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穿越变）》杭州人

58、第58章

　　比试武艺一向是‘俊才英杰会’的重点项目，可这会儿上场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不足为道。就那么一场接着一场的打来打去，难得有精采的对绝。
　　到了中午，因为担心比赛的场间休息，有官员会离开，而失去了贵宾席的人气，所以这期间，举办方还让仆役送来了美味的食物，以便这些个权贵边吃边看。
　　吴敬诩因为早有准备，所以‘醉仙楼’的伙计，正好也寻了过来，给吴敬诩他们铺了桌子，上了酒菜。
　　“小狐狸，多吃点嘛，三个孩子，就你长得最瘦弱了。来尝尝这个~”吴敬诩鼓动着小狐狸多吃多嚼。见小家伙嘴里塞满了鸡肉，腮帮子鼓鼓，一脸油光，才觉得开心满意。
　　远远的，刘林看到贵宾台上的吴敬诩抱着一个小男孩，凑着头，亲热的喂那孩子吃东西。心中泛滥起一阵酸楚，愣愣得盯着，一声不响。而他的姐姐刘玉，手里捧着卓夫人在西街市集买的大包小包，堆得都超过了脑袋，她只是苦苦支撑，那有机会东看西瞧。她自从离开了吴宅，就再也没有长高，依然是又矮又小，反倒不如弟弟长得个头高了。本来刘林想帮姐姐拿些东西，可卓夫人嫌他男孩子粗手粗脚，不让他碰那些个新买的布料和玩意儿。
　　卓青丞看擂台上比完了一场，便转过头，看看身旁的人。只见站在左边的妹子卓青蔚伸长了脖颈，在朝北面看，那眼神直直的，眸子亮亮的。卓青丞顺着妹妹视线看去，就知道是在看那出过风头的吴敬诩。他皱了皱眉，回过脸，又看看自己的老婆虞君纤，瞧她也从北面侧过脸，正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又表情好奇的对着四周东瞧西看，象是在兴奋能出来玩似的。
　　卓青丞虽然觉得有点怪，可没有放在心上，心想，夫人在朝我笑，会不会是自己头发乱了，或是衣服带子没系好。想着，他伸手摸了摸脑袋，又看看衣角。可他一低眼就瞧着刘林也朝着那边在看，而且一脸的羡慕之色。见自己的徒弟如此神情，卓青丞心中的火就冒腾起来。
　　“瞧什么呢！是不是那个小白脸呀！怎么，没想到他这般了得。你眼馋了。心里头是不是后悔跟我了！”卓青丞沉着脸，厉声道。
　　“没有，我怎么会不后悔呢，那个人不过是会些华而不实的玩意。他怎么能师傅比呀~您武功盖世……”刘林忙回过神，可着劲的，拍起了卓青丞的马屁，想要安抚他。
　　卓青丞听刘林一通夸赞，面色缓和了一些，准备让大伙儿一起去吃饭。他正要叫上妹妹卓青蔚，就见自己的妹子还在那里，一脸痴样。心中，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出来。
　　“发什么呆呢，走了！怎么~见着小白脸，就走不动路了。……青凡……啊不！吕大哥，我们喝酒去。卓青丞刨了一眼卓青蔚，然后要拉吕否燔一道离开。
　　“你们自己去吧，这会儿台上已经比试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该上场啦……若是回来没遇上我，你们就在客栈等着，我会去找你的。” 吕否燔说。
　　一听堂哥说不去，卓青丞也没有强邀，带着老婆、妹妹，还有刘家姐弟，离开了。
　　化名吕否燔的卓青凡，跟堂弟卓青丞道别后，依然看着擂台上的比试。一直到黄欣上场。
　　黄欣一上来，没用武器，十招之内，就把那个对手赶了下去。而后，很长时间都无人应战。
　　当韩大人要宣布黄欣武功最好的时候，吕否燔登场了。
　　卓青凡身穿朱雀红丝绣纹的黑底长袍，腰系玉扣金蟒带，脚踩云线青色靴，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长戟，一个鹞子翻身，跃到比试的高台上。
　　这一上来，便有人认出他就是五年前‘俊才英杰会’上技压群雄的功夫高手。
　　吴敬诩瞧卓青凡的架势，又听周围的议论，心里立刻凉了一截。暗自算计，就是有黄欣相助，他要是遇上那伙人，还是会有麻烦的。怎么办呢？是各个击破，还是化敌为友？吴敬诩开始动起脑筋……

