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穿越变）》杭州人

17、第17章

　　吴敬诩双手都受了伤，不能写字，处理公文也不方便，就告了病假，在家中休息。
　　因为剿匪的事，巡抚大人程尚帆亲往留酉，那俞孝沫自然不必再出县拜访，他忙不迭的将上司安排在一个富绅的豪华别院里。

　　程尚帆看了俞孝沫的职述报告，非常满意。
　　“俞县令手上也有能人了。这奏牒写得比前几次要清爽些。”程尚帆看完后，把札稿交给了自己的亲随，然后拿起了桌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又看了一眼那两卷札牒，笑着对俞孝沫说。
　　“大人见笑了，不过是去年刚聘的一个书生，人还年青，只是文字还过得去些。”俞孝沫恭敬地说。在他看来，吴敬诩有才能又忠心，最好留着自己用，并不想将其推荐给巡抚。
　　“呵呵~年青好啊~我倒想瞧瞧这个人。”程尚帆说。
　　“大人赏识，那是他的造化。唉~可这小子刚受伤，回去休养了。恐怕要辜负大人的抬举啦~”俞孝沫非常惋惜地说。
　　程尚帆眼珠子一动，嘴角弯了弯说：“哦~……三天后的剿匪，你这里布置地如何了。”
　　“回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探子已经找准了他们的巢寨。”
　　“嗯~这就好，要仔细，别走漏风声，办好了，你我都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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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完了话，等俞孝沫一走，程尚帆就让人去查查留酉县衙里新进的文书是谁。
　　夜里，程尚帆又翻开了文札，开始他以为这是多人执笔，听俞孝沫的话，才知道是出自一人之手。原来他只想见一见这人罢了，可俞县令的态度反倒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能让俞孝沫象宝似的藏着掖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几天后，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就把横纵寨给连根端了。
　　可叹，卓家兄妹虽有好身手，但毕竟年青识浅，心思不够细，做事有欠周详。才有此遭的祸事。
　　寨子被灭了，老寨主多年的经营算是全毁了，卓青丞腹部被刀剌破，他的夫人和卓青蔚都受了轻伤。三人一路躲躲藏藏，绕来绕去，没多久，竟然逃到了留酉县城。半夜，卓青蔚领着哥嫂也算是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吴敬诩家。

　　吴敬诩在家的这些天里，忙里忙外的添购布置，手伤反倒不如刘林的病，好得快些。这小林都能下地乱跑了，可他的手还包着绷带，这也没办法，谁让他的伤口老是见水呢。
　　今晚，吴敬诩的手伤好多了，难得能睡个安稳觉，却在夜里被人吵醒。他自然觉得恼火，可这脖子上凉嗖嗖搁着一柄剑，倒使他冷静了。
　　“别出声。”一个女子说。
　　“嗯~”吴敬诩哼了一声，无视颈上的凶器，翻了个身，背朝着卓青蔚，继续装睡。
　　“磨蹭什么，咳咳，快把他拉下来。”卓青丞靠在墙上生气地说。
　　“啊！呜~”刘玉这时醒了，刚想叫，却被卓夫人捂住了嘴。
　　“不许吵，不然把你们都杀了。”卓夫人压低着嗓子，恶狠狠地喝道。
　　吴敬诩一听孩子醒了，知道这会不能再假睡了，就装成慢慢的醒了过来。“小玉~怎么了……~你~你们是……”吴敬诩转过身，缓缓睁开美目，见屋里的隔帘已被扯掉，桌上的灯也点起来了。他先是小声嘀咕着问刘玉怎么了，在看清了卓家三人后，便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怔在那里。
　　“快下来。”卓青丞可没心情多瞧吴公子，他按着肚腹，几步上前，把吴敬诩拽下了床，然后自己躺了上去。他抓着被子，裹着自己。
　　卓青蔚刚才见哥哥过来，就忙拿着剑退到旁边，就这么看着他冲到了被窝里头，只露出个脑袋，吩咐她要好好盯着，然后就睡了。
　　吴敬诩被摔在卓青蔚脚边，见身边这女子连鞋上都粘着血，右手提剑，左手背上一道血痕，头发零乱。在灯光中，能看出她的容貌跟那位抢人床榻的男子有九成九的相象，只是她脸上少了一分戾气，多一些柔和。再仔细瞧，吴敬诩便认出了那姑娘就是前些天遭遇过的女匪。他心中大呼不妙，被匪徒寻上门了。
　　卓青蔚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吴敬诩，见他正抬头端详自己，柔唇微张，剑眉舒展，特别是那双桃花凤目似乎有一股魔力，要把她的魂吸进去。
　　另一头的卓夫人刚敲晕了孩子，要把两个小鬼拖下来，自己爬上去休息。吴敬诩听见了声音，忙出言阻止道：“姑娘，孩子还小，请手下留情。”
　　卓夫人回过头，扫了一眼吴敬诩，愣了愣，停下手。不一会儿，她直起腰，走到桌边，拿起灯盏，到了吴敬诩跟前，她先看了看自己的夫君，见他已经累得睡熟了，便轻推了一下卓青蔚，让卓姑娘到屋门口去警戒。卓青蔚只是蹙了一下眉，就老实地迈到门边上，向屋外的院子里张望起来，半晌后，卓姑娘又侧过脸，偷偷瞧着吴敬诩。

