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114、转职芝加哥

　　“主耶和华如此说：你无所不备，智慧充足，全然美丽。”——《圣经》

　　莉莉回美国后继续在修车房打工，抽空去参加了政府参与设置的公共服务机构面试，返美之前已经看过各个机构的资料，选了几个比较靠谱的组织投了志愿简历。去参加第二个面试，对方看了个人简历，然后看向莉莉问，“你的学位是延迟获得？”
　　“是的，期间我去了其它国家工作，我相信我比其他一些志愿者更了解社会中下层青少年或者其他人群的心理，我本身经历过类似的生活，所以想在这方面尽力。”
　　“OK，对你的履历我们没什么问题，很高兴你能加入。”
　　“Thank you。”莉莉礼貌的说，面试结束之后自己离开，在路上买了一个三明治吃，回到修车厂继续工作。
　　Tom大叔看见莉莉过去问，“你真的不考虑那个车队？”
　　“去那薪水有比较高吗？”
　　“可以谈嘛，总不会比我这低。”Tom耸耸肩说。
　　“但是老板不会有你这么人好啊。”莉莉笑着说好听的话。
　　“确实，我这么好的老板世间罕见。”Tom得意的开玩笑，莉莉笑了，叼着酸奶，一边喝酸奶一边看车，回归本质仍旧是那个放荡不羁的艾总。
　　下班之后回到公寓，Sam随意摆手打了个招呼，莉莉放下包去厨房，Sam看向莉莉不解又好奇的问，“你一会去中国一会又回来，你到底打算在哪安定下来？”
　　“Here，this apartment。”莉莉故意呛声，随后又坦然的说，“过几天我可能去芝加哥找工作，如果顺利就先待在那边。”
　　“芝加哥？为什么？”
　　“别人推荐的机会，反正我在这没什么特别想要、特别合适的工作，那边的条件不错，而且是在车队，所以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之前就跟我说过，我拖了很久没有回复，不知道还不会收留我。”
　　“先预祝你一切顺利了。”Sam把啤酒罐在桌上敲了一下。
　　莉莉没有继续说工作的事，而是拿了搅拌机和酒瓶摇晃一下问，“要不要来痛快的喝一场？龙舌兰还是伏特加？”
　　“Both。”Sam手停在电脑键盘上，想了一下爽快的说，“我来打电话叫人。”
　　Sam在社交媒体上疯狂约人的同时，莉莉在旁边继续从冰箱里找水果和果汁，不管什么先倒在搅拌机里加上酒，Mix！晚上几个朋友聚在公寓里喝酒，放着很大声的重金属音乐，电脑上放着R级喜剧，一个朋友趴在窗口吸烟，大概是喝醉了，笑着朝楼下大喊，“Hi，monkeyman！”另外一个朋友忙把人从窗口拉回来，疯闹的朋友笑岔气了似的，躺在地上吸大...□□，然后看向莉莉问，“来一根吗？”
　　“不用了，好东西你自己享受。”莉莉笑着说，然后从朋友身上迈过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躺在地上的男生起来看着莉莉说，“你就从来没想跟我睡过？”
　　“有啊，可是早就过去了，你没抓住时机，现在别没事找事了。”
　　男生朋友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调皮和宠溺，随后认真的问，“你真的要去芝加哥？在L.A不好吗？为什么总是要去别的地方？”
　　“待了这么多年了，去别处走走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有空我也该出去看看，Maybe NewYork，maybe I am a arter。”
　　“Yes，go ahead！”莉莉笑着说。
　　“如果你想回来，我房间的门永远为你敞开，我的枪也永远为你上好子弹，整装待发，Bang！”男生笑了说，肆无忌惮的开色情笑话，莉莉笑着直接把杯子里的酒泼过去，对方也不甘示弱，马上过来按住莉莉，笑着用抱枕打莉莉，莉莉起来反击，房间里的几个人看了下眼色，不约而同立马加入混战，完全就是一群损友。
　　闹得邻居来敲门警告，“安静点！”
　　“好的，怀特太太。”Sam答应着，但随后还是吹着口哨欢闹。
　　朋友们在一起闹过之后不到一周，莉莉便去了芝加哥，依旧没有带什么行李，从Midway机场离开的时候是自己叫的车，看着手机上的地址，到了约定好的地方跟接头人见面，对方看见莉莉就过来问了一句，“艾丝莉？”
