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江无

8、第 8 章

　　时间悄然而逝，五千年过去了，梵歌也从当初的小童子长成了一位模样俊秀，身材挺拔的青年，反观华舞却没有丝毫改变，一直保持着六、七岁女童的模样，唯一可能知道原因的华月女帝早在四万年前梵歌能控制附着在神魂中的魇时就离开了天宫不知去处。
　　黑蛋被华舞拿在手中时上时下的抛着，每当被抛到半空中时黑蛋总会抖几下，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梵歌，你就好好批你的奏章，我的事我的自己想办法。”华舞斜靠在软榻上，看着坐在不远处案桌处的梵歌翻看大量搜集过来的古籍。
　　听到华舞随意的口气，梵歌眉头微蹙，继续低头翻看手里的书不语。
　　“梵歌，你说我长得慢奇怪，那上古梧桐也长得慢，这都五千年了也没怎么长，你怎么不奇怪？”华舞边戳着黑蛋边问道。
　　“你忘了老师曾说过上古梧桐须存五千年灵气，方才开始成长。”梵歌眼也不抬道。
　　经梵歌这么一提，华舞才想起当初种下上古梧桐之后的五千年也没见它长一寸，为此她和梵歌曾问过师傅。
　　“又是五千年，过不多久这小黑就要破壳出来了，估计是一条黑不溜秋的长虫吧！”被华舞这么一说，黑蛋整颗蛋身都在反驳，具体行动体现在它在不停地蹦起试图砸向华舞的头，见黑蛋蹦跶个不停看着心烦，华舞便一巴掌拍了下去。
　　黑蛋就这样跳起被拍下，跳起又被拍下，重复了许多次实在没力气蹦跶了才消停下来。
　　“梵歌，你别找了，我觉得等师傅回来就知道原因了，师傅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华舞走到桌案前，一把抽出梵歌手里正翻阅着的古籍。
　　梵歌没有理会她，而是又拿了一本古籍，继续翻阅边开口道：“老师或许有办法，但是我没办法什么也不做的等。”
　　“那你就慢慢找吧。”华舞将古籍扔回桌面，转身离开。
　　梵歌在翻找古籍，华舞又离开了，被遗忘的黑蛋躺在榻上感觉十分寂寞，心想还不如回天池泡着。
　　四处闲逛的华舞来到寒冷的太阴星打算找月上上拿几本话本打发打发时间，却瞧见在大殿中原本放着月上平常拉红线的木纺车上一只肥硕的白兔子在上面跑步，那一条条红线也跟着连接了起来，那只肥兔子看见华舞走进来，原本正跑步的身体似乎还僵硬了两秒，但很快便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继续迈着着又肥又短的四肢继续跑，但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四处走动、东碰碰西碰碰的华舞。
　　忽的，华舞的视线被一本话本给吸引住了，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黑白无常的生死相许》，华舞拿起来翻了翻，这字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再看落款写着随心二字，华舞才知道原来她师傅华月女帝有这么个爱好，写了六界众多的龙阳断袖话本，要不是她看到了原稿还不知道，怪不得月上上神敢肆无忌惮的兜售这些禁书，怪不得无人敢找月上麻烦，原来背后有师傅撑腰，而且师傅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假名来出了话本，不愧是师傅，写得真好！华舞崇拜道。
　　胖兔子看见华舞拿起女帝写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下不由得着急起来，怎么还不走。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华舞搜罗了几本女帝亲笔的话本还顺了月上放置在一旁的《六界八卦大全》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胖兔子从木车跃下，瞬间变成一位白袍袖口绣着金色的祥云花样，眼角泛着淡粉色，模样俊秀的男子，正是不见人影的月上上神。
　　月上来到被华舞翻过的案桌，发现女帝亲笔写的话本都被华舞搜罗走了，要知道那是他唯一能珍藏女帝的墨宝，还来不及拓印，可又不好出声制止，万一他的真身引起了武罗神的兴趣，恐怕会被捉去涮肉。
　　“月上，你怎么不继续蹬你的圈儿了？”正自顾伤心的月上被不想却被华舞杀了个回马枪。
　　从一开始华舞就知道了那只胖兔子就是月上，知道他好面子肯定不会出声制止她拿走师傅写的话本，不过东西既已到手，华舞可不会错过看月上出糗的时机。
　　“武罗，将话本还我，等我复刻完再给你一份。”月上没接华舞的话，反而伸手向她讨要被拿走的话本。
