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喜欢你》河豚没有毒

8、新学校

　　第二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今天是开学前最后一次返校，所有年纪学生都必须参加。
　　新高一和新初一的学生还得先到学校板报栏去看分班情况，然后再去大礼堂参加军训动员会。
　　因为是白川鹤第一天回国上学白乔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亲自下厨做早饭叫宝贝闺女起床。
　　白川鹤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拉起来了。
　　“鹤鹤啊，你快点起来洗脸刷牙了。爸把早饭都做好了，你赶紧起来吃啊。”
　　“嗯……”白川鹤哼唧一声翻了个身。

　　白乔一看光说话不行，掀被子拽着白川鹤的胳膊把她从床上脱下来推进了卫生间。他入伍这么些年来头次这么温柔，想想他这些年在部队里遇到的兵，谁敢这样。
　　“你快点起来刷牙，现在都七点了，学校八点就要集合呢。”牙刷毛巾都是新买的，白乔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
　　“嗯。”白川鹤靠着墙都能睡着。
　　“鹤鹤，你今天去学校报道你那些手表项链什么的就别带了，还有你头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绳子也都摘了，知道吗？”白乔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她的各种首饰，名牌名表，名牌手链项链戒指，任何一个东西都是上万的价。
　　白川鹤意识还未清楚，反正白乔说什么她都说好。
　　“嗯，好。”
　　白川鹤的首饰有一半都是继父和两个哥哥给买的。这些年北琪对她的教育除了在跳舞这方面很强势以外，其他的她都不怎么严苛。虽然北琪并不怎么赞同小孩子从小就锦衣玉食，女孩子就要富养这种观念，但实在是架不住家里人都宠溺她。她一个中国小孩随母亲来到异国生活，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语言不通，所以刚到法国那几年白川鹤过得并不好。不过好在新爸爸和两位哥哥都是心肠好的人，白川鹤一开始不接受这个新家，他们也不强求，一点一点对她好，就如同温水煮青蛙，直到白川鹤习惯这个新家，接受他们与他们融合。

　　等她收拾完已经七点二十多了。
　　“鹤鹤，吃早饭啊，吃完饭阿姨和你爸爸一起送你去学校。”杨梅给她倒了杯热牛奶。
　　“不用了吧？我都快十六岁了，可以自己去学校的。”白川鹤咬了一口吐司，她在法国上学都是自己坐校车。她说：“我可以坐校车的。”
　　“那哪儿能啊，你是第一天去上学，爸爸肯定得陪你去。”白乔对于送女儿上学这件事表示十分乐意。

　　吃完早饭七点四十，三人刚出家门就看到同样出门的苏和川。
　　白川鹤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短袖，黑色的宽松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布鞋。短袖套在裤子里衬得她的腿十分长。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干净利落。
　　“干爸，杨姨，早上好。”苏和川问好。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黑长裤白色帆布鞋，身后背着一个双肩包。他的打扮单一，但很精神。
　　“诶，你好你好。”白乔乐不思蜀，“你是去学校吧，正好一起，我和你杨阿姨送鹤鹤去学校，你也上车，一起都送了。”
　　苏和川看了一眼白川鹤，点头应下：“好。”
　　两个小孩坐在后排，一左一右谁也不说话。白川鹤上车就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打盹儿。
　　她的时差太乱了。

