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杀意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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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天清晨，我起了个大早。简单梳洗之后，便带着随身的包裹出发。
迈出大门，我留恋地回首，“济善堂”三个大字和那块“天下第一医”的金字招牌依旧气派如昨。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甩头，准备开始新的旅程。
就在那一刻，一个刺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死人啦！！！”，一声高过一声。
这声音在静谧的早晨显得尤其响亮，街上的百姓纷纷推开窗户，揉着惺忪的眼睛一探究竟。
我心底暗叫一声不好，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回药铺。
刚掀开布帘，便看到平日负责打扫的徐嫂迎面冲了过来，面无血色，一边哆嗦一边指着里屋叫道，“死人了！苏姑娘，死人了！”
“说清楚！谁出事了？”我一把抓住她，焦急地问。
“是。。。是小翠！”她带着哭腔回答。
“什么！”我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这。。。这不可能！昨天她还好好的！”
“真的，是那个丫头。“徐嫂几乎要哭出来。
我有些粗鲁地拨开她，箭步向小翠的房间奔去。
推开门，我呆住。小翠静静地躺在地上，胸口有伤，身下是铺天盖地的血。
硬撑着走到她身边，颤抖着手轻轻触摸她的颈部大动脉。指尖触及的那刹那，我的心跌到谷底。
没有脉搏，没有体温。
”苏浣。“有人在身后轻轻唤我的名字。
我呆滞地转头，这才发现，展昭，白玉堂，丁月华，顾玦和开封府其他人等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地。
”她死了。“我怔怔地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白玉堂有些难过地点头，走上前扶住我，低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我们走吧。”
展昭也轻声安慰，“苏姑娘，展某知道你和小翠感情深厚，只是事已至此，还望姑娘莫伤心过度，千万保重自己身体。”
我像死人一般，任凭白玉堂搀着走出房间，坐到前屋的椅子上，脑海空白一片，什么都听不到。
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哭着告别，今天怎么就阴阳永隔了？
门口吵吵嚷嚷，不时的有好奇的百姓探头探脑。捕快和仵作进进出出，神色凝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展昭和白玉堂等人均出了房间，并走到我跟前。这时，展昭轻轻问道，“敢问苏姑娘昨晚二更到三更之间，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人等，进出济善堂？”
“为什么这么问？”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缓地问道。
“仵作检查小翠姑娘的遗体后证实，她是在昨夜二更到三更之间遇害身亡的。“展昭解释，“那么姑娘是否。。。”
“是！”我突然站起，大声吐字，“昨晚二更左右，确实是有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在这里。”
“是谁？”展昭急急追问，众人屏住呼吸。
“就是。。。她！”我抬起手臂，直直指向丁月华。
只见丁月华狠狠倒退了两步，扶住桌脚，脸色大变。
展昭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向丁月华，然后转脸，有些艰难地问我，”苏姑娘。。可是看清楚了？”
“一清二楚！”我毫不示弱地盯着丁月华，“昨晚二更后不久，苏浣仍在收拾行李。突然听到窗外有些动静，接着便看见有人从小翠房间的方向，疾步走了出来。当时奇怪，怎么会有人这般深夜来访，便追出去看。也巧她回头，月光正好照在脸上，我清楚地认得那是丁姑娘。”
“这。。。”展昭的眉头蹙到一块，硬生生挤出个”川“字来。
一时间屋子内鸦雀无声，捕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掉该如何是好。
“苏浣，你设计害我！！”丁月华突然用尖锐到变调的高音叫道，同时仇恨的目光狠狠地射过来，仿佛要剜到心里去一般。
“丁姑娘何出此言！苏浣只是如实说而已！”我冷冷地回答。
“展大人可否过来一下？”一直安静的张龙突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展昭微微颌首，走到小翠身体旁边，只见张龙轻轻掀开小翠搭拉在地面的右手，一个用鲜血写成的“丁”字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丁月华第一个吃惊地叫出声来。
众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议论纷纷，却又没人上前。
“那么展大人的意思是。。。”终于有名胆子大的捕快小心翼翼地开口。
“带丁姑娘回大牢。”展昭挣扎片刻，沉重地吐字。
“你。。不信我？”丁月华看着展昭，泫然欲泣。
“展某自然信得过你。但此案疑点重重，尚需查证，只得暂时先委屈丁姑娘几日，望姑娘体谅。”展昭皱着眉头，停了好久，半是为难半是愧疚地望着丁月华，终于开口。
“好，得你这句话，纵是刀山火海也绝不推辞。我丁月华自问扪心无愧，只求展昭你还我一个清白。”丁月华竟爽快地答应。
”得罪。“展昭抱拳，一伸手，”丁姑娘这边请。”
“且慢！”有人走出，严严实实地拦在丁月华面前，“此事说来蹊跷，这般不清不楚便押我师妹入牢，是否有失公允？”
“顾兄，”白玉堂抱肩斜靠在门槛，转过头不经意地说，“展护卫已经说过，只是请丁姑娘过去协助调查而已。”
