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猫的诞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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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包大人的病并没有白装，他一上朝，皇上便是大喜，待到看见包拯的奏折，读到庞太师唆使妖道作魇魔事一节，又兼有案犯的供词、桃木人等证物，纵是天子江海气度，也不由得龙颜带怒。当时就把庞太师宣上前来，将奏折掷与他。老庞一读，面目更色，需知那奏折乃是公孙策执笔，真正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此时此刻，唯有双膝跪倒，伏首认罪。天子重重数说了他一顿，让他与包拯赔罪，并罚他俸禄三年。
开封府晚间的圆桌餐会上，季丛听得退朝回来的包拯讲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好个能和稀泥的皇帝，杀人未遂吧这叫，这么轻易就完了？真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旁人听了也是不满，有几个听了便嘀咕便宜了老庞什么的，包大人挠了挠脑袋，不在意地笑笑：“他到底是椒房之戚，我又没真受什么损害，也不好叫圣上为难。总是让庞太师知道些收敛就好，不要老来找麻烦。我们有多少正经事要做，没工夫老和他斗气。”
弹劾老庞的幕后黑手公孙先生淡淡地道：“只怕本性难移。也罢，若太师再惹事，见招拆招罢了，他还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不成。”说着，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呃，他好像永远只喝茶不吃饭的样子，莫非练了神功，辟谷了？
季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暗暗替庞太师捏了把汗，皇上的老丈人啊，您还是别轻举妄动比较好，开封府里窝虎藏龙，顶数眼前这个不好惹啊。
正想着，包大人转向展昭道：“展护卫啊，皇上说要见见你哩。”
南侠头也不抬：“见我干啥？”鸡翅膀真好吃，公孙先生回来了，伙食标准就是噌噌见长。
包大人这才发现自己发言的当，好吃的卤味已经所剩不多，赶紧伸手抓了一根翅膀，端详了一下，好像没有展昭吃的那根大，幽幽叹了口气，赶紧把翅膀吃完，又抓到了最后一根，才回答道：“还不是公孙先生，把你擒获邢吉的过程写的太过起伏跌宕，圣上见了好奇，跟我说早就想选武艺超群的，一直没碰着，既然你武功这般脱俗，明天就叫我带你进宫，让你在耀武楼试艺。”
南侠皱了皱眉：“不去行不行啊？”
“不行！”
“那大人您就禀报圣上，还有比我武艺高的，行不？”
“谁啊？”
“王朝兄呗！”
“噗”地一口汤喷出来，季丛愤怒地看向展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好小子你阴我！
展昭的理论是，功夫是用来打坏人的，是用来保护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就是不是用来耍着看的。可是天子无戏言，谁敢和他老人家叫板？再说你还白喝人家老赵家豆腐脑啊？今日终于体会到了一点官身不自由的苍凉。没奈何，只好跟着包拯进宫面圣。包拯看看季丛道：“王朝啊，你和马汉、张龙、赵虎这回也随我进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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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丛听了颇为动心但又有点犹豫，穿来北宋一趟，不见识见识所谓的皇家气象，未免可惜。不过老爹老妈不能同往实在是遗憾，你想，活生生的皇帝啊。何况她去不是当猴耍，是看耍猴，心情自然和南侠的郁闷完全不同。只是见皇帝要磕头下跪却是让她很不乐意，这便是踌躇处。
包拯心中自然另有一番打算，王朝他们是他看中的人才，他是绝对相信他们的能力和为人的。不过到底这四个人出身绿林，若是有一日被人认了出来，他这一番好意倒害了他们。是以想趁这个机会，带他们到皇帝面前走一圈，若能得天子亲口封官，以后就再没什么防碍了。
