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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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10酒店里。
王奇的女儿脸圆圆的，四五岁的样子，有点无所适从地站在一旁听大人们说话，停了一会儿，拉着她妈妈问：“妈妈，我们快到家了，为什么不去找爸爸呢，我想爸爸。”
王奇的妻子正在听杨双波解释，眉头紧皱，没有理会小姑娘。
小女孩转过头，又看向现场的人，小女孩是个颜控，很快目光就停留在最帅的何子来身上：“哥哥，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儿吗？”
何子来说：“你爸爸跑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爸爸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何子来看着表，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和经纪人一起去和杨双波说行程的事，最后说了句你们这节目是在搞什么，就和经纪人走了。
小女孩扁了扁嘴，眼泪流了下来，陈川见了，马上上去哄，小女孩本来看见他的三白眼，还有些害怕，但孩子容易害怕，也容易习惯，陈川哄了一会，小女孩便哭哭啼啼地和陈川聊起天来：“爸爸是不是因为我才跑的？”
陈川问：“你怎么这么想？”
“因为那时候爸爸和妈妈总是在吵架，妈妈骂爸爸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像猪一样。爸爸已经很伤心了，我还和爸爸说，别人家的爸爸都去上班，你为什么不上班？你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小女孩哭道，“然后妈妈就带我走了，妈妈说爸爸会来接我们，可是爸爸一直没来，肯定是我说了那种话，让他生气了。”
原来是这样啊，陈川忽然明白了，掏出手机，和小女孩聊了一会儿。剧组又做了个采访，就让母女二人回房间了。
剧组等在速10酒店附近，一行人等到太阳下山，也没见王奇出现。
杨双波抱着头，一脸愁苦唉声叹气碎碎念：“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闲着没事干拍什么封建迷信奇人怪事，听大家劝拍拍美食节目多好。现在人也不见了，节目也拍不下去了，浪费了一整天的人工费，下周要怎么办啊。”
“你不是拿到投资了吗？”陈川的道士戏服太招摇，已经卸了妆换回了平常的装束，“还愁什么钱？”
“当时我们投资人投资是有条件的。”杨双波说，“前三集喵酷平均播放量必须超过百万，超过了他们就投入资金。我当时想着第一集有卫星河，第二季有何子来，两集播完做一个对比炒作，这两集播放量怎么样也得上三百万，这点要求根本不成问题，哪怕最后差一点，我们也可以买点数据。”
不愧是梁总……陈川想，果然是有后招的。
“现在这可怎么办，这一集拍不下去，还失踪了个人。”杨双波抓头发，“失踪可是大事，要是王奇找不到，我们这节目就凉了。”
“先等等看吧。”陈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当然急了，”杨双波说，“这节目如果不得善终，咱俩都得失业。”
陈川：“……”也许我不会。
杨双波见他表情不对，问道：“对了，你和卫老师是怎么回事？”
陈川斟酌着说：“我俩现在算是……同事，我签了世觅文化。”
杨双波也斟酌着语句：“你们看起来不太像同事。”
陈川继续斟酌：“也许是我们公司的公司文化有点奇特。”
再奇特的公司文化也不会有埋颈窝舔手指吧？杨双波说：“我怎么觉得他对我敌意很深……你看，他现在就在瞪我！”
不远处，卫星河带着帽子口罩，只是天黑以后把墨镜收了起来，压低了帽子站在暗处，帽檐下，发亮的眸子正盯着杨双波。
杨双波说：“他他他他眼睛那么亮，是不是有点奇怪。”
陈川看向卫星河，后者马上收回犀利目光，一脸纯良。
陈川：“没有啊。”
“……”杨双波觉得有点委屈，“行，你去陪卫老师吧，我们再等一会儿。”
卫星河大大方方靠在墙边，身上的阴郁气场与黑暗融合，恰到好处地融入到了黑夜之中，来往行人，没有一个人发现大名鼎鼎的影帝就在这里。
陈川忽然觉得，自己被他尾随这么多年，没有发现，并不是自己眼瞎，而是猫这种生物，太擅于隐藏自己。
卫星河看看远处的杨双波，又看看陈川：“我不喜欢他。”
陈川说：“他没做错什么，你还挠过人家脸。”
“上次见面他对你动手动脚时，我就想挠他。”卫星河说，“但是我每次都忍住了，去厕所冷静。”
……原来不是肾虚吗？
“他和你太亲近了，我看到他就不高兴。”卫星河抬头，看向陈川，“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吃醋吧。”
陈川虎躯一震：“……”又来，你们猫都是每天抛直球的吗？
街道旁行人来来往往，有情侣成双成对地在街上走。其中一个女孩在街口等了一会儿，他的男朋友捧着一把花跑过来。
影帝看着那些小情侣捧着花，亲亲热热地走开，忽然开口说话：“衣服的事，李君昊和我说了……”
陈川心咚咚几下狂跳，心想，终于来了，终于说到这件事了：“是的，那衣服太贵重，我不能当礼物。我觉得你也不用为这事生气……”
“我没有生气。”卫星河说，“我已经猜到你会这么做了。”
