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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五章 ...

  •   把华灼弄到床上后,杨祁臻看到华灼手机上的消息又多了一条,“猪,这么久没回消息,你不会又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吧?”

      这个又字……他看了眼睡着了还砸吧嘴的小孩儿,失笑,好心给对方回了一条消息,“他睡着了。”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谢谢提醒。麻烦你照顾一下他。”

      “应该的。”把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杨祁臻把华灼的手机调到飞行模式,放到床头柜上,关了灯出去。

      今天做的这些事不多,却来回奔波,比在实验室里还累,以至于他洗漱后上床,很快就入睡了。本该睡眠很好,却不知为何做了一个梦中梦。

      他梦见自己和陆北辰去陆家镇。他问陆北辰:“为什么要去陆家镇?”陆北辰说:“我们要和白家团队谈判。”

      他疑惑,“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什么谈好了?少容说阿琦在他们家,我要去接阿琦。”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让他怀疑自己做了一个假梦,“你是个假的陆北辰,我是在做梦吧。”

      “我不是假陆北辰,你才是一个假的杨祁臻。”陆北辰恼火道:“杨祁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再不醒过来,白茶就要死了!”

      “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皱眉,急急抓住陆北辰的胳膊。

      “什么说什么。我们到陆家镇了。快下车。”陆北辰把他拉下车后就消失了,让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而在这时,杨祁远跑了出来,一言不发的拉着他往前走。

      “阿远,你要做什么?先放开我。”他想挣脱阿远的桎梏,却发现一言不发的阿远力气大得惊人,竟然无法甩脱他。最后,阿远把他带到青石路22号才停下脚步。

      “阿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皱着眉头问。

      “带你来找白茶。白茶快死了。”

      “阿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皱眉,想抓住他,但阿远却消失了。无奈,他只能推开青石路22号的大门,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让他不明所以。无法,他在一片茫茫白雾中试探性的走动,不知道待了多久才云消雾散,引入眼帘的是他在北京的这个家。

      “阿臻,你醒了?”听到这个问话,他醒来,这才发觉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没人,但却总有一个好听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不断提醒着该吃晚饭啦,该去睡觉啦,该起床去上班啦……

      他很好奇,对着空气问:“你是谁?”

      没人回答。

      没法,正好到了饭点,他进厨房做饭。但饭菜做好了后,他还没来得及吃,就发觉饭菜只剩下了一半。

      诡异。

      静默了几秒,结合前后经历,他开始说冷笑话了,“你是死去的白茶?”

      “没有,没有,没有……”那人似乎在极力证明着自己没有死去,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否认,“我没有死。阿臻,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没有死。”

      “那你是谁?”他好笑。

      “我,我……”那人的声音略显慌张,静默一会儿后突然变得十分绝望,“我是白茶啊,扶苏……我一直都在等你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那刹那,杨祁臻肯定自己还在做梦,因为居然连扶苏都出来了。

      只是,哪怕他肯定自己在做梦,他还是无法走出这个梦境,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这些日子,直至他年老,佝偻,白发苍苍。

      梦中千年,于现实不过一瞬。等他醒过来,他还有些茫然自己身在何处。大脑彻底恢复运转后,再回想这个梦中梦,他又感到可笑。

      不过是梦,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真实?那种失去的痛彻心扉,老年的孤苦无依,如今都还萦绕在他心间,让他难以自拔。

      他捂头,拍打了好几下自己的脸,整理好情绪后,再看手机,六点二十五,闹钟已经响了五分钟。关掉闹钟,他下床去洗漱,换上运动服,出门绕着小区跑了半个小时才回去,随后冲了一个澡,换上蓝白间色的家居服,去敲客房门。

      睡眼惺忪的华灼顶着脑袋上的呆毛来开门,对着手机说:“我起来了。榛子都来叫我了……早饭待会儿吃。榛子还没做呢……什么叫我这么随便?我才没有!榛子什么都会做,你也什么都会做,还让我做什么?行了行了,我挂电话去洗漱了。你也要记得吃早饭……”

      大早上的,最先吃的居然不是早饭,而是狗粮。杨祁臻一口老血闷在喉中,咽不下,吐不出来,只能转身去厨房做早饭。

      华灼洗漱出来时还在通话。听他那意思,好像是对方要去哪里,他并不想让对方去。

      等他把煎蛋、粥和榨好的鲜豆浆端上桌,示意华灼过来吃饭时,华灼已经拉了椅子坐下来,一口咬下煎蛋,继续对着电话愤愤道:“他王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去?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些天回来了还不好好休养,非要乱跑吗?”

