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116、做人要学会善良

　　周末伽卿在家里收拾东西，偶然在收纳盒里发现一张超声波照片，是怀孕时候拍的，不免又有一丝伤感，看了一会把东西收好，然后拿手机发消息给赫尘问，“最近有时间吗？”但是赫尘一直没回复，伽卿并不知道赫尘的事，所以没多想。
　　下午去酒店餐厅拿预定的糕点，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Richard，两人打了个招呼，Richard让身边的人先进去，走过去跟伽卿寒暄，“一个人来的吗？”
　　“餐厅的凤梨酥很好吃，过来拿一盒。”伽卿笑着回答。
　　Richard想了一会莫名的开口问，“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一直都这样，这段时间联系过南赫尘吗？”
　　“发消息给他，都不回复我，南总好难约。”伽卿眯了一下眼睛开玩笑的说，Richard看着伽卿欲言又止的点点头，伽卿觉得有点奇怪于是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最近可能不方便接电话，你不要多想。”
　　“我们不是会多想的关系。”伽卿开玩笑的说。
　　“我先走了，约了人谈事情，改天再联系。”
　　“OK。”伽卿对Richard的话有点疑惑，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离开酒店，看着朋友们在聊天群里讨论最近该办什么活动：
　　“好无聊，要不要来个相亲大会？”
　　“这对已婚人士不公平，明显的歧视，我拒绝。”
　　“我觉得到不错，相亲游戏。”
　　“想参加的报个名，统计一下再决定。”
　　“有哪些男生人选？”
　　“该认识的都让认识了。”
　　“嗯…要不这样，每个人推荐一到两位大家不认识的男生来参加。”
　　“OK。”
　　“这个想法不错。”
　　“颜值不够的就不用带来了。”
　　……
　　大家在群里热烈讨论着，伽卿看着笑了，恢复了小女孩调皮的样子，随后在群里发消息开玩笑的问，“你们要不要这么放得开？”
　　“对了，之前听一个认识的人说，南公子出事了，你们知道吗？”
　　“什么事？”伽卿马上好奇又不解的追问。
　　“车祸，但是调查时牵扯出吸毒和酒驾，不清楚内情到底是什么。”
　　伽卿一瞬间有点懵了，既怀疑又相信，因为赫尘毕竟是有前科的人，但看赫尘平时的状态，不像这么消沉堕落，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而且毕竟曾是自己孩子的父亲，有一种微妙的牵绊，所以无法当做别人的事一样无动于衷的旁观。
　　莉莉在芝加哥车场的工作并不忙，空闲的时候经常坐在旁边玩手机，之前那个男车手Aldrich到车场来，车房里没什么人，看见莉莉在就走过去打个招呼，“Hello。”莉莉点头回应一下，Aldrich感兴趣的询问，“之前我开的那辆车是你独自调的吗？”
　　“你开的哪辆车？”莉莉一脸迷茫的问，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这娃对不关心的事情确实记忆力不太好，当初接受过伽卿的采访却一度不记得人家名字。
　　“像一只绿色的蟋蟀一样。”
　　“是我调的，有什么问题吗？”莉莉放下手机抬起头认真的问。
　　“我以前开过一次那辆车，和现在差别很大，你技术不错，原来在哪工作？”
　　“街边修车房。”
　　“真的假的？没在别的车队做过？”
　　“如果要质疑我就拿出确实的证据证明我不行。”莉莉不在意的说着起身。
　　“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Aldrich举起手做投降姿势笑着说。
　　“OK，我已经满足你的好奇了，调得好可能是我误打误撞或者感觉对了。”
　　“你这么说我没办法，其他人去哪了？”
　　“今天周末。”