　　黄欣和卓青凡都是英杰好汉、武林高手。他们，一个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的虎将，一个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少帅。凑在一块，那比试起来，自然是不同凡响，肯定有番激斗。
　　两人，客气的互相拱手施礼。然后卓青凡左脚向前一跨，手中长戟一挺，摆好了架势，等黄欣亮兵器。
　　黄欣刚才见这男子上台起的身形，知他武功不凡，自然没有怠慢，右手伸进背后的斗蓬，“喳！”抽出了宝刀。
　　开始时，两人动作都不快，可这么试探了几招后，就开始狠打。一时间，只搞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苍穹黯然。

　　本来黄欣跟卓青凡也算是旗鼓相当，可八十个回合后，黄欣开始显出疲态。这原因有三。一则是黄欣的兵器太过沉重，挥得时间长了，耗费体力。二则，卓青凡在台下看了黄欣跟别人比试了一场，虽然时间很短，可毕竟看出了点经验。并且，卓青凡还是首战，而黄欣是再战。三则，卓青凡比黄欣更有江湖阅历，在军营中又是常常操练、跟兵士们比试。
　　正因为以上的关系，黄欣便处到了下风。
　　周围的看客，越看越带劲，渐渐的，他们瞧出卓青凡占了上风，便给他加油鼓气，希望他早些打败黄欣。
　　看台上的三个孩子，见了此番形势，心中焦躁。
　　“师傅！怎么办呀，大老虎要输了！”小虎跺着脚，急着说。
　　“……”吴敬诩没有说话，却也是心神不安，他没想到跟卓青丞混在一起的这个家伙，是如此厉害，连黄欣都拿不下他。这可如何是好，他要是再遇到卓青丞，那不是凶多吉少。
　　“黄叔叔要败了。唉~边上的人还起吵吵闹闹，真是让人生气呀！他们怎么不闭嘴呢！”小龙握着拳，气愤道。
　　吴敬诩一听小龙的话，突然灵光一闪，有了办法。

　　“师傅，你去干吗？！！台上很危险！”小狐狸见吴敬诩突然抱着筝，就朝擂台边上奔去。
　　“没事，你们别过来，小心被伤着。”吴敬诩说着，人已经下了看台，进到了比试区。他盘腿坐下，将筝放在膝上，套紧护指，狂扫一记。
　　这筝的声音本来就比瑟和琴都要高亢、嘹亮，再加上吴敬诩又戴上了护指玉甲。这弦音一下子刺破了长空。接下来，没有任何停顿，杀音响起。
　　高台上的劲风，掠动着吴敬诩两鬓的长发，拼命飞舞，拨弄着他白色的衣袍，急急拍打……

　　黄欣听了声，立即就想起跟吴敬诩在一起的刀音合鸣，这弦声，曾经助他领悟出‘风云刀’的精髓。刚才他，疲于应招，心境不稳，太重胜负。没了平时练刀时的洒脱。现在弦音提醒了他，要以‘无我无为’之势，化气于刀，化神为招……
　　而卓青凡听了声，虽心中一突，却并没有分神，手中更是片刻不停，依然用长戟狠狠地挥杀着。
　　只是，这会儿的黄欣忽然精神百倍，如有神助，他随着这‘弦声佳音’，手上的乌金刀越舞越凌厉。势不可挡，所向披靡，似要气吞山河，乾坤尽掌。
　　吴敬诩眼睛盯着黄欣的宝刀，手指翻飞无形，臂腕左右上下，来回来回。那怕是功夫高手，也看不清他在弹第几根弦，用得什么技法。
　　周围的暄闹、起哄声已经被吴敬诩的琴筝声，压了下去。此刻，只剩下刀光戟影和那一击击，一下下，急急如战鼓紧催，重重似金戈撞扯的筝弦之音。
　　那高台上，好似数千匹铁骑在蹬踏，上万兵将在撕杀。四周的看客，此刻只觉得心脏被一只魔手握着、收紧。指甲陷入心肉，让人无法呼吸。
　　黄欣的眼中，卓青凡的招式越来越清晰，就象小时候他师傅教他招式时，那种极慢的演练。而他自己却将乌金刀耍得滴水不漏，使身子四周起了一道幻影的刀墙。
　　吴敬诩弹着弹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完全溶进了弦声之中。乐音变化，山风骤雨，云卷日隐，他仿佛见到了那高高在上，掌握四海的天庭之神，看着巨大无比的手指，操控着苍生万物。
　　吴敬诩和黄欣都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好似这世间再也没有可以抵挡他们东西……

　　“呃！”卓青凡一声轻呼，飞出了擂台。可他却没有摔倒，而是一个旋身散力，险险地站在了十丈外的楼顶上。
　　同时，弦音忽止。
　　“啪！”
　　吴敬诩护指破碎，弹了出去。随之，他右手拇指上慢慢出现一道红痕，鲜血渗挤了出来。
　　“噼！”又是一声。那高台护栏，竟然生生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