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魔药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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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是谁？”我靠近观察了一下他的犬牙，“……吸血鬼？”
“不对，吸血鬼不会流血。”我看了看他的伤口，刚才挣扎的时候又渗了点血，于是摸出仅剩的绷带出来，把染了血的绷带取下，换成了干净的。
“白鲜用完了，”我冷冷看着他，“不过看你活蹦乱跳的，估计也用不着了。”
他保持着那个龇牙的姿势，一动不动——当然他也动不了。
“既然你不是吸血鬼……”我绕过他身子，给他包扎背后的伤口。现在他摸起来硬邦邦的，还有点凉，和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从你的犬牙来看……难道你是狼人？”
说着我又否定了自己：“但课本上的狼人可不长你这样，他们看起来还要……‘狂野’一点。”
给他打了个蝴蝶结以后，我把他摆正，靠在石壁上，攥紧魔杖抵着他的胸口：“你也看到了，绷带快没了，白鲜也用完了。如果你再挣扎的话，这里可没有东西来给你的作死买单——看你伤成这样，你也打不过我。下面，好好说话，行吗？”
我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睛，停留了几秒钟，解除了他的石化。
“你！——”他吼了一声，被我用魔杖指着乖乖地坐下，“可恶！”
“你说什么？”我挑眉。
他扭曲了一下表情，犹豫许久：“我说，谢谢你。”
“不客气。”我收起了魔杖，顺手加大了火势，伸出手脚放在火边烤。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我侧过身子观察他。
深棕色的头发微微带卷，绷带没覆盖的地方露出了小麦色的皮肤。他的身材略微瘦削看起来有点儿营养不良，火光映照下一双眼睛却熠熠发光。
他眨了眨眼睛，见推脱不过去，吐出一个词：“混血。”
“你是说，你是……狼人……和人类的……混血？”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梅林的胡子，跨物种居然还能有小孩？！没有种族隔离吗？不不不，问题是狼人，和人类？
这听起来就像狼爱上羊一样难以置信，狩猎者居然爱上了自己的食物，我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听说过这样的情景。
他摇头，龇了一下牙齿，不情不愿地说：“是狼人和巫师。”
好的现在听起来就像邓布利多爱上了伏地魔。
之前是天敌，现在是死敌。
我没忍住扭曲了一下神情：“那你父母之间肯定是真爱。”
他神色冷漠，带着点戾气：“……他们死了。”
我无措地看了他一眼：“……抱歉。”
“没事。”他不愿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伸出手在火边烤着，“谢谢你救了我。”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这是……刚从哪儿逃出来？”
他漠然地看着火中的木堆：“芬里尔手里。”
我倒抽一口冷气，那个传说中凶狠残暴的狼人统领？听说从没有巫师能从他手里安全逃脱。
“可你……”好歹也算半个……
哦不，狼人和巫师的混血，在芬里尔那个疯子看来，估计还比不上一个巫师……他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我终于知道他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
我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他们会追上来吗？把你捉回去？”
他摇头：“我不知道，我……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现在是冬天，物资匮乏，风雪还会阻碍狼人的嗅觉和方向感……所以我不大确定他们会不会出来找我。”
“他们距离这里有多远？”我问，突然想起了他一路过来的那一串血花，“不会根据你的血追过来吧？”
“七……八百公里吧。”他说。
合着你那串血花是因为奔波劳累而不是被人打的吗？
“你从那里逃跑的时候身上有没有流血？”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摇头：“没有，这些伤是因为路上碰到了一群角驼兽。”
“……”我抿嘴，“那你运气可真够差的。”
角驼兽哎，四级魔法动物，身体庞大，两只犄角长而锋利，而且还听说天性“极其好斗”。
你还碰上了一群……可真是不赶巧的。
确认没有危险了以后，我长舒一口气，放松地躺在地上，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怎么了？”
