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喜欢你》河豚没有毒

39、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看到群消息的时候赵琳琳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认看每一条信息，生怕漏过谁说的话。
　　饰品店里张诗曼走到赵琳琳身边，悄悄说：“你这么纠结，不如直接表白他好了。”
　　赵琳琳“呀”的一声字轻飘飘，软绵绵的，“不和你们说了！”害羞地走开了。
　　“曼曼！”赵琳琳羞涩地躲开了。
　　“曼曼说得没错啊。”李茜也走了过来，“你喜欢他这么多年了，也是得要个结果了。”
　　张诗曼和李茜互视一眼，在鼓动赵琳琳和苏和川在一起这件事上她们默契的达成一致。
　　赵琳琳纠结了许久还是在聊天页面中打下一排字——下午你去吗？
　　发完这句话赵琳琳很迅速关掉了手机屏幕，她太想知道答案了，可她更害怕失望。
　　她怕苏和川不去。

　　周瑾华的手机响了个没停，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专注手机，忽然说：“和川，咱班同学说出去聚聚，你去吗？反正都试都考完了，一起去呗。”
　　考完试了，苏和川整理了不用的书籍，他轻飘飘的音量说了句：“ok，你把嘴闭上我就跟你去。”
　　“好的。”周瑾华做了一个拉链上锁的动作不再说话了。
　　“咚咚”苏和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看到了一条消息。发信人是赵琳琳，内容是问他去不去聚会。
　　过了会儿苏和川回复一个字：——去。

　　六点多天还没黑周瑾华就吵吵着拉着苏和川要出发。
　　苏和川手里拿着一本书，瞄了一眼时间淡定地说：“时间还早你何必着急呢。”
　　周瑾华拽着苏和川的胳膊，“不早了都快七点了，咱们赶紧走吧。”
　　苏和川被他打扰的烦了合上书本很无奈地跟他走了。他的肩膀宽阔，腰窄，上身是一件浅白色短袖，恰好合适的牛仔裤将他两天均匀细长的腿称得比穿校裤时更长，更有力。

　　一个多小时候两个人跨了半个京都终于到了目的地。
　　两人刚进门蓝琼语端着一杯饮料打趣道：“哟，我还以为您俩不来了呢。”
　　周瑾华说：“说来就来的！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咳咳……”林迪作为这次活动的场地提供人开始了几句发言，林迪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说：“大家今晚呢吃好喝好，小区门口是超市不关门，我爸妈这几天出国了晚上我家没人所以咱们呢想玩到几点玩到几点。”
　　“哦哦哦哦哦哦～”
　　“感谢大善人林迪！”
　　周瑾华走到人群中说：“今天呢大家有恩的报恩，有怨的报怨。那些想说的以前不能说的话今晚上都说掉，然后——今晚不醉不归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也许是“高三三班”最后一次聚这么齐了，很默契的谁也不提分离的话，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聊着班里的趣事。
　　天蒙蒙黑，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凉。
　　苏和川手里捏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走到阳台，他看着远方的夕阳，心头忍不住又一次想起了白川鹤。半年了也不知她还好吗，是否会如他想她一样想他。

