,反倒是生出了许多伤感来,“爹不是说了让她禁足吗?我现在过去干什么?”
“奴才求求姑娘了。”秦嬷嬷失声哭了出来,“侧妃这几日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只是想找姑娘过去说说话。求姑娘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面,就过去看看吧。”
“病了就请大夫,我们王府还不至于连找大夫的银钱都没有。”
秦嬷嬷跪着上前,不停地磕头,“侧妃娘娘只是想见你一面,她这几日一直在呕血,吃了许多的药都不管用,人就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起来都不能够。”
“姑娘,我就求你这么一会了,过去看看我们侧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