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海鸟志波（二） ...
-
今天是个好天气。
雾蒙蒙的清晨，入目所及的景物都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因为雾还没散，还是因为没有彻底从一夜好眠中清醒过来。
尽力睁大眼睛，轻轻拍拍头，露琪亚的脚下丝毫不敢松懈的紧跟着前面的朽木白哉，他会先送她去十三番再去六番。
绕绕转转，回廊仿佛没有穷尽，木制的地板因为踩踏发出闷闷的声音，像是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没办法同人的声音一样悦耳动听。
“朽木队长早！”这是如黄牛般雄壮有力的男低音。
“朽木队长早！”这是如夜莺般娇媚婉转的女高音。
“朽木队长早！”这是如赞美诗般激动崇拜的男高音。
“朽木队长早！”这是如咏叹调般压抑爱慕的女低音。
“早。”这是冰山兄长大人。
“早。”这是模仿冰山大人的露琪亚。
“兄长大人，您请走好。”在十三番门口，露琪亚规规矩矩的朝朽木白哉远去的背影鞠躬。
礼不可废，礼不可少。
“露琪亚＼朽木你早。”
同样的问好，对兄长大人说有很多种不同的语气，对她说的时候也有很多。
像抹了蜜糖一样趋炎附势巴结讨好、像见了苍蝇一样鄙夷斜视厌恶万分……
“早。”露琪亚没有表情的一一回答，然后在平队员的待命室里找个角落抱着刀安静坐下。
没有表情，没有声音。
并不是心情不好，她只是非常平静，非常非常平静。
十三番队的日子很有些混吃等死的悠闲意味。
因为是刚刚入队没有席位的平队员，所以完全接触不到公文，也没什么任务，而看门、打扫、接待一类的工作也是不会轮到露琪亚做的，谁敢让朽木家的大小姐做呢？
中午，酒足饭饱而心满意足的露琪亚挑了队后小山边一棵枝繁叶茂。秀颀挺拔的大树，躺下。
阳光把翠绿的叶子照的亮亮的，也从它们之间挤出了小小的空隙，把露琪亚的脸照的暖暖的。
就这样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偶尔再有丝毫凉爽的风吹过，肚子里很充实，还不用担心中川管家的礼仪教导，这世间最幸福的感觉也就这样了吧。
露琪亚抓了抓额前的刘海儿，让它们挡住阳光，再把双手垫回脑后，睡午觉。
―――――――――――――――――――――――――――
说起来，一切开始于志波海燕不小心突然冒出来的爱护小动物的念头。
就辈分而言，志波海燕和朽木白哉是平辈，而且因为顶级四大贵族之间世代联姻不断的关系，他们还是千回百转九曲十八弯的表或堂的兄弟。不过我们要明确前提：这里是在尸魂界，瀞灵廷，所以，志波海燕同学比朽木白哉同学大个四五十岁应该没什么不对吧？志波同学当副队长的时候朽木同学还在学习剑道这也没什么疑问吧？
第一次见到朽木白哉的时候，对方还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抱在朽木老夫人的怀里，后来没太多交集，不过自从念真央时听到同班的筱原真咲爆料说，白哉小朋友被四枫院夜一那家伙捉弄，愤怒至极时叫出了“猫妖”这么个外号，志波海燕就对朽木白哉小弟产生了强烈的认同感：
多有才啊！
多么一针见血、言简意赅的命名啊！
多么勇敢无畏、顽强不屈的精神啊！
一语道出了无数受压迫人民的心声啊！
不过，这时的志波海燕还不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受一个强势又豪放的女人欺压，而是，在一不留神的时候，自己最宝贝的妹妹也变成了这么个强势又豪放的女人。
不过真央毕业成了死神进了番队真正亲眼见到朽木白哉后，志波海燕的心中升起了阵阵惋惜之情：
好好个孩子，怎么也被弄成他爹那样的棺材脸了？
自此，志波同学对朽木家的家庭教育方式产生了以前从没有过的质疑，延续至今。
所以，夫人去现世出任务，穷极无聊打算在队后小山边睹物思人、回忆和老婆大人的恋爱过往的志波海燕，偶然看见了在那棵品相最好、都（志波都）最喜欢的大树下一个人睡着的露琪亚的时候，似曾相识的惋惜又再度萌发了出来：
原本好好个孩子，又被朽木家给弄成这副冰山模样，可怜啊，可怜！
平素，露琪亚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分配到工作就做，没工作就在待命室坐着，也不和别人说话，还面无表情，活脱脱一副冷淡的＂朽木白哉＂样。这会儿呢，她正睡的香甜，呃，虽然刘海儿的样子是奇怪了些，可她的表情确实少见的柔和，甚至还带着见浅浅的笑容，真是……
这样想着想着，露琪亚已经在志波海燕心中莫名其妙的树立起了一个“受朽木家摧残迫害的柔弱小女孩”形象，再联想起自家健气十足、胃口大开的妹妹，志波海燕对露琪亚的同情心决堤泛滥中……