　　“家里还有床吗？”卓夫人蹲下来，用灯照着吴敬诩问道。
　　吴敬诩低下头，摇了摇，他觉得面前的女人比门口的女匪徒要麻烦，这女子给人的感觉是贪婪、恶毒，还有点妖媚，至于是否聪明，要再探一探。他现在明智地做法还是装老实，降低这些人的防备，好找机会脱身。
　　“哼~没有床，你让我去哪里休息。”卓夫人用右手的匕首尖，托抵着吴敬诩的下巴，迫他抬起头来。
　　吴敬诩勉强扬起脸，见卓夫人虽然表情凶狠，但眼里隐着玩味之意。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卓夫人把脸凑到他面前，死盯着这个满脸怯色的俊颜公子，见他那样儿，如同一只被狼逼到墙角的小羊羔，水水的眼眸就要化成一汪清潭。
　　“小~小生，再去买一张床。”吴敬诩边说，边挪着身子往后退。
　　卓夫人怕他碰到了床，惊醒了睡着的夫君，便一把揪着吴敬诩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
　　“躲什么！”卓夫人皱着秀眉，说完就把他整个提出来，拖到了书桌旁。
　　吴敬诩扶着书桌，刚站直了身子，就见这女人抬手要把桌上的那叠宣纸丢开。“别~”他伸着手，要上前抢下来。其实，吴敬诩倒不是真的舍不得那几张纸，他只是想借机试探一下这个女人的底线在哪里，对他这小小的反抗会不会介意。
　　果然，那卓夫人并没当回事，只是捏着纸不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吴敬诩害怕的松开手，一脸不舍地看着她手里被弄皱了的宣纸。
　　“真是个穷小子，这么些破纸，还当成宝。你家有钱吗？”卓夫人挑起了嘴角，问道。
　　“在~在那边的柜子里。”吴敬诩乖乖地说，心里却在庆幸自己从不在家里放许多现钱的习惯。他的钱，一部分捎给了村里的母亲，一部分存进了钱庄，还有一张小额的通票藏在头上空心的木簪中。柜子里的小盒内不过是些散碎银子和几串铜钱。
　　卓夫人找到放钱的盒子，打开一瞧，才那么点钱，斜过脸，看着边上这个身形单薄，衣着轻简的俊美公子，心里有了几许怜惜，轻笑道：“还买床呢~这点碎银，只够买张板。”
　　吴敬诩听她这么说，又低下了头。可他暗自却放心了不少，想这女子不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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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卓夫人问了他许多话。比如这两个孩子跟他是什么关系，比如他是做什么的，比如他的家中是否常有访客，等等。吴敬诩倒是老老实实地都说了真话。
　　卓青蔚一直在边上看着，有好几次被卓夫人对吴公子的调戏之举，气得磨了牙根。
　　被盘问了很久，吴敬诩终于可以缩在墙边安静待上一会儿了，卓夫人倒也没有再去抢两个孩子的床，而是躺在了卓青丞边上。吴敬诩歪头，呆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脑袋。心想这女人跟那受伤的男子，不是夫妻就情人。卓夫人见他这样，微笑了一下，也没说话，转身抱着卓青丞就睡了。