　　“和川，我记得你初中就是十一中的是吧？”白乔问。
　　“嗯，干爸我中学一直都是十一中的。”苏和川说话的期间看了一眼静静望着窗外打盹儿的白川鹤。
　　“那太好了。和川啊，我们家鹤鹤你也知道从小就被她妈妈带去国外了，对咱中国的什么都不熟悉，她在学校就认识你一个人，你呢多照顾照顾。有什么事你多帮帮忙，好不好？”白乔顺着后视镜看了看二人。
　　“我会的，干爸。”苏和川下意识往白川鹤那边看了一眼，白川鹤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脑袋，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家到学校的距离不远，不堵车的话十分钟车程。
　　“鹤鹤，你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不懂就多问问和川，知道吗？放学了提前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来接你。在学校别乱逛，小心把你走丢了。”白乔亲自下车给女儿整理衣服，还给她叮嘱再叮嘱。
　　“爸爸，我知道了。”
　　“你再看看录取通知书带了吗？”
　　那是白川鹤入学的证明。
　　白川鹤翻了翻书包，“带了，爸爸。”
　　杨梅叮嘱她：“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有事情给家里来电话。”
　　“嗯。”
　　“好了，到点了你们进去吧。”
　　“爸爸再见，阿姨再见。”招了招手，白川鹤跟着苏和川跑进学校。
　　苏和川微微点头鞠躬：“干爸再见，杨姨再见。”

　　“我先带你去布告栏看你的班级分配情况。”苏和川走在她身侧。
　　白川鹤看这儿的一切都很好奇，“哦好。”她并没有注意到，从校门口到布告栏这一路她已经成了一道风景线。
　　苏和川这人在学校向来就是焦点。一来因为他学习好长得又好，据说家庭条件也不赖。二来他性子太独了，除了关系好的那几个人，他一般不跟谁同路说话。所以这才开学就见他与一异性同路还说话，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感到吃惊。

　　“还有，你要记住不可以在学校叫我壮壮。”苏和川微微低头，压低声音警告她。
　　白川鹤仰头问：“why？”
　　苏和川两眼看了看周围，特小声的说：“No why。”
　　白川鹤咧咧嘴只好妥协，嘴里却在嘀咕:“All right, I promise。”
　　苏和川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的个子很高，站在人群里看了看布告栏，一直找到三班人员名单才看到白川鹤的名字。
　　苏和川：“你和我一个班。”
　　听不出来他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反正语气平平淡淡。
　　“啊？”白川鹤没听清他说什么。
　　他两手插兜，神情淡漠地说：“走吧，我带你去教室。”
　　“ok。”白川鹤跟着他的脚步上了楼。

　　没走多远白川鹤就觉得怪异，这感觉从她和苏和川进校门就有了，总觉着有人盯着她看。她回头往四周看了看，怎么……这里的同学好奇怪。
　　“哇⊙⊙！是苏和川诶。”
　　“苏和川诶，听说他在中学就是校草呢。”
　　“我也听说了。他中学就是一中的，我有个小学同学和他同班，说好多女生都喜欢他。”
　　“不知道他这次会分到哪个班。”
　　“你们说谁会那么幸运和他做同桌呀。”
　　“不知道啊，能和他分到一个班简直太幸运了。”
　　“我看过布告栏，他好像在三班。”
　　“三班啊。重点班诶。”
　　“对啊，很难考的。”
　　“……”

　　白川鹤听完这些话捂嘴偷笑，她扯了扯苏和川的衣袖。压低声音说：“你在学校好像很受欢迎欸。”
　　苏和川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白川鹤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瞧瞧，愣是没注意前边走的苏和川停下了脚步。
　　“哦！Ma tête「我的脑袋」。”白川鹤愣是被撞出了法国话，她捂着额头揉了揉。
　　苏和川转了转眼眸，抿了抿嘴说：“到了。”他心想：活该，谁让你走路不看的。
　　白川鹤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苏和川看了她一眼。俩人目光交流之中他眼疾手快一把抓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提溜进了教室。
　　“诶，诶……”白川鹤反手勾他：“你别拽我啊，诶苏和川!”
　　苏和川皱眉嘟囔：“闭嘴！”

　　高一三班。
　　老师还没来，但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了，叽叽喳喳吵成一片。快走到门口时苏和川松开了白川鹤的后衣领子。他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压低声音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在学校说话注意点!”
　　白川鹤靠在墙上，故意问道：“为什么？”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苏和川在放电。
　　苏和川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他挪开目光抿了一下唇，“没有为什么！”说完他转身往教室走，白川鹤看着他的背影努了努嘴扫了周围几眼跟了上去。
　　“啪。”她拍了一下苏和川的肩膀，装作路人模式悄声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和川，这儿！”
　　苏和川刚进教室就有不少人对他打声招呼，男生女生都有，都是在示意他坐到自己边上的位置。
　　“不了。”苏和川拽着白川鹤的书包拉着她走到了倒数第三排的空位上，没什么感情的语气说：“坐这儿。”他把白川鹤推到了左边的位置上，坐下。

