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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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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些年陈鸿飞混迹的场合,他所做的工作,与受伤流血是脱不了干系的,处理起这些皮外伤,他到也是轻车熟路。
匆匆去了次药店,买齐了各种药品绷带,该上药的上药,该包扎的包扎,该散淤的散淤,忙了许久,晓彤身上的大小伤口总算也都处理妥帖了。
可是对于晓彤腿上的那数根尖针,陈鸿飞却深深皱起了眉头,那些针嵌得实在太深了,只露出针尾的一点点,手指根本使不上力,他只能用细线穿过针孔,然后才能借力拔出。可是每启一根,昏睡的晓彤都会痛得醒过来,随即又痛晕过去,让他的心一阵一阵地发紧。
饶得他的双手是出了名的稳定,等五根针都启出来时,依旧一掌心的汗水,指尖都有些发颤。
想尽了办法给晓彤喂下了退烧药,他总算是长抒了一口气,那感觉如同干了一场恶架,身体疲累不堪。
他坐倒在了床沿上,望着床上昏睡的晓彤,晓彤的双颊依旧烧得是那绚丽的玫瑰红,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看上去像是一弯新月,一头黑发有着丝缎般的光泽,顺服地贴在面颊上,更衬出那娇好的脸形与纯白的肤色,如同一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
只是洋娃娃的眉头绝对不会像晓彤一般紧紧蹙在一起的,他伸出手指去抹,但那隆起的眉峰怎么样都抚不平。
指端起伏的触感沿着皮肤慢慢传到了心,心坎上如清风抚羽般微微的的战栗是什么?
愤怒吗?怨恨吗?毕竟只因这女人的一句话,他平白地蹲了三年半的苦窑,他理所应当地怨她恨她,可为什么看到这女人无助绝望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一次又一次地救她?根本没有理智,根本不曾思考。
“晓彤,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药啊?为什么我会一次又一次地受你蛊惑?”他禁不住喃喃地问那个昏睡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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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彤虽然昏睡着,却也一直不安稳,每隔一小会,身体便会颤抖,时不时地更会梦呓着唤他的名字:
“鸿飞,鸿飞,救我!”
“我在!我在!别怕!”陈鸿飞连忙捉住了晓彤胡乱晃动的小手,尽力安抚着,他不知道晓彤究竟是遇到了怎样可怕的梦境,但是那惊恐的表情却让他的心脏纠结在了一起。
“不!别走!鸿飞,别扔下我!”晓彤还是很不安地战栗着,声音带着哭腔,拼命寻找着梦中的影子,激乱的晃动让才处理好的伤口又作起痛来,她抽着气,却依旧使力挣扎。
“我在!在这里!”陈鸿飞一下子将那具颤抖的身体紧紧箍入了怀里,轻拍着那细瘦的脊背,安慰道:“晓彤,放心!我不离开你!”
怀里的人儿怔了一下,慢慢安静了下来,颤抖平复了,呼吸安宁了,将面庞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就像刚刚埋进他的那件西装一样,安心地呼了口气。
温香软玉拥个满怀,心头只有满足与舒心,也许这女人的身体真是比□□更会让人上瘾的毒品,只是这样单纯的拥抱,就可以让他忘记了积攒了六年多的愤恨,让他一直以来生活在黑暗与血腥中的心,得到慰籍,满是平和与安宁。
他不觉又收了收手臂,皮肤紧贴着皮肤,身体契合着身体,心跳感应着心跳,呼吸碰撞着呼吸,温暖地,满足地,陈鸿飞想也许男人一辈子辛苦打拼,所求的也只不过是将这样一刻化成永恒。
“晓彤!”他轻轻撩开晓彤额前的碎发,将一个吻印在那蹙紧的眉峰上:“晓彤,你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要去跟那老头玩那么可怕的游戏?你若是出自自愿,为何却连睡梦中都在求救?你若不是自愿,那为什么一身是伤却还不顾一切地要回到那老头的身边去?晓彤,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昏睡中的晓彤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身体颤了下,泛白的唇瓣翕动着:
“妈妈!妈妈!对不起!我没用!
二十万!别!别碰我……”
梦呓的内容反复出现着妈妈、二十万和对不起的字眼,一遍又一遍,哭声隐隐约约藏在其中。
二十万?妈妈?对不起?
陈鸿飞似乎从那颤抖的语声中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