　　李茜戳了戳赵琳琳的胳膊，“去啊，他现在一个人，外面没人。”
　　张诗曼把她往外推，“就是的，快去啦。”
　　“曼曼，茜茜我……”赵琳琳在好姐妹李茜和张诗曼的鼓弄下跟了出来。
　　张诗曼和李茜合力把她退了出去，“别废话！快去。”
　　听到声响苏和川回头看了一眼，盯着赵琳琳看了几秒才想起来她叫什么名字。
　　“有事儿？”
　　苏和川的声音冰冰凉凉，语气带着一丝疏离。
　　“我……”赵琳琳手里拿着一个礼物袋，低着脑袋双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
　　苏和川唇线紧绷，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赵琳琳深呼一口气，抬起头双眸迎上他的目光，意志坚定地说：“和川，我……我想……给你说件事。”
　　苏和川那略有点清冷的声音说：“什么？”
　　“我喜欢你！”
　　赵琳琳一双含着期待和兴奋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等到他的回答。
　　“……”
　　苏和川抿了下嘴，没有收她的礼物，安静的环境使他清冷的声音显得是近在咫尺响起：“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赵琳琳浑身僵住，她不死心地问：“是……白川鹤吗？”
　　苏和川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张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不知觉着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弯出一条清晰的弧度。
　　他说：“是。我喜欢她很多年了。”
　　……
　　“可是她已经不告而别了！你还要等她吗？这值得吗？”
　　苏和川忽然冷笑一声：“等的，为她做任何事都值得。”
　　赵琳琳问：“如果她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永远不回来你还要一直等下去吗？”
　　苏和川垂下眼，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爱就会。”
　　赵琳琳惊了。
　　“可是……我也爱你啊。和川！我是为了你才考来一中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苏和川的声音听着怪懒散的，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丝淡嘲，丝毫不隐藏。
　　“你喜欢我？”那双漆黑的瞳眸中仿佛有成千上万把尖刀，正在一点一点剥开赵琳琳这个人。
　　赵琳琳忽感不对，此刻的苏和川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不等赵琳琳反应过来苏和川突然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在了墙上，赵琳琳眼睁睁看着他的脑袋往下亲，一股浓浓的酒味向她袭来，她猛然反应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苏和川。
　　她惊恐万分，眼含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苏和川。
　　苏和川哼声苦笑，不自觉用右手蹭了下嘴角，低沉地声音问：“这样，还喜欢我？”他忽然很想笑，根本无法接受他的其他面，就说喜欢，真是可笑至极的行为。
　　赵琳琳眼含泪水，哆哆嗦嗦质疑的语气问他：“你也会这样对她吗？”
　　苏和川又笑了笑，不语。
　　谁都不能和他心中的她相比啊。
　　“苏和川，就因为我不是她吗？可我明明是为了你才来十一中读书的。”赵琳琳越说越激动。
　　留给她一个背影的苏和川摆摆手离开了。他垂头丧气兴致不高地走到周瑾华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了句：“我先回去了。”而后不顾所有人的挽留转身离开了。

　　没有白川鹤的生活对他来说平淡无味。
　　他不喜欢这样的活着。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从高考前到高考结束，这个小团队变了很多。
　　1.白川鹤不辞而别，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2.苏和川申请了休学在家复习。
　　3.高考前贝朵朵因为一场意外选择退学，她和白川鹤一样消失的无影无形。
　　4.苏和川如愿考上北京大学医学院，本硕博连读。
　　5.蓝琼语同时被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刑侦专业和西安交通大学法医学录取，最后选了中国公安大学。
　　6.辛城借着自己的优势被中国音乐学院和中国戏剧学院，两所顶尖艺术类大学录取，最终入读中国音乐学院声歌系。
　　7.周瑾华考上了清华大学，还是听妈妈的话读了物理系。
　　8.唯有耿谦，不知是否因为高考前与贝朵朵有关的事，总之他高考失利，没有考上他想读的北京大学，后来过了很久听说他出国了，再往后几年也就逐渐没了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留下的人绝口不提那些离开的人和离开的事。大家都很默契的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

　　后来的小团队就剩下周瑾华、蓝琼语、辛城、苏和川四个人还在。除了每次班里聚会，四人会集齐那么一两次以外，四个人再也没有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了。
　　蓝琼语在大一大二那两年仗着学业不是很繁重到经常往这三人所在的学校跑，可惜后来辛城和周瑾华，一个又一个申请了交换生名额选择出国留学，她到和这俩也见面少了，直到他们读大四的那年冬天。

