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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迫在眉梢 ...

  •   这个觉,我睡的很沉很沉,甚至连展昭什么时候离去的也不知。
      待我睁开眼睛,日头已上三竿。
      又是崭新的一天。
      梳洗完毕,我已经收拾好情绪,精神满满。
      社会上混了这么些日子,挫折打击习以为常。
      早如百炼钢,百折而不挠。
      哪有时间,让我哭哭啼啼悲悲切切梨花带雨,做小儿女状。

      推开沈翰的房门,他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竟然显出惊讶之色。
      “苏姑娘,休息的可好?”
      想不到,冷漠如他的沈大夫,竟然也会关心人。
      我笑笑,“很好。”
      他愣住,继而低声说,”念维的遗体今天火葬。“
      心莫名的疼痛起来,但脸上神色如常,”有劳你多照料。“
      ”你?“他迅速捕捉到了这个词,”敢问姑娘有其他事情?“
      ”是。“我颌首,”染了疫病的百姓,都会被强制带到这里,可对?“
      ”姑娘的意思是?“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我要去各处疫病发源区。“我干脆挑明。
      ”不行。“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我蹙起眉头。
      ”其一,各处疫病发源区早就被封锁,且官府有重兵把守,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其二,苏姑娘若是进去,染上疫病回来,岂不连累这边健康的士兵和下人?“
      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沈翰,有你这么咒人的么?

      灵光一现,我轻笑,”敢问沈大夫,如何知道疫病区有重兵把守?“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滞了片刻有些措手不及的说道,“听门口守卫的那位官兵提起的。”
      “个子高高,身形瘦弱,人中还有颗痣的那个?”
      “对,对。”
      ”何时听说?“
      ”大概。。大概三个星期前。“
      我摇头,胸有成足地说,“莫非沈大夫不知道,那位官兵是前几日刚从荥县府衙调派过来的?”
      “啊?”他的脸涨成紫红色。
      我掩饰住笑意,老实人始终是不适合撒谎的。
      比如展昭,再比如这位沈大夫。
      “苏浣斗胆猜测,沈大夫应该早已去过了吧?敢问沈大夫是如何进的去?”我趁胜追击。
      “这。。”他像泻了气的皮球一般,从怀里掏出块令牌,不情不愿地交到我手里。
      “原来有这等好东西。”我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便收进袖口“那苏浣不多打扰,告辞。”
      走到门口,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
      “其实,沈大夫,门口那位侍卫从来都没换过。”
      没有回头,但沈翰气急败坏地冰山脸不难想象。
      这个脑子里除了治病还是治病的人,能闲到主动和门口的士兵搭讪?
      打死我都不信。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便踏上了去疫病发源区的路。
      大致查阅过先前的笔记,主要分为五个地区,大概要三天。
      接下来的三天,辛苦而艰难。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翰要阻拦我。
      一直以为,隔离区已经是人间炼狱。
      可是,和发源区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遍地是燃烧过后的残骸,所谓残骸,就是没烧干净。
      蔬菜,家具,老鼠,蛇,甚至,人的残骸。
      终于忍不住,我蹲在一边呕吐不止。
      吐完之后,继续工作。
      所有的可能引发疫病的源头,都得详细调查,记录。

      三天后,终于来到最后一个发源区。
      有些精疲力竭,因为这三天我滴水未尽。
      也难怪,任何一个人,看了那么多惨绝人寰的场景后,如果还能吃的下饭的话,
      不是神经超级大条,就是没有神经。
      只是,这最后一处,简直广阔的让人想叹气。
      打起精神,我开始重复已经熟悉的工作。
      只是走到一半,突然有什么在我脚踝上咬了一口。
      “糟了。”我急忙蹲下身子,挽起丝质的白色衬裙。
      小小的牙印,伤口处渗出些血迹。
      抬眼,不远处一条小蛇迅速游过。
      是条水蛇,我松了口气,没有毒就好办。
      幸好随身带了些消毒和止血之物,我匆匆处理好伤口,便又忙开。

      回到隔离区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往日看来很不顺眼的地方,有种家的感觉。
      沈翰看到我,竟然主动迎上来。
      我掏出令牌扔还他,“多谢。”
      他接住,急切地问道,“苏姑娘还好么?”
      我笑着回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他仿佛卸下千斤的重担,”那便好。“
      瞬间觉得,沈翰其实是个好人。
      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思都暗暗揣着呢。
      不错不错,这个朋友可以交。

      略微寒暄几句,我便急急开始手头的事情。
      浏览笔记,整理思路,收获还是有的。
      手中的朱笔蘸饱墨汁,在粗黄的纸笺上重重画了几个圈。
      所有的可能诱发的病源,一边详细列出对应的药方。
      递给沈翰,他详细地看了一遍,抬头问,”姑娘决定了?“
      ”是。“我点头,”先给东边第一间厢房的病人试服。他们年纪还轻,症状不算太重,应该可以承受的住。“
      ”那好,我这就着手去办。“沈翰眼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我想,那可以理解为干劲吧。
      ”有劳。“我回道。