　　“我都忘了。”
　　“白痴。”莉莉小声念叨一句，拿了工具箱去更衣室。
　　莉莉之前报名参加慈善组织，虽然不在L.A了但是名额并没有取消，而是被转来芝加哥，从车场离开后约了小组同事，一起到扶助家庭做家访，这时候的莉莉看起来挺乖的。家访结束之后又去了互助会帮忙，在一边准备咖啡和简易的糕点，共事的一个女孩小声的笑着问莉莉，“你为什么来这里工作？”
　　“平时工作不忙，做点事情打发时间。”莉莉不在意的说。
　　“原来是这样。”女孩耸耸肩笑着说，“很高兴你加入。”
　　晚上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桌上摊着日记本，上面记录了今天的活动，坐在桌前想了一会，和伽卿有关的无关的，以后该怎样生活。早上从公寓离开去上班，外面下着小雨，但是有渐停的趋势，呼出的气息在半空中凝成哈气，莉莉买了咖啡匆匆从店里出来，门口正在撑伞的一个女孩帮莉莉遮了一下雨，莉莉看过去随意说了一句，“谢谢，但是不用了。”爽快的自己走了，到车场之后换了湿衣服准备工作。一有空莉莉就看慈善组织的相关资料，对照扶助名单，打电话过去说，“您好，我是互助协会的艾丝莉，不知道您有没有收到我的号码。”
　　“收到了，很感谢你打电话过来。”
　　“我想问您一下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拜访，或者见面聊一聊？”
　　“这周末可以吗？因为平时我要工作，十分抱歉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你定一个方便的时间，我过去。”
　　“周日上午十点，可以吗？”
　　“可以，到时候见，如果有变动，随时打电话联系。”莉莉温和的说完挂了电话，用中性笔在这个号码上打了一个对勾，然后继续拨通下一个号码。难得这段时间莉莉活得挺干净，认真工作，甚至做点善良的事，没有跟太多人暧昧不清，没有违法乱纪，这次回美国就是这么打算的吧，平静的生活，摘清乱七八糟的事情。
　　中午跟Carl一起去附近快餐车买东西吃，两人坐在临时桌椅旁吃热狗和薯条，手边放着装了黑咖啡的一次性纸杯，Carl说，“我听老友说你以前是做车手的，在中国的时候还参加了一流的车队，怎么甘心做技师？”
　　“你们招技师嘛。”莉莉看了眼别处不在意的说，痞气又欠揍。
　　“很好，这份放荡不羁和傲慢，不过有点危险呢！”Carl笑着说，“既然来了车队，以技师的身份留下了，那就先这样，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引荐你进车队做车手，怎么样？”莉莉舔了一下嘴唇想了一会没回答，对方好奇的问，“不感兴趣？”
　　“不是，只是考虑一下。”
　　“你是受伤才退役回美国？”
　　“可以这么说。”
　　“那就用心恢复，别手抖得有机会的时候抓不住。”Carl说着拍拍莉莉的肩膀起身走了，“我还有工作要谈，你慢慢吃，我请客。”
　　莉莉坐在位置上，拿着简易的大纸杯喝了一口咖啡，眼睛被太阳照得睁不开只好眯起来，在想刚刚跟Carl的话，自己真的甘心如此不再进入车手这一行了吗？莉莉并没有下定决心这么做，只是暂时不想再回到赛场上而已，所以内心有所挣扎。
　　虽然没有承认自己想要重新做车手，不过莉莉开始对旧伤上心了，去复健中心进行医治，复健师按了几下莉莉的后背让莉莉坐好，然后又看了下手和腿的情况，莉莉手抖不算很严重，但是承重确实不如正常人，放了相对有重量的物体会抖，而且手指的张力也比较弱，当时毕竟手腕手指多处骨折，后续又没有积极治疗，医生检查完说，“目前来看还是手和腿的伤没有复原，其它方面需要看一下片子才能确定。”
　　“我知道了。”莉莉平静的答应，从复健中心出来舒了一口气，手里拿着中心给的资料，附近的一大块草坪上有一些小孩子在踢球，和散步的年轻男女，莉莉在长椅上坐下，看一眼响了的手机，是伽卿发来的消息。
　　“这几天知道朋友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有点乱。”