　　于是，新学期第一天，白川鹤就成了全校女生男生们的关注点。
　　“哟，这小妹妹谁呀？苏和川你不给介绍介绍？”俩人刚坐下就走来一位身穿白色短袖，蓝色牛仔背带裤的女生坐在前面。她扎了个马尾在脑后，头发又黑又多。
　　苏和川冰凉凉地眼神看着她：“蓝琼语，你很闲吗？”
　　被点名的女生一副凭什么我不能搭理的样子，她瞪了苏和川一眼转瞬温柔的目光对着白川鹤，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小妹妹啊，你多大了呀？哪里人呀？是我们班的新生吗？你和苏和川什么关系啊？”
　　她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白川鹤一个都没记住。

　　“嘛呢嘛呢，你们俩说什么呢？”又来了一个男生，笑嘻嘻的样子让白川鹤评价就是像尊弥勒佛。他笑的时候眼睛都是弯弯的，说：“哟，新同学呀。”
　　“嗯。”苏和川应了声。
　　蓝琼语看到他脸色一变，瞬间很不耐烦：“周瑾华，我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腿长在我身上用你管啊。”周瑾华呛了她一句，他坐在苏和川右手边隔了一个过道的位置。

　　上课铃响，所有人回归座位上。
　　安安静静，等待班主任到来。

　　没多一会儿从教室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穿衬衫休闲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男人。他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站在讲台上，目光扫了一遍台下的学生。
　　黄山刚进门就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
　　坐在边上的一个女生拍了拍同桌的胳膊小声说：“没想到咱班班主任还挺年轻啊。”
　　这女生前排的女生往后靠了靠说：“看起来比咱们大不了几岁啊。”
　　“谁说不是呢。”
　　“老师年轻应该和咱们能聊的来吧。”
　　“不好说，希望别太刁钻了。”
　　“对，太刁钻的老师都不好说话。”
　　“不过咱这个班主任是真的年轻！”
　　“有这么年轻的老师在，估计都不会想逃课了。”

　　“同学们好，我叫黄山。是你们的化学老师，也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黄山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有些温柔。
　　他年龄确实不大，比这群孩子大了不到十岁年龄。今年博士刚毕业就被分到高一任职班主任带新生了。
　　“诶，班主任还挺帅啊。”蓝琼语靠后说。
　　周瑾华身子微微前倾，说：“蓝琼语，班主任帅不帅跟你有关系吗？”
　　蓝琼语眉头一皱回头瞪着他：“我又没跟你说话。”

　　黄山看了一眼文件夹里的名字摸了摸鼻尖，一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台下说：“点到名的同学起立。”
　　“白川鹤。”
　　白同学还两眼珠子乱看的时候被点了名字，她猛地起立举手答到：“到！”
　　她呆呆的看着周围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是白川鹤？”黄山问。
　　“对。”白川鹤点头。
　　黄山说：“你的入学录取通知书带着吗？”
　　“带了。”白川鹤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蓝色信封起身上前交给黄山。
　　“她怎么还有入学录取通知书？”
　　“那是蓝色的啊。”
　　“这蓝色的是国际生才有的啊……”
　　“咱们学校的国际名额好难考的!”
　　“我也听说了，尤其是高中部的国际生名额，好几年都考不进来一个。”
　　一时间教室里又是议论纷纷。

　　黄山左手握拳敲了几下讲桌，“这个白川鹤同学呢是咱们班的国际生，也是高一年级唯二的一个国际生，大家欢迎。”
　　“老师，那另个是谁啊？”
　　语落，底下一阵议论声。有说白川鹤名字的，也有议论她国际生身份的，还有好奇她和苏和川关系的。

