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94、你生活的地方，便是我的幸福所在

　　伽卿上午还没回自己的住处，在Sam家外面的路边一边徘徊一边打电话给Sur，Suri知道伽卿跟莉莉在一起后有点紧张的问，“你一个人去找艾丝莉没关系吗？如果阿姨知道了会生气。”
　　“所以我没敢说，而且叮嘱了不准告诉我妈。”
　　“你觉得会不告诉吗？你太大胆了。”
　　“拜托了，你先跟我小舅说，求他站在我这边，然后我才敢跟我妈说。”
　　“你去美国是有预谋的吧？你就是想去找艾丝莉。”
　　“嘘嘘…”伽卿马上小声说，“真的不是啦，求你了，小舅妈，帮我说说话。”
　　“我试着说一下，但是我的话梁文野未必听。”
　　“你们又吵架了？”
　　“他不一直都是这种脾气吗？你不用管我们的事，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好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想你。”伽卿说完挂了电话，然后回去找莉莉，在进车库之前停下脚步想了一会，一脸在盘算什么的样子，想好了才进去，这位大小姐还是想套路艾宝的吧，即便套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行得通的。
　　莉莉看见伽卿回来马上问，“你什么时候走？我帮你叫车？”
　　“我有点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讲电话被太阳晒太久了。”
　　莉莉看着伽卿，对伽卿的话半信半疑，但是介于伽卿的身体情况还是保险起见，只好关心的问，“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关系，我躺一会应该就好了，你今天有事吗？会不会耽误你？”
　　“我没事，就是Sam和几个朋友晚点要过来玩，你躺下休息一会。”莉莉说完不再理伽卿，伽卿自己上楼了，莉莉在一楼发消息给Sam，“你们来的时候自己买好食材和酒，我没时间出去。”
　　“No problem！”Sam马上回复。
　　伽卿在楼上其实没有睡，只是一直躺着不肯起来，中途莉莉上楼去看伽卿，有点不放心的摸了伽卿额头一下，觉得不热才放心的又下楼，伽卿装睡到底，等莉莉走了睁开一只眼睛，有点调皮的样子，不管经历多少事，依旧是那个看似单纯其实心机的廖大小姐。下午六点多伽卿才肯起来，知道这时候就算自己说走，莉莉也不会放心让自己一个人离开，莉莉正在外面准备烧烤用的木炭，伽卿走过去站在旁边，一脸胆怯和乖巧，莉莉抬头看了伽卿一眼问，“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
　　伽卿摇摇头问，“要帮忙吗？”
　　“不用，时间不早了，你留下明天再走，给家里打个电话。”
　　“嗯。”伽卿答应着，阴谋得逞有点窃喜，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其实莉莉应该看得出了伽卿的小心思，所以将计就计的挽留，这两个人在各自的套路中互相套路。
　　晚点Sam开车和John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朋友过来，三个人一到房子附近就发出吵闹声，然后下车来拿着食材过去找莉莉，莉莉笑着跟三位朋友摆下手，伽卿在旁边有点害羞和拘谨的笑着跟大家打个招呼，莉莉淡然的介绍说，“我在中国时候的朋友廖伽卿，过来玩一段时间。”
　　“Welcome！”John笑着打招呼。
　　“My old friend。”Sam笑着跟伽卿击掌，伽卿笑了回应。
　　晚上几个人在屋前的草地上烤肉喝啤酒，伽卿却只能喝柠檬水，四位老友一直在旁边用英文说说笑笑，用只有自己小圈子知道的梗开玩笑，相处很随意，看得出是真的感情好，伽卿小露厨艺的做了两道菜介绍说，“Chinese food。”
　　朋友们直接用手拿了一块吃了，点头认可说，“Very delicious，good chef！”
　　莉莉暗戳戳的给伽卿一个眼神，虽然没用话语称赞，但是这个眼神非常亲昵非常认可，一种“我家亲爱的做得好”的自豪，让伽卿觉得十分满足。晚一点的时候莉莉单独跟伽卿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不一定什么时候散，天气凉了。”
　　“先走好吗？”
　　“没关系，反正他们又不是来找你的。”
　　伽卿瞪了莉莉一眼，然后跟大家摆手告别，先回车库里面了，几个朋友也笑着摆摆手，对待伽卿的态度十分友好。回到车库二楼，觉得温暖很多安静很多，找了一条毯子披上，走到窗口去，探头向外面看着莉莉跟朋友们在一起的样子，侧头含笑听朋友说话，然后笑着拍腿，最后大家起哄一起干杯，把这些看在眼里，现在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莉莉原本的生活，没有那么多华丽耀眼，也没有那么多非议流言，而是单纯的以一种倔强的自由的方式面对人生，看懂这些之后，似乎比以往更了解莉莉一些，这种了解仿佛让自己不动声色的融入了她的生活，感受到同样的开心和幸福。
　　女生朋友跟莉莉说，“这次回来不要走了，你也去中国待了那么久了，应该充分的了解国内的生活了，我们说好了一起开餐厅呢？”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莉莉笑着反驳，略微想了一下说，“以后再说吧。”