      那位崔美人儿不知说了什么,华灼气愤的态度瞬间放软不少,“不行,我不同意。实在不行,我去还不行吗?总之你就是不能去。王晖阳那王八蛋觊觎你和少容好久了,你以为我会傻到让你去吗?”

      杨祁臻慢条斯理的喝下豆浆,眉头微动。听这意思,对方认识白茶那丫头?而且,王晖阳?太原王家家主?

      通话还在继续,现在是崔美人儿在说话。他隐约听见声音,中性,温温和和的,让人十分舒服。只是除了能听出点音色外,更多的就听不到了。

      突然间,他又开始好奇了。对方是谁?他为什么猜不到?

      挂电话前,华灼看了眼杨祁臻,才说:“嗯,我知道。没有说。我今天就去王家。你不要着急,少容……有爷爷和无念大师在她身边呢。我去了王家立刻去白家,这总行了吧?……好好好,我知道了。挂了。我还要吃早饭呢。”

      挂了电话,他开始狼吞虎咽的喝粥,几口咽下后,他又一口咕噜咕噜喝完豆浆,打着饱嗝问杨祁臻,“大佬,你能再做一份让我在路上吃吗?我要去王家了。”

      “白茶生病了?”他起身收碗。

      这不答反问的态度明显是默认了他的请求。华灼一个高兴,向他透露了一点消息,“是生病了。无念大师和我爷爷已经去了白家。他这边也比较着急。但王家那边出了幺蛾子,我得去看看。”

      太原王氏自古多文人,近代以来却是以煤矿兴家。这怎么看,以华灼的身份去王家,都显得十分微妙。

      读懂了他的表情,华灼恼怒,“我也是很能干的好不好?你不能小看我。”

      啧,居然都不向他吐露去王家的原因。看来他要做的事儿还真是要紧。杨祁臻勾唇一笑,勉强点头同意他说的话。世家子,没有哪个是真正的废物,只有扮猪吃虎的多,其中典型代表就是那太原王氏的王晖阳。

      “知道了。做午饭?”他端着碗筷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冲着。

      “不,我要两顿饭。我要恶心死王家人。”华灼气愤道。

      啧,这么大的怨念。对方究竟是有多觊觎你对象?“那你对象?”他默不作声的洗碗,试探道。

      “王家那群小气鬼勘脉,勘测到的矿脉正好和我们……啊,不,和他们正在挖掘的陵道的预计走向重合。那群小气鬼知道这个消息后,直接派人把矿脉保护起来,不让我们继续挖掘。连条矿脉都不让,王家真是小气到家了。”华灼显然没领会到杨祁臻的意思,但他说出的话却瞬间让他消了对他对象的兴趣。

      一整条矿脉和陵道的预计走向重合……连他这个外行都知道王家是肯定不会放弃的,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哪来的自信说王家小气的。

      “就因为这个,崔美人儿才从陵道里出来。唉,我都不知道是该感谢王家还是骂王家了。”说到这里,华灼双手捧脸撑在餐桌上,显得颇为纠结。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小表情,但杨祁臻不仅脸盲,还面瘫,只觉着听他说了这么多,半个字都不和白茶沾边,不满,想待会儿发消息问白茶如何了。但……那丫头的身份,不便多透露吧。想到这里,他又微微抿唇,沉默不言的按着华灼点的菜谱做菜。

      于是,好看的风景无人欣赏,某个小孩儿也因为纠结没有孤芳自赏,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相貌。这要是那位崔美人儿看到了,肯定会怒其不争,恨不得直接把小孩儿带回家藏得好好的。

      ****

      十点多,华灼提着两个保温盒走了。

      得以清闲的杨祁臻在家里少了一个人后有些不自在。他在书房看书,因为书上案例是做一个人类睡眠时检测脑电波活动的多敏仪器,上面多次出现了“梦”字,他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梦中梦。梦里,他们都说白茶快死了。而今早,华灼又告诉他,白茶生病了。