　　“原来你叫白川鹤啊。”蓝琼语坐在苏和川前面的位置，她翘了个二郎腿，椅子靠着苏和川的桌子，歪着脑袋问白川鹤。
　　“嗯。”白川鹤点点头。

　　所有学生的入学资料上都有一寸照片，只有白川鹤和另一名学生的入学资料是空白的。
　　“谁是辛城？”黄山提高了声音，呵斥教室里的嘈杂声。
　　教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四处搜索‘辛城’这个人的身影。
　　“该不会是那个童星辛城吧？”
　　“不会吧。”
　　一个女生小声嘀咕：“我之前暑假时候去看他一个电影的宣传，当时他好像有说会回内地读书的。”
　　“不会这么巧吧？!”
　　“不会吧……”

　　黄山又叫了一声“辛城。”
　　教室里邻近角落的地方响起一个沉闷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这儿!”
　　所有人看去，只有一只手伸了起来，几秒之后那手的主人站了起来，他抓了抓毛躁的头发，揉了揉眼睛。
　　“我是辛城。”
　　那是一张有些人很熟悉，有些人很陌生的脸。
　　“啊啊啊啊啊！”教室里顿时想起一阵轰鸣的尖叫声。
　　“我的天！真的是他诶！!”
　　“我好喜欢他的!演技好牛的!”

　　黄山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你的入学录取通知书也交上来吧。”
　　“哇，是辛城诶。”
　　“我没看错吧那个童星！演了不少电视剧。”
　　“我去，我竟然见到了活的。”

　　辛城懒洋洋地抻了抻胳膊肩膀，伸手从桌洞里拿出来了一个和白川鹤刚交上去的一样的蓝色信封。慢吞吞地走到讲台，把信封交给黄山。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同学们，突然看到隔了一条过道的白川鹤。
　　这个女孩就算是坐着也腰背挺直。
　　他不禁勾了右边嘴角，笑了笑。

　　底下又响起一阵嘈杂声。
　　“各位能不能安静点啊。”黄山一声呵斥：“今天让你们来学校就一件事。明早九点校门口大巴车上集合去军训。你们只需要带自己所需的衣物洗漱用品，为期一周。然后来几个同学。”
　　“老师，我。”周瑾华第一个举手。
　　黄山继续说：“那行你带几个同学去政教处把军训服领回来。”
　　“没问题老师。”
　　周瑾华第一个要拉着苏和川去。
　　“诶，你干嘛？”苏和川自打坐下来就专注手里的数独游戏。
　　“拿军训服，快走。”周瑾华半拉半拽抓着苏和川往外走。

　　“乖乖坐着。”苏和川看着白川鹤不安的眼神叮嘱她。
　　“放心去吧，我帮你看着。”蓝琼语拍了拍苏和川的肩膀，她招手拜拜，知道俩人出去她转身坐到了苏和川的位置上。

　　“你是国际生？哪个国家的？”蓝琼语对白川鹤有这很强的好奇心。
　　“法国。”白川鹤微笑着回答。
　　“法国啊，那你是不是去过埃菲尔铁塔。”蓝琼语是地地道道的京片子，对法国的了解仅限于埃菲尔铁塔和浪漫。
　　“嗯。”
　　“那你干嘛回来念书？法国的好吃的多吗？”蓝琼语趴在桌子上问她。
　　“I like China。”她本想说因为壮壮。
　　“哦。”这句话蓝琼语听懂了。
　　“我叫蓝琼语，以后咱们就是同学啦。”蓝琼语是个乐天派，对谁都是喜滋滋的。
　　白川鹤和她握握手。

　　当时的白川鹤没有想到从那一天起她的人生会发生一些改变。
　　就像歌词里写的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来了。
　　蓝琼语，周瑾华，辛城。
　　他们的出现毫无预告。
　　但也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让白川鹤的人生添了不少色彩。

　　苏和川，周瑾华，以及几名男生抱着一堆绿色迷彩服回到教室。
　　“报告。”
　　“进来，你们几个把迷彩服放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