“可是事关我师妹名声，也牵扯丁家的门风。。。。”顾玦走到我面前，对着展昭，有些面红脖子粗，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师兄！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丁月华走过来，果断地一挥手，然后大步走开。但当她走到我旁边时，停下脚步，也不看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但若是查出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丁月华在此发誓，绝对不会轻饶！”话毕，她缓缓转过脸旁，朝着我冷冷一笑，“苏浣，后会有期！”
说罢，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回了开封府衙。
他们走后，我陡然觉得心力憔悴，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竟不知不觉来到小翠房门口。刚欲推门，却被门口留守的捕快拦住，谈话间，匆匆一瞥，屋内熟悉的布置映入眼帘。那瞬间，我竟然连多呆一刻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
照例，我又一次来到了醉仙楼。小二很知趣地端上了一桌好酒，然后便掩门退下，不再打扰。
喝着喝着，嘴里的苦味和着凉意一路流到心头。却不知怎地，愈是想把自己灌醉，就愈是清醒；眼看着桌上的酒罐一个一个空下来，我却还是没有醉倒。
“酒呢？”我有些烦躁地摇着空空的酒罐，大声向楼下叫道。
“来了。”有人推开门，兀自放了一瓶酒在桌上。
“白玉堂？”我揉揉眼睛，“案子都查完了么？”
“不是。”他自顾自地斟上一盅酒，“包大人还在询问。”
“哦？”我从鼻子里“嗤”了一声，“那白护卫怎么有闲情逸致来酒楼喝酒？”
“因为我要带你回去问话。”他把玩着掌中的酒杯，低头道。
“这样。”我若有所思，食指轻轻叩击桌面。
“苏浣，”他猛地抬头，阳光从雕花的窗棂间透进来，映得他漆黑的双眸格外明亮，“你觉得人是丁月华杀的么？”
“要听真话么？”我咽下一大口烧刀子，辣的眼睛鼻子嘴巴几乎要挤到一处，停了半刻才皱起眉头道，“虽然我觉得丁月华这个人蛮横无理，心胸狭隘且大小姐脾气吃不得半点亏，但是说到杀人，我却是不相信的。依她的性子，要是当街把小翠教训一顿以示威风，或是占点嘴巴上的小便宜我反而觉得更合情合理。更何况，她跟小翠无冤无仇，干嘛要杀她？”
“因为你。”白玉堂苦笑。
“我？”我差点没呛住，“与我何干？”
“难怪你不知，我们在陷空岛这段时间，这里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他连连摇头，“随便拉个街坊邻居都知道，小翠和丁月华最近已经争执过不止一次。言谈间，涉及到。。”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你和展昭的关系。。。”
“姐姐你不知道，今日我又和她吵了一架。”小翠的话语犹在耳边。
”不错。“我放下酒罐，”小翠确实曾经提及此事。“
”所以，这次衙役们去街坊间调查的结果，就是得了许多不利于丁月华的证据。“他无奈地回答，”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我突然起了种不好的预感。
”丁月华的湛卢剑上有血迹，仵作已经验过，证实那把剑就是凶器。“白玉堂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我惊讶地起身，”事情怎么会这样！“
”最后加上那个血字，你认为丁月华有几分脱罪的把握？“白玉堂无奈地望向窗外。
”走吧，“我起身，没有回答，”无论如何，先回府答复包大人才是。”
开封府衙，紧闭的里屋。
黑面的包大人端坐在高椅上，神色威严，正义凛然；一旁站立着的是手持毛笔记录的公孙先生和身着红色官服的展昭。
”包大人，苏浣带到。“白玉堂行礼，对着堂上毕恭毕敬地说。
”苏姑娘先请坐，本官稍后有事情问姑娘。“包大人倒是随和的很。
我轻轻点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毫不理会迎面射过来的丁月华恶狠狠的目光。
“丁姑娘，你为何昨天深夜去寻访那济善堂的小翠？”包大人问道。
“回禀大人，只因前天下午，月华在街上散步的时候，被那丫头拦住，鬼鬼祟祟地带到一偏僻处，说是让月华昨夜一更半，到城郊落英亭处等，有要事要告知。”丁月华回答。
“哦？什么事情如此重要，以致丁姑娘如此关心，即使深夜都要前往？”包大人问。
“其实。。。”她犹豫了一下，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抬头毅然决然地说，“那丫头说要告诉月华，一些关于过去苏大夫和展昭之间的事情。”
“什么？”展昭惊讶地睁大眼，“我和苏大夫？这。。着实荒谬。”
我的心被狠狠刺痛，但依旧面不改色，冷冷道，“确实荒唐。”
“所以你便去等？那然后呢？”包大人接着发问。
“可惜月华到了那里，却不见小翠的踪影。等了约莫一刻钟，人还是没有来，月华猜测这丫头怕是捉弄于我，便愤愤地想赶回济善堂，找她问个明白。”丁月华回忆道。
“然后呢？”包大人追问。
“但是待月华赶到济善堂，摸到小翠的屋子，推门，却发现，”丁月华顿了一下，下唇咬出血印，“门是锁的。”
“丁姑娘的意思是，你并没有进去？”包大人皱起眉头。
丁月华点头，”当时夜色已深，月华也不想吵醒众人，便愤愤地离去。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被苏大夫看见了吧。“她咬牙切齿道。
”丁姑娘，“公孙先生突然开口，”昨日赴约，你可曾佩剑？“
”不曾。“丁月华连忙摆手否认，”只是见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何必多此一举？“
”那么苏姑娘，“公孙先生突然问我，”昨日你见到丁姑娘时候，可曾看清她是否带剑？“
众人的目光顿时汇聚到我身上，很是不自在。咽下口口水，我深呼吸，清楚地说道，”苏浣虽然不明白丁姑娘刚才为何这么说，但苏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丁姑娘那时，的的确确是佩剑的。“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杀意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