季丛犹豫了一下，看马汉他们脸上都有丝兴奋，又想着包大人也是一番好意，便抱拳拱手道：“多谢大人！”
马汉他们也赶紧跟着道谢，季丛只觉得脚上吃痛，狠狠地瞪向张龙，却听他低声道：“手又错了！”
呃，又搭反了？古人真是个事多，抱拳的时候，左手压在右手上就是施礼，反过来就是向对方挑战，分这么细，麻烦死了！抬眼看看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展昭，南侠举着根鸡爪子正在冥想，好像在纳闷为什么鸡的脚上不长肉。再看看他旁边的公孙，这家伙最需要提防！玉人先生的目光和她一对，便冲她微微一笑，心不争气地又加快速度跳了几下，要命要命！心里哀叹一声，怎么有这么两个猴尖猴尖的家伙在啊！
次日五鼓，众人在府衙门前集合。展昭被包拯反复劝着穿了压箱底的衣服，那衣服他一共穿了不到五十回，看上去颇为英姿飒爽；马汉、张龙也收拾得比平时还要精神三分；连愣爷赵虎都新修了面，脸虽然还是个黑，个虽然还是个矮，但也基本把他的姿色气质发挥到了及至。包大人一一看了，含笑点头，心里非常满意。待他把充满希望的目光投向季丛的时候，不由得就是一愣。
一件说青不青说蓝不蓝的长袍，不新也不旧，从颜色到款式到质地非常完美地诠释了“中庸”的概念。再看脸上，本来轩长的眉毛不知怎么搞的就短了那么一点点，眉脚耷拉了那么一点点；高挺的鼻子眼看着就矮了那么一点点；色泽健康的嘴也苍白了一点点；最是那一双眼睛，本来澄澈明亮，现在却无神了一点点，你别小看这“一点点”，生把个回头率爆高的帅哥弄成了路人甲乙丙。
“这个，王朝啊，你这个扮相…..”枉费了大伙对你现任开封府第一美男的期望啊！
“嘿嘿，低调大人，做人要低调。”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优点不见了，眼睛下面的小小眼袋怎么来的？
“这个，想到要见到我们伟大的圣上，我昨晚心里真是此起彼伏，澎湃不已，一晚上没睡着觉啊大人！”
“噗”，旁边原本一直黑着脸的南侠忍不住笑了，包拯也只能耸耸肩，没时间让这家伙再回炉锻造了，上路吧，自己手下这些老猪腰子极正的家伙啊！
偷偷瞪了展昭一眼，切，让这家伙拣了个笑去，你以为我愿意搞成这样啊，最不愿意化妆了的说，谁让人家正主发了话呢。昨晚一回家，跟爹妈和王朝通报了他们要去见皇帝的消息，丛姗倒还罢了，季天一却是老大兴奋，直说他的手机一直关着，现在应该还有电，让季丛找个机会抓拍一下皇宫情景，以兹纪念。唬得季丛杀鸡抹脖似的冲他使眼色，怕王朝听见追问，毕竟现在大家都是熟人了，不好像刚认识的时候，随口一个谎话编过去敷衍。王朝却是皱着眉头，似是个呆想。季丛自从到了古代，察言观色的能耐大涨，特别是对王老大的喜怒哀乐更是脉摸的相当准。试探地问道：“王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王朝皱了皱眉：“不去行不行？”
呦，啥时候你和展昭那么这么有共同语言了？
“我有点不想去，不过马汉张龙他们很想去的样子，再说我估计大人还有别的想头，怕是想给你们洗案底……”
“说我能听懂的话！”
“就是把你们彻底从□□漂成白道！”
这个勉强能听懂，“确实不好辜负人家的好意……”
“是啊，所以一定要去啊。”
王朝又不说话了，坐着跟那运气，活生生一副长立事牙的沉痛表情。
季丛越看他越觉得怀疑：“老大，你，你，你不是杀过人吧，这么怕人认出来！”
“你才杀过人呢！”
“宝宝，瞎说啥，王朝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杀过人！”丛姗拍了女儿一下。
季丛瞪大了眼睛，好孩子？妈，你怎么也这样，你忘了这小子原来是干什么的了？
总之，最后王朝也没说他到底在烦恼这么，只是一再向季丛强调，去了皇宫尽量溜边，能不被人注意就不被人注意。季丛虽然好奇，但想着人都有隐私，太八卦了不好，干脆自己再努把子力，让他放心一点岂不是好。鸡鸣外欲曙，季丛起严妆，汇总了自己和老妈的化妆品，鼓捣了一番，搞出这么个效果。待得出门前给爹妈和王朝一看，没见识的古人立刻傻眼，老爹“啧啧”称赞道：“掌柜的，你这可算得上是化神奇为腐朽，不错不错！”季丛得意，其实传说中的易容也就这么回事吧，化漂亮了不容易，化丑了倒简单。比画了个剪刀手，叫上那三头一起出门去也！
季丛倒是看过皇宫，故宫谁没去过，不过她去的时候年龄还小，就恍惚记得那地方的房子长的都一样，好像都土黄土黄的，还有最大的特点就是没什么树，人倒是不老少，挤挤碴碴的，逛了一会就催着爸爸带她出去。后来长大了再回忆，就剩了这么点印象。对朋友谈起的时候还一个劲感叹，果然人才是最重要的，没有生活气息的房子，再豪华也是美感不足。
今天她可是看见有主的皇宫了。