　　卓姑娘一直站在门边，夜里的冷风撩动着她的一头乱发，那神情看上去有些悲伤。
　　吴敬诩瞧了她几次。终于，他象是下了决心似的，轻声跟这女匪说：“橱里有冬衣，你要不要披一下。”
　　卓青蔚闻言，立即转过脸，吃惊地看着他，直瞧得吴敬诩害怕地紧紧缩起了身子。他突然这么一下主动关怀，让卓姑娘心里阵阵温暖，只觉得这吴公子比她那凶巴巴的同胞哥哥好上百倍。
　　她走到橱柜前，打开柜门，里面仅有的两件冬衣，卓姑娘拿了其中的一件。这是一身青色长袍，叠得整齐，洗得干净，似乎还有一点皂角叶的气味。卓青蔚慢慢把衣裳抖开，披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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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清晨，卓夫人醒了，卓青蔚虽有些倦意，但是脸有愉悦之色。吴敬诩晚间，抽空迷糊了几回，现在也是醒的。只有受伤较重的卓青丞和两个孩子，依然睡着。

　　两个爱美的女人开始梳洗，而吴敬诩忍着手上的伤痛，在准备早餐。没一会儿，菜肉粥的香味就飘了开来。卓夫人跟卓青蔚都没有说什么，盛了粥就吃起来，而且一碗接着一碗，想是逃得太辛苦，饿着了。吴敬诩背贴着墙，站着看她俩吃，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在心里盘算着：‘隔壁陈家姐妹会不会发现这里的异动，去报官。要是有人来抓这些匪徒，自己会不会被误伤……会不会被误杀……琢磨了半天，他还是觉得要想办法逃出去才好，自己一个小老百姓，等人来救是没希望的。衙门里的官差见了这三人，一定只想着抓贼立功，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呢。’
　　于是乎，吴敬诩便开始忽悠这两个女人，想骗过她俩，他好趁机逃掉。
　　这两个女人，也算是比较难糊弄的，吴敬诩整了近半个时辰才搞定她俩。

　　“真是个书呆子。”卓夫人娇憨地飞了吴敬诩一眼，说完就起身，把桌上三个碗给洗掉了。
　　“我还有些银子，你去买些伤药回来。”卓青蔚拿出钱袋放在桌上，然后又接着擦拭起手中的长剑。
　　“还是等小玉醒了，让她去吧。”吴敬诩看着床上的俩孩子说。
　　“一个小孩子怎么弄得明白，你去吧，我信得过你。”卓夫人抹干净了手，坐下来，笑着对吴敬诩说。
　　“这~这个~在下~也弄不明白要什么样的草药，要不~姑娘跟小生一起去。”吴敬诩貌似很为难地说。
　　“也不瞧瞧我们身上的衣裳有多脏，怎么能出门。真笨！”卓夫人白了他一眼。
　　“那~家里还有一些药，是刚配的，要不先顶一下。等那位大哥醒了……”吴敬诩看看自己受伤的手，又看看床上的卓青丞，说道。
　　“你是傻子吗？你的药能用吗，你这点伤，跟他的怎么一样。”卓夫人只觉得面前的吴公子白白长了一副好相貌，人竟然呆成这样。
　　“你别推托了，让你去就快去，我哥一醒就该换药了。”卓青蔚也不耐烦了，把钱袋往吴敬诩怀里一塞，就要把他推出门。
　　吴敬诩向前跌冲了两步，一手扶墙，站稳了，然后慢慢走出去。
　　当他离大铁门仅有几步，就差要伸手去拔，门上的木栓插时，忽觉得背后生风，只听一声大吼：“站住！”
　　吴敬诩身子一僵，一柄长剑已经出现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