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穿越变）》杭州人

8、第8章

　　夜里，小男孩吃完药睡下了。吴敬诩把床前那条，今天刚装的遮布拉严实，脱下外袍，躺到了床上，拉起被子盖好。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轻轻撩了屋门上新装的布帘，走进来，吹了桌上的灯，解了衣服，睡到了弟弟身边。
　　过了很久。
　　“恩人，你睡了吗？”
　　“……”吴敬诩没应她。
　　“唉~”小姑娘轻叹一声。
　　“有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说话。”
　　“哦~说吧，我听着呢。”
　　“恩人，家里有就你一人吗？”
　　“……”
　　“嗯~我就是问问，没想打听什么。”
　　“……”
　　“你生气啦？”
　　“没有。”
　　“嗯，哦~”女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
　　“…………”
　　“你叫什么。”吴敬诩听她半晌没说话，呼吸声却有些抖，想来是觉得不安了，便主动问她。
　　“我叫小玉。”
　　“哦，你弟弟呢。”
　　“小林。”
　　“姓什么。”
　　“别人管我爹叫刘先生。”
　　“哦。”
　　“……”
　　“……”吴敬诩也懒得再多问，知道细了，产生感情就真得被缠牢了。
　　“我想爹和娘。”女孩小声说。
　　“……”
　　“呜呜~”她用手蒙着嘴，哭起来。
　　“唉~你父母呢。”
　　“半~半年前，家乡发大水，被冲走了。”
　　“没找到吗？”
　　“嗯~”虽然互相看不见，女孩还是点了一下头。
　　“你没有投亲戚？”
　　“没亲人了。”
　　“那你跟弟弟就这样流浪了半年？”
　　“嗯。”
　　“唉，日子会好的，你还有弟弟呢。”
　　“弟弟病好了，恩人就不再管我俩了吗？”
　　“……”吴敬诩想说‘是的’。可这口很难开。
　　“……”
　　“…………”吴敬诩有些挣扎，思想斗争着。心想，自己从没养过孩子，要不，就留下。……可是屋里多两个人，会很麻烦，且不说吃穿用度，就是平时还得挂念着。再说自己在城里混，家中有两个孩子，算怎么回事，知道是捡来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我生得呢。……不对，孩子十二、三岁了，我不可能四、五岁生孩子。……让俩孩子出去，要怎么活呢，再去偷！……不能心软，别人死活，与我何干……两个孩子长得挺整齐的，死了太可惜了……要不送到母亲这里？对！还是这样好！
　　“呜呜~”小姑娘见吴敬诩半天都没说话，知道他不愿长留自己，于是难过地轻声抽泣起来。她的弟弟，被吵着了，开始翻身，乱动。
　　“水~水~”小男孩嘶哑地哼哼。
　　女孩忙擦了泪，起身点灯，从桌上倒了杯水，喂弟弟喝。
　　“叭！”小姑娘想着前途未卜，心思不定，手一松，摔了杯子。
　　破碎的声音一响，把她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颤抖着嗓音说：“我~我不是有意的。”小姑娘心想这下子完了，闯祸了，恩人一定要赶我们了。
　　“……”吴敬诩没说话。
　　“恩人，你别生气，别赶我们走……你别赶我弟弟走，还是我走，我走，留下我弟弟……”
　　吴敬诩心说，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的。正要开口讲话，就见这孩子穿着单衣，掀开隔帘就冲来了。
　　“别赶我弟弟。”她说着，就要在床前跪下。
　　吴敬诩忙拦住她，大叹道：“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不要哭，别吵到了你弟弟。”
　　“恩人。”
　　“别叫我恩人了，以后就称呼我吴先生。你们先安心住着，别没事胡思乱想。”
　　“恩～先生，你答应让我们留下了。”
　　“小玉姑娘，你也是大孩子了，我一个男人，跟你相处，会不方便的。等你弟弟病好一些了，我带你们去我母亲家安顿。”
　　“先生是好人，我不担心的。”
　　“啊？～唉～你快出去吧。”吴敬诩依在床上，半弯着腰，一直扶着她，觉得好累，嘴上开始赶人了。
　　“哦～”小玉见吴敬诩身穿白衫，长发披散，拂挂于颊，美眸柔和，一派俊士风流。不禁心动起来。痴痴地看着他，应了声，却不走。她半大的一个孩子，这刻，竟然生出了爱的萌芽。
　　吴敬诩看她傻傻的样子，心想也许是吓到了，便提醒她再去倒杯水，喂弟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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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梳洗好了，吴敬诩准备出门。
　　到衙门办了一半的公事，就有人冲进来说他家‘走水’了。
　　等他赶回去，邻居已经帮他把火给灭了。
　　原来是小玉想煎药，把厨房给点着了。
　　吴敬诩心想，不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怎么会这样！
　　他哪知道，小玉要不是因为这半年流浪生活的磨砺，恐怕还有更多的家事都不会做。
　　原因是刘玉在家里其实不怎么干活，象烧饭、洗衣、叠被、扫地等事都是她温良、贤惠的母亲在做，而她父亲是教书先生。家里本是小康，所以刘玉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穷人家的孩子，她只是一个倒霉的孩子。
　　现在，对于吴敬诩来说，她真是个烦人的倒霉孩子，来了才两天就把他家搞得一塌糊涂。指望她看家、收拾房子，哦！得了吧~
　　吴敬诩郁闷地看着这院里的一片狼藉。
　　隔壁陈家老爷子走到他面前说：“吴先生，你买的丫头也太笨了，连烧火都不会。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就不光是厨房，连屋子也烧掉了。”
　　“多谢陈老爷，这孩子还小。也是我自己不留意，没有先教教她。”吴敬诩瞧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小玉姑娘，跟布店陈老板解释道。
　　“唉～你是家里少个女人，给你管呀。不然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这丫头是哪里买的，我帮你去退了。”陈老板说。在他眼里，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已是他的准女婿了，而这丫头以后就是他家的丫环，这么差，将来怎么服待他们，应该再换个好使一点儿的。
　　“陈老板，她不是丫环。是昨天我在医馆门前，领回来的。”吴敬诩虽然感激他帮忙救火，可是，却不喜欢被他算计，看陈老板在自己家，发扬主人翁精神。
　　“没花钱，来路正不正啊！”陈老板心中一喜，觉得这女婿省钱，精明。以后，说不定能帮他打理小布店的生意。
　　“啊？陈老爷，她不是丫环。”
　　“不是，也好，说她是暂住，就算被原来的主子寻到，也讲不到拐带的罪。”
　　“陈老爷，她没有主子，是落难的孩子。”
　　“你确定，太好了，那明天就让她到我家来，我让老婆子教教她该怎么样干活。”
　　“陈老爷，她还有一个生病的弟弟要照顾，不方便过来。”
　　“什么！还带着一个小厮，病了，要花多少钱治，能医好吗？”
　　“陈老爷！她们不是仆人，是我收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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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板在那里说的兴奋，刘玉在那里听的害怕。院子里站着的陈老板，在她眼里就是一人贩子。
　　吴敬诩看陈老板这样，其实心里也烦，于是准备打发他。
　　“多谢陈老爷今日帮忙，小生改天，定当备上薄礼，登门道谢。”
　　“哪里，哪里，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哈哈！！”陈老板眯眼瞧着吴敬诩，越看越喜欢他，觉得这小伙子长得好，脾气好，对自己很恭敬。然后又想到了将来，他的外孙也会长得很漂亮，很聪明……

