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面批会 ...
-
可以上小学了，莫妈妈领着他们去报名。莫妈妈牵着莫青辰的手，莫颜一个人走在后面。不是莫妈妈不想，而是莫颜不愿。
报名处热热闹闹的，好多家长领着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孩子，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个个乐乐的。
莫颜低着头，尽量让别人忽略自己，让头发遮住伤疤。
“妈，你看，那边那个小孩好吓人！”
莫颜猛然抬头，带着怨毒的光走过去，当着家长的面，一把推倒那个说她吓人的孩子。摔倒在地的孩子大哭，完全被莫颜突然来的举动吓呆了。
莫妈妈走过去，向那孩子的家长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真抱歉……”
“没事，没事。”对方的家长笑笑，哄着孩子离开了。
莫妈妈恨恨的瞪了一眼莫颜，莫颜已把头扭向一旁。
******
“叫什么名字？”登记员询问者。
“莫颜，莫青辰。”莫妈妈笑笑，一边说着，一边把户口簿递了上去。
“恩，拿着单子到招生处去面试。”登记员递出两张单子，“下一个。”
莫颜，莫青辰和另一个孩子一同进去了，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考师。
“你叫什么名字？”
“马山。”
“你叫什么名字？”
“莫青辰。”
“你叫什么名字？”
“……”
“你叫什么名字？”
“……”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莫颜没有回答，静静的盯着考师。
“老师，老师，她叫莫颜。”莫青辰回答着，一边摇摇莫颜的手。
“哦，哑巴吗？”原来是个哑巴，考师准备记录下来。哑巴应该上哑校，这里不收。
“你才是哑巴！”莫颜说了一句。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真是太……考师叹了口气，又摇摇头。恩，不是哑巴！
“莫颜，你多大了？爸爸叫什么？妈妈叫什么？”考师拿着递上来的单子，仔细的询问着。
“你不是知道吗，干嘛问我。”
是，也是。真是个难缠的小姑娘，虽然态度有些不好，但是不傻，挺精的，考师想了想，又继续下一个问题，下下个问题，下下下个问题……
……
“会唱歌吗，会跳舞吗，会讲故事吗，会背诗吗？请选一个现场表演一下。”
身旁的莫青辰背完诗，马山讲完了一个故事。
“不会。”莫颜这次十分配合工作，回答的干脆利落。
“莫颜小朋友，想必你已经参观了这学校，你喜欢吗？”
“不喜欢。”莫颜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不喜欢这学校，因为这里有许多漂亮的令人讨厌的小孩。
呵呵，老师笑笑，暗暗抹把汗。问了十几个问题，真是惜字如金，要不不答，用眼睛瞪你，要不就说不会：真是有骨气！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只是老师的个人问题，不算数的，”考师顿了顿，继续说，“莫颜小朋友，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扎起来，要用头发遮住半个脸呢？”
看着考师那写着“求知如采金”的脸，莫颜狠狠冒出了四个字，“你真三八！”
马山、莫青辰和另两位考师纷纷把头转向这位考师。
考师面色红了红，真是碰了一鼻子灰。今天不宜工作，碰了这么个硬钉子。的确挺三八的，问那么多干嘛，自讨没趣。
“好啦，你通过了，下一个。”考师再也不想让莫颜在他面前多呆一秒钟，急急的唤了下一个。
******
莫颜真应该谢天谢地谢祖宗，她所面对的考师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是如此宽宏大量，不公报私仇的人。这样的老师，就像是茫茫大漠中的一锭碎金，不仅是宝贵而且还是难找。
这位考师真应该拜天拜地拜祖宗，出师不利呀，遇到这么难缠的主儿，自己成了奴才，而她成了大爷，本末倒置。皇天后土，六世尊亲，请保佑我工作顺利，事事顺心，阿门！
莫妈妈丝毫不担心莫青辰，就是莫颜那个臭脾气，不知道能不能过。出来后莫颜、莫青辰没有表情，倒把莫妈妈给急坏了。
“怎么样，怎么样？”这如友小学就是招生程序复杂，要求高。谁不想让孩子今个好学校，莫妈妈当然关心。
“行。”莫青辰随意应付了几声，莫颜干脆一直冷着脸。
完蛋了，完蛋了，这两个孩子怎么都一个表情，不会没戏了吧！不行，不行，如友小学我们孩子是去定了！
如果莫妈妈知道莫颜每个问题回答的都是干脆利落，“不会”“不好”“不懂”“不能”“不行”……末了还要加上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你真三八！”，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死老师，没事就问什么问题，我叫什么名，多大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手里明明就有我的简介，还问我，不识字还是咋的了！还问我１＋１＝？他当我是白痴呀，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他啰里啰嗦问个不停，真是三八极了！