陈川之前就想过卫星河会说到这件事，还在脑子里准备了各种道理，比如好汉不食嗟来之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劳动乃人类之美得以及论人类社会中主动赚取物资的合理性之类的大道理，没想到还没有说出来就败退了，脑中论文没有用武之处，陈川有点懵：“哎？”
卫星河解释：“毕竟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陈川：“……”啊，对，毕竟他一直在偷窥我。
“我希望你开心，”卫星河垂下眼睛：“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陈川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家伙。
“我不像梁海那样擅长准备惊喜，也不像周数一样会哄人开心。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爱过人，也不知道怎样去表达爱意。我喜欢你，但是我不知道怎样对你。在别人面前，我应该已经是一个成功人士了，但在你面前，我还是太笨拙。”卫星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不会说情话，也没有那么多讨人喜欢的方法，我不是一只讨人喜欢的猫，我知道我现在的性格有点古怪，毕竟我等了很久……我一直很害怕，觉得自己会吓到你，让你讨厌，然后有一天，你再从我身边逃走……毕竟你原来说过讨厌我。”
也许是因为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有点太用力，陈川收回了视线，不敢直接看卫星河。
“从原来到现在，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也不知道怎样去对人好，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努力。也许从原来到现在，我没有任何长进。”卫星河抬起眼睛，看向陈川，“但是这辈子，我想要给你最好的东西，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好像有一辆坦克轰隆隆地从陈川心口开过去，心跳余震都震得他耳鸣。
“你说你不会说情话，”陈川问，“那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
卫星河认真回答：“真心话。”
“卧槽……你这个家伙……”陈川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再重复一遍，说你不会说情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这家伙的等级可比梁海和周数等级高多了，简直是满级大号装着无辜碾压一切。
毕竟很多时候，情话不动人，真心话才动人。
陈川问：“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卫星河问：“你看到王奇，害怕么？”
陈川想到那张黑猪脸，诚实回答：“有点。”
“就算妖的寿命再长，也会有完结的那一天，有一天，我也会走向毁灭，也许是像王奇一样退化成妖兽，也许更惨。”卫星河在阴影里抬起头，头发柔顺地散落在额边，显出了几分稚气，看向陈川的眼睛有星辰大海，“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会自己走，不会伤害你，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要怕我，也不要讨厌，陪在我身边，好吗？”
陈川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就想说“嗯”，可还是没说出口。
他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话。
可是很多时候，感情太动人，就会让人有些惶恐，惶恐于自己何德何能，会被人如此珍视。
马路上人来人往，王奇还没有出现，杨双波在远处喊陈川的名字，叫他们一起去街对面的馆子吃饭，剧组已经跟着人流过红绿灯。
陈川说：“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陈川走了两步，忽然被卫星河拽住。
“怎么……”陈川正在疑惑，忽然看见卫星河盯着速10酒店的停车场。
速10酒店停车场是用矮墙围起来的，除非停车开车，否则很少有人过去，是以那里十分昏暗，没什么灯光。
现在，那个矮墙上正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正望向速10酒店的某一个方向。
陈川按照它看的方向看去，正是王奇妻女住的房间。
那黑影就是王奇！陈川马上明白过来，与卫星河缓缓靠近，停在离王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这是陈川认定的安全距离。
王奇比刚才更像黑山猪，却又比普通黑山猪大了一倍，身上还披着那件床单，等陈川接近，便转头看着他们，眼神凶恶，眼中布满红丝，獠牙毕现。
陈川叫道：“王奇？”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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