　　北大医学院的饭堂，窗外飘着大学花，屋内暖烘烘的。角落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面对面。
　　苏和川低头吃着无味的饭菜，说：“我申请了美国的医学院。”其实他去年甚至前年就有申请，但当时没有通过。
　　“哐当”一声，坐在她对面的人手里的筷子掉了，几秒之后她垂头无奈笑了笑。
　　“出国热吗？先是鹤鹤，又是辛城、周谨华，接二连三地，现在连你也要走了。”她叹了口气：“诶，怪我这学校和专业不好往外走是吗？”
　　苏和川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既已成定局，那也只好只能接受。
　　“什么时候走？”她此刻的心里是一股五味杂陈的感受。被丢下不止一次她早习惯，可还是忍不住失落。
　　苏和川说：“下周二。”
　　蓝琼语算了算时间，“也没几天了啊。”她忽然看向窗外，短短四年的时间她送走了身边所有好友。
　　“嗯。”
　　她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他答：“都收拾好了。”
　　她说着他们都懂的话，“也许你们会在地球的另一边相遇。”
　　是啊，他要去美国，辛城在纽约，周瑾华在洛杉矶。

　　苏和川问她：“你呢？”
　　“什么？”蓝琼语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说：“上次我听说你教授想让你继续读书，好好深造。”
　　蓝琼语苦笑，“我是学刑侦学的。这个科目其实没有太大必要出国，而且国外的技术真的不一定比国内高超。”
　　大二时期蓝琼语就被教授通知准备考研，她当时看着身边人都各个优秀，出国的出国保送的保送，实在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于是准备了考研，果然考过了，但现在她并不想读下去了。
　　“我想尽快实战。我和你们不一样，学再多东西没有实际经验都是无稽之谈。”她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苏和川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好就是了。”

　　再后来蓝琼语送走了身边最后一个好友，她还记得那天苏和川离开的时候北京下了很大的雪，冷了很多天。

　　一转眼已是多年以后。
　　时间就像是那年冬季的雪，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开苏和川家没多久白川鹤不得已踏上了南下去上海的工作之旅。
　　这个工作是辛城的经纪人给他俩接的，原本节目组是去邀请辛城的，但没想到偶然发现辛城和白川鹤是朋友，所以就一起邀请了。于是白川鹤有录制就飞上海录节目，录制一结束第一时间飞回北京，就这样来回折腾。

　　美声工厂。
　　录制地位于倪氏剧院不过百米距离，占地上万平。从设计到装潢都是倪天亲自参与设计，策划并执行。

　　明日录制的是重唱环节。
　　分六组，每组六人。
　　上上上期播出后歌曲得分最高的组在明日录制时可唱两首歌。可两首重唱也可一首重唱一首独唱。
　　而得分最高的组由廖不凡、仝凡、秦晰、韩煜、赫尔那多、谭昕组成。
　　上期四个小孩合唱一首改编版的儿歌——虫儿飞。同组的双凡合唱，他俩合唱三宝老师的作品——暗香。两首歌都迎来了相对比较好的成绩。

　　两天前六组已经商讨完毕唱歌曲目，最后决定还是四个小孩合唱，廖不凡演唱藏族民族歌曲，仝凡这次不参与演唱，不过他还是和其他人一直在练习。
　　白川鹤带着四小只练歌，这次他们要唱《七子之歌·澳门》。她直接把伴奏和声曲调全改了，按声部给他们分好了每个人的演唱区域。
　　“啊——啊——”白川鹤边弹边唱模声，“那多，你注意你那句“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第二个音，不要掉下去，你唱的有点偏低了。”
　　被白川鹤点名的男生叫赫尔那多，是个彝族男孩。注意力明显不集中，一半精力都分给了手里的小动物。
　　“哦。”他点了点头，把错的那句又唱了一遍。
　　白川鹤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边上的韩煜，一手弹伴奏一手给了他一个声乐老师上课惯用的手势，声音上扬。韩煜立刻跟着唱。
　　然而赫尔那多误以为自己解脱了，转头又开始和边上的谭昕笑着开小差。俩人低头耳语，赫尔那多手腕上趴着一条约莫和他小臂一样长的蛇……右手食指和中指还在蛇的头上摩挲摩挲。谭昕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蛇笑得合不拢嘴，音都唱跑了还不自知。
　　白川鹤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起身眼疾手快抢走了赫尔那多的手腕的蛇，缠在自己手腕上。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赫尔那多自知不好意思，不自然地摸了下鼻梁，也没开口问她要，乖乖跟着白川鹤练歌。边上三个人看到赫尔那多吃瘪忍不住笑了笑。

