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混血雄子》喵黑曜

25、低空飞行

　　微生沐真真切切感受到考试的紧迫感。报名后一周内体检，再有一周就是考试。他还剩一大摞书翻都还没翻开过，基本已经处于快要放弃治疗的状态了。

　　“沐沐，要不我们今天就去现场确认吧？”原峥征询微生沐的意见。

　　“今天？现在出发吗？”微生沐已经抱着一本书打算继续奋战了。

　　“直升机过去，现场确认和体检完后再回来。我们还能顺便参观校园，在那里吃个午饭。今天第一天开始报名，系统崩溃这么严重，报上名的虫应该不多。”

　　“直升机……不用提前申请航线吗？”

　　“有专用航线的。”

　　“这样？”微生沐恍恍惚惚地被原峥一路带到了直升机上，手里的书都没来得及放下。

　　直升机自停机坪起飞，自中心区飞往学园区。此时，旭日东升，晴空万里。透过舷窗俯视，近处山河辽阔，远处高楼林立。

　　帝都是虫族帝国的政治中心，中心区则是整个帝都的心脏。帝国政府，最高法院的总部都设在这里，每月一度的常务会议也往往选址在帝都中心区召开。

　　明明之前有见过，微生沐却好像第一次开始认识帝都。年幼时，对于帝都的印象早已模糊，记忆中最鲜明的就是原峥在树下温柔又恶劣的笑。而刚到帝都的那天，他的脚崴了，又怀着初来乍到的不安，根本没有好好地去了解过帝都。

　　这次，没有飞行员和属下跟随，原峥设好了飞行航线，开启了无虫驾驶模式。

　　微生沐举着原峥递给他的望远镜，趴在舷窗上新奇地看，时不时发出惊叹，咋咋呼呼的，就像一个刚进城的小孩子。

　　原峥站在微生沐身边，一手撑在他的身侧。

　　“那个彩色的魔方一样的建筑好梦幻啊！”

　　“那是政府总部的办公地，魔方大厦。”

　　“这么时髦！”微生沐想了想，“我好像哪里看到过……对了，网上很多它的图片诶。”

　　“是啊，一旦政府出台的政策有虫反对，网上就转发各种恶搞政府魔方大厦的图片来抗议，有扭一扭转一转的表情包，还有P图把魔方大厦切片的。”

　　“噗，哈哈哈！”

　　“那里你还记得吗？”原峥指着一片主色调为玉白色的宫殿群问。

　　多穹顶结构，爱奥尼柱式，拱门结构，种种元素融合在一起，浑然天成。这座宫殿神圣庄严，典雅华贵。

　　“我记得，皇宫，”微生沐答，“小时候去过啊。”

　　“我从小在那儿生活，也是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你。”原峥深情款款。

　　“然后呢？”微生沐其实并不想回忆初遇时惨兮兮的经历。

　　“你这么可爱，忍不住想欺负你。”原峥从微生沐的身后环抱住他，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

　　微生沐深知原峥恶劣的本性，原峥以前明明是逮着谁就欺负谁的好嘛。

　　“大骗子。”

　　微生沐决定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都不搭理原峥了。

　　原峥笑眯眯地接受了这个称呼，继续给微生沐做介绍。

　　“你看那里，那是信号塔。”

　　“那些架在空中指示牌标示出的通道，是飞车专用的飞行通道。”

　　“那个大天平，就是最高法院了。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抽的题目吗？这个建筑也是在千禧时代建造的，它是帝都的地标建筑当中，最年轻的一个。”

　　“那座原木色的高塔，是国立图书馆。你猜它有多少层？哪怕什么都不看，走一天也走不完。”

　　……

　　“沐沐，怎么不说话？”

　　“沐沐，理理我啊？”

　　“沐沐，你吃醋了？”

　　原峥晃了晃微生沐的肩膀，又捧着微生沐的脸靠近他。

　　“胡说，才没有！”微生沐脱口而出。话音未落，他的脸就因羞耻感而爆红了。

　　连反驳的话，听起来都这么酥酥软软的，跟撒娇一样。原峥宠溺地凝视微生沐，心软成了一汪水。他重复微生沐的话，顺毛道：“是我胡说，没有，没有。”

　　原峥的重复令微生沐开始怀疑自我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刚……说了什么？这……这一定不是我……

　　好吧，原定十分钟的冷战计划，在实行的第三分钟，宣布告终。

　　“沐沐，你想不想靠近一点看？”

　　“想。”

　　微生沐被原峥轻轻按到了座位上。“咔哒”，原峥为微生沐扣上了安全带。微生沐低头，原峥的碎发蹭到了他的下巴，痒痒的。他发现，原峥的头发并不是纯粹的黑，在阳光的照耀下，原峥的短发泛着一点栗色，原峥冷峻深邃的五官在这抹栗色的中和下，显得温柔而舒朗。

　　“沐沐，坐好了。”原峥忽然起身，在猝不及防的微生沐的脸上，香了一口。

　　“你……”微生沐一晃神的功夫，原峥已经走到了前方，坐在直升机的驾驶座上。

　　“啊——”直升机飞速下坠，旋转的螺旋桨擦着一栋建筑的飞檐刮过，微生沐未出口的话语变成了一声惊叫。

　　“别怕，我在！”

　　关闭了无虫驾驶模式、飞速前进的直升机机身内噪声变大，这句话，原峥几乎是吼出来的。

　　直升机即将触底的瞬间，原峥操作的动作飞快，直升机猛地拔高，在就要撞上前方一栋建筑的玻璃幕墙的刹那，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险而又险地避开。很近，很近，微生沐甚至在蓝幽幽的玻璃幕墙上，看到周边建筑和直身机的倒影。

　　直升机低空穿行，风驰电掣。每次，在将要撞上障碍物的时候，直升机被原峥操纵着，每一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

　　前面是一个广场，在中心处，一个宏伟庄严的雕塑伫立，是第一任虫帝陛下原素。他身披战甲，一手捧着一本摊开的书，收在身前；一手握着一柄利剑，剑尖斜刺向天空。直升机呼啦啦地绕着剑尖，盘旋了一圈。

　　在最初那个突如其来的下坠之后，微生沐很快适应了直升机飞行的节奏，很刺激，感觉全身血液都在燃烧，沸腾。

　　他的身体很迟钝，被安全带紧紧地缚在座椅上，动弹不得；他的大脑却很清醒，每一次俯冲的角度，每一个转弯的弧度，如何绕过侧前方的大厦，如何穿过前方的高塔，甚至不需要计算，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这些信息，规划了直升机飞行的轨迹。

　　原峥的驾驶风格，粗犷又飘逸，仿佛无迹可寻，却和微生沐的想法不谋而合。

　　微生沐坐在原峥的斜后方，恰好能够看到原峥的侧脸。原峥坐在驾驶座上，此时的他锋芒毕露，桀骜不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从容的笑，仿佛这片天空、速度、乃至生死，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微生沐恍惚中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的心脏也被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