　　“我可不要你复刻的，我就要师傅亲笔写的话本。不过，这些话本是师傅什么时候交给你的？”华舞问道。
　　“不久之前女帝曾来过，丢下话本便离开了。”月上道，“你既要拿去看，好歹让我用玉简复刻内容好抄撰下来。”
　　“等你抄撰下来再复刻个几千份好在六界内兜售。”华舞接道。
　　“这也是得女帝她老人家同意的。”月上一脸嘚瑟道。
　　“什么老人家，我师父可不老，这六界可没人比我师傅长得更好看的了。”护师狂魔华舞道。
　　“我这不是尊敬女帝嘛。”说着，月上还仔细打量了下华舞的脸，啧啧赞道“若是武罗你长大，容貌必不输女帝！”
　　华舞白了他一眼，将一枚玉简丢给他就转身离开。
　　月上看着空空无影的殿门，心里想武罗居然没有趁机嘲讽他的真身一番，而是急着去找女帝，果真是恋师。
　　华舞一路急匆匆地往罗浮宫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果然，等她进到殿中，华月女帝正与梵歌下着棋，见她到来，女帝笑着朝她招招手，华舞飞快地走至女帝身边伏在大腿上，声音隐隐带了些委屈，“师傅，这四千年来你去哪里了？也不会来看看萝萝，而且一回来你就去找了月上，也不先来找我！”
　　女帝伸手揉了揉华舞的头道：“是师傅不好，此次师傅就是要带你回青要山亲自教导。”
　　华舞一听女帝要带自己回青要山，立即抬起头道，“师傅，为什么要回青要山教我，在天宫不行吗？”
　　女帝没想到华舞第一反应不是高兴的答应跟她回青要山，而是问她能不能继续待在天宫，“萝萝，你乃是青要山聚灵所生，之所以五千年来没有长大成人，就是因为离青要山太远了。”
　　换而言之，她必须回青要山。
　　可是，华舞在天宫呆了五千年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她一回青要山不知道要修炼多久，就见不到上古梧桐生长的过程了，也不能时时去月上那里拿话本看了，更没机会欺负黑蛋了，还，还有梵歌，她还没有赢过他一次。
　　“萝萝等你修行完毕，想在天宫待多久都行。”梵歌看着华舞道。
　　听到梵歌的话，华舞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闷气，又不知道自己气的什么，索性说了句“天宫我早就待腻了，师傅你等我收拾下就跟您回青要山。”就起身离开了。
　　女帝捻起一枚白子落下，道“萝萝聪慧得很，你瞒着她没用，早晚她会知道的。”
　　梵歌紧接着落下一子，道“我知道，但是瞒着她是最好的选择。”
　　随后，女帝白子落下，输赢已定。
　　“你输了。”女帝道。
　　梵歌似已习惯道，“老师棋艺精湛，学生不及。”
　　女帝一语道破，“此次你本有机会赢的，但是你的心不在这棋盘之上。”接着道，“去吧，棋已下完。”
　　闻言，梵歌起身微微拱手迫不及待地离开，看到梵歌的步伐带着一丝匆忙的样子，女帝失笑了声，低头整理棋盘上的棋子。
　　梵歌来到芳林里，果不其然看到了华舞拿着一把小铲正在挖同她一样高的上古梧桐树，连忙出声制止，“萝萝，你挖上古梧桐作甚？”
　　华舞动作不停，头也不回道：“我要把这上古梧桐带回青要山去！”
　　梵歌好笑道，“这上古梧桐是你送我的，送出去的东西可不能要回来。”
　　闻言，华舞挖土的动作一滞，又听梵歌道，“这上古梧桐可是挑剔的很，换个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得活！”
　　华舞索性将铲子一扔，看也不看梵歌就走了。
　　梵歌正想追上去时，身上突然冒出煞气令他整个人痛苦不堪，原本五千年来很少发作的魇现在却反常的撕裂着他的神魂。
　　直到华舞离开天宫，梵歌也没有出现。
　　两千年过去了，回到青要山的华舞，已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期间梵歌没有来过青要山，而华舞也好似忘记了曾在天宫生活的日子。
　　又过了三千年，华舞再次来到天宫，进到芳林，看着眼前这棵参天的上古梧桐，身旁是让她记了五千年的梵歌。
　　良久，华舞突然转过看着梵歌道，“我要在天宫小住几日，天帝可答应？”
　　梵歌淡淡地应了声“好”。
　　华舞住的地方自然是罗浮宫，虽然是梵歌寝殿，华舞也不觉得不妥。毕竟她在师傅教导梵歌的五千年里都是住在这里，很是习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离梵歌的房间太近，不过倒也方便了她没事找梵歌比试一番。可是无论华舞怎么试探，梵歌的表现都很是正常，愈是正常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她也愈发怀疑况且若是无事，怎么师傅会让自己将安魂灯带给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