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42、闪电分手

　　搬完家整理好东西，深夜莉莉去医院找涵宇，两人一起去吃宵夜，涵宇给莉莉看一下餐单说，“我推荐点这个。”
　　“那就点这个。”莉莉笑着答应，勾完餐单后默默带着笑意面对面坐着，两人只要在一起仿佛空气都是甜的，服务生把两杯饮料放在桌上，莉莉不在意的说，“我搬家没告诉你生气了？”
　　涵宇默默的暗戳戳的把手机递给莉莉笑着说，“偷偷告诉我地址我就不气了。”
　　“你送我回去不就知道了？”莉莉笑着回答。
　　“是我太不会做男朋友了。”涵宇笑着说，等小吃端上来两人安静的吃东西。
　　“很好吃，怪不得你一直说来这里吃东西。”莉莉满足的称赞。
　　“去年有一次下班很晚偶然发现的。”
　　“你平时总是一个人吗？”
　　“大多数时候，偶尔跟朋友出去或者回家看看父母。”
　　“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私生活？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般的美貌医生，下班后过着另一种激情人生，好像会上社会版新闻。”莉莉开玩笑的说，但是一句话好像戳中了涵宇的心事，瞬间表情不太好，其实涵宇约莉莉出来也是有事想说。
　　“每个人都多少有点别人不知道的隐匿的另一面，虽然不是所有人都非常注重隐私，但是我觉得保留一定的空间是比较好的选择。”莉莉觉得涵宇的话里有含义，就看向涵宇点头，涵宇温和的说，“但我也不想故意隐瞒什么。”
　　“你有隐瞒过什么吗？”莉莉侧过头温和的看向涵宇问。
　　“我现在说这些话应该非常讨人厌，但是坦白讲…我不希望自己现在的平静被别的因素影响，在马来西亚去找你的时候我心里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在那里跟你一起度过的几天我非常开心，回来之后我们在忙各自的工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待在一起，不过反而这样给了彼此思考的时间和空间，让我知道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莉莉爽快的问，因为听出涵宇话里的含义并不正面，所以态度有些刻意和质问。
　　“想跟你在一起，即便以后的路不能确定，但是想努力尝试努力争取，这是我最心底的想法，可是从现实来看，我们再次遇到时你是个很率性的女孩，现在也是，只不过更优秀被更多的人关注，而这种生活不适合我，虽然无耻，但是希望你理解。”涵宇说完停顿了一下，温和的有点开玩笑的说，“我说完了，你可以骂我了，说我胆小也好逃避责任也好，我都不会反驳。”
　　“我没有想骂你，这个理由看似很倒胃口，但仔细想想很有道理，每个人都不想轻易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莉莉无奈的笑着说，“我工作上的变动，没有跟你说清楚，或许是我的自私，不过觉得我们并没有到这个地步，怕说出来会太刻意。”
　　“我明白，但既然知道了分歧所在，我觉得在彼此还没有陷得太深付出太多时候说出来更好，不是你的疏忽更不是你不好，只是我中规中矩的人生，不该允许冒失的一再犯错，Sorry，没能珍惜你的感情。”
　　莉莉看着涵宇，沉默了一会没说话，其实莉莉几乎是跟涵宇完全相反的人，这两个人如同磁铁的南北极互相吸引，但是又害怕彼此的样子，莉莉想了一会失语的笑了，故作轻松的问，“分手吗？”
　　涵宇想了一会欲言又止，轻拉住莉莉的手说，“我很害怕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情，因为我失败过，所以担心爱的越热烈失败的伤痛越严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越珍惜的感情越不敢拿去试炼，或许点到为止，就留在最悸动的时候，更加合适。”
　　“好啊，不过跟我说说你怎么失败过，才会让你这么害怕。”
　　“还是不要了。”
　　“你就这么甩了我还不准我听点你的黑历史开心一下？我心里一直残留着你帅气、温柔、幽默、绅士的样子，怎么可能会甘心放手？”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涵宇无奈的笑着轻声说，镇定下来才继续说，“其实没什么，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在英国上学的时候…真的要说吗？我觉得…”
　　“It’s all right，不是一定要说，我开玩笑的。”莉莉说着就起身要走。
　　“我该给你一个交代，虽然…未必是个合格的理由。”涵宇拉住莉莉的手，让莉莉坐下认真的说，“那时候中国的留学生会有一个小团体，时不时的组织一些活动，聚会、旅行、或者参加课外兴趣活动，我们在聚会上认识，第一次见面她留着随意的黑色短发，总是自信的陈述者自己的观点，没有一点谦虚和妥协，说实话并不是一个可爱的女孩，甚至觉得有点讨厌，但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为都是华人，之后也会见面和联系，逐渐了解起来，觉得彼此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不同会碰撞出很多火花，带着这种火花陷入了疯狂的爱情，一起做过很多事，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估计年轻的时候做事就是那么放纵，不过没过多久我们发现各自追求的东西太过相悖了，而且没办法妥协，几个月就把恋情几乎走到了尽头，那时候刚好快大学毕业了，所以各自忙着各自的事，见面少才能避免争吵。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重新心平气和的把问题讲清楚，有一瞬间觉得能重新在一起继续走下去，但是一瞬的迷惑之后清醒过来，我们终究不能这样把人生耗费在对方身上，毕竟还有好多事没有开始去做，虽然之后也在在英国读硕士，但是两人很少见面，只有必须谈话的时候才会联系，这段感情因为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或者一时冲动，对我们的人生都影响很大，而且无法纠正，只能尽力去继续做好，可即便努力了面对现实时仍旧觉得很无力。”