　　好不容易把陈老板给送走了。吴敬诩低头收拾起院子里的东西，盘算着又要添置东西了。
　　“先生，我愿意给你当丫环，只是，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刚才那人的家里去。我怕！”刘玉蹲在角落，不安地说。
　　“你不是丫环，我也不会把你送人。别瞎想了，好好照顾你弟弟，遇上不懂的事，就问我，别自作主张。”吴敬诩冷冷地说。
　　“姐～姐！”刘林早就被吵醒了，他听见外头陈老板的话，心中气愤，担心刘玉受欺负，要出来，却起不了身。后来见吴敬诩再三解释，但沉着气细听，等陈老板一走，他便呼唤道。
　　“来了。”刘玉应道，眼睛却依然看着吴敬诩。
　　“快去吧。”吴敬诩无奈地挥了挥手。

　　院中吴敬诩在收拾残局。
　　屋子里姐弟说起了悄悄话。“姐~你一定要当心那个老东西。”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吴先生是好人，他不会让我吃亏的。”
　　“姐~你别傻了，他虽然心肠不错，可毕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凭什么总护着我们。”
　　“这倒是，他说等你病好一些了，就送我们去他母亲家。”
　　“我看，不能去，别路上把我们卖了。”
　　“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小林子，你怎么能这样想恩人呢。”
　　“唉~我只是这么一说。”
　　“弟弟，不能这样。刚才你也说，先生心肠不错。”
　　“啊呀，姐姐。那我换个说法，吴先生对咱们不错，但你能保证他娘亲，会跟他一样待我们吗？”
　　“先生这么好，他的娘亲一定也是好人。”
　　“我的姐姐呀，你一路吃得苦头还少吗！怎么仍是这般老实。你想想，今天外头着火了，吴先生骂你了没……”
　　“没有，所以我说，他是好人……”
　　“姐~先听我说完。你烧了他家院子，他都没怪你，这么好脾气的人，我们到哪里找去。自然是跟他在一起，日子才好过啦。”
　　“小林~我怎么觉得你在算计先生呀。”
　　“什么话，我是在给你我今后的日子做打算。他心肠好，象爹一样，是个读书人，我们靠上他，你能少吃苦，我也能学点东西。”
　　“学点东西~这倒也是~……对啦，先生还在外头收拾呢，我要出去干活了。”小玉猛得站起来，要出去，她刚走出一步，忽然回过头，跟弟弟说：“小林，记得爹常教我们要知恩图报，要懂规矩，我们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人。”
　　“姐，我知道的，等我将来出息了，不会忘记吴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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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