她早就想，皇宫永远不可能是最优美的地方，气势和尊贵才是天子们所需要的，正如眼前这座。清晨的阳光照在高高的兽脊上，给巍峨的宫殿镶上了一层金边。虽然已是夏末，御道上的草尤自青青，红色的宫墙，橙色的琉璃瓦，白玉砌阶，相互映衬，色彩分明。正想再仔细端详端详，在心里找几个贴切的形容词，回去好给爹妈描绘描绘，早有候在宫门外的太监迎了上来，满面堆笑地跟包大人打招呼。包拯一面客套，一面就随着往里走，大家也就跟了上去。季丛只记得门口有挺高的刻了花纹的台阶，还有两头应该是青铜的麒麟，算了，进去再看吧。
进去之后就一个感觉，大啊。满眼的亭台殿阁，季丛对建筑学毫无研究，也出不出个好坏，反是觉得挺有派就是了。看大家都低了头一脸庄重样，她也不好张了大嘴四处挲摩，又记起王朝不要惹人注意的叮嘱，便也作了个规矩样，目不斜视地前行。
走了一会，便来到一处所在，只有楼阁一座，四下里却是轩敞。楼下已经站了不少官，见到包拯纷纷上来打招呼，那边领路的太监便道：“请包大人在这耀武楼等候，圣上一会便至。”
大牌果然要最后才登场，季丛腹诽了一下。看了看那些官儿，好奇道：“哪个是庞太师？”
展昭望了望人群，回答道：“没见，想是没来。”
也是，敌人今天来露脸，老庞来干什么。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咕噜声，寻声看去，身边的南侠正幽怨地拍着肚子。
“展兄，你怎么了？”别是要闹肚子吧？早上老爹让他们都去了趟茅房，说是皇宫里行动不自由，难道见了皇帝还能到处找如厕的地方不成？马汉张龙听了深以为然，只有愣爷赵虎问道：“老伯你怎么知道？你见过皇上不成？”切，自己老爹白看了那么多演义小说、公案故事不成，听老人家的准没错。
“我饿了，今天早上公孙不让我吃饭。”展昭说得很是郁闷。
“也对，吃多了一会再演练武艺，万一消化顺畅想去茅房就不好了。”再说，谁听说过杂技演员走钢丝之前塞一肚子肉丸子的？
却见南侠摇头：“不是，公孙说等我演完武，皇帝一高兴备不住能赐饭，所以就不要浪费府里的粮食了。”
我滴个神啊，太强了这个！
正自在心里对公孙策顶礼膜拜，忽听得一个尖嗓子喊道：“圣上驾到！”一众人等呼啦啦跪倒，季丛没奈何也跟着双膝着地，万恶的旧社会！
平身之后，包拯自带了展昭登楼面圣，季丛站得远，看不清那仁宗皇帝的面貌，只见他好像在和展昭说些什么，一会南侠走下丹墀，待到了他们几个近前，便说道：“叫我舞剑。”张龙忙把展昭的剑递过去，展昭将襟袖掖了掖，接过剑，走到耀武楼前的空地上，又冲上施了礼，便舞将起来。初时剑随身舞，一招一式看得分明，后来竟是让人眼花缭乱。季丛虽是不懂，但好歹武侠片看了无数，也觉得南侠这功夫好像甚是了得，心里不由得暗暗喝彩。舞了一会，展昭将剑收住，竟是面色一点不改。只见楼上那穿黄袍的鼓掌，台下的马上就是一片叫好之声。又听那尖尖的嗓子道：“圣上赐展昭御酒三杯！”
季丛听了心里叫糟，这南侠不知道酒量如何，一早上空着肚子喝酒，真是伤身啊，一会不要出什么洋相才好。
南侠此刻心中已然郁闷的了不得了，一大早的，不让吃饭也就罢了，还得来把自己多年刻苦学来的武艺耍个这些外行人看，真真是明珠暗投了。没奈何，还得谢了恩饮了酒，他酒量只是一般，这御酒劲倒不大，可三杯下去，也略略有些上头。只听又有人道：“宣展昭于对面阁上演练纵跃之法！”还没个完了！
皇帝让你演，你还能说我不练？只好去到阁下，腰腿一用力，飕的一声，犹如云中飞燕一般，便轻轻落在阁上。上了高处，越发头晕起来，自制力就有点差。也罢，就当练功了，平时还找不着这么高的房子呢！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南侠也就不收着了，窜窜越越，倒也有趣！这边皇上为了与百官同乐，早叫他们也上了耀武楼，季丛他们因是跟着包大人一起来的，便也得以混迹众官员中，堪堪瞧了皇帝一个后脑勺。只听得皇帝赞道：“卿等看他怎么一展眼就上了高阁呢？”大家又是一起溜了下缝。只见展昭在那边上上下下，窜房溜柱，身手端的是矫健灵活。天子看到此处，不由的道：“奇哉！这哪里是个人，分明是朕的御猫一 般！”真有能捧场的，那旁边的大臣便人有跟着大声道：“皇上圣明，这展昭果然配得上‘御猫’二字！”一时间你也说“御猫”，我也喊御猫，热闹非凡。
好嘛，好好个人，就这么成了牲畜了！靠着王朝的好眼神，季丛分明地看到对面房顶上的展昭眼睛都冒绿光了。饿的还是气的？反正是更像猫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猫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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