　　“很严重吗？”莉莉看了回复，秒回好评。
　　“嗯。”
　　“如果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只有祈祷了。”
　　“人果然不存在完美这种说法，越是看起来优秀的人背后可能压抑着越多痛苦和不堪，最终每个人都会选择一种叛逆的方式，你怼人、追求速度的刺激，我故意毁了中规中矩的人生，有人选择更危险的方式宣泄。”
　　“不要想这些了，过去的对也好错也好并不重要，以后好好生活就是了。”
　　“你说的有道理，在芝加哥一切顺利吗？”
　　“一般。”莉莉随意的回复，两人这样平和的聊聊天，仿佛朋友一般。
　　隔天莉莉跟小组里的同事一起去拜访住在贫民区铁皮房里的一位单身母亲，两人进屋之后看见房间里有点乱，刚坐下谈了一句，一个小男孩进门了，同事转头看了一眼，男孩站在门口拿着球问妈妈，“你能跟我一起玩吗？其它小朋友都有伙伴。”
　　母亲面露难色，同事就跟莉莉说，“你能陪这位小伙子玩一会吗？”
　　男孩有点不高兴的说，“我不认识她，不想跟她一起玩。”
　　“好吧，不过我可是很Cool的，你这样可能会错过我们成为朋友的机会。”莉莉故意开玩笑的逗小朋友，率性的性格对小男孩来说比较行得通。
　　“无所谓。”男孩不在意的说着，不高兴的转身出去了。
　　莉莉跟着下楼，到楼下男孩把球扔在地上，有些闹情绪，莉莉过去球旁边，然后把球踢向男孩那边，调皮又不在意的说了句，“你能接到球吗？”
　　“很简单。”男孩说着又把球踢给莉莉，两人在附近玩了一会，男孩因为扑球摔倒了，但是起来高兴的笑着说，“没错，你是有点Cool。”
　　“哦，这只是小意思，我还没你看我的真本事。”莉莉故意挑衅的说，熊孩子对同类人很有一套。两人一直玩到谈话结束才回去，同事在门口跟单身母亲告别，莉莉跟男孩站在楼下看了一会，男孩跟莉莉碰了一下拳，然后跑着上楼找妈妈，同事下楼来，莉莉小声的问，“顺利吗？”
　　“算是顺利，情况真实，不过甚至比我们想的还要糟，这种心情…丝毫没有成就感，这份工作就是这样吧，即便自己做得好也完全不能因此而获得成就感。”
　　“我想做这份工作的人也不是为了在事业上建立成就而来。”
　　“所以你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知道生活得不好的还有哪些人，看看这个世界处在阴影中的样子。”
　　“有的时候真的会很压抑，因为自己帮不了什么。”同事有点无奈的笑了说，然后看了莉莉一眼，“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哦，我原本就知道，因为我小时候的生活并不比这些好到哪里。”
　　“是吗？”女同事有点意外的耸了一下肩笑着问，穿着米白色的西装外套、牛仔裤、平底鞋，披散着栗色长发，几乎没有化妆，不算十分漂亮，但是知性而温和。
　　“但是好一些吧。”莉莉含糊的回答。
　　“尽管可能有类似的经历，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因此而不开心。”
　　“我已经不在意了。”莉莉轻松的笑着说，“不然我不会来这。”
　　回去的路上莉莉是搭了一段同事的车，一路上几乎都在低头看手机并没有说什么话，到方便的地方就自己下车了，然后坐公交车回公寓，莉莉的生活挺单纯的，工作、志愿者活动、一个人待着，差不多仅此而已，简单却不枯燥。
　　第二天莉莉照常去上班，调车的时候同事摆手叫了一句，“艾丝莉，来这边看看。”这句呼唤可以看做是同事的认可，莉莉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过去了，跟同事讨论了几句，同事吃惊的看向莉莉赞叹，“有点手段。”按照莉莉说得调了一下，把引擎盖关上问，“你平时会做些什么？”
　　“有什么事吗？”
　　“想了解下以后喝酒要不要叫你。”
　　“OK啊。”莉莉耸耸肩随意的回答，然后回去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