　　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很晚没有散，在外面吃完烤肉又到主宅的客厅继续喝酒吃零食，找了《惊声尖笑》系列电影看，几个人发出害怕的“噢噢”声又笑着开玩笑，朋友小聚的氛围就该如此。第二天上午朋友们才离开，莉莉回到车库一楼，在洗手池前面随意的洗了一把脸，依旧没有从严重得多宿醉中清醒过来。
　　伽卿听见声音下楼问，“醒了？大家都走了？”
　　“嗯。”莉莉转头找毛巾，没有找到直接扯着T恤擦了脸，又闻了一下T恤上的味道，把T恤脱了团在手里，只穿着里面的一件运动内衣，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活得相当糙，或者说相当自由。
　　伽卿上楼找了件卫衣，莉莉正上楼，伽卿过去帮莉莉把衣服穿上说，“你这不明所以的卖肉是什么情况？”莉莉大概还有点宿醉，眯着眼睛看了伽卿一眼，伽卿忍不住笑了说，“我发现回来美国之后你彻底放飞自我了，喝酒、怼人、脱衣服。”莉莉带着一丝迷醉的眼神直接搂着伽卿的腰，身体向前倾完全靠着伽卿，伽卿的一只手还扯着莉莉的卫衣边，衣服落下，把伽卿的手埋在衣服里面，手心直接抚摸着莉莉的腰，虽然是非本意的触碰，但是心动了，莉莉直接压着伽卿，把伽卿拖到床边，倒下去，两人陷在松软的床垫上，莉莉还不肯起来，伽卿侧身躺在床上，依旧在衣服里搂着莉莉的腰，搂紧又掐了一下说，“还不起来。”莉莉笑着激灵一下挪动身体，伽卿一直抚摸着莉莉的腰间，挠痒又称赞，“身材不错。”
　　莉莉笑着躬起身体，躲开伽卿的手，钻进被子里耍赖说，“头疼，不要弄我。”
　　“你还有理了？你做什么正经事头疼？”伽卿笑着嗔怪，自己无奈的从床上下来说，“把鞋脱了再上床。”莉莉用一只脚瞪着另一只脚上的鞋想脱下来，眼睛都懒得睁开，但穿的是系带的工装短靴，所以半天也没脱下来，好不容易要脱下来了，直接甩腿把鞋飞到一边，根本就是难管的熊孩子，伽卿崩溃又宠溺的过去帮忙脱了另一只，生气、无奈的拍了莉莉小腿一下，莉莉趴在床上继续睡。
　　直到下午莉莉才醒过来，院子和客厅里的一片狼藉伽卿都整理过了，四处看了一眼，没有见到伽卿人觉得奇怪，刚要回去拿手机打电话，伽卿就回来了，手里拎着购物袋，莉莉担心却随意的问，“去哪了？”
　　“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要吃面条吗？宿醉喝点汤会舒服些。”伽卿说着回车库一楼，打开电磁炉煮面，莉莉在院子里的桌椅旁瘫着坐了一会，然后开始搬桌椅，把桌椅一件一件搬进车库一楼，自己坐在那有点调皮又真挚注视着伽卿，伽卿回身把煮好的面放在桌上，忍不住笑了，但是没说什么，莉莉低头吃面条也不说话，两人之间已经有这种默契了，时而玩闹时而互相照顾，即便安静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你住在哪？不回去没关系吗？”
　　伽卿看着莉莉调皮的笑了问，“私奔的感觉不好吗？”
　　“谁要跟你私奔。”莉莉瞥了伽卿一眼反驳。
　　两人正打情骂俏，伽卿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母亲打来的，马上有点紧张，去外面接了电话，母亲直接质问，“你又不出声的跑出去了？”
　　“妈…”
　　“你先听我说，不要急着反驳，我让你去美国就知道不能避免你跟艾丝莉见面，但并不是允许你这么不守规矩，如果你一直做这些让人不放心的事，马上回国来。”
　　“不会有下次了。”
　　“我觉得这不是你单方面的问题，我应该找艾丝莉谈谈。”
　　“不要，妈，交给我自己处理可以吗？”
　　“不可以。”
　　“晚点我给你打电话，现在不太方便。”
　　“你这样敷衍我解决不了问题。”
　　莉莉其实刚刚看到是伽卿母亲打来的电话，有点不安的看着在外面讲电话的伽卿，等伽卿回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东西，伽卿在桌子旁边坐下，想了一会问，“舒服点了吗？你伤还没好，为什么喝那么多酒玩到那么晚？”
　　“无所谓。”
　　伽卿其实想问自己跟莉莉之间的关系是否能有所发展，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不过即便不说，莉莉已经知道伽卿的想法，只不过不会主动挑明，伽卿沉默一会，努力的笑了说，“在这里赖了两天，该回去了，有时间我们改天城里见，我请你吃饭。”
　　“我帮你叫车，可靠一点。”莉莉点点答应，两人沉默了一会，伽卿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莉莉终于开口认真的说，“你看见我的生活了，我连自己都活不好，怎么可能照顾好你，所以…”
　　“我明白，我没有要你照顾，没有要你担任何责任，只是单纯来找你玩，你想多了，放轻松，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跟你开玩笑，想看你慌张的样子。”伽卿轻松的笑着说，然后跟莉莉摆手告别就上车了，莉莉无奈又崩溃的舔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说的让伽卿走了。如果莉莉是男生，这种举动看起来或许太懦弱太没责任，如果对伽卿一点感情都没有当然无可厚非，可莉莉心里是动摇的，明明有感情，但是不敢说，害怕这份不正当的感情带来自己无法承担的后果。伽卿一个人回去的路上也很失落，虽然没抱希望会跟莉莉在一起，但脑海里难免有那些美好的幻想，现在却切切实实的落空了，没有给人留存一点点幻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