      他突然有些不安,拿起手机想给白茶发消息,但点开Tim,见备注下那明晃晃的“离线”两小字,又叹口气,退回屏保关掉。

      ****

      此时,白家。

      蒙着眼布的白茶卧躺在床,脸色苍白,越发衬得眉心的朱砂痣鲜艳似血。她用帕子捂嘴咳了好几下,终于咳出一口痰来。

      痰里有血,不用看都知道。她眉头微蹙,把帕子丢进垃圾桶。荣合领着端着药的白忘潋进来。见她这样,急忙走到她身边,给她端了一杯茶漱口。见她血色全无,她心里纠成了一团,“大小姐,该喝药了。”

      “老爷子走了?”白茶声音沙哑,准确接过荣合递来的药,一口喝下。擦了擦嘴,又吃了她喂到嘴边的梅子,丝丝甜味入口,她紧紧蹙起的长眉才略微舒缓几分。

      “和无念大师一起在是非居里歇着呢。子房少爷特意打电话来询问您的情况。他说他会尽快解决王家那边的事。”荣合细声说着,“杨家那边也谈好了,没什么变动。依您的吩咐,没把这件事外露。但您昏迷这件事,红楼异动,族人也都感觉到了。昨晚您没了脉象后,慕安少爷和泊清少爷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他们午睡时梦见你死了。小小姐还动了胎气,一直守在这里,姑爷也劝不回去。”

      “哪有这么担心的?”她无奈一笑,让苍白的容颜有了几分生气,“少絮还在这里等着?”

      “在偏房养胎呢。”荣合连忙道。

      “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她无奈,准备起身下床。见此,荣合急忙蹲在地上给她穿鞋,又从衣柜里拿了披风给她围上,“外面有风,得防着着凉。”

      六月暖风凉。白茶没有拒绝。她现在的身体,的确有些禁不起折腾。

      ****

      蒙着眼,她却走在最前面,如履平地,荣合和白忘潋紧跟在后。

      过了廊沿,见白茶前来,荣华急忙挑起门帘,躬身请她进去,“大小姐,您怎么就过来了呢?您这身体……荣合……”

      “无妨。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若不来,少絮估计要一直待在这里了。”嗓子痒,她握拳咳了几声后轻柔一笑,把披风解下交给荣合,兀自走进房间,十分自然的避过了桌椅,直接来到床边坐下。

      白少絮躺在床上,原本就处在朦朦胧胧快睡着的状态,一听见她的声音,瞬间清醒,在白忘滟的搀扶下起身,靠在枕头上,多日不见的笑容终于出现在脸上,握住她冰凉的手不放,差点落下泪来,“你来了。”

      “原本是不打算来的,怕把病气过给你。但一想想,我不来,你估计就不走了,还是得来一趟。”

      “你的手更加冰了。”白少絮吸吸鼻子,红着眼睛道。

      “无妨。我以水为介,体温本就偏低。”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孕妇哭多了不好,容易产后抑郁。”

      “产后抑郁也比没了你好。你昨晚真的是吓死我了。”白少絮心有余悸,泪水又止不住的往外流,“竞轩和景轩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来,差点就要回来了。我当时真是慌了。只顾着你,要不是杜白出面应付其他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都不知道,我现在都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是你吐血的场景。真是……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反噬得这么厉害?”

      “大概,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她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无头无脑的说出这句话来,“快要结束了,总会好起来的。”

      “我希望你一直都好。小姑姑,你是我们的信仰。”白少絮不理睬她的这句话,只近乎虔诚的握住她的手,潸然泪下。

      “会的。”她笑,“但你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可不许顾头顾尾了。杜老师既要照顾你,又要分心处理白家事务。他自己还有学生要带。你真是任性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她又吸了吸鼻子,因为心虚,侧头不去看她,“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待会儿就回去还不行么?”

      “安心养胎,不许乱跑。”她不放心,顺道又加了一句。

      “我知道的。只要你好了,我就没事了。”白少絮胡乱擦掉泪水,握着她冰凉的手去触碰她的孕肚,鼻子一酸,又想哭了,但她却强装欢笑,“你说过要给孩子取名的呢。”

      “唉,你呀。”白茶无奈,轻轻摸着她的孕肚。从掌心处传来的胎动,是对生命最美的称颂。想起前世她有过的那个孩子,她变得温柔不少,就连声音也随之柔和下来,“孩子很健康。”

      这个孩子,将会是白家千年惩罚的结束,是白家最珍贵的宝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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