      可是,天却不遂人愿。
      接下来的几天,我无疑成为热锅上的蚂蚁,进退两难。
      ”这副药方没用。“是耳边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虽说尽管屡战屡败,也还是要屡败屡战,
      但是,也总该有个限度吧?
      偏偏这个时候,我的头和眼睛周围涨痛的厉害,血液好似脱缰的野马般在血管里冲撞,随时要蹦出来似的。
      拇指按住太阳穴,我无奈地摇头,怕是鼻窦炎又犯了。
      ”我靠。“小声骂了句粗口,右手忍不住狠狠在书桌上拍了下去。
      ”怎么了?“闻声抬头,展昭立在门口,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你来啦。“我连忙微笑着应道,”没事,只是有些恶心。“
      ”恶心?“他眼中的担忧之情更重了,”苏姑娘身子不舒服么?“
      ”没有。“我豪气地大手一挥,”刚从疫病发源地回来,看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能不恶心么?“
      ”姑娘去了疫病发源区?“他的剑眉几乎皱成”川“字。
      ”是啊。“我点头,”不然的话,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难怪这几日都没见到姑娘。“他语气一转,”苏浣,为何这个决定事先并未听你提起?“
      他声音不高,但是其中的责怪之意连傻子都听的出来。
      更何况,他脸上的神色并不好。
      我一惊,口上便结结巴巴。
      经验告诉我们,永远不要招惹好脾气的人,
      因为,那绝对比招惹脾气暴躁的人的后果要严重的多。
      而对于展昭这种君子中的君子,
      情况,呃,显然不太好。
      ”临行的匆忙,没来得及告诉大人,是苏浣的不是,还望大人海涵。“话未说完,该死的偏头痛又开始发作。我按住睛明穴,试图减轻疼痛。
      大概是看到我脸上的痛苦表情,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快步走过来,紧张地连连发问,”苏浣,真的不打紧么?“
      我抬起头,强挤出笑脸,”没事,陈年旧疾,不必放在心上。”
      “真的没事?”他并不放心,仍是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我失声笑出,“展昭,你可忘了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天下第一医-苏浣苏姑娘啊!“
      他愕然,片刻后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但还是不放心的追问,“姑娘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无奈地回道。自己的身体,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那你记得及时服药,切勿耽搁了病情。”他再三叮嘱。
      “知道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展昭,你啰嗦起来,连小翠都自叹不如。”
      他的脸竟然红了开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对了,开仓放粮的事情调查的如何?”我切回正题。
      他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陈县令的的确确有些问题。”
      “哦,有线索?”我饶有兴趣地问。
      “算是,但是还未有明确,所以只得谨慎行事。”他抚摸着手中的宝剑,喃喃自语,“只是我怀疑他背后,应该有人暗中安排。”
      “有理。”我颌首,“不然以他区区九品县令,在这节骨眼上做下此等举动,胆子未免太大了点。但不知是何人指示?”
      展昭摇了摇头,惜字如金,“不知。”眉头却锁的更紧。
      我头脑一热,指尖轻蘸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个“庞”字。
      他眉梢微挑,袖口一挥,还没待我看清,桌上的水渍便消失殆尽。然后,用有些奇怪地眼神看着我,”为何是他?“
      我语塞,好像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在水灾放粮这件事情上使坏的不正是庞太师么?
      但这个答案,怎么说的出口!
      只得胡乱搪塞,”因为医治皇上的那次,他要动刑责罚我。“说完,怒气倒真的上来了。哼,下次再见到你,非得在你碗里放上十斤八斤的巴豆不可。
      ”啊?“展昭哑然失笑,”苏姑娘每次给展某的答案都特别的很。不过,”他低下头,侧面望去,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姑娘放心,有展某在,这种事情就决不会有下次。“
      ”恩。“我重重点头,暖流涌入胸口。

      “对了,敢问为何刚才展某进屋时,姑娘要捶桌?”他有些不解地问。
      “唉,别提了。“我顿时垂头丧气,”疫病区之行算是小有收获,但是新下的几张药方,好似一点成效都没有。真个令人头疼。“
      ”苏姑娘稍安毋躁,凡事总有解决之道。“他宽慰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不如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样最好。”不知为何,今晚我觉得特别的冷,身体忍不住微微打颤。
      不自觉地抱紧双肩,我面向展昭开口,“展昭,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特别冷?”
      “未曾觉得。”他又皱起眉头,“姑娘还是不舒服么?”
      “有点冷,可能衣服穿的单薄了点。”我老老实实地回应。
      “如此这般,展某也不便打扰,姑娘还是早点休息吧。”他起身欲走。
      我颌首,送他至门口,忽然间,他回头,担心地说,“苏浣,你真的不用看大夫么?”
      我无奈地苦笑,”好了展大人,输给你了,我睡一觉明日就去煎药。“
      他这才半信半疑地掩门而去。

      “看大夫?我不是大夫么?”我笑着摇头,“自己身体难道不如别人清楚?”
      猛然间,我整个愣住。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
      鼻窦炎,好像,是林眉的病吧。
      可是,我现在用的是另外一副身体,
      又怎么可能会有原先的病症?
      那么,头痛,眼睛四周痛,浑身逆寒这些症状,又是从何而来?
      只是单纯的伤寒,
      还是说,
      我已经染上了疫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迫在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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