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想赌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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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启二十四年，三月二十一日，雨。
我看着殿内一干衣衫半湿的美人，心情复杂。
这些人里有男人、女人，还有太监，燕环肥瘦种类齐全，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姿，都可以称为美人。
这群美人就在朦胧细雨中向着我款款走来，有仙的出尘，更有妖的惑人。
他们候在殿外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我总是把持不住怜香惜玉的心情，当即让他们进来。
可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湿漉漉的衣裳沾湿了殿内的地毯，鞋底的泥泞也将地上染污。
我坐在榻上，环视着这群人，他们顺从的垂着眼，眼底却有着勾人的媚意。
除了第一个领头的人。
我饶有兴味的问道：“你也是来服侍的本宫的？”
“殿下说笑了。”徐元微微一笑，“奴婢可没有这个福气。”
啧，真是可惜了。
常公公是个聪明人，他教出来的徒弟更是青出于蓝。
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是在皇宫中长长久久活下去的方法。
跟聪明人说话很轻松，一个眼神便能心照不宣。
确定对方是否有能力满足自己的欲望，握紧彼此的筹码，然后下注。
赌徒通常有两种，一个是因富裕而赌，一个是因为贫穷而赌。
我是前者，徐元是后者。
相同的是，一旦上了赌桌，便再无反悔余地。
胜者是不需要留有后路的。
若有了退路，便必败无疑。
不消片刻，徐元就要走了。
他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走进雨幕，脊梁和伞柄一样挺拔，任凭风吹雨打。
在这种天气下没有涂抹胭脂是明智的决定。
美人们的脸上是被雨水洗刷后的苍白，不知是脸上本就未涂胭脂，还是妆容染花后用帕子擦净了。
我百无聊赖的猜测着，突然觉得一阵兴致阑珊。
“你们都会什么？”我问。
美丽的皮囊固然会吸引我一时，但长久的兴致还是要靠自身的才华维系，才貌双全的人才会得到我的青睐。
房中术就免了。
他们面面相觑，声若游丝的回答。
没有让我失望，琴棋书画诗酒茶，人人都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绝活。
直到他们挨个回话的时候，我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对龙凤胎。
姐姐叫会弹琴，弟弟会吹埙，都是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年纪。
姐弟俩的模样有七八分相像，气质却是各有千秋。
我让宫女将他们带下去安顿好，独独留下这对龙凤胎侍奉我。
“你们叫什么？”我问道。
“回长公主，奴婢方晴，弟弟方灏。”姐姐先回了话，向前一步隐隐将弟弟挡在身后。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的名字，本宫要他自己说。”
方晴似是被我吓到了，噤声低头。
我看向女子身后的方灏，这个时候只要他是个男人，就不会躲在女人的身后。
方灏站在女子的旁边，目光直视着我，“奴婢方灏，见过殿下。”
“为什么不称本宫为‘长公主’而直呼‘殿下’？”我歪着头问。
这两种称呼可是天差地别，亲疏立见。
“灏已是您的人了，自然只有您一个‘殿下’，称您‘长公主’未免太过生疏。”
这是在表忠心？
是早有谋划还是临时起意？
我低低的笑了起来，“吹埙给本宫听。”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渐大，合着深邃旷远的埙声，别有一番韵味。
方晴跪坐在塌边，纤长的柔荑捏着剥好的青紫色葡萄。
我微微偏头，启唇便将葡萄咽下，嘴角碰到了柔软冰冷的指尖，鼻翼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有点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我思索着，舌尖触到了一丝冰凉。
方晴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去。
我倾身握住她细弱的手腕，低头在青葱的指上细细舔舐，舔去淡紫的汁水痕迹。
方晴的指尖在轻轻颤抖。
“今晚你留下。”我呼出一口暧昧的热气，压低了嗓音，“本宫想与你说些体己话。”
外间的雨不知停了多久，萧索悲切的埙声也停了下来。
“来人，带二位他们下去洗漱安置吧。”我终于大发慈悲的让他们去泡个热燥，换下穿了大半天的早已湿透的薄衣。
我披着金丝绒服，看着被冻得有些发抖的身影，多说了一句，“春寒料峭，还是多添一件衣服为好。”
二人应是。
佳人虽美，却也该听话些才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想赌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