不久，寄来两份通知单，莫颜、莫青辰纷纷被录取，一个在7班，一个在8班。
不久，寄来两份通知单，莫颜、莫青辰纷纷被录取，一个在7班，一个在8班。
七岁的小儿郎背起崭新的书包上学堂。
莫颜坐在边上靠墙的位置，沉默少语，终日冷着一张被刘海遮了四分之一的脸，同学们都有些排斥她，但也不乏有认识她为神物，最具神秘性的神秘女同学。
莫青辰坐在靠窗的位子，瘦瘦的聪明小孩，赢的同学们的欢迎。
可以说，入学才几个月，莫颜是个被世界忽略的小人物，而莫青辰恰恰是站在世界舞台上被闪光灯始终追随着照射着的焦点人物。
７、８班有个共同的数学老师，一个刚毕业的年轻老师。第一节课在7班，待他自我介绍完之后，猛然发现自教室北边传来一个不友善的目光，莫颜，莫颜，莫颜！！！！！
原来是那个男三八老师，叫什么林尔，哼！
每次上课林尔都胆战心惊，实在没勇气去接受那个来自教室北边的那个有点拽拽的小孩的目光。
“同学们，我们已经学习三个月的数学了，想必大家都对数学有了一定的了解，谁对数学有兴趣，谁相当课代表呀？”
林尔满怀期待的看着下面的同学，一个个各忙各的，吃零食的，说小话的，打电子游戏的……
“谁相当课代表呀？”林尔又问了一次。
下面各忙各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谁相当课代表呀？”林尔又问了一次。
失败。林尔的教育，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失败。
“我。”
莫颜抬起头，响亮的回答着。
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了，静悄悄的。这可是第一次，林尔第一次听到在他上课的时候，原来也可以这么安静，甚至还可以听到邻班那位温柔娇小的女老师的声音。
“恩，好，好，很好！”林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点儿背不能怨社会！）
趁着还安静，林尔忙开始讲课。他兴致勃勃的讲着，底下“哗啦啦”“噗嘶”响着的是同学们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咔嚓咔嚓”响着的是吃“魔法士”方便面的声音；“亲爱的，你慢慢飞……”是下面同学唱歌走调的经典之一……
……
真是群声荟萃。
“安静，闭嘴！”一阵怒冲冲的女生盖过所有的声音，莫颜坐直了看着黑板。
林尔望望莫颜，又迅速把头转向一旁，“恩，同学们，我们继续，请看课本43页的例题。一个兔子去森林里，发现了……”
唯有这堂课，林尔还算满意。但是唯一一点不满意——娘的，我堂堂师范毕业的老师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厉害。
************
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莫青辰是个大大的“优”，语数英三科满分，莫颜是个大大的“差”，语数英三科59，59，59。
学校开了家长会，汇报孩子的表现。莫妈妈去了莫颜班，看着成绩就恼火，听完老师的话，憋了一肚子火。
“莫颜，你给我出来！”莫妈妈一回家就大喊。
“孩子都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莫爸爸好心劝着。
“莫颜，你给我出来！”莫妈妈推开门，从床上把莫颜拖起来。
成绩单打在她脸上，一张轻轻的纸如有千斤重。
“你看看你，看看你，人家大部分都是满分，仅那么几个单科不及格，看看你，看看！”莫妈妈撸起袖子。
莫颜看都未看一眼，径直走出房间，她不想在弟弟面前被这个疯狗一样的女人咬着。
刚踏出房门，莫妈妈就是狠狠一巴掌。
泪悄无声息的落下，恨意一点一点流进莫颜心里。
“你就不能多考一分吗，及格一科也好，给你开家长会，我都嫌丢脸！”莫妈妈血气上涨，脸气的通红。
泪，吧嗒，吧嗒，流了一脸。莫颜的心里还在边哭边哭边唱歌，好恨，好恨。
莫妈妈已经被莫爸爸拖去睡觉，莫爸爸暗暗向莫颜使眼色，莫颜倔强的动也不动。
莫妈妈把灯给灭了。
莫颜立在黑暗之中，听着钟跑的声音。
“姐，姐……”莫青辰钻出来，怯怯的叫着。
“睡你的，滚开！”
“姐~”
见了莫青辰，莫颜更是泪如雨下。好在是夜里，他看不见自己来势汹汹的眼泪。
莫青辰看着莫颜的银豆子粒粒滚下，也顿感委屈。
“姐，不哭，不哭,姐……我们去睡好吗！”
“死小孩，”莫颜哽咽地说着这句话，没有怒意，只是撒娇耍赖的气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面批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