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穿越变）》杭州人

6、第6章

　　吴敬诩原就打算改善伙食，去酒楼吃饭，可一个人要二三个菜，花色太少，点七八个菜色，他又吃不完，这里可没有剩菜打包那一说。遇到高左，正好叫上一起去，同时拉拉交情，听听留酉城里的八卦。
　　高左是衙门里身手算非常好的，也是个头最大的，吃东西速度很快，那就是风卷残云。好在他嘴子也碎，喜欢传消息。于是吴敬诩提些话头，比如问问米庄的生意好不好，布庄的李儒宦为什么老到衙门来闲逛……这话题一起头，高左就关不上口了，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咕噜全说了。不光说米庄和布庄，他还跑题，讲完这两家，他又扯上其它的事，从李公子想把自己的小妹说给俞县令做妾，一直谈到城头王二家漂亮的小寡妇要开店卖豆腐。有用的信息不少，没价值的闲话也不少。
　　高左这一谈起来就没个完，也故不上吃东西了。吴敬诩瞧他唾沫星子横飞，早就没胃口了，想着下次，只能请这家伙喝喝茶，吃些点心，别带他吃饭了。
　　“高大哥，你吃菜呀。”吴敬诩提醒他，说着还把自己跟前的一盘片刀卤肉移到他面前。
　　“好！好！吴先生也吃啊，我看你都没吃啥。”高左说完，好心地扯下一只鸡腿，投到吴敬诩碗里。
　　“呵呵～我平时用的就不多，吃一点就饱。倒是高大哥常要巡街，非常辛苦，还是你吃吧。”吴敬诩看着油腻的大鸡腿，心里一哆嗦，伸手赶紧又拨到高左的碗里。
　　“先生对我真是太好了。咱衙门里数先生最好说话，最没架子。”高左开心地拿起鸡腿就咬，一口撕掉大半，第二口下去就只剩骨头了，就这骨头他还‘嗉噜噜’舔了几回，才扔到桌上。“呜～吴先生啊，怪不得，这么多娘们都喜欢你呢，老要偷着，到你家门去瞧。我看也是，你平时对人随和，够朋友，办差爽气，又有学问。要是我有妹子，也会说给你当媳妇。只是有一样，先生可别怪我多嘴，就是，啊呜～好吃～就是你这相貌长得，呱唧～好吃～呜～长得太那个什么，反正不够爷们，应该象我这样，那才是大男人嘛～嘿嘿～”高左满脸是油，一边大吃大嚼，一边拍着胸膊说。
　　“唉～不知道怎么才能想大哥一样呢。”吴诩敬一脸烦恼的样子道。
　　“这是天生的，我看先生这辈子想跟我一样，那是没戏啦。不过，我教你几招拳脚，你多练练，就没这么女气了。嗯～奇怪？你怎么不长胡子呢。”
　　“女气？在下~举手投足象女人？” 吴敬诩问，心里暗自吃惊，难道我平时不经意间，流露出女性的样子了？
　　“这倒不是，我是指长相，嘿嘿，吴先生你长得太白净了，要是晒得黑一些，人再壮一些，就好了。……对了！还有！就是没长胡子。”
　　吴敬诩听了，心说，不是不长，是长得少，刮两下就没了。这里文人不兴留胡子，我自己也不喜欢山羊、八字、人中、卷尾等各式胡子，还是剃了干净。
　　高左扒了一口菜，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心里难过，忙安慰道：“先生你别担心，其实你一点也不娘们气，就是长相太弱了，明儿一早，我就教你练点身手，保管你壮实起来。”
　　“那在下，先谢过高兄弟啦。”吴敬诩心想，是该练练身子骨了。
　　“谢什么，咱兄弟，谁跟谁呀，不要这么见外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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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高左继续巡街，吴敬诩回衙门接关办差。
　　晚上回家，他又见到偷钱的那个孩子。这九岁的小鬼象刚被人揍过，缩在路边的角落里。吴敬诩看了一眼，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高左很讲信用的来教他把式。
　　“到底是读书人，脑子好使，一学就会。吴先生，我就这点本事了。”高左坐在衙门院子的石头上，看见吴敬诩准确无误地摆出了那几个招式，便夸奖他。
　　“多谢高大哥了。”吴敬诩边说边练，右手向左横劈一下。
　　“甭客气，只是，你使得看着挺漂亮，这力道实在太差，打起来不痛不痒的。你记得平时要多练。”
　　“好，我一定多练。”
　　高左虽说在衙门里是个好手，可毕竟能耐有限，平时也就这几招，还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刚猛有余，技巧不足。
　　吴敬诩过去也看了不少书和电视片，知道的招式比他还多，只是不知融会贯通，也没实战经验。练起高左教的这几式，他耍得倒是飘逸好看、风流潇洒，只是没有什么力气，遇上敌人，还是得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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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吴敬诩出去吃饭，走到医馆前，见围了许多人。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大伯、大叔，大哥，大婶……”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双腿跪爬着，伸手要拽这些围观者的衣角。
　　“走开，走开。”
　　“快滚。”
　　“脏死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她灰头土脸，破衣烂衫，不是嫌弃地踢倒她，就是皱着眉躲开。
　　吴敬诩不想停下看热闹，正要离开，就见前面五米的地方，站着昨天的那一男一女。
　　“哥，我想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别过去，人太多，不妥。”
　　“过去嘛，哥～”
　　“唉～那你可得老实些。”
　　“好。”
　　兄妹小声嘀咕完，就走了过来。

