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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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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容跟着念慈师太进了厢房。
“程小姐,大人将你送到此处来静修,便是想让你人如其名,沉静从容。可你看看今日,偷溜出去半天才回来。更别说,你~你……唉~你有心救人是好的,但也要记着男女大防,你需知晓‘男女不杂坐,不同巾栉,不亲授’的道理。按说女子无故不得出中门,便是有故而出,亦必拥蔽其面。你瞧瞧你,毫无世家闺秀之仪态,心思脱跳,跟草莽村妇又有何异。你幼时丧母,程大人又公务繁劳,平时疏于教导,才容你这般妄行粗举……从明日起,你在房中好生静思己过,不得再出去游玩了。”
念慈师太说了这一大堆,程小姐只是装模作样的点头答应,可心里面却是不服,暗想,你师太早年习武,后又行侠江湖,那时怎么不见你‘拥蔽其面’。现在你是静下来,要修身养性了,却来让我这二八少女闷在闺中,这是何道理。原来在家中,出不得门,见不得生人,好不容易说服了爹爹,来此见识,你倒好,让我成天待在房里焚香呆坐,这和家中又有何不同……幸得今日出去闲游,不然怎有这等机遇。……这公子生得真是俊美,比我家三个兄长都要好,原以为这天下就数自己哥哥长得最好,现下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过会儿,定要去瞧瞧他……
师太劝教了半天,看这程大小姐心不在焉,已经神游千里。念慈摇了摇头,暗自无奈轻笑,忆起自己年青时也是这般,倒也不忍再苛责,就让她回去了。
程小姐一副老实样,出了师太的厢房。走出几步,见四下无人,转瞬就眉飞眼笑,如仙女下凡似的飘着身形,直奔医堂。
“刚才的公子呢,你见着了没。”程静容奔到了一个小道士面前。
“在医堂东厢第一间。”见着她美貌可人。小道士不禁羞红了脸,轻声答道。
“多谢你了。”程小姐听完,立即就向东厢而去。
“唉~唉!等一下,师父在给他治伤,你不能去~”等她走远,小道士回过了神,才想到念施师父正给那公子清洁、上药、包扎,那人现在还光着上身,这姑娘要是见着了,成什么样子,便赶紧追了上去。
“小道长,你为何拦我。”
“姑娘,你不能去。”
“为什么?”
“师父在给他医治。你不方便进去。”
“这有什么,我正好进去学学,要是你犯错挨了罚,我也好帮你治呀~”
“什么!不~不敢劳烦姑娘。”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单纯的小道士还当真了。顿时有怯得不知所措。
那程小姐见小道士呆着不动,便不再理他,径自去了第一间厢房。
推门而入,就见着那公子上身未着衣缕,仅有白色绑布横裹于肩,左腿也是赤裸,正被念施道长圈绕、包扎着。
“把东西搁桌案上。”念施以为是小徒弟把药煎好了,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程静容张着樱桃小口,瞪着双凤眼,小巧的鼻子都不出气了。她的脑子噼噼啪啪,冒着电火花。眼前是什么,是什么!!!天哪~她竟然看到了男人的身子。这~真是太惊骇了,要知道从出生以来,别说是男子的身体,就是男人,她也就见过得了自家父兄、内院家仆、还有就是伙头和医堂的那么几个道士。
现在怎么办,尖叫?逃走?才不要呢,我程大小姐可不是普通姑娘,这点小场面,若是惊慌失措,那也太让人小瞧了,就算走,本小姐也要走得从容、沉稳、不惊、不怒……程静容暗自给自己打气、解释。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反正她站在这里看着人家吴敬诩光着上身就是不道德的,跟什么场面大小,平凡,气魂,从容……是一点都搭不上关系的。反正她这样除了被骂,不存在什么被人小瞧大瞧的问题。她现在明智的做法,应该是悄悄出去,不要惊动任何人,装成什么也没看着,装成一切都没发生。
可情况恰恰是,她盯着毫无知觉、任人摆布的吴敬诩就没离开过眼。
程静容暗自计较,‘原来男人的上身是这样的,很平,除了两个红点和一个肚脐眼就没东西了,跟女人也差不多嘛~不过,在细细观察还是有些不同,比如肤质,女人的皮肉是柔滑细嫩,而这个公子的肌肤,虽然白晳如雪,却不似娇嫩,而是如玉如冰……’
念施真人将吴敬诩的腿包扎妥当,正准备去拿药,一抬头,却见一个女子站在面前。念施平时除了修真就是研习医药,根本就没注意过其它,所以也不知道眼前的姑娘是谁。见到她,怔了一下,便皱起了眉头,心说哪来的女客,怎么这样失礼!于是便瞪了她一眼。谁知那姑娘还是没有察觉,这下念施怒了,气恼、不耐地说:“出去!出去!快出去!”
“啊?为什么要出去?”程静容不知是真傻,还是在充愣。
“你!!你是女子,怎么能在这里!!……唉~快出去~”念施差点发火,可转而想到修真之人要戒怒,便强忍了下来。
“女子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程小姐果然是在装傻,明明是有意为之,却藏着狡黠,扮作一脸莫名其妙的跟念施道长胡搅蛮缠。
“你!男女有别,懂不懂!!!出去!”念施已经忍无可忍,怒斥道。
此时,外头的小道士也跑了进来,看了看念施,便领会了师父的意思,正色而立,,挡在程小姐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样子。心中对这姑娘少了一份好感,多了一些鄙视之意。
等程小姐一走,念施道长摆着手叹气道:“现如今的姑娘,真是……”
程小姐出了医堂,正回忆着刚才见到的情形。冷不防珠儿冲到了她面前。
“小姐,你去哪里了。”
“啊?~哦!我去医堂了。”
“医堂?难道是去见那伤重的公子?”
“……嗯~……”
“他怎么样了?”
“嗯~”
“小姐,你发什么呆呀~”
“啊~哦~你刚才说什么?”
“奴婢刚才问那公子这会怎么样了。”
“哦~他啊~挺好~挺好看的~”
“哎?是吗?有救就好,总算是,让人放心了。”
……
这边程小姐跟丫环回了厢房,那边吴敬诩终于一身干洁,外有良药止血收口,内有紫丹温补养神。到了第二日晌午便苏醒过来。
吴敬诩躺在床上,侧着脸,看念施道长给他诊脉。
“已无大碍,只需静养百日便可。”念施收回了手。
“多谢~道长。”吴敬诩虚弱地说。
“不必客气~你是那里人,怎会受此重创。”
“在下吴敬诩~乃留酉县辖~沛村人士,几日前~遇强匪挟持……被刺~伤重,弃之~于山林之中。”
“哦~原来如此……”
“可否劳烦道长~派人给我家中捎个口信,免得亲人担忧。”吴敬诩努力坐起身子,施礼恳请道。
“快躺下~无需多礼~公子敬请放心,此事自当安排。”念施见他勉强起身,已是一脸刹白,双手微抖。
“多谢道长,道长的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
“贫道不敢揽功,救你之人,乃是两位姑娘。”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