“你……就这么放心？”他表情复杂。
“放心什么？”
“你就不怕……”他舔了舔嘴——他的嘴唇干燥得起皮了，“不怕我，呃，咬你？”
凭你？呵。
我算了算日子：“今天不是满月吧？”
他摇头。
“那你伤害不了我，”我说，“我记得狼人只有在满月的时候造成的伤害才会使人变成狼人吧，再说你现在看起来挺理智的。而且你又打不过我。”
“……你不知道。”他先是黑了黑脸，然后又摇头。
“什么？”我看他也放平了身子，躺在我身边，歪着头看我，巧克力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
“你说的那些指的是普通狼人，还有一种……天生的……嗯……像……芬里尔那样。”
他突然陷入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天生的狼人可以控制自己的理智，选择性地伤害，但在他手下受伤的人，尤其是在满月的时候，都别无选择地成为了狼人。”
我皱眉：“你是说……芬里尔？他在……咬人的时候……是有理智的？”
他点头。
我再次不知道说什么。普通狼人因为天性无法控制自己也就算了，他居然……为了杀戮而杀戮……他可真够可怕的，更甚者是这样的人还是狼人首领……
“好吧。”我缩了缩肩膀，望向火光映照的石壁，黑色的影子狰狞地摇晃着，像招摇大摆的梅菲斯特。
“我，我也……”
“对了，你叫什么？”我扭头，侧身看他，“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伊尔。”他说。
“斯嘉丽。”我打了个哈欠，一夜无眠的我现在脑袋沉得像个秤砣，“你刚才想……说什么……”
“其实我也能控…………呃，睡着了？”伊尔沉默了一会儿，低声继续说道，“我也能控制自己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
我没听清伊尔说什么，刚躺下没多久就迅速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前一个晚上防备了一宿没睡，现在的困意迅猛如洪。
虽然睡得不怎么好。
可能是因为离开的时间逐渐拉长，有种情绪在心底沉淀发酵。过往的种种慢慢浮现上来，像飘荡在湖面上的浮萍，脆弱轻柔却存在感十足。
所以说人最大的烦恼，还是记性太好。如果能把所有事情都忘掉，那该有多好啊。
从此一醉方休，来日方长。
我梦见自己坐在一个教室里，旁边坐着的是同窗七年的安西亚。教室的角落已经有点儿模糊了，不过根据熟悉的摆设和大家稚嫩的脸庞我判断自己应该是梦到了一年级的时候。
哦，我知道了，这是一年级开学第一节课的魔药课——毕竟斯内普教授还在进行他的开场白。
气势恢宏，让人迷醉的开场白——从此我决定一定要好好学魔药，习得一身好医术，从此活死人肉白骨。
但真相往往事与愿违。
老实说，我真的不愿意承认天赋这个词的存在。但我的魔药成绩真的，很，普通。
不过关于梦到这节课——或者说记住这节课，我猜不是因为斯内普教授摄人心魂的开场白，而是因为就在这节课上我当着全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面，不仅把坩埚炸了，还溅了他一身——差一点儿。
其实一开始我有认真听课的，斯内普教授的上课方式很酷。他强大，有力量，而且气场十足。上课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个人都安静如鸡，因此完全能听的清他说的每个字——何况他看上去就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老师。
然后就轮到我们动手了。
“你来称干荨麻，”我对丽兹说，然后拿起了刀，“我来磨蛇牙。”
她嗯了一声，然后我看到一个黑影扫过——教授在巡逻，这使我突然感觉有点儿紧张，因为我听到他经过每个人的时候都批评了一番——他似乎对每个人都不满意。
“假设我说的是‘磨’这个词，瑞德小姐，”他站在我旁边，黑压压的身影挡住了我前面的光，“我认为你切的这些石块儿一样的毒牙似乎和我的‘磨碎’有一些基本定义上的出入。”
我听到了周围吃吃的笑，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点点头道歉：“对不起，教授……”还没抬头，就听他哼了一声巡视前面的去了。
终于点评完了，我呼了口气，拿起刀继续捻蛇牙，听到旁边丽兹说：“豪猪刺”，然后顺手递了过去。
然后顺手扔了进去，伴随着丽兹的“等等斯嘉丽，别——”
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只有滋啦滋啦，然后轰的一声。
由于丽兹在爆炸的前一秒扔掉了它，那个坩埚以迅猛的姿态朝着我——再前面扑去，也就是斯内普的方向。
……老天，你不如让我去见梅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魔药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