　　吴敬诩刚要抬脚，准备绕开了走，就觉得裤腿被人给拉住了，他低头一瞧，是个小女孩。
　　周围的人嫌脏，为了避开她，正好让出一条路。吴敬诩没注意，就被她给抓住了。
　　“你要干什么？”他问。
　　“大哥，求你帮帮忙，救救我弟弟吧。”女孩说。
　　吴敬诩听她这么一说，就用眼睛左右搜索，看到医馆门口正躺着个孩子。太巧了吧，才两天就见了三回，跟唐伯虎三笑姻缘似的。
　　不错，这孩子就是昨天偷他钱袋的那个小鬼。
　　“他是你弟弟？”吴敬诩问道。
　　“是的，大哥，求你救救他。”
　　“唉～那你等一下。”吴敬诩叹了口气，心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好太冷酷吧。于是他走进医馆，请坐堂大夫出来，给这孩子看看。
　　到了门口，围观的人还没散。大夫瞧孩子不但一身灰土，还有伤口在流脓，厌恶地拧着眉头，不想伸手搭脉。吴敬诩没办法，只好掏出帕子，抓起孩子的手，给他擦了擦，然后把这小黑爪子递给大夫。
　　大夫蹲下身，硬着头皮，诊了脉。然后说：“先生还是算了，他不好救。”
　　“不会的，不会的，我弟弟不会死的。他……他昨天早上还好好的。”那女孩子疯了一般扑过去。
　　“离我远点。啊！”那大夫见她这么脏，吓得忙向后退，被门槛绊了一下，翻倒在地。
　　“哈哈！！”周围的人大笑。
　　“呵呵～”武云儿见大夫这副狼狈样，也忍不住笑了。
　　“唉～两个孩子，姐弟情深，还望大夫想想办法。”吴敬诩说着扶起大夫。他听出是‘不好救’，并没说不能救。这小家伙昨天还精神头十足，要偷他钱袋呢，就算后来被人打了，也不至于马上就会死。
　　“先生有所不知，这孩子倒没得什么疑难之症，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怕是终究逃不过一死。”
　　“请大夫明言。”
　　“那我就直说了，他伤口没好好治，已经烂了。污邪之毒上身，他年纪小，身子弱，只有好好静养，才能挺过去。可依我看，这么个小乞丐，到哪里去养，怕是连饭都吃不饱。除非～除非有好心人愿意救他。”大夫说着，拿眼睛上下打量吴敬诩。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也盯着吴敬诩，看他准备怎么办。
　　“哦~烦劳大夫开药方吧。”吴敬诩说，心想就给这孩子买几付药吧。
　　“好吧。”
　　大夫进去开了方子，让伙计抓药，有几包内服，有一盒外用。
　　吴敬诩拿了药，走出来，瞧边上的看客少了一大半。他也没在意，把药递给那个女孩子。
　　“是药！太好了，多谢恩人。”女孩子不由分说，接过来就折包，然后拿出药就往男孩嘴里塞。
　　弄得吴敬诩一怔。
　　“恩人，我弟弟他不吃，这可怎么办呀。”女孩子可怜地说。
　　“唉～要煎了草药，喝汁的。不是这样干嚼的。”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没有锅，这可怎么办。”
　　“唉～药就拿到我家去熬吧。”
　　“多谢恩人，谢你收留我们。”
　　“啊？！！～可是我一个人待惯了，你们住下，不大好吧，而且我家只有一个屋子。”吴敬诩心想，好嘛，赖上我了。
　　“恩人～”小姑娘泪汪汪地看着他，脏手撮着药包。
　　“唉～别扭了，药都散出来了～他身子好之前，你俩就暂时住我家。”吴敬诩说完，摇着头，抱起地上的小男孩。周围的人都一愣，傻看着这个俊美公子手上抱一个，身边跟一个，带着两个脏兮兮的孩子，离开了。
　　“呵呵，哥，这人也不嫌脏。”
　　“嗯。”
　　“哥，这人真好。”
　　“心太软，未必是件好事。”
　　“什么？哥！”
　　“没什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