　　“Yes。”莉莉轻松的回答。
　　“先跟我走吧，Carl现在有事在忙。”
　　莉莉就跟着带路的小哥一起去车场了，先去熟悉一下环境，第一天并没有见到修车店大叔的朋友，也是车队经理Carl。大概熟悉了工作环境，莉莉开始在车场做实习技师，刚加入团队，伸不上手只是在旁边看着，同事也都不跟莉莉说话，毕竟莉莉一个年轻女孩，又是亚洲人长相，受到点另外对待很正常，莉莉在旁边看了一眼车的零部件，一个技师瞥了莉莉一眼说，“请你来不是让你在这散步的。”
　　“OK，我负责哪辆车，还是哪部分工作？”
　　“那辆车，前轴灵活系数校准。”同事给莉莉指了一下，一辆不起眼的旧车，莉莉压抑着心中的不爽，抱着手臂过去认真的检查，然后拿工具箱干活。
　　过了一会Carl到车场，扫视了一眼，莉莉的长相很容易被认出来，Carl走过去说，“艾丝莉，终于见到你了，我是车队的经理人Carl，也是Tom的老朋友，这两天准备新赛季的事，一直没时间过来跟你打招呼，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可以。”莉莉点头答应，然后温和的说，“谢谢。”
　　“别这么说，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估计一开始在这不好混，可是我不会让你受太多委屈。”后面一句话说得比较小声，莉莉点头答应，Carl拍了莉莉后背一下说，“我先走了，你忙。”
　　等Carl走了之后莉莉继续干活，晚上买了一个三明治吃和一罐汽水，坐在灯光不算明亮的街头，像是流浪的小孩，其实莉莉本人并不觉得可怜，只是看着的人会心疼。之后的一周莉莉一直都在调车，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周三一位车队车手Aldrich过来看车，因为自己的车没调好，于是跟同事说，“我出去一下，先开这辆走了。”上车启动之后感觉出来跟以往不同，有点好奇的想了一会，把车倒回来问，“这车有人调过吗？”
　　莉莉正在一边吃长条状的橡皮糖，一端含在嘴里一端用手扯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同事们听见了装作没听见，莉莉把糖放进嘴里，嚼着糖举起手，Aldrich有点不屑的笑了问，“你？新来的？”
　　莉莉走过去拍了一下车说，“是，这车我调的，爱开不开。”
　　“OK，知道了，有脾气的小妞。”Aldrich挑了一下眉撇着嘴说，把车开走了，莉莉没说什么，把腰间塞着的帆布手套扔在工具箱上，然后上楼了。一个人站在楼梯的转角，有点无奈又惆怅，大概想起了自己刚回国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一样的不合群一样的看起来没礼貌，果然人是不会变的，对自己的处境，觉得既辛酸又可笑，与其浪费时间去想，不如当做什么都不在乎，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尽管不跟自己过不去，但莉莉是个很倔的人，因为别人不理自己，第二天早上去车房的时候，故意主动跟路过的人摆手打招呼说，“Morning！”旁边的人听见莉莉主动打招呼有点意外，莉莉手里拿着咖啡纸杯，一边往换衣间走一边摆手或者点头打招呼，没有笑容但是很随意的样子，仿佛每天都是如此，没有一丝不自然，同事们一脸懵，恍恍惚惚的点头回应，莉莉换完衣服就出来继续不说话的工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莉莉照旧独自靠在一边拿着叉子吃中餐外卖，同事看莉莉一眼随意的问，“要过来一起吗？”莉莉想了一下拿着餐盒起身过去，跟同事坐在一起吃饭，有人搭讪问，“你是哪国人？”
　　“中国。”
　　“做这一行多久了？看起来像是个小姑娘。”同事轻蔑的撇了一下嘴说。
　　“没算过具体做了多久，不过还挺熟着一行的，不服我们以后走着瞧。”莉莉想了一下傲慢的说，同事觉得小姑娘有点意思，于是笑了点头接受挑衅，莉莉也笑了一下不说什么，虽然孤傲，但有可爱的地方。
　　伽卿下班后去化妆品店里买完东西，一边往包里放东西一边把卡递给前台结账，刚好柯瞳也来店里，看见伽卿就过去笑着打招呼，“Hello，伽卿。”
