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阻挡的high kick后传》芳泽素修

5、第 5 章

　　新买的住宅里，申智收拾着刚刚搬来的行李，李民勇看了看手表，温和地说：“申智，明天你还要演出先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申智看得出民勇哥哥有心事，但没有多问，去睡觉了。哥哥已经不是当初的哥哥了，他深深地爱着敏静，可一切已覆水难收，她只能忍耐。
　　李民勇为自己感到难堪，忙了一天，到此刻才有闲余情绪，忙碌让他遗忘，但他却不喜欢接受遗忘带来的遗憾。应该遗忘，却不想遗忘。他想念着徐敏静的一颦一笑，永远笑容可掬地样子，还有敏静为成全他所做的一切，也许是太深刻了，他只能模糊地回忆敏静的模样。
　　有多少次，想着想着，就这样怔住了。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回到病房，徐敏静嘱咐允浩赶快上床休息，允浩见房间内只有一张床：“老师，你呢？”
　　“我在椅子上睡就好。”徐敏静指了指椅子。“你睡吧。”
　　“难道老师关心我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允浩戏虐，“去找个房间好好睡吧。”
　　“雨下个不停，很多人都被滞留在山上，已经没有空房间了，老师是不得已才睡在这里。”徐敏静直笑道。
　　“噢，原来是这样，那老师，我先睡了。”允浩本想说出自己的建议，让徐敏静睡在床上，但又怕老师不堪，便没有说。

　　可能是已经昏睡了太长的时间，允浩毫无睡意，但他一动未动假装睡着，直到半夜时分，感觉趴在床边的徐敏静已经睡熟，他才小心翼翼起身将她抱到床上。想是折腾了一天太累了，徐敏静竟然毫无察觉。
　　山间静谧的夜晚没有灯光，只有悄悄溜进房间的月光，月光穿过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澈。允浩趴在床边，借着月光，目不转睛地注视徐敏静的一眉一目，忆起她的一颦一笑，暖意融融。
　　是不是应该学着叫她“敏静”？
　　想起第一次唤她敏静，是在他第一次穿西服那天，他将敏静从无聊相亲中拉走，往事历历在目，允浩嘴角弯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只是到底怎样，才能将她牢牢锁在自己身边呢？她还会经历那无聊的相亲，认识形形色色的男人，也还会被像早上见到的那种油腻男人追求，也或许没多久，她将不设防地爱上另一个人，因为叔叔将要复婚了。
　　想着想着得不到答案，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徐敏静醒来时，为自己睡在床上而诧异，看到身边趴着的允浩明白几分，心里责怪自己睡得太熟。不忍吵醒允浩，她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同时为自己身处这样的空间——一个只有她和允浩的房间里，感到莫名其妙。
　　徐敏静用奇异的眼神盯着允浩的脸庞看时，允浩正好醒了。
　　“老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允浩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迷懵地问着。
　　“没事，我们赶紧下山吧。”敏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赶紧下了床，“昨天可能太累，我什么都没意识到......”
　　“昨天下午睡得太多，到半夜我就失眠了。”
　　“你这样老师会有负担，毕竟老师有照顾你的责任。”
　　“知道啦老师，现在出发，貌似可以看到日出，我们要不要再登上山顶看日出呢？”
　　徐敏静摇了摇头：“迎着日出下山吧，老师一定要带你去医院详细检查，老师今天还有别的事。”
　　“老师不会又？”
　　徐敏静赶紧解释：“老师没有骗你，真的有事。”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敏静起身去开门。
　　原来是昨天被救的小女孩和她的妈妈。
　　“小伙子，真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家宝娜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女孩的妈妈非常感激，允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着回答，“不用客气！”
　　“宝娜，跟哥哥说谢谢！”
　　躲在妈妈身后的宝娜慢慢探出头来，露出了俊俏可爱的脸庞，小声地说：“谢谢哥哥救了我！”
　　允浩微笑，对宝娜伸出了善意的手，宝娜却警惕着没有向前。
　　“宝娜昨天受惊了，今天有点害羞。”妈妈解释道，“平时这孩子挺开朗的。”
　　“宝娜的伤怎么样了？”一旁的敏静关切地问道。
　　“只有膝盖擦伤，没有大碍，这位是女朋友吗？”女孩妈妈望向敏静，最后不禁疑惑道。
　　“不是不是，我是他的老师。”允浩抿嘴笑，敏静着急地解释。
　　“老师和学生一起爬山吗？”虽然疑惑，不过女孩的妈妈并没有表现太惊讶。
　　“我们正好碰巧遇到。宝娜妈妈，回去之后最好带宝娜去医院详细检查下，毕竟也是从高处摔下来的。”敏静诚恳地建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带宝娜来除了想表示感谢，也希望小伙子能去医院检查下，费用我来出。”
　　“我没事！”允浩伸了伸胳膊来表现自己的健康。
　　“我会带他检查的，您不用费心了。”敏静说。
　　“这是我的电话，还有我们家的地址，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女孩的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折叠好的纸，“因为孩子奶奶听说宝娜出事，在家里非常担心，我们现在得回去报平安，要不然老人家会一直坐立不安。”
　　敏静恭敬地接过纸条，“谢谢，那您快带宝娜回家吧。”
　　再次感谢之后母女走到了门口，女孩妈妈转头看着宝娜：“跟哥哥说再见！”
　　谁知宝娜一声不吭待在原地，妈妈有些生气了：“宝娜！”
　　就在这时宝娜松开了妈妈的手，飞快地跑向床边，拉起允浩的手，撅着嘴问道：“哥哥结婚了吗？”
　　允浩不明所以，笑着回答：“还没有。”
　　“那你可以等我长大，跟我结婚吗？”宝娜一本正经地问道。
　　“等宝娜长大，哥哥已经变成大叔了。”允浩调皮地摸了摸宝娜的脑袋。
　　“哥哥是英雄，就算变成大叔我也喜欢。”
　　“可是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允浩认真地回答。
　　女孩的妈妈觉得难堪，站在门口无奈地笑着。
　　“是这个姐姐吗？”宝娜指了指敏静。
　　允浩也向敏静看去，然后笑着对宝娜点了点头。
　　“那好吧。”说着她走了敏静身边，仰起头里对敏静说道，“姐姐，看得出哥哥对你一心一意，你一定不能辜负她噢！”
　　女孩的妈妈赶紧过来拉宝娜，紧接着向敏静道歉：“对不起，孩子被我宠坏了，她胡说的，你们别在意。”
　　“没关系没关系。”敏静尴尬着回复。
　　“没关系，宝娜很聪明。”允浩对宝娜做了个鬼脸。
　　“那我们先走了。”女孩妈妈急急忙忙拉着宝娜离开了。
　　“老师像宝娜一样简单就好了。”允浩最后笑着嘟囔。