　　说到底这群孩子也都没多大，从小也都没受什么苦，所以很多为人处世之道都不是很懂。故而白川鹤也从来不与他们计较什么，反而都能玩到一起。毕竟他们也觉着跟白川鹤在一起久了真的能学到很多有关音乐方面的知识，毕竟她音乐方面的能力还是很耐打的。
　　排练了一个多小时，白川鹤看了眼时间也该让他们休息休息了。
　　“好了你们休息下吧。”
　　“耶。”
　　四个男孩子一般大小，总是有很多能聊的来的话题。一说休息几个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白川鹤看着这群稚嫩充满正能量的阳光男孩笑了笑。她今天穿了一件私服，白衬衫墨黑色牛仔宽松背带裤，外搭一件红色长款风衣，脚踩一双黑色帆布鞋。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充满青春气息，阳光又活力。
　　……
　　中午吃过饭后，白川鹤在独立休息室睡了三四个小时。三点半闹铃响，她才醒。
　　因为是彩排所以不需要提前化妆换衣服，白川鹤一觉睡到点醒来。她坐起身闭眼拧了拧身上的零件。
　　“咚咚。”
　　白川鹤刚醒来，声音还带着点朦胧的味道，“请进。”
　　“白老师。”编导翻着日程表对白川鹤说：“这是今日下午的彩排内容和明日录制内容。”
　　其实相比较而言，作为导师白川鹤的工作量比成员们的能稍微轻松一些。他们每天练歌、彩排、录制。
　　电视里看一期节目很短就一两个小时，但其实他们需要从定歌练习到彩排再录制最少都得一周时间，而且基本上一期节目都是分好几天录制完成的，而白川鹤他们几个导师就能好一点，至少不用经常没日没夜的彩排。他们主要就协助成员完成歌曲改编、和声、演奏，基本彩排就好，最后参与录制。
　　因为白川鹤没有助理，之前她所有工作又都是北琪给她谈的，要么就是找关系自己找上白川鹤的，再加上她这次来录制《声入我心》也是倪寒通过辛城亲自邀约，所以录制期间白川鹤没有能和编导对接的助理或者经纪人，她的工作都是编导直接和她沟通。
　　白川鹤思绪混乱，完全不在线。她一震，眼皮上抬，口齿不清地嘟囔了句：“哦，好，谢谢。”

　　倪寒这人讲究真情实感，不喜用剧本，所以节目录制期间没有剧本安排，但基础的录制内容大纲还是有的。
　　白川鹤大致看了一遍工作内容，并不繁琐。他们三个导师其实并不用细致化彩排，只是在成员彩排走场过程中有任何需要改进的他们第一之间指出。
　　“彩排开始了吗？”白川鹤扭了扭脖子。
　　白川鹤的编导是传媒大学去年的毕业生，在台里还算有经验。圣莱让她和白川鹤对接也是受了倪寒的意思，这才派了个相对有经验的姑娘和白川鹤交接工作。
　　“嗯，马上开始。”女编导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应该已经在走场了。” 彩排是件比录制还麻烦的事情，每次录制前的彩排都需要好几日才能完成，而且前几次彩排都是分组去彩排，光是彩排就花费了很多时间。白川鹤他们几个导师每次去的都是最后一次彩排，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好，我这就过去。”
　　休息室距离录制厅有一段距离。进场前白川鹤把手机关了静音。她出现在录制厅的时候，场馆内已经很多人了，就连倪寒也来了。
　　白川鹤无意间扫到站在观众席最高最后一排的控制台边上的倪寒，倪寒也看向她，二人点头打招呼。
　　倪寒要求很高，所以每次她在的话，她就是全场最忙的人。基本上只要她在，导演们都会很轻松许多。
　　“一号机，注意距离，不能太近。”倪寒看了看显示屏录的样子拿着对讲机说：“三号机，推进。”
　　“钱浩宇！你走位的时候不要着急，步子放慢。”
　　录制厅中充满倪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