　　“Hello。”伽卿回身看见柯瞳笑着回应一句。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离职了。”
　　“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请了长假，最近才复职。”伽卿温和的笑着说，柯瞳微微含笑看着伽卿，伽卿不得已寒暄的问，“你经常来这家店吗？”
　　“没有，刚好路过进来看看，没想到就遇到你了，等一会你要去哪吗？”
　　“没什么打算。”
　　“要不要一起转转？我好久没约别人一起逛街了。”伽卿虽然不是十分乐意，但不好拒绝，只能跟着一起走了，“身体现在好点了吗？”
　　“嗯。”
　　两人一起在附近商场闲逛，并没有什么目的，柯瞳买了两杯冷饮，递给伽卿一杯说，“好怀念大学的时光，每天上课下课、出来闲逛打发时间，现在整天忙着工作，不工作的时候又觉得很无聊，已经快要忘了怎么享受悠闲生活了。”
　　“确实如此，不过再怀念都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
　　“即便有怀念，但那时候也真傻。”柯瞳不禁笑着感慨，然后看了伽卿一眼，想了一会认真的说，“以前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盲目的跟着别人的方向听信别人的话，因为这样拒绝了你。”柯瞳说完看向伽卿，想要看伽卿的反应。伽卿对这句话有点意外，抬头看向柯瞳，“Sorry，如果你不愿意提，我可以不说了。”
　　伽卿不在意的笑了说，“你不用过了这么久还来安慰我。”
　　“可是我心里放不下，本来没什么，但是在电视台再遇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做错了，所以才会总是想要接近你挽回你，希望你不要刻意回避我。”
　　“你误会了，我没有回避你，只是我们挺长时间没见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亲近的相处，而且我们都是大人了，即便是朋友，也不会像上学时候一样拉着手只顾说说笑笑，过去的事我已经没放在心上了，希望你别太在意。”
　　“我们以后多相处一些，可以吗？给我一个…从悔疚中出来的机会。”
　　“当然可以，我们即是大学同期，又是同事，只不过你用不着悔疚，带着那样的心情相处可能会更奇怪。”伽卿客气的笑着答应。
　　“你释怀了就好。”柯瞳装作随意的答应。
　　“有些经历，虽然不愉快，却能从中学到很多。”伽卿轻声坦陈心扉，拎着手里的东西想了一下看着柯瞳，再次凝望曾经喜欢的人，并不是没有一丝动摇，只不过现在并不想理会这份感情。
　　“确实。”柯瞳看着伽卿答应，从眼神里看不出真心与否。
　　回家后伽卿把包放在一边，换了衣服去洗漱，然后敷了新买的面膜，躺在沙发上看手机，虽然刚刚碰见柯瞳，短暂的唤起了以前的回忆，但回忆稍纵即逝，现在满脑子还是莉莉，不管曾经和现在的两个人到底谁比较好谁更糟，目前应该还没有任何人能完全取代莉莉在伽卿心中的地位。
　　经过上次的暴风雨报道，伽卿逐渐开始做正式的现场记者，开例会的时候何震说，“伽卿来做一次正式的现场报道试试？”伽卿有点意外的笑了，然后看过去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何震爽直的说，“上次做得不错，试试吧。”
　　“好的。”伽卿高兴的答应。
　　下午跟同事一起出外勤，在现场准备马拉松开场的报道，已经找好了位置，摄像的同事给伽卿摆摆手指挥调整位置，伽卿笑着按着指示做，准备了一会，一开拍伽卿马上利落的报道，“大家好，现在我的位置位于凯尔斯发起的城市马拉松开幕现场，选手和工作人员已经到达起点做准备工作…NTV记者廖伽卿在现场发回报道。”结束第一部分报道之后留在现场没有走，等待做后续采访，伽卿笑着问同事，“平时运动吗？”
　　“偶尔。”男同事笑着回答，“没什么时间，有空就在家带孩子。”
　　“这么贤惠？羡慕你们这些有家庭有小朋友的人。”伽卿开玩笑的笑着说，看了一眼在跑步的人群，然后低头看文稿，准备后续报道。
　　“羡慕什么？Free & Young才是真理。”同事笑着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