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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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几天，程小姐一直纠结于茅厕的问题，倒也没有来跟吴公子捣乱。
而吴敬诩除了在床上休养，有时还会拄着拐杖在医堂的庭院中散散步。眼见他身子一日日好起来，小道士也放心多了。
……
程静容很矛盾。虽然心里很喜欢吴公子，但只要一想到他会去这么臭的地方，程小姐就受不了。明珠暗投，不！是明珠臭投。程家小姐挣扎了整整十个昼夜，终于从茅房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
“珠儿，我觉得咱们是上当了！！”程小姐茅塞顿开似的说。
“嗯？小姐？上什么当？”珠儿蹲着身，一边给她洗脚，一边抬头问道。
“上了吴公子的当啦。那天他一定是想溜出来玩的。被我们正好撞见，于是就编骗是上茅房。我说后来都没见着他如厕，敢情是蒙人呢。”
“小姐～你怎么知道他没去过。”
“那还用说，本小姐在必经之路……啊～没什么，反正我就知道。”
“小姐～原来这几天都去那儿了，难怪奴婢老寻不着你。”
“哎呀～反正是他太狡猾了……哼！……害本小姐都被茅厕给弄臭了。臭死了~臭死了~那个黑心肠的死狐狸。我好意救他，他竟然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他的……”程静容越说越气，握着小粉拳，蹬着脚。
“小姐，你把水弄到奴婢身上了。”珠儿蹲移了几步。
“啊~对不住，对不住，珠儿~真是对不住……唉，本小姐这样~还不是被那坏家伙给气得。”
“其实，我也觉得是小姐有道理。那公子一开头，能装病把咱们哄走，后面就能骗我们说，是去上茅房。”珠儿经过思索后，也站在了自家小姐的一边。
“指不定，刚一开始，他就是假装不认得我们……珠儿，我越想越觉得，他很坏哪~”
“如果吴公子是这样，那可太没心肝了，小姐好心救他，他却三番两次的捉弄我们。”
这主仆俩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监视起东厢房来。
“小姐，你看！小道士去倒夜香了！”
“咦~真恶心~”
“不是啦，小姐，你想想，既然他屋里有马桶，可那天为什么还要去茅房呢？”
“对啊~珠儿，你真聪明。他果然是骗咱们的。”
“唉~我原来还以为吴公子，人挺好的呢。”
“珠儿，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下我们可晓得了他的秉性啦。……珠儿，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好！……可~可是，要怎么教训他呢。”
“你瞧好吧。哼~捉弄人，我最拿手了。”
……
吴敬诩这几天出来透气，总有小石头擦身而过，有几回还投在了他肩上、脚边。他开始还没在意，心想，不过是某个住客家孩子的恶作剧。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一转身，就见程小姐举着一块方砖。
“你干嘛？！”
“嘿嘿！……本小姐习武，在练手劲。”
“用茅房的粪砖习武？”
“啊！！！”程静容扔了砖头，抖着手，跑掉了。
第一回合，吴公子完胜。
……
吴敬诩猛睁开眼。就见程小姐拿着一支粗毛笔，蹲在床前，正要向他脸上招呼。
“你干嘛？”
“嘿嘿~研习书画。”
“墨汁怎么是臭的。”
“是吗？”程小姐吸了吸鼻子，也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是有点臭。
“难道又是那个地方~”
“不会吧~”
“那怎么会是臭的。”
“嗯~呜~珠儿！”程小姐瘪着小嘴，强忍着泪，终于又落荒而逃。
第二回合，程静容再败。
……
吴敬诩看着碗里，不太正常的汤汁，等背后的人走近了，便往身后一泼。也不管女孩子的尖叫声。只说了两个字“臭的”，就起身，拄着拐棍走了。
……
程静容拿着长长的一条菜花蛇，掂着脚尖，笑弯着眉，想象吴公子会被吓成什么样子，一步步靠近。“臭小姐，你玩蛇哪~”吴敬诩头也不回的说。
……
反正，程小姐天天都变着法子要找吴敬诩的晦气。而吴敬诩也不跟她计较，陪她一起无聊、幼稚，算是打发时间。
院中，树下。
“你在做什么物件儿呀。”程小姐伸着头，盯着吴公子手里的桃木枝问道。
“发簪。”吴敬诩也不介意自己肩膀上，多出程静容这么一个小小的脑袋瓜。
“你用的发簪都是自己做得吗？”程静容说着，就想把东西抓过来看。
“仔细刀锋伤了手。”
“哦~……你教我做这个吧。”程小姐缩回了小爪子，又说。
“挺简单的，削光溜就行了。”
“那你做好了，把它送给我吧”
“这是男子用的。”
“你头上不是已经有一根了吗？送给我吧~诩哥哥~”
“送给你又没用。”
“用不上，我也要。”
“不给。”
“喂！我救了你的命，你就得把它送给我！听见了没！”
“改日送你别的吧。一小姑娘拿个男人用的东西干什么。”