　　下山的路上，太阳一点点冒出，日光渐渐普照在山间的每一块石头上，温暖舒心。
　　“老师，以后想不想就这样过日子呢，迎着朝阳，行走在山边，一日一日地......”

　　徐敏静没想到允浩会说这么感性的话。“是啊，这样挺好的，可人生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啊，每一天都不容易。在山间待数日，走到都市能感受到新奇，便不觉山间有多美好，反过来也是一样。很多情绪都是相对的，很多感觉都能被厌烦，人是喜欢随时改变的动物。”

　　允浩：“好久不见，老师变得更多愁善感了，我只知道我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这时徐敏静的电话突然响了，她看了看号码，跑到一边接。
　　短暂的交谈似乎并不愉快。“知道了，会回去的。”徐敏静最后不耐烦地挂断电话，将心情稳定下来，笑着走过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允浩没有多问，而是道出了自己近期的打算：“老师，我决定修学旅行到此为止，过几天回家，正好是假期，选个补习班把功课补补，然后明年跟哥哥一起考大学。”说完他仔细观察着徐敏静的神情，想从中看出徐敏静压抑在心里却不会表达出来的话语，但一无所获。
　　徐敏静会心地点点头，“好啊，记得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那老师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敏静语重心长：“老师会一直在这教学生，老师也永远都是你的老师。允浩啊，爱情没有宝娜那样的简单。老师承认以前对你可能有所偏爱，可能会造成你对老师的迷恋，但那些感觉是会随着时间消失的。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学习，别再打架，别再旷课。”
　　“如果不会消失呢？”
　　徐敏静一脸懵：“嗯？”
　　“如果没有消失，那老师你是不是能够正视我的感情呢？”允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是不想给老师造成负担，想什么都不说，可老师完全离不开这个话题，老师，你想当我的情感老师吗？”
　　“老师只是想早点说明白。”徐敏静很耐心，耐心背后似乎隐藏着一点不耐烦地情绪。
　　“一年的时间，我只要一年的时间。”允浩表情坚定。
　　徐敏静有些着急窘迫：“允浩啊，老师比你大十岁。跟你在一起会是什么后果，老师连想都不敢想，感觉会整个天翻地覆的，直接点说，我根本无法面对那个后果，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老师很胆小的。即便我有一天也喜欢你，也不会有那种勇气去突破。”
　　听到这番真诚的话，允浩变得沉重，可他却假装轻松：“老师的担忧貌似有很多，怕耽误我的前途，怕世俗的看法，怕我不够爱你，还怕被伤害，那我可以理解成老师是有点喜欢我，曾经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来考虑吗？”
　　徐敏静紧张地摆手：“完全没有，允浩，你想错了。老师是在全方位为你考虑。是真的没有。”最后一句话徐敏静也十分坚定。
　　允浩这才慌乱：“那我无法放开这么为我全方位考虑的老师你啊。”
　　“允浩啊，换成别人，老师也是一样这么做的。以后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然后把老师忘了吧。”
　　“pass,pass,pass,我不想跟老师谈论这些了。”允浩听得有些累。
　　“那允浩好好想明白，老师以后不会再说了。”
　　两个人之间难道就不能爱得纯粹些吗？学生在老师面前，永远要这么无力？语言的力量如此微小。这样的话，允浩再也说不出口了。

　　两个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着清新的阳光，最终沉默着走到山下。
　　徐敏静看了看手表，抬起头来说：“允浩啊，老师今天没有时间，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你先一个人回去。摩托先放在这，我们坐出租车吧。”

　　　允浩问：“老师要去哪里？”

　　“回家一趟，刚刚妈妈又打电话了，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过家......本想晚上回去明天早上赶回来，可妈妈说安排了相亲......”

　　允浩惊诧：“又？老师又相亲？”

　　徐敏静没有耐心解释，只淡淡催促：“对，这是老师的事情。”
　　看到敏静坦然坚决的模样，允浩又陷入一种无能为力的情绪里。明明人就在他很近很近的地方，可他却抓不住。
　　难道他们注定没缘分，他要选择放手？
　　听说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爱情，比起执意拥有，适时放手才更值得。
　　难道他与敏静之间，要落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