　　“你现在还在乎这个女孩吗？”
　　“现在更像是家人般在乎，因为某些理由，这一辈子我都无法跟她形同陌路，但也不可能重新在一起，这种关系…并不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只是无奈之中最好的妥协，你和她虽然不一样，但都是性格很鲜明很坚持自己追求的人，所以我怕…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感情，最后会是一样的结局。”
　　“Why？I’m not her and you are not a college boy。”
　　“我不会要求你去理解甚至接受我的软弱，只是…和平的处理我们的关系。”
　　“This is not my fault，I don’t buy the theory，在马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会把以前的懦弱都丢掉，原来是指这个吗？当时信誓旦旦答应的事，为什么又反悔？”
　　“是我的错…”
　　“她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英国，BBC记者，一切不关她的事。”
　　“你说因为这段感情让你害怕跟我在一起，怎么会不关她的事？我不是追究你们两个的过往，而是到底是什么让你顾虑这么多？”
　　“从上学的时候她就是很要强的性格，没什么事能让她轻易放弃，而我那时候不懂退让也不懂支持对方，这是我们两个争执不休的关键点，现在我明白了不该用自己的思想桎梏任何人，不能用我人生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就像我让你不做艺人不做车手跟我在一起，你会答应吗？所以…好好做你想做的事，我会在旁边看着等着，直到有一天或许我们不用迁就对方也不用为彼此而妥协的时候，再牵手走下去。”
　　“果然时间和经历是人生最好的老师，教会你很多事，只不过我不是随便几句哀伤的曾经和善意的劝解就能收买的人。”莉莉看着别处想了一会，然后看着涵宇轻松而认真的说，“我不会因为争执因为意见不同就分手，我只会因为不爱你或者更爱别人而跟你分手，Look at it，这就是我和她的不同，也是这两段感情的不同，你还觉得会失败吗？”
　　“You are a amazing girl，我不希望你改变，更不愿意看见你太辛苦。”
　　“还是不行？你是个非常顽固的胆小鬼。”莉莉调皮的谴责，“我不会因为你说这些就放弃我要走的路，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普通的谈个恋爱，我是车手我是艺人，So what？至今为止我给你惹过什么麻烦吗？不同人生轨迹的人就不能在一起吗？中国有五十六个民族融合在一起，不是因为求同存异吗？这么简单都不懂，爱情或者人生，并不是要谁迁就谁，而是在要允许差异的存在、寻求一致的平衡。”
　　“并没有惹什么麻烦，但我不想等发生了才来想该怎么做…”涵宇看着莉莉说，对于莉莉的话和态度很吃惊，然后淡淡笑了说，“你让我刮目相看，不只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更比我坚定、比我懂得对待爱情和人生该有的觉悟，让我自惭形秽。”
　　“说明你原本把我想得太肤浅了，现在挽留我，我还会考虑一下。”
　　“我真是个傻瓜、混蛋。”涵宇眼神瞥着桌面自嘲的含笑说，“你真的觉得…对面是一个这样的人没关系吗？”
　　“你是我男神啊。”莉莉可爱的眯着眼睛说。
　　“不要这么说。”涵宇彻底羞愧的低下头无奈的说，“对不起，让你失望。”
　　“道歉要看着对方才礼貌。”莉莉故意调戏涵宇。
　　涵宇彻底把头埋在手臂上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的说，“对不起，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看着你说。”
　　“你是哭了吗？”莉莉俯身看着涵宇问，涵宇趴在桌子上摇头，这个样子虽然心酸但又有些可爱，过了一会才勉强的抬起头看向莉莉，莉莉温和的说，“我差不多吃饱了，要我送你回家吗？Sweet Kitty。”涵宇苦笑着不说话，莉莉开车跟涵宇一起回家，路上时不时的偷瞄涵宇，涵宇情绪很低落，一路上都没说话，莉莉就温和劝慰，“你不要心怀愧疚了，我知道你是善良，不想跟我有不愉快的结局。”
　　“但是让你看到我的这一面，真的…”涵宇说着无奈笑了。
　　“以后没脸见我了？再补一刀算是断了我们复合的希望？”莉莉开玩笑的问。
　　“不是…”涵宇低沉的回答，想了一会说，“某个时候…算了，不说了。”
　　莉莉送涵宇回家，靠边停下车，看着涵宇温和的笑了说，“即便你这样跟我分手，我仍旧觉得你是一位天使，以后某个时候，或许我们都想好了怎么处理这段感情，会重新开始，是吗？”
　　“我已经在反省了，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不答应，而我也没勇气说出口。”
　　“感情到了的时候不需要说不需要用语言回应。”
　　“嗯。”
　　“以后做朋友还是不联系？”
　　涵宇苦笑着沉默了一会，解开安全带，又抬头看向莉莉说，“我当然希望是前者，可这样会不会太无耻了？”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卑劣的样子，总之…顺其自然，OK？”莉莉笑着问。
　　“OK。”涵宇含笑答应，打开车门下车，俯下身跟莉莉摆摆手，逐渐的收起笑容，从涵宇的表情来看，并不想分手，只是这份感情来的突然，又面对许多未知和压力，所以选择了退缩和止步，但换个角度来想，或许这是一种成熟面对的方式，暂且缓步，总比稀里糊涂的直冲造成伤害后再来反省明智得多。
　　跟涵宇分开后，莉莉独自开车离开，在车里有些低落，但并没有十分伤心或者生气，或许因为感情还没有深入骨髓不可放弃，其实两人能够这样坦率的说出来，彼此之间应该都松了口气，毕竟坦率结束之后，还有重新坦率开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