“那你要送我什么？……是什么~快告诉我呀~。”
“还没想好。”
“啊~原来是空口白话，敷衍我的。”
“那~除了发簪，你想要什么。”吴敬诩一边低着头刮枝条，一边问。
“只要是你送的，嗯~我都要。”程静容红着脸，却斩钉截铁地说。
吴敬诩本来觉得她这句话有破绽，正想趁机笑话她，说送她一块敲粪砖。只是侧脸，瞥见程小姐认真的表情，便不忍调笑。低头继续刨桃木枝。
“怎么又不说话了，哪有你这样的，老让本姑娘逗着你。”
“你想听什么？”
“我~我就想听你说说话。”程静容蹲到了吴敬诩对面，歪着头说。
“……”吴敬诩放下手，严肃地看着她，却没讲什么。
“你~你干嘛，这样瞧着我，怪碜人的。我又哪儿惹你生气啦~……我~我已经很迁就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这个人，怎么没良心呢……”程静容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泪汪汪的大眼睛哀怨地望着吴敬诩，仿佛在控诉这些日子来，自己受到的冷淡对待。
吴敬诩的心，不是石头做得。凭他的机灵劲，又怎么会看不出程小姐对自己的感情。
他不禁会想：其实一个人，要是喜欢上另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有时就算是委屈了自己，也是欲罢不能。
可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相貌而喜欢，也许是因为对方做得某件事而喜欢，也许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某种感觉。这～喜欢上人了呀，就是个无法言喻的事。
若是有天，程小丫头变得实实在在，不再去喜欢一个人，不再轻易付出，不再天真，那她是不是就算长大了呢。单纯的心，若是麻木了，冷漠了，被伤透了。是不是就能硬得不再受伤，不会心痛了呢？
年青时，我们会为了爱，而义无返顾；为了爱，而放弃所有；为了爱，而痴狂沉醉……
最后满身伤痕，心生怨恨。于是就告诉自己，‘爱’不过是毁人心智的毒。从此便不谈情爱，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誓要做到百毒不侵，百情不逾……
程静容瞧着吴公子的表情慢慢变得深邃、无奈。于是，就老老实实蹲着，没有出声。
等吴敬诩的眼睛有了聚焦，他看着面前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程静容的这份情意，在他看来太天真、太幼稚、有些无聊，还有些莫名其妙。有几次吴敬诩恶意地想，不如在她面前撕掉这世界虚伪的面纱，让这个从小被父兄保护着的小丫头知道真实的一切，让她怕，让她恨。
可是，虽说他不爱她，但说到底，还是不忍心把这么一朵娇嫩的小花给摧残掉。
还是给她留一个美好的念想，等以后她为人妻，为人母时，能拿出来追忆。
不管怎么说，这个姑娘毕竟对他有恩，只要能做得的，他一定会为她去做。只不过，这个想法，他不会让程静容知道。免得小丫头成天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他。
“静容~多谢你救了我。”吴敬诩开口说道，语气诚恳，还配着如星明眸，款款温情。心想，你让我说话，那我就挑这句话讲吧。
“啊？~那~那~不必谢~敬诩~我~奴家~&^*)#@……”程静容连脖子也红了，一副小儿女之态，后面声音轻得不知道在说什么。
！‘奴家’！！吴敬诩被这个词儿寒得肉麻，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雷激得狂抖。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有笑，认真地说：“我会一直记着你的。”
“真的吗？我也会的。”
……
谈了小半天，吴敬诩终于把程静容哄回去了。
程家小姐，稀里糊涂得，就回到了厢房。她呆坐在床上，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琢磨着刚才的情形。
“小姐~你怎么了？”
“……”
“小姐，你出声呀，别吓奴婢啊~小姐！！！”珠儿见自家小姐一脸呆滞，便摇着她的手。
“啊~什么？”
“你怎么了？”
“我？~我！……啊！！！珠儿啊珠儿~~本小姐又被他耍了！……我细想过了，今儿个，说了这么多话，他一句都没有吃亏。讲得都是虚头虚脑的空话，什么多谢我救他，什么会一直记着我的。可实际上，一丁点真正的举动和应承都没有。而我呢，被他蒙得，还奴家~奴家的~气死我了，这只死狐狸，老拿漂亮脸蛋迷惑我。哼~我明天一定要~一定赢过他……”
晚上，吴敬诩得了信，知道俞达存过几天就到，说是顺道来接他的。
程尚凡准备要把女儿带回家。程巡抚和三个儿子已经在路上了。
一个月前，新帝继位，武氏封后。皇后兄长武遂高拜大将军，坐镇京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