担心无缘无故搭讪会吓到人家小姑娘，志波海燕甚至特意弄了两个小竹筒打了点水。
“哟，朽木。”志波海燕大大咧咧的在露琪亚旁边坐下。
“哦，志波副队长。”整整一天都无所事事，所以露琪亚睡得不沉，听见海燕叫她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拍拍脸，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露琪亚很自然的变成了平时面无表情的淡漠。
不过，这在突然爆发同情心的海燕眼里，是一张哭丧着的脸。
“怎么又摆出这副难看的表情？”
“呃？”露琪亚微微睁大眼睛，表示疑惑。
“算了，就算我问你为什么而沮丧，你也不会回答我吧。”
露琪亚有些惊讶的握住了手里的竹筒。
“那么惊讶做什么，”志波海燕侧头白了眼露琪亚，“终于发现本大爷是如此的温柔可靠了吗？”
也许海燕这么说是为了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并没有起到活跃气氛的作用，露琪亚摆出了兄长大人的招牌冰山脸，以庄重且严肃的目光看着海燕。
“切，”海燕伸出手，揉乱了露琪亚的头发，“你要牢牢记住，只要你还在这个队里，我就算是死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这气氛，啧啧，多好！优雅潇洒的美青年扮演知心大哥形象，开导迷茫痛苦的少女，还有蓝天、青山、绿树、碧水，真是完美！
还没等海燕把下一句“所以不要害怕你那个倒霉孩子兄长大人，勇敢快乐的生活吧！”说出来的时候，旁边草丛里猛的窜出两个人。
“海燕大人！海燕大人！海燕大人！……”
“好恶心！肉麻肉麻肉麻肉麻……”
“听到了吗？他说‘站在你这边’‘站在你这边’”
“这下人家可是会爱上你的呢……”
露琪亚呆呆的看着两个上蹿下跳、正激动万分耍宝的家伙，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正在做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海燕愤怒的跳脚：“清音！仙太郎！你们又偷偷去喝酒了吧！？”
有着翘起小胡子的仙太郎像是在耍酒疯，豪爽的朝露琪亚立起一只手指，“朽木，不要太在意了，我也是流魂街出身的，刚入队的时候也会有些家伙说三道四，对付这些混蛋们啊……”
“哈哈哈……”清音在一旁傻笑着，也明显是醉了。
“吵死了！”海燕胡乱揪了下自己的头发，“你们给我清醒一点！”说完，顺手将手中竹筒里的水泼向两人。
“海燕大人，不要转移话题啊，刚才你可是想拐骗小露琪亚来着呢！”
“混蛋！在值班时间偷喝酒的家伙没资格说本大爷我！”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哈哈哈哈哈……”
是的，你没听错，这一笑声来自露琪亚。
………………………………
事后，志波海燕回忆这一天，觉得还是有所收获的。那两个醉酒的家伙很快呼呼大睡，他也开始了解了朽木露琪亚这个孩子。
孤独，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一个人的时候，她偶尔会觉得无聊，却不会无助，换言之，她很擅长脑袋里什么都不想的，发呆。
而且，露琪亚很坚强，很成熟，虽然她只是一笔带过自己在流魂街的经历，可海燕很清楚流魂街是什么地方，也明白７８区意味着什么，仅仅她现在安安静静平和的心性这一点，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好孩子。”海燕拍拍她的肩膀，“努力吧！”
海燕的内心，甚至隐隐相信，露琪亚能让朽木白哉改变点什么，嘛，别的不说，那全套的贵族礼仪折腾下来，要是他的话估计第二天就会离家出走、不翼而飞，如果是自家妹妹的话，定能闹个狼烟四起、鸡犬不宁，可小露琪亚竟然坚持下来了，真是个厉害的孩子！有前途！
不过，即使这样相信露琪亚的能力，相信她不会委屈自己，在海燕看到她抱着刀安静坐在墙角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把她揪了过来。
“喂！怎么能一直无所事事？！赶紧起来跟海燕队长我走！”
就这样，露琪亚近乎莫名奇妙的成了志波海燕的不挂名跟班儿。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海鸟志波（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