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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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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遗憾的是,幺蛾子没有等到,高山自己却给吓晕了。
我慢条斯理地把头发擦干,重新梳理好,他居然还没有醒来。忽然,“是--谁,在---敲---打---我---窗------”再度响起,我从地上捡起高山的手机,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徐明的大喊,“刚才信号不好,我说话你好像都听不见,怎么样?哥们,得手没有?我能回宿舍了吧?”
原来如此,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赶紧回来吧,你的哥们已经在水房晕倒了。”
那边“啊!”了一下,“原来是曾师姐啊,高山真的晕倒了?不可能吧?”
“爱信不信,反正我是背不动他回宿舍,你要是不回来,那他就只好在水房呆一晚了。”我啪地把手机关掉。现在这世道,比的就是气势,更何况徐明最近有求于我,他的论文全靠我替他查找收集数据。
可是高山怎么办?他还像个软脚虾一样摊在地上。我啼笑皆非地在他旁边蹲下,拍拍他的脸颊,“喂,高山,快醒醒。”
高山继续挺尸,没有一点反应。
我只好使出中国传统医术——掐人中,掐了整整两分钟,还连声呼唤高山的名字,这哥们也不醒。
不对,高山虽紧闭双眼,眼皮下两个眼珠子却动个不停,他一定是醒了,却羞于睁开眼睛。
那倒也是,要换做是我,早就找块石头撞死算了。一晚上磨磨唧唧,暗示他好几回,都跟温吞水一样,无论如何也煮不开,倒显得我比他还主动。最后还很没用地被吓晕了,没见过比他更面的人。
但这也不是个办法,高山难道打算一晚上都装晕?
我眼看着徐明从转角处过来,顿时计上心头,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完了完了,高山怎么醒不过来了?难道要用人工呼吸?”
我冷眼看去,高山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迅速乱转,睫毛也高低起伏,一张嘴唇做欲翘还翘状,他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明也窜至我的身边,正要开口说话,被我一把捂住徐明的嘴,然后示意他噤声。我又做惊慌失措状开口,“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我来做这个人工呼吸。”
然后用手势向徐明笔划,“你,赶紧上,人工呼吸。”
徐明大惊,指天划地,连连摆手,反正是拒绝的意思。
我贴近他的耳朵,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论文你不用管了。”
徐明双眼一亮,然后又有些颓唐,但还是用眼神与我数次讨价还价之后,立即摆出英勇就义的模样。
徐明真是个见利忘义的主,也具有为革命献身的英勇精神,还真有板有眼地做起了人工呼吸,先按压胸脯,再渡气,渡得高山双颊都漾起了红晕。
我双手环抱胸前,笑嘻嘻地看着目前这一幕好戏,眼见着高山悠悠然做缓缓醒来状,慢慢睁开双目,却和正趴在他面前的徐明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再次尖叫,一下子跳起来靠到墙边,指着徐明愕然道,“怎么,怎么会是你?”
我冷悠悠传递过去一句,“那你以为是谁?”
徐明还往地上一直呸呸,吐着唾沫,“和我无关哈,曾梓让我干的。”无惧我的白眼还继续接口,“可是哥们,我为你牺牲也太大了,虽然不是初吻,但是你也得赔偿我精神和□□的双重损失。”
高山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干脆冲到水房,先是发出阵阵干呕声,然后是阵阵漱口声。
徐明一本正经地走到我的面前,“曾师姐,我发现了一个真理。”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说。”
徐明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这个真理就是,高山一定不是同性恋。”
有的人的脸皮怎么能厚得跟城墙一样,高山天天耳濡目染,怎么半分也没学上。我挥挥手,“走吧,你,我还有话和高山说。”
徐明诚恳地看着我,“遵命,师姐,我的论文呢?”
我斜眼看着他,“这星期内帮你搞定。”
徐明转瞬就消失了,速度之惊人,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现在又只剩下高山和我。
我靠在水房外的墙边,颇有些苦恼地想,怎么搞得高山在水房里期期艾艾,倒成了个怨妇。念之所致,还是冲着水房内喊了一嗓子,“好了没有,徐明都走了。”
高山脸上还挂着一堆水珠,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嘀咕些什么。我叹口气,“你是回自己房间睡觉?还是跟我去小花园走走?”
他不回答,我就当他是默认了,转身便往楼梯方向走去。
高山还真是一直默默跟在我的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晃到医院小花园,也许是夜太深的缘故,明显感觉到一阵凉意,四周漆黑一团,还好有几盏昏黄的路灯闪烁着照耀着路面,真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我驻足不前,一回头看见高山正用清澈的眼光俯视着我,欲语还休,我微微一笑,“高山,你长得太高了。”
高山疑惑地看着我,“长得高不好吗?”
我走上前去,踮起脚尖,揽过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退后两步道,“太高了,不适合接吻。”
高山的脸上变幻莫测,半晌后才回答,“那我坐下来,不就行了!”
话音未落,他一把拉扯着我坐到了旁边的石椅上,整个脸就要欺压下来,我奋力撑住他的肩膀,不让他更加靠近,嘴上也没闲着,还好整以暇地做着采访,“被徐明亲或者被我亲,有没有什么不同?”他一反常态地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道,“那还得再体会一次才行。”然后就是将我的双手武力镇压,脸再次欺压上来,辗转反侧,耳鬓厮磨。
我的口鼻都几乎被封住了通路,呼吸一度受阻,推攘了好半晌,他才把我放开,我也失去了刚才还挥斥方遒的勇气,半靠在他的身上,双颊火烫,窃笑道,“体会出来了吗?”
高山轻轻搂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耍赖道,“没有,再来一次好不好?”
我想挣脱开来,“不带这么赖皮的。”
他死死锢住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高山早就被贞子吓死了,上辈子你欠我的,这辈子我也被你这个曾梓吓得半死,所以你得用余生补偿我。”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乱啃,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可是我被他亲得有些迷迷糊糊,就这样的时刻,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劲,高山和贞子都是日本鬼子,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上辈子?
可是谁管得了那么多,只要高山喜